“素心,你这说的不对。”朱无视摇着头,一副弱小可怜相:“我明明是不小心的,这怎么能说是我放的火?”
    “也是。”素心本就是说笑,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笑道:“当时我还挺纳闷,你不像是个如此冒失的人。直到后来你跟我说你是十三皇子,我这才恍然大悟。”说着拉起他的手,“十三皇子肯定是饭来张口,说不定从来都没进过厨房呢!”
    “嗯嗯。”听到素心分析到了点子上,朱无视连连点头,“我虽然出宫也有几年,但是我都是吃的干粮,或者找的店铺吃饭,那次真的是我第一次进厨房。”也是第一次下厨,再后来他就没下过厨了,虽然很想效仿自己的侄女为自己爱的人亲自下厨,但是之前那次失败的经历都快成了他的阴影,放到现在,要是他又烧了厨房,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到时候势必会备受关注一番,这也是他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见他忽然陷入沉思,素心不知他在想什么,试探着问道:“无视,你还记得那一天,是什么日子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公务缠身,不知道他还能否记得。
    其实,方才在朱无视语无伦次的叨叨叨中,已经讲明了答案。只是他语速过快,素心又被他的动作引去注意,没有听到他说的那四个字。
    “当然记得。”他微笑着点点头,单手抚上她的脸庞,“那一日,是你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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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里镇,一间处在偏僻之地的小木屋。
    屋外,一个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正挥着手中的剑,划出心中的一招一式。
    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正注视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目光的主人,面目清秀,看上去要比练剑的男子年纪小了些。
    “喂,铁胆,我说你要看我多久才看够啊?”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男子停下练剑,走过来冲朱铁胆说道。
    此时,朱无视正化名为朱铁胆,浪迹江湖,四处学武。
    “你武功已经进步很多了。”朱无视看着古三通说道:“练成金刚不坏神功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必把时间都放在练武上。”
    “那我可做不到啊。”古三通耸耸肩,“你知道的,这练武本就是我最大的兴趣,好端端的,你怎么不让我练武?”话到这里眼珠子一转,看着朱无视笑道:“还是说你觉得你现在武功不如我了,所以不想我继续练下去?”
    朱无视觉得自己自然不会如此小肚鸡肠,看到古三通武功进步他也为古三通高兴,正要出口反驳,却被古三通抢先一步,“喂喂喂,明明是你自己这一个月来不怎么练武了,自己不努力,还要打扰别人努力啊?”说着,丢下剑,转了个身,又去练习金刚不坏神功的心法。
    “可是素心……”知道古三通听不见,朱无视索性也没有再讲下去。
    素心已经来了一月有余。
    自从见到素心那一刻,朱无视尘封的心好像被她打开了一个缺口,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从这个缺口中钻了进来,住进了他的心里。
    日子从来没有过得像这一个月这么快。
    他就这么恪守着规矩陪在她身旁,不敢像从前那样,逾越半分。
    素心仿佛知道他的心思,有时候也是故意回避着他,他看得出来,却也不恼,远远地看着她,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满足。
    “古三通,你为什么不好好陪素心说说话?只有你才能逗她开心逗她笑啊!”
    看着眼前醉心于练武的人,朱无视双眼泛出凶光,拳头紧握,良久,双拳松开缓缓放下手。
    “我要是也会逗素心笑就好了。”心中是止不住的惆怅。“可是,我自己都不快乐,我又怎么让素心快乐?”
    强装的笑容,早已被她一眼看穿。她告诉他,如果真的有不开心的事,并不是一定要笑着面对。有时候,难过就是难过,不需要刻意用笑容去应对。
    古三通练完武,停下来休息时候,便看到那个不苟言笑的朱铁胆此刻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甚是欣慰,走过来说道:“铁胆,你可终于开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总算又笑了一次。”
    朱无视收回练习的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古三通。
    古三通也知道,他结交的这位兄弟常常是严肃得像是个少年老成的模样,所以对朱无视忽然的变脸也不觉惊讶,只是顽童心性让他忍不住逗朱无视道:“说说,你有啥开心快乐的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嘛!”
