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武德县、山阳县、平皋县、州县、温县县令以及温县司马家大公子携众在府外再次求见!”
    河内郡,怀县郡守府,韩浩大清早来到内院向吕布禀报道。
    “这是第几次了?”吕布刚耍完一套戟法,一边擦着戟刃一边问道。
    韩浩道,“算起来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来的是武德、山阳县令, 他二人来过两次,第二次又来了平皋县、州县,今日温县也来人了,司马家带来了其余各县的联名拜帖。你说等各县来齐了一起接见,这算是集齐了吧,我看武德、山阳县令已经等不住了。”
    吕布嗤笑, “先前堵着我并州军不让进,现在又求着并州军进来,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活该?”
    韩浩面有愧色,“此事属下当初其实也有参与……”
    “我说的不是你,你不过一个小小从事,能做什么主?”吕布打断他。
    韩浩面色稍缓,说道,“让百姓去堵箕关这事其实很多人都不知,主要是王公节同许子远谋划,河内人或许不喜欢主公入主河内,但多数人不会公然同你作对,此番吓唬也吓唬够了,再拖延下去恐怕又生变故。”
    “嗯,元嗣说得对,早点解决了我也能早点回并州!”
    吕布说着手一扬,方天画戟精准落入旁边武器架上,他拿起一条汗巾擦了擦汗,吩咐道,“领他们去大厅,把伯侯叫上, 我换身衣服便来。”
    吕布终于肯见人了,前来求见的众人莫不松了口气,尤其离贼寇最近的武德、山阳两县。
    这两地是最早得知修武三县被劫掠的,他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去追王匡的队伍,然而王匡给的回复是,“我并非河内太守,此事实在无能为力”。
    眼见贼寇数千兵马合兵修武县,准备攻略下一个城池,这两县县令喝令城内严防死守的同时急急忙忙跑来怀县见吕布,然而吕布却说他受伤起不来床,要修养几天等所有县令来齐了再一起接见。
    二人知道这吕布是在跟他们怄气,谁让河内百姓不识好歹,愣是把人家军队给堵在了箕关外,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何况这人还是杀人如砍菜的吕奉先,二人只好又急忙派人去通知其他县令,又等了几日才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
    “见过吕使君,杜府君!”
    大厅内, 众县令见吕布进来, 齐齐站起来向他和杜畿行礼。
    “诸位快快免礼!”
    把人晾完了,吕布又开始表演他的亲和力,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并非故意拖延不见你等,实是身体有恙,难以起身。”
    说完轻轻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真的是身体不舒服。
    他走到上位坐下,又示意大家入座,解释道:“想必诸位也听说了,前几日我来怀县接管印绶时,那王匡在城内埋了伏兵,想置我于死地,我没料到他竟敢行此谋逆之事,带着区区十几骑便入了城,不小心背后中了一箭,险些丧命,这将养了几日才勉强下得来床。”
    “是我等叨扰使君修养了,然这事实在拖不得,还请使君见谅!”武德县令站起来拱手道。
    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知黑山贼寇趁着王公节领兵出河内之际前来打劫,然我此时手上只有数百兵马,我又负伤在身,无兵无将,便是再急也拿那些贼子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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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德县令急忙道,“使君不是有一支队伍就驻扎在箕关外,传命让他等进来便是,无须使君亲自去驱贼。”
    吕布故作无奈道,“他等被一群百姓堵在那儿,说我并州军残***淫掳掠无恶不作,愣是不让进来啊!”
    “这是何人散布谣言?”山阳县令站起来怒道,“并州军若残暴,早屠了那群人进驻河内了,何须僵持这许久?”
    武德县令跟着道,“可不是,这是误会,误会,那群人指不定是受何人指使,故意同使君作对。”
    吕布道,“那便请轵县县令前去疏散百姓,放并州军进来,我立即让高顺去驱除贼寇。”
    他说着又皱眉,“这轵县县令人都没来,是否依然不愿归属我吕奉先?”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下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站起来道,“使君误会了,轵县大令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这才没有亲自过来拜见使君,他托在下送来了拜帖,今后愿听使君差遣,而且箕关的百姓已经解散,然而高将军说无使君军令,他等不敢越境。”
    吕布看向说话的男子,问道,“这位不知是哪方县令?”
    男子道,“在下并无官职,乃温县司马家长子司马朗,几位大令同我家有旧,因路途遥远便托我代为跑这一趟。”
    吕布了然,这就是那个篡了曹孟德家业的司马懿的兄长,长得是人高马大、一表人才。
    听韩浩说,这家伙曾经随他父亲司马防在洛阳做过官,董卓要迁都长安时他逃回温县,原本要举家迁去黎阳避乱,谁料还没来得及走关东诸侯讨伐董卓这战就打完了,司马家便继续留在了温县。
    此番托司马家来拜见的那三县县令想必皆为司马家门生故吏,司马家这是在给自己表态度了,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上一世吕布杀丁原走错了一步,以至于在他本就没有优势的出身上又多了个臭名声,后来更是破罐子破摔,屡屡干出掳掠和夺人基业之事,除了一个陈宫,没有士人愿意投奔他,故而对于司马家的示好,吕布心中是存着严重怀疑的。
    不过,此时司马家能做出表面的臣服已经够了,吕布道,“道路既已通畅,我这便手书一封,让高顺领兵去修武驱贼。”
    “多谢使君!河内日后有使君庇护,必然贼寇四清,百姓安居乐业!”武德县令真心实意道。
    各方对吕布的评价虽然褒贬不一,然而有一点却是无人可辩驳的,那便是吕布的军事能力。有他的兵马驻扎河内,那群时常来作乱的黑山贼必会收敛很多,众人晚上也能安心睡好觉了。
    吕布道,“河内既归属我治下,驱贼本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对诸位也没其他要求,只希望你等能配合伯侯日后的工作,河内郡方能内外皆安!”
    众人站起来齐齐拱手,“谨遵使君之命!”
    “嗯!”吕布点了点头,“没什么事便都回吧!”
    众人又朝吕布和杜畿拱了拱手,告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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