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伤了娘娘您的慈母之心啊。”
    海神娘娘心如明镜,却只淡淡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修行,莫生事端,若再敢如此,本宫绝不轻饶。”
    “谢……谢娘娘……”那怪物自讨了个没趣,连忙灰不溜秋地夹着尾巴离开了东海水晶宫。
    海神娘娘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头顶那一汪明亮的碧蓝海水,轻轻叹了一声。
    ☆、第30章 [123]
    清微天,北方之极北辰宫。
    北辰宫中,白云缭绕的白玉长阶上,一步便是一丛九色斑斓的奇花异草,玉阶的另一端,通往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坛。那神坛上闭目端坐着一位庄重威严的玄衣神人,众神分列于坛下,以神力不断注入其身。
    四周的神力源源不断涌入神坛上黑衣之人的体内,饶是白昼之时,他周身的星光也越来越光明灿烂,熠熠生辉,可与日月同其光。
    尤其是北极星位上,紫微星光华万丈,绽放出百万年来前所未有的粲粲精光。
    众神面露喜色,专心致志地继续将体内神力往那黑衣人体内送去。
    天皇大帝承渊端坐一旁,望着光辉越来越灿烂的北天星斗,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而好景不长,神坛上的黑衣突然眉头一蹙,将输入体内的神力悉数逼出了体内!
    北天顿时星光四溢,众神被猛然回归体内的身体击地后退三分,神坛上闭目端坐的黑衣之人也猛然睁开双眼,呕出一口鲜血。
    天帝承渊大惊失色,起身看着坐在神坛上那黑衣之人,冷声问道:“你想怎样?”
    “放我走。”谢琰捂着剧痛的胸口,偏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休想!”天帝承渊蹙眉道,“本尊已经告诉你你本就是这天界之主,并非什么谢琰!你还想去哪里!”
    “就算从前是什么天界之主,如今已经不是;就算从前不是谢琰,如今已是。”谢琰摇头道,“即便你身为天帝,也改变不了我今生就是谢琰。我对你说的统领诸神毫无兴趣,放我走。”
    “你何时变得这般自私自我?”天帝承渊厉声道,“你必须留下!”
    自从那夜追杀妖孽反而被他们围困,谢琰与他们一场恶战身受重伤又被带上清微天以来,谢琰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意识很久,直到现在被他们用源源不断注入的神力唤醒,不知人间已经过去了多少日月,也不知道沧宁一个人在人间如今怎么样了。
    只是身受重伤已经没有法力能与他们再战,否则谢琰此时定当殊死一搏,也不会任由他们这般逼迫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被他们困在此处,沧宁的安危谁人能够照顾?
    今生的谢琰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之人,愿意爱谁便可以爱谁,愿意恨谁便可以恨谁。但是倘若做了天帝承渊口中那所谓的万神之主,哪得这般自由?
    他谢琰,此生是绝对不会,更不愿坐上那至高无上寂寞无边的神坛。不论他从前是谁,也不论他今生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天帝息怒。”原本盘腿坐在一侧的北天七圣之一天璇星君起身道,“帝君不在其位已经有百万年,今生又脱胎为人,其神形方具,与我等前生恩义已忘,一时不能接受留在清微天上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天枢星君点头附和道,“不如请帝君暂居北辰宫中修养,待他年时机成熟,再请帝君归位不迟。”
    承渊蹙眉不悦,然而看看此时一脸孤傲坚决不从的谢琰,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谢琰从高高的神坛上站起,威严凛然眼神睥睨着四方众神与诸天星君,突然对天帝承渊摊开一只手掌:“那物件,请归还。”
    “本尊不放你走,你要那东西何用?”天帝承渊冷声道,“与你归位无关之事,本尊都不会答应。”
    此时横竖无法脱身,只能慢慢与之周旋。谢琰伫立在神坛上,看着天帝承渊淡淡道:“还给我,我不走。否则,玉石俱焚!”
    “你还是第一个敢威胁本尊之人。”天帝承渊冷笑一声,将一颗纯白的砗磲珠掷到谢琰手中,沉下声道,“二弟,天劫易渡,情劫难过,你切莫昏了头,害了自己。”
    谢琰一怔,将那颗珠子紧紧握在手心,重新在神坛上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他现在神力缺损,还望众神各自尽力。”天帝承渊也再次坐下,对众神道,“先修复他受损的神体,北极归位之事,等日后吧。”
    众神再次运起神力,滔滔如江河流水般向那神坛上的主神奔腾涌去。谢琰闭目端坐,神体稳稳接受着四面八方的神力,没有再次抗拒。
    也只有他天生为万星之主的神体,才能接受下着诸天星斗千千万万纷繁杂糅又无边无际的神力。天帝承渊刚刚放下了心,突然目光一凛,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神体虽在,神识却并非全在。明显是用了分|身之术!
    所谓分|身之术,乃是诸天上神才有的神术。当年青玄帝君立志救苦救难,感应人间的无数求救,只要有人呼唤,他便一定要救。当时世间未有分|身神术,他只有一身,而人间却同时有众多人求他救助,他常常为□□乏术无法及时救助众人而感到惭愧万分。终于他以神力无边,创始了将神身幻化为无穷分|身的神术,于是只要有人求救,他便可以分|身相助,不但可以救助世间更多需要救助之人,真身也能留在仙宫中继续修炼,可谓一举两得,此术也得以流传发扬。只是此术对神力要求颇高,除了西天的世尊和观音,神界的四方帝君等神力无边的上神之外,几乎无人能运用此术。
    他假意配合,其实却已经暗自分|身悄悄去了人间!天帝承渊心下顿时恼怒万分,对神坛上闭目端坐的谢琰质问道:“你化了分|身,可是?”