    “表哥,你不要为难铁胆。”忽然,素心责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好好。”古三通点头哈腰的,没个正经模样。
    “饭做好了,可以吃了。”素心走过来说道。
    “好啊好啊,练了一上午,我都快饿死了。”古三通边说着边做着夸张的表情,招呼着那两人,“走走走,吃饭去。”
    “你先去吧。”素心看着一旁一脸哀伤的朱无视,抿紧了唇,转头对古三通说道。
    古三通听了,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填饱肚子要紧。
    古三通走了后,素心才轻声对朱无视说道:“我知道你并不快乐,你不需要刻意欢笑。”
    朱无视转头看着正目视前方而一脸平静的素心,并没有回应什么。或者说,他在等,等素心的追问。
    他的不快乐,埋在心里太久太久。他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然而,告诉了又有什么用。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陪伴,一个能让他安心的港湾。
    可是,深宫之中,没有人能够陪着他。
    无论是娘亲,还是老师。
    现在,眼前的她,也并不能陪着他。
    他明明知晓了结局,可是却仍不愿意随波。他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素心没有追问,只是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素心自知自己帮不了对方什么,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承诺,她只能尽自己所能,陪他打开这个心结。之后,再无瓜葛。
    素心没有说话,朱无视也没有任何言语。虽然无声,却分明感受到她的关怀,他的心逐渐沉淀下来。
    不需倾诉,她似乎也能读懂他的一颗心,读出他的忧伤。
    他随着她把眺望远方,余光却止不住地在她身上驻留,他几次想要伸出手去拥抱她一下,但几次都将未伸出的手及时收回。
    素心不属于他,他不能这样做。
    可是,难道此生素心永远不属于他吗?
    为什么他想要的,总是不属于他。
    摇摇头,不,素心可以属于他。
    有朝一日,他必要拥她入怀。
    眺望远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等到古三通咬着包子出来,看到那两个人像两根木头一直直戳戳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天生静不下来的他忍不住走过去问道:“你们两个是约好了站桩吗?”
    “表哥,你吃完了?”素心问古三通。
    “没有。”古三通吃着包子摇摇头,“你们两个都没去吃,我怎么能先动筷子?只是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所以才先拿了一个包子吃。”
    “铁胆,你也过来一起吃吧,免得饭菜凉了。”素心回头对朱无视说道。
    见朱无视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素心也便放了心,招呼着古三通就走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朱无视忽然觉得,素心与古三通,确实是登对得很,不由得可笑他方才想要拥有素心的妄想。
    他,无论在哪里,都只是一个伶仃人。
    那一餐饭朱无视最终没有去吃。心烦意乱的他,从行李中翻出一根金条,悄悄离开了木屋,前往了镇上,一个他久未涉足之地。
    三里镇毕竟只是一个小镇,自然比不得京城。
    面前这只不过区区一个群芳院,更是比不得京城的***。
    却也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知这里间,是否有能与***相媲美的花魁。
    如若有,那也不虚此行。
    愈来愈暗的天色,更是为这风月场所增添了一丝情调。
    朱无视并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所以并未觉得有何不适之感。这间群芳院的老鸨,也与***的没有什么区别,盘着相似的头发,露着相似的笑容,说着相似的话:“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啊?”
    “你是问本公子第一次到你这小地,还是问本公子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朱无视一边扫视这周遭的一切,一边点评着:“区区小地,也敢自称群芳?”
    那老鸨听着,脸上的热情瞬间减了一半,但上门即是客,又看这位公子英气不凡,料想他必不是普通人,便还是卑躬屈膝讨好道:“这位公子,您说的是。可咱们这地是小,姑娘却不少呀。”
    “姑娘却不少?”朱无视一脸不屑,声音极是淡漠:“姑娘?本公子见多了。你以为本公子在乎你这儿姑娘的数量?”
    “公子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在乎这个。”老鸨依旧陪着笑脸说道。
    “废话少说,你这儿可有头牌花魁?本公子包了。”随即亮出身上的一根金条。
    看到朱无视出手如此阔气,本被朱无视说得热情减半的老鸨两眼都直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接过朱无视手中的金条,道:“公子也知道,咱这小院,哪里供得了花魁?不过,虽无花魁,却也有能与花魁一比艳色,艳压群芳的红樱姑娘。”
    朱无视颔首想了想,罢了罢了,一个小镇,哪里比得大城,便点了点头。
    见朱无视没有为难自己,老鸨高兴坏了,亲力亲为将朱无视带到房门前。
    老鸨叩了叩门,满心欢喜地高声说道:“红樱,有贵客到,你赶紧出来迎接。”
    “来了,妈妈。”屋内,响起一个娇艳欲滴的声音。
    老鸨偷偷看了看朱无视,想观察他的反应,却无从可知,因为朱无视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客人来这地方本就是寻开心,其他客人听到这一娇艳欲滴的声音,早是色字当头,眼前这位客人倒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不为所动的。然而,她也不急,红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她有自信,让这位客人彻底倒在红樱的床上。
    思考间,门开了,红樱装饰妍丽,红唇轻启:“妈妈,我可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这位客人清秀的面庞,看上去要比她接待过的每一位客人都要年轻,便笑道:“不过,我可还是第一次接待这么年轻的客人。”
    “那不正巧。”朱无视稍微抬了抬眼,看起来有些慵懒:“本公子也不是什么姑娘都见的。不过,像红樱这等姿色的姑娘,本公子倒是见得多,也体验得多了。”说罢,自顾自越过门口二人,走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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