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皓月定定的看着这老人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慢慢的,这老人的背影消失了,此时此刻,夏侯皓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太阳的升落,他一直没有注意,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想起,仿佛只有在寿山之上才能看到日出,而这里,能看到的,只有日落和月升。
    想到这里,夏侯皓月心里更加复杂,此时他心里一惊,随即大步朝着这老人消失的地方走去,只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他突然在想一个问题,若是这里是隍城山,那么这个老人是谁,为什么他知道这里是隍城山,他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这一系列的问题在夏侯皓月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抹去。
    “老人家,老人家?”
    夏侯皓月也不再去看天象,他隐隐有种预感,若是知道这老人的身份,或许会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事实上,夏侯皓月没有猜错,而第一次遇到这老人的人,却是猜错了,第一个遇到这老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柳伐,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里是距离真相最近的地方。
    这个老人正是柳伐上次遇到的那人,只是柳伐并没有带来这老人想看到的≥,东西,所以柳伐最终也是空手而归,同样,夏侯皓月也是如此。
    “罢了,时机未到,时机未到而已!”
    走过整个山头,这个老人如同失踪了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不禁让夏侯皓月觉得十分气馁,但是也只是一瞬,他便也释然了,因为他至少知道,在这山上有他觉得有用的东西。
    ……
    “你说,他能找到吗?”
    “你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在幽静的山路上,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并肩而行,只听到那女子颇为不满,甚至还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而那男子,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欢愉,事实上,少武恒安今日算得上是不虚此行了,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遇到了夏侯皓月。
    他现在处在暗处,自然也是有更多的机会去查探当年的事情,但是从他回到帝京之后,却又总是被琐事所烦恼,不得不说,他南下西南府是他这几年来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顺着柳伐走过的路,他发现了一些柳伐没有发现的事实,事实上,他所知道的,甚至还要比少武卿多,他和柳伐不同,柳伐是不知道从何处查起,但是他最起码比柳伐能找到很多的途径,当年帝宫被焚之时,还是有不少的东西留了下来,而恰巧又被他发现了,只是,他却一直没有像任何人说起。
    现在夏侯皓月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因为他一直在追查“图腾”的事,而夏侯皓月的出现,无疑是给他的追查带来了极大的帮助,事实上,当夏侯皓月第一日来到帝京,少武恒安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他一直差人跟踪着,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夏侯皓月直接找上了自己。
    “哼!”
    看到少武恒安有些失神,幽儿是愈发的不悦,她冷哼一声,也不去管少武恒安了,步子也是加快了不少。
    “好了,好了,处理完这件事,我便不问天下,在也不管世俗,只管柴米油盐,可好?”
    少武恒安终于回过神来,他身子不好,走的不快,但是看到幽儿还是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还撒娇,他也是笑了,走快一步,又一把抓住了幽儿的手,随即有些低声下气的道。
    “这可是你说的!”
    听到少武恒安终于低下头认错,幽儿这才收回了不悦的表情,事实上,她也不是不想让少武恒安去处理他想做的事,但是她知道,少武恒安的身体真的不好,并不适合思考这些费脑子的事情,再者说,少武恒安平时也是闲不住,总是要逛来逛去,现在又是少武恒勇做皇帝,本来就是很危险,若是被人发觉,那他们的处境将会极其危险。
    “唔,有人来了!”
    少武恒安点点头,突然发现一辆马车朝着这里驶了过来,他皱皱眉,随即拉着幽儿朝着道路一旁走了走,等待着这马车从这里经过。
    “咯噔……咯噔……”
    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路上响起,少武恒安却是皱了皱眉头,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日子,为什么人人都要朝着这寿山上奔去,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解啊!
    就在此时,那马车已经从他身旁经过,继续朝着山上去了,而幽儿突然拉了拉少武恒安的袖子,随即有些疑惑的道:“公子,你看,那不是炎家的马车吗?”
    “炎家?”
    听到幽儿的话,少武恒安马上转过头来,望着这马车上的标志,还真是炎家的马车,他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寿山之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炎家的人也朝着一道靓丽来了。
    “公子,要不要,我们跟上去?”
    幽儿看到少武恒安犹豫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叹,随即首先发问了,她知道,如果她不说,少武恒安一定会纠结半天的,他是在担心自己会生气。
    “好,走!”
    听到幽儿答应,少武恒安心里也是一喜,随即点点头,拉着幽儿,看着车的痕迹,一步步跟了上去……
    西南府,平南!