    谢琰闭目淡然道:“谢琰只答应天帝留在这里,并未说过不能分|身下界。”
    “好!”承渊心下怒火万丈,点了点头,“本尊护你的本体,却不会护你的化身!”
    神坛之上,原本闭目端坐的谢琰睁开双眼,微微一笑。
    承渊心下更恼,转头对诸天神将下令道:“立刻派雷部十万神兵,只要遇见他在人间的分|身,杀无赦!”
    谢琰澹泊的双目中,依旧淡然无波。
    阿宁,等我。
    南山寺里,广慧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罪孽深重”的鹿精,让他以身事佛,改过自新,从头再做个好妖。
    沧宁开始还觉得他们的目的是烧死自己这个“妖怪”以绝后患,现在看来似乎不完全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更多的是“逼良为娼”,而不是什么铲除妖魔,他们想要自己屈从了他们多于想要杀了自己。
    然而,当了三个多月“六空”的沧宁已经看透他们那些丑恶的嘴脸,对于他们口中什么“以身事佛”没有半点兴趣。才在这里当了三个月杂工已经很不高兴了,答应他们一辈子留在这里,还真不如死了好!
    因为实在太舍不得这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一群和尚却并不肯善罢甘休,对着沧宁从早上劝说到晚上,劝得一个个都口干舌燥,也要沙哑着声儿继续劝他皈依佛门。
    沧宁被他们在石柱子上绑了一天,被烈日活活炙烤了一天,又累又困,喉咙就像被火熏干了一样,靠在柱子上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只觉得一群苍蝇在耳边瞎嗡嗡,半点话也听不进去。
    他还缺少魂魄,这副身子现在本就还虚弱得很经不起折腾,被这群和尚又是绑又是晒,还不能休息没有水喝,早就被折腾去了半条命,哪里有力气搭理他们。
    浑身都被绳子勒得很疼,嗓子又干又痛,头昏昏沉沉似乎有千斤重,就像快要炸了一样,沧宁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去感知其他,只是垂眼盯着地面,巴不得他们快点弄死自己也好,省得被绑在这里活受罪。
    琰哥哥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你家阿宁现在很无助啊?沧宁的一排贝齿咬了咬自己干裂得像糊了一层纸般的下唇,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真是特别想念琰哥哥那温暖柔软的怀抱,还有他烤得又香又脆的小鱼……
    琰哥哥……琰哥哥……
    沧宁心里默默念了好多遍琰哥哥,昏昏沉沉中失去了意识。
    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冰冷的水里,被琰哥哥一把抱住抱上了岸。
    一会儿觉得自己被蛇妖打得遍体鳞伤,琰哥哥在给自己剥莲子。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被人绑在柱子上,是琰哥哥把自己解了下来……
    “琰哥哥……”沧宁已经毫无意识,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软软地叫一声“喵”般地,轻轻唤了一声。
    “阿宁,我在。”谢琰一手温柔地搂抱着沧宁,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在掌心反复摩挲。
    根据师门的教导,这样公然在一群凡人面前劫人,就已经犯了神仙的大忌。
    然而今日,真是很想要了这些凡人的命!
    那些和尚见谢琰一袭黑衣从天而降,手持长剑,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不怒而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一个个都争相往其他人身后躲闪,不敢上前。
    鹿精的同伙,肯定也是个妖怪!可是为什么这些妖怪都长得如此好看?广慧看着眼前那一对璧人,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沫,真是两个都想要啊!
    “妖孽!贫僧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广慧举起手中的破敌紫金钵道,“这乃是佛祖世尊赐予的宝物!法力无边!你们要是不回头是岸,休怪贫僧我不留情面!”
    想到怀中受尽苦楚的人儿,谢琰目光一凛,一剑便往广慧刺去。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朝自己刺来,广慧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琰的长剑并没有刺向他,而是一剑挑起了他手中的金钵,稳稳接在了自己手中。
    “妖孽!那是佛祖给贫僧的宝贝!你要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的……”
    “轰隆――”广慧话音未落,夜空中一道天雷巨响,震得整座山都动摇了几许。
    真的打雷了,广慧吓得赶紧闭上嘴。
    谢琰抬头看了看茫茫夜色,一条条银白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盘踞交错,如同一条又一条银白的巨蛇游过,巨蛇游动在中天瞬间炸裂,白光一瞬照耀得下界光明如昼。伴随着一声霹雳的惊天巨响,那无数银蛇又转身消失在无垠的天幕,转眼又唤来更多银蛇在天幕上扭动,炸裂……
    ――“立刻派雷部十万神兵,只要遇见他在人间的分|身,杀无赦!”
    天帝承渊冷硬如铁一般的命令在耳边回响,该来的总是会来!谢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纵身一跃,消失于无边的暗夜之中。
    ☆、第31章 [124]
    黑暗的夜空电闪雷鸣交错,每一道闪电都带着雷霆万钧劈向人世山川,山为之无数岩石崩裂,水为之掀起万丈狂澜。不论是山是水,上天之怒都是人无可逃避。
    暴躁的雷电携带的狂风暴雨呼啸而至,山林间万籁声起,狂风的呜咽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无数树木催折。滂沱大雨如同江河倒悬于天空,劈头盖脸地迎面打来,冰凉的雨水不断从脖颈灌入肌肤之内,凉透骨髓。
    天上遍布天罗地网,谢琰抱着沧宁不能飞升,只能冒着滂沱大雨,谨慎避开雷电的追击,在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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