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瑕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下意识想逃,可脚丫此时却重达千斤,移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感觉要被他的眼神点燃。
    转眼他已经来到她身旁,他抬手拿下她落在发间的花瓣。
    苏瑕耳根不知为何忽然滚烫起来,咬了咬唇:“你等我一下,我换完衣服就跟你回去。”
    她才刚刚转身,就被他拉住往会拽,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帮你换。”
    “啊……啊?!”
    她还没答应,他已经在解她的腰带,古装腰带是一圈一圈缠在腰上,他拉开系带,慢慢抽开,故意放慢的动作,看得苏瑕心跳如雷,有羞又窘:“我的衣服在屋里……到里面换……”
    “没关系,不会有人来的。”
    就、就算不会有人来,可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啊?
    顾东玦忽然含上了她的耳朵,舌尖轻轻舔过她的耳垂,他道:“今天我们还没有做吧……”
    苏瑕浑身一个激灵。
    又一次恨不得掐死自己。
    当初口不择言说什么‘爱情就是男人今天睡了你,明天还想睡你’,简直就是给自己挖的深坑,每次他想要都拿这句话堵她。
    苏瑕也不知道顾东玦怎么突然就狼性发作,可他已经板着她的身体面对着他,一低头已经吻住她的唇,她的腰带随之被丢在地上,交襟的衣领大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绣蕾丝抹胸。
    他霸道强势地揪着她的唇舌,深入地挑逗和纠缠,一寸寸扫过她的口腔,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
    好不要容易有一线喘气的机会,苏瑕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他放到在地上,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唇,眼底跳跃着绿光,像夜晚丛林里的狼。
    “不要,顾先生……”苏瑕想阻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顾东玦俯身亲吻她的身体,在她每一寸肌肤刻下属于她的烙印,唇舌所到之处,她身上复杂繁琐的衣裳也被剥落,他细细地啃咬,舔舐,当他侵略到她的敏感地带时,苏瑕只觉得背脊窜过一阵电流,整个身子都麻,忍不住抓紧他的胳膊,神情有些难为情。
    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神情在顾东玦看来,只会让他更想蹂躏她。
    他沿着她的脖子往下,苏瑕不禁仰着头迎合他。
    “阿瑕……”
    “阿瑕……”
    他的声音有些痴迷,掌心包裹着她的柔韧揉捏,苏瑕脸色酡红,媚眼如丝,身体自然反应地去迎合他,忍不住嘤咛出声,这情动落在顾东玦耳里,便是最烈的催情药。
    在他极有技巧的撩拨下,她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后仰着头,黑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汗水晶莹覆盖,泛着盈盈的潮红,迷人至极。
    “顾先生……”
    他向来知道怎么让她快乐,苏瑕感受着心底的欲望不断地膨胀,从脚趾开始一路往上,窜过背脊冲上头皮,像电流一样带着火光,在大脑盘绕一圈又再次横冲直下,痛快又痛苦,满足又不满,她忍不住抱住他,胡乱寻着他的唇去吻,学着他的动作,不甚熟练地按揉他的脆弱,听着他在她耳边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整颗心都颤抖起来,渴望得到更多。
    他的手探入幽径,缓慢地进出着,有技巧地让她吞吐,等里面足够湿润,他又加了一根手指,慢慢地揉捏搓弄,直到隐隐发出水声,他才低头吻主她的唇,扶着自己的某物在洞口摩擦几下,将进不进。
    虽然在这里做不是她想要的,可已经被撩拨起了情欲,自然是不做不成,苏瑕也很配合,一切进展顺利,可就在即将进入时,顾东玦丢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响了,顾东玦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忽然停下了动作。
    苏瑕不满足地去蹭,声音低低:“怎么了?”
    顾东玦忽然露出一脸生不如死,敲了敲脑袋:“我约了詹姆斯先生喝下午茶……”
    苏瑕的心情如同被千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
    顾东玦很艰难地说:“他很忙,傍晚六点的飞机就离开米兰了。”现在已经五点了。
    苏瑕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整张脸都黑了。
    顾东玦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穿上,苏瑕的眼底依旧是在冒火,只不过这次不是欲火,而是怒火。
    这算什么?
    是他要来撩拨她,把她扒光了,亲遍了,让她也渴望他了,然后他就说他不要了?而且居然还是为了别人拒绝她的,这让她作何感想?
    她不如他的生意重要?
    很好。
    苏瑕气极反笑,推开他的手,忍着腿软起身自己穿上衣服。
    “阿瑕,对不起,詹姆斯先生平时很难约到……”顾东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去抱抱她,可苏瑕不肯,直接躲开,脾气上来也忍不住骂人了,“你耍我啊!你既然都约了人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其实她这个样子,更像是欲求不满。
    她瞥了一样某人的某物,明明还挺着,却放着好好的美人不享用,跑去对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这不是在质疑她的女性魅力吗?