    “报……”
    随着一声喊报,一名南狱军斥候骑快马奔来,到了柳伐等人近前,急忙翻身下马,对柳伐和众将纷纷施礼,然后说道:“大将军!我军四路攻城人马均已突破敌军城防,攻入城内,现在城中敌军正向郡首府溃败,请将军定夺!”
    “好!”
    柳伐闻言,顿露笑容,对左右众人说道:“敌军已败,再无还手之力,现在,我们应该入城瞧瞧了!”
    “是!将军!”
    寒举答应一声,随即又帮柳伐牵过战马,后者抓住缰绳,飞身跃到马上,然后南宫制怒等人说道:你们几个继续留守营内,以防不测!”
    “是!”
    柳伐带着寒举等人,重新返回平南城。因为战事顺利,己方四路大军都已成功杀入城内,柳伐也就不着急了,临进城之前,他还特意在城外转了一圈,向打扫战场的己方士卒询问伤亡状况。
    这次攻坚,南狱军的损失并不大,只有青云飞那边的情况能稍微严重一些,牺牲和重伤的兄弟在三千人左右,总体来说,南狱军算是轻取平南。进入城内,街道上没有沐家军,也没有百姓,放眼望去,都是来回穿梭的南狱军士卒。
    “将军!”
    远远的,柳伐就看到了青云飞,而青云飞同样也是看到了柳伐,随即挥着手,脸上满是喜悦。
    “嗯,怎么样了,可有活捉沐恩?”
    青云飞嘘了口气,必恭必敬地答道:“将军,现在郡首府内聚集有三千左右的沐家军,至于沐恩是不是也在其中,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另外……”
    说着话,他转回头,向后面的士卒们一挥手,喝道:“把他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数名南狱军士卒压上来一名头上无盔,身穿钢甲的年轻将领,这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的憔悴,头发凌乱,神采全无。柳伐定睛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眯缝着眼睛道:“我道是谁,这不是沐轻风将军吗?”
    沐轻风身子一抖,看到柳伐,眼中不由闪烁出一丝惧意,还有愤恨,柳伐可以说是沐家的死敌,沐轻风恨他如骨,只可惜他现在手脚受制,不然的话,他能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狠咬柳伐几口。
    见状,左右的南狱军抡起拳头,对着沐轻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老拳,同时喝喊道:“妈的,被俘了还不老实……”
    沐轻风虽是带兵,可是他却不算是是武将,没有健壮的身体,被南狱军士卒围打几下就吃不消了,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鼻口窜血,呼吸困难。
    就在沐轻风马上要被南狱军士卒活活打死的时候,柳伐向众人摆摆手,说道:住手!侍卫们纷纷停手,然后齐齐对柳伐深施一礼,从沐轻风的身边退开。这时,只见沐轻风倒在地上,脸上都是血,血又粘起泥土,看上去成了大花脸,其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将军的威风劲。
    柳伐走到他近前,蹲下身形,低头看着五官扭曲的沐轻风,幽幽说道:“轻风兄,虽然你我二人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不过,我对你还是很佩服的,以前的时候,你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现在,你倒真的是变了很多,也正因为这样,我绝不能放你走,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柳伐这么说,就等于是宣判了沐轻风的死刑,后者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他躺在地上,突然大声狂笑起来,接着,笑声一敛,两眼喷火地怒视柳伐,咬牙说道:“柳伐,我用不着你来假慈悲,我沐轻风只要活着一天,就与你势不两立,你要杀要剐痛快点,别像个娘们似的罗罗嗦嗦!”
    “好,是条汉子!”
    点点头,柳伐不再多话,他站起身形,原本还有些落寞的表情瞬间被阴冷和邪狂所取代,他侧头问道:骆行天,依你之见,敌将沐轻风当如何处置?骆行天连想都未想,正色说道:“回将军,沐轻风的手上粘满我南狱兄弟的鲜血,罪不可赦,应处极刑……悬头示众!”
    “嗯!”
    柳伐眯了眯眼睛,冷然一笑,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将军英明!”骆行天拱手施礼,然后转回身,看着下面的士卒,向沐轻风挥了挥手。
    士卒们会意,一拥而上,拽起沐轻风,象拖死狗似的拉了下去。
    “柳伐,你必不得好死,我先行一步,在九泉之下,我会等着你的,哈哈!”沐轻风被拖出好远,但他疯狂的笑声仍断断续续地传来。
    柳伐哼笑一声,针锋相对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也等着!”说着,他举目看向前方的郡首府,问道:“我军将士都就位了吗?”
