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随着先后三声振聋发聩的惊天巨响,火炮的炮轰试验开始了。
    其声势之浩大,就宛若九天惊雷。
    然而,在这一袭看似猛烈的轰击下,帝国大厦依旧是屹立如昔。
    就如同齐霄所猜测的那样,除了碎了几块玻璃之外,其它方面皆毫发无损。
    洒洒水啦~~
    皇帝似乎玩心大起,突然下令,改用实心弹炮击。
    这……
    齐霄听后心里一紧,不由得攥紧了流汗的拳头。
    好在,有惊无险,结果依旧大致如前。
    实心弹的炮击,除了砸坏了一些装潢表面的瓷砖外,并没有撼动到建筑的主体结构。
    这个结果,要得益于顶级配置的加固钢筋,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不管怎么说,皇帝总算是信服了,此乃是亲眼所见,确实不容置疑。
    啥也别说了,还是好好谈谈吧!
    谈啥呢?
    皇帝自有想法。
    “我说齐霄呀,可否将与这相关的技术转赠给朕呢?”
    “陛下,瞧您说的,您若是想要,小臣还能不给您吗?”
    哈哈哈,这才是该有的觉悟嘛~~
    然而,皇帝也就嘚瑟了那么几秒钟,便被齐霄接下来的一席话给搞得笑容龟裂了。
    “不过,陛下您素来倡导赏罚分明,从不亏待有功之臣。却不知,小臣这些巨匠级的技巧,能在您这里博得什么样的赏赐?”
    “你……哼!”
    要不是看在木子青的面子上,还真想赏你两个大耳刮子。
    还挺能的,居然学会捧杀朕了。
    不过,咱大人有大量,偏不和你一般见识!
    没办法,工部现在着急动工,不做出点让步,吃大亏的还是自己呀。
    龙嘛,能大能小,能屈能伸。
    况且,对自己这个半调子女婿,不得稍加迁就吗?
    “三德子,赏他!”
    “喏!”
    没一会儿,一大盘的金元宝就端了上来。粗略目测,少说也得有个十来斤。
    可谁知,齐霄却是小嘴一噘,露出了不轻不重的不屑之色。
    嗯?咋滴?
    还嫌少了?
    皇帝磨了磨牙,狠了狠心,对着三德子又使了一个眼色。
    不多时,又一盘黄金被端了上来。
    齐霄掰扯着手指头估算了一下,就这些钱,足够买上千吨的水泥了,既然这买卖不亏,那就这么着吧。
    在这个环节里,他还不忘顺便着卖给李宏裕一个人情。
    他把早就写好的相关配比以及工艺参数的那页薄纸,象征性地交到了皇子的手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还真有点像。
    皇帝虽然有些被宰后的不舒服感,但他还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自己赚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大奉朝若是有了这项技术,建设方面绝对如同开挂。
    上至工事城墙、边关要塞,下至琼宇阁楼、陆路交通,皆可采用这水泥进行修建。不会超过十年时间,便可因此受益。
    齐霄吃亏了吗?
    那倒也不算!
    虽然说,他表面上趁此时机讹诈了一大笔巨款,但是,其真正的动机并不在此。
    他所秉承的,乃是父亲经常教导他的‘以民为本’。既然手持着利国利民的科学技术,为什么不让它去造福于民呢?
    所谓的帝国大厦,不过是掩饰动机的一介道具而已。
    彼此双方各怀动机,也说不上谁失谁得。
    就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吧!
    然而笑着笑着,皇帝却脸色突然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紧接着,他冷哼一声,之后便悻悻地离去了。
    至于他为何不悦,无人得知。
    齐霄和李宏裕尴尬地互望了一眼,眼睛里全是茫茫然。
    ……
    且说皇帝,他一个人脸色凝重地在后花园里信步闲逛,似在思考着某种人生。
    哦不,他思考着的乃是大奉国的国运。
    就在刚才,他忽感脑海一闪,一股令他恐惧的感觉浮上心头。
    恐惧啥呢?
    危机!
    自打齐霄来京之后,先是打造新型炮舰,后是推翻天圆地方的学说;而现如今,他又大胆创新,建造出了有别于传统概念的新型建筑。
    客观地说,他所带来的这些变化,不可谓不大!
    若只是摘出其中的一项来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若是串联起来综合来看的话,就能感觉出它的影响力了。
    这股力量,足以潜移默化世人的思想,继而形成新形式的思维风潮,而这,无疑会对传统观念、甚至是皇权发起挑战。
    此乃是一件大事。
    不容小觑。
    虽然说,皇帝在小事上不怎么计较,但于大事上,他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结论就是,他意识到了一个客观存在但又不可言传的潜在危机。
    而这个危机,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或许是出于习惯,每逢心神不宁,他都会下意识地踱到皇后这里。
    这一次,也不例外。
    而苏琉也像是算准了一样,竟然提前泡好茗茶,添香以待。
    “陛下,请上座!”
    “梓童不必多礼。”
    帝后二人上下端坐,看起来相敬如宾。
    檀香冉冉,气氛融洽。
    苏琉浅酌了一口清茶,貌似无意地问道:“臣妾观陛下龙颜凝重,愁云隐隐,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天子略略迟疑,后点头说道:“知朕者,梓童也!”叹了后,他又道:“朕总觉得,在最近几年的用人方面,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苏琉却是轻轻一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有失误,改之即可,何必要纠结其中呢?这样思虑,会有伤龙体的。”
    皇后的这席话说的非常平和,既无中伤也无暗讽,拿捏得恰到好处。
    皇帝闻言也骤感心里一松,似乎寻到了某种熨帖的安慰感。
    于无形之间,气氛上又再度融洽了几分。
    突然,皇帝脸色一正,眼神闪闪地问道:“梓童可知,科举之真谛为何?”
    见她似有愕然,他又连忙补充道:“朕的意思是问,科举真正意义又在哪里?”
    科举的真义?
    皇后闻言心里一颤,立即暗自思量起来:看陛下这样子,似乎想要苦诉一下衷肠呀!
    也好,那我就当回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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