    身体里的瘙痒还没退下去,苏瑕越想越生气,推开他大步朝浴室走去,顾东玦苦笑,可是没办法,詹姆斯先生必须去见,只好等过后再向她解释了。
    这样想着,他也捡起衣服,去了另一个浴室。
    就是这样,一场你情我愿,干菜烈火的情事,变成了各自冲凉水解决。
    苏瑕也是因为这件事一直生气着,单方面宣布和顾东玦冷战,任顾东玦怎么哄她都不肯释怀,试想一下,男人都上了自己的床了,都和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前戏了,却因为一个客户把自己丢下,excuse-me???换成谁都要发火的好吗?
    当然,这么详细的事情顾东玦是不会会告诉顾西珏的,他说了一半边停下了,顾西珏等了老半天都没等来下文,忍不住追问:“然后呢?嫂子答应给人家做模特,然后呢?”
    “不关你的事。”顾东玦淡淡道。
    “欸,你能不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刚才你不是答应让我帮你的吗?”顾西珏胃口被吊得老高,却得不到下文答案,简直生不如死。
    可无论他再怎么磨,顾东玦就是不肯再说,还直接把他赶走了,顾西珏顿感人生绝望。
    顾东玦赶走了弟弟,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回头见苏瑕在客厅喝水,叹了口气走过去:“阿瑕。”
    才喊了她的名字一声,还什么都没说,苏瑕就冷哼一声上楼了,顾东玦只好追上去,赶在她锁门之前挡住:“阿瑕,你听我解释。”
    苏瑕才不要听他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在他心里就是生意被她重要!
    女人最爱钻牛角尖,顾东玦这次是真惹到她了。
    “五分钟,五分钟听我解释好不好?等我解释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生气。”顾东玦耐心哄着,“阿瑕,老婆,孩子他妈?”
    苏瑕依旧堵着门,但却没用力了,显然是妥协了,顾东玦推开门进去,一把就抱住她。
    苏瑕立即挣扎:“你别碰我!”
    “不行,我已经三天没抱过你了,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放。”
    “你不是有工作吗?你去抱你的工作好了。”
    顾东玦好笑:“别说气话了,我要是去抱工作你怎么办?”
    苏瑕鼓了鼓腮帮子,重重一哼:“我抱我的设计图!”
    话音落,苏瑕就感觉脖颈微凉,微微一愣,连忙低下头一看,原来是他从后面往她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
    项链的设计十分精美,纯银,方块状,镂空,中间藏着一只蓝宝石雕成的小鸟,那么小的一只,却还能雕刻得如此栩栩如生,可见别具匠心。
    苏瑕惊艳,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身后的人问:“喜欢吗?”
    “道歉礼物吗?”苏瑕冷哼,但其实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了。
    顾东玦抱着她笑道:“如果说是,你会不生气吗?其实这条项链也是罪魁祸首,那天我急着去见詹姆斯先生,不是谈工作,而是谈这条项链,我一直在游说他将项链卖给我,他一直拒绝,那天终于答应见我一面,我想那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前去。阿瑕,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苏瑕微微一愣,倒真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低头看着项链,这项链的确极好,但世上珍宝无数,为什么他偏偏执着于它?
    顾东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早说了,你总是忘记我们之间的事。你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们相识十周年的日子,这条项链有个名字,叫‘十年的等候鸟’,这个框就像天地,囚着这只候鸟,也如我,这辈子都想把你困在我的天地里。”
    苏瑕心头微动。
    顾东玦扶着她的肩膀转身,握着她的手说:“十年前,我们在酒吧相遇,我邀请你成为我的顾太太;十年后,我想拥抱着你,和你一起等属于我们的未来的无数个十年。”
    猝不及防听到一场真情告白,苏瑕鼻尖泛涩,忍不住抿紧了唇。
    十年锡婚,柔韧不易破碎。
    原来他们认识了十年了。
    这十年其实不算美好,他们之间有三年有名无实的交易婚姻,也有五年天涯海角的生离死别,真正相守的也就只有这两年,可再怎么不美好,这十年也的确是他们的。只属于他们的。
    顾东玦这个人,看似冷傲,其实内心细腻,他在意她在意的东西,也在意所有她忽略的东西,他为他们十年相识准备了一个这么有意义的礼物,何尝不是一种爱她的方式?
    苏瑕主动拥抱了他:“谢谢你,顾先生。”
    顾东玦低下头和她的顾太太鼻尖相碰,温柔地笑问:“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她怎么还气得起来?
    “本来打算过两天到日子了再拿出来送给你,可这两天你一直不肯让我靠近你,我实在忍不了。”顾东玦笑道,“我大概是中了你的毒,完全离不开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苏瑕眼角微湿,不禁低头擦去,顾东玦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唇贴上去,代替手指去吻掉她眼角的泪花,可她这眼泪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掉越多,他无奈一笑,只好放弃,干脆吻上她的唇,温柔缱绻,细水流长,像他和她的未来,无波无澜,但每一天都舍不得跳过都想珍藏。
    “十年而已,我的顾太太,余生岁月漫长,还请多多指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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