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旭一阵为难。
    看吧,贼人都撤离了,跑去文安那边的任丘了,接下来……怎么办?
    打吧,不行的。
    可若不打……朝廷那边必定会传来一定的绯闻。
    比如……文安与贼人联合一起了?
    若不然,文安县城门大开,贼人怎么不攻打你文安呢?
    这……无法自证清白了啊!
    “所以,你很确定,你……挡得住?”陈新甲问。
    “不好说……”
    范旭想了想:“最多……也只能有六成的把握!”
    陈新甲悚然!
    六成?
    他岂会相信这小子随口的也言语?
    这小子说六成,那……怕不是又八成!
    也就是说,一旦贼人攻来,这文安县大抵是安全无虞的!
    一万五千多兵力啊!
    面对这种阵仗,文安县……竟还没什么问题?还能守住?
    “错了啊……”
    陈新甲摇头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守那霸州呢?”
    他暗自悔恨。
    作为兵部尚书,先前他跑去霸州,本是为了守城。
    结果呢?
    败啦!
    一路逃来文安,虽是没做什么,可这城池……守住啦!
    而若是先前直接守文安,莫说功劳了,最起码……苦劳总是有一些的!
    现在呢?
    都没了!
    因为丢了霸州,他这边回去都不好交差啦!
    “今晚谁会来?”陈新甲突然问。
    “不知道……”
    范旭笑了笑,大口喝了几杯,早早去睡了。
    一直到夜半时分,有衙役来报:“大人,衙门外,那朱公子来了。”
    范旭并不意外:“可以,教他进来吧!”
    不多时,朱慈烺赶至过堂,双手抱拳。
    “见过先生。”
    他一脸的严肃:“先生,而今贼人已然撤退,不知可否将静海等诸多城池收回?”
    范旭挑眉:“你来,便是来问我这个问题的?”
    朱慈烺嘿嘿一笑:“原本,这文安是危险的,就跑来看看,可既然贼人已经撤离,危险解除,也就顺路来看看您老人家。”
    “你丫才是老人!”
    范旭随口说了一嘴:“那刘宗敏跑路了,诸多城池你该收就收,无需客气,不过……”
    说着,拉长了声调。
    朱慈烺忙是侧耳倾听:“先生尽管说。”
    范旭指了指南边:“任丘以南至冀州怕是有些麻烦,不要轻易打!”
    朱慈烺会意。
    贼人撤离了,直至任丘。
    而自任丘至冀州,可还有着一定的距离。
    这,也是不容易打的!
    “先生大德,弟子佩服!”
    朱慈烺深深鞠躬道:“若非是您,这任丘以北可就危险了,先生,弟子这里有一事不懂。”
    范旭点头:“什么事?”
    朱慈烺直接道:“先生,所谓不破不立,您可懂?您可以为然?”
    范旭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这臭小子……竟还跑来给他这个当师傅的出题?
    “给你脸了?”他不悦似的皱眉。
    “不是不是。”
    朱慈烺忙解释:“弟子在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您一定是知道的,对吗?”
    范旭越发的不悦了:“跟在老子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就自以为是的跑来问问题?你可是欠揍了啊!”
    朱慈烺急忙起身:“先生高明,弟子佩服!”
    范旭摆手:“我可没收你为弟子,别乱说。”
    朱慈烺嘿嘿一笑:“好的,姐夫……我姐呢?您俩……”
    话音,戛然而止。
    眼见着范旭一脸的深沉,他抱了抱拳,快速离开了。
    不多时,陈新甲出现在后堂,想着前面看了看,微微讶异道:“什么人?”
    “有点意思的人……”
    范旭笑道:“陈大人,您有事?”
    陈新甲摇头:“方才那人,本官未曾看到全貌,可那背影……似是在哪里见过啊……接下来呢?作什么?”
    范旭便倒了下去:“没事,睡觉。”
    转来翌日,有消息来报,那诸多贼人已是一路向南,直接攻占了任丘城池。
    任丘没了,那么,任丘以南至冀州等地……也就没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在这段路程内,朝廷这边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
    任丘以南的城池,想打就打,根本就挡不住!
    “大人,那叛贼大军一路向南,已是聚拢兵力近两万。”
    “报……贼人兵力已然近三万……”
    “报,冀州已然被贼人攻陷……”
    一则则消息传来。
    县衙内,范旭面目阴晴不定,最终,又化为一声叹息。
    那贼人……很是不简单啊!
    正常而言,自开封至冀州,有着数百里路,且有着孙传庭、左良玉大军的阻碍,一时间,贼人是无法攻破诸多城池的。
    可现在呢?
    任丘至霸州的诸多城池,几乎快没了。
    甚至于……那贼人都没怎么打,只是简单的吓诈一番,一些个知县便城门大开,恭迎贼人。
    “危险了啊……”
    范旭一声叹息。
    自河南以北至冀州,一片空虚。
    也就意味着,只要贼人攻破开封城,再向北就可以一路抵达任丘。
    再向北,要打的就是文安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啊……文安,还需要继续努力!”
    范旭喃喃着。
    当下的诸多境况,并不出意外。
    包括刘宗明与那郭垣撤离霸州,直接将任丘北边的诸多城池让出来,都很正常。
    原因很简单,中间,有一个文安县。
    那刘宗敏不敢打,就必须要撤退。
    然后呢?
    任丘至冀州一片空虚,前线的孙传庭、左良玉能挡住倒还好,若挡不住,文安以及北边就会面临不可预测的危险。
    怎么办?
    赚钱!
    增强城池的防御力!
    莫管那大明朝廷如何,文安这边,必须要守住啊!
    “去,找人联系诸多行商,看他们敢不敢来,尤其是那胡不归,就说本官教他来收土豆。”范旭吩咐着。
    另外一边。
    京城。
    面对贼人压境的危机,偌大京城已是有些恐慌。
    无他,那贼人,太可怕了。
    短短数日啊,竟是先后取了霸州与北边的诸多城池,再向北,就会危及京城。
    兵力两三万,再加上一些老弱病残等,完全可以在段时间内凑出五六万的人马。
    如此之多是兵力,兵临京城,其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而后……
    就是如此可怕的大军,竟……撤离了!
    太子殿下,只是率领万余大军,一路南下,先后夺取了新城、固安等地,再向南,那贼人,直接主动放弃了霸州,直接退守至霸州!
    京城北边,稳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就说太子殿下,绝世无双,只一出兵,便轻松制敌啊!”
    得知消息后,英国公张之极一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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