    “是的,将军,都到齐了!”骆行天、青云飞、叶洛等人齐齐应道。
    柳伐深吸口气,抬起手来,指向前方的郡首府,冷冰冰地说道:“杀进去,所遇之人,不管男女老少,若有不投降的,一律处斩,鸡犬不留!”
    “是!”
    众人面色一正,齐声答应着,将全军进攻的命令传达下去。偌大的平南城,沐家军都未能守得住,现在换成小小的郡首府,哪里还能挡得住南狱军的全力冲杀。只一抡进攻,南狱军就翻过院墙,杀入郡首府内,可怜三千的沐家军以及沐恩的家人、仆人们,被如狼似虎的南狱军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顷刻之间,郡首府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有惊慌失措的人群,到处都有被追杀砍翻在地的士卒和府内家丁,许多人被拖到死角,见再无路可跑,纷纷扔掉武器投降,柳伐虽是已经传达了死命令,但是南狱军早已是杀昏了头脑,他们可不管对方投不投降,继续扑上前去用力砍杀,对方扔掉武器,只会让他们的杀戮变的更加顺畅。
    很快,郡首府的外院就被南狱军占领,举目望去,地上铺满了尸体,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将地面都染成血红色,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南狱军没有在外院多做停留,稍微整顿了一下,立刻又扑向内宅。在这里,士卒和家丁已寥寥无几,多是些女眷,随着南狱军杀近来,内宅里尖叫声、惨叫声连成一片,丫鬟、女仆成批成片的惨死于南狱军的刀口下,扑倒在血泊之中。
    杀红了眼的南狱军已不管面前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孩童,只要非己方士卒,就会毫不犹豫挥出钢刀,将其斩杀。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这时,南狱军也表现出了最冷酷最无情的一面。
    等南狱军把人都杀的差不多了,便开始逐一房间的搜查,这时候,南狱军几乎是见什么抢什么,只要是值钱的又能方便携带的,统统不会放过。
    柳伐麾下的南狱军,说好听点是正规军,战斗力彪悍的虎狼之师,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有规模有组织的嗜血又残暴的土匪军团,但是这也不是因为柳伐的原因,因为,这个地方叫南狱。
    对于每一个南狱人来说,永远只有一个法则,那就是谁拳头大,谁就是大爷,这也造就了南狱士兵的血腥与残忍,也让西南府把他们同蛮子当做同一类人,当初秦文在的时候,柳伐也是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西南四族对秦文的态度,敬而远之,如同看着一坨臭狗屎一般,这也让南狱军民对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西南世族心里更加怨恨。
    柳伐和麾下的青云飞等将没有进入郡首府内,只需听着那一阵阵惨叫声就不难想象里面的情况。
    当然,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将帅,不会因为府内的杀戮而表现出一丁点的动容之色,特别是青云飞,听到这里面的声音,简直是有些热血沸腾。
    “这是沐轻尘应该付出的代价!”
    柳伐看着郡守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沐轻尘的背叛,洪城郡和其他几个城池险些失守,而熊家俊,更是死在了洪城之外,这实在是让柳伐大为恼火,再加上沐轻尘对自己是极为了解,使得柳伐几次陷入困境,若不是柳伐反应快,及时先平定了南狱,长此以往,被灭的,也只有自己。
    听到柳伐低声自语,一旁的将领如同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默默的看着这郡守府,他们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他们已是声震西南了。
    就在这时,叶洛和叶值二人从郡首府内快步跑出来,到了柳伐近前,双双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将军,我们刚刚查了,沐恩并不在府内!”
    “哦?”
    柳伐对此还真有些意外,沐恩竟然不在郡首府,那他会在哪?
    他疑问道:“查清楚了吗?郡首府内会不会有密室之类的隐蔽之处?”
    叶值摇摇头,说道:“将军,都已经查过了,就连沐恩妻子、以及其他的沐家人尸体都找到了,偏偏没有找到沐恩。
    柳伐皱了皱眉头,攻占平南,最主要的目标就是为了擒获沐恩这个老贼,现在倒好,平南城被攻占了,而沐恩却不见了。
    骆行天见柳伐面色不善,急忙说道:“将军请放心,平南城早已被我军围困,沐恩老贼插翅难飞,这两人现在肯定还在城内,只要我军挨家挨户的查收,肯定能找到老贼的藏身之处!”
    柳伐沉吟了片刻,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对左右的众将说道:“查!就算掘地三尺,把平南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沐恩给我揪出来!”
    “遵命!”
    骆行天、南宫制怒、青云飞、叶洛均是身子一震,急忙躬身领令。
    就在此时,柳伐看着郡守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幽幽的道:“这郡守府没有留下的必要,一并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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