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陈小姐抱着兔子起身,扳着指头数道,“我要吃鸡肉鸭肉鹅肉牛肉羊肉猪肉,各种大鱼大肉……”
    “大晚上的鸡肉鸭肉鹅肉牛肉羊肉猪肉是都没有了。”蓝晨道,“那边水池里倒是可以捞几条鱼上来吃。”
    “好啊好啊,鱼我也要啊。”陈小姐拍拍手道,“那我要吃鱼。”
    “陈渭,你的缝衣针拿过来弯个钩子,给陈小姐钓几条鱼吃吧。”蓝晨道,“顺便去锅里看看有没有剩饭粒也来点,拿来当鱼饵。”
    “嗯嗯。”陈小姐兴奋地点点头,“快去快去。”
    “不用这么麻烦。”沧宁径自走到暗河便,伸手直接在冰凉的水里随意捞了捞,竟然在蓝晨和陈小姐惊讶的目光中捞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递给陈小姐,“拿去。”
    不料,那条鱼竟然开口喊了句:“救命!别吃我!”
    这回,轮到陈小姐一脸惊恐地看着那条鱼,不但不敢接过他手中的鱼,而且惊得直接把怀里的兔子也给扔了出去。
    “诶你身为一个鬼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啊!”蓝晨连忙接住陈小姐扔出的兔子,关心地在怀里说着毛摸了摸,把两只竖起来的耳朵也给摸趴了下去,“它可是快要生了的……”
    突然意识到什么,反应慢了半拍的蓝晨摸兔子的手突然僵住,指着沧宁手中的鱼道:“妖怪!陈渭,你手里那条鱼是妖怪!”
    琴声戛然而止,那琴师也转头看了看沧宁手中的鱼,原本平静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担忧。
    沧宁自己毫不在意,把手中的鱼捧起来看了看:“你们不要?那我就扔回去了。”
    “我要。”那琴师突然向伸出一只摊开的手,要接过他手中的鱼。
    “给谁都不给你!”沧宁当着那琴师的面,毫不客气地“噗通”一声把鱼扔回了暗河,在原本寂静的水面溅起层层涟漪。
    看着水面上涟漪层层,那琴师眼中也如那水面一般泛起一丝波澜。
    沧宁瞪着琴师,琴师看着沧宁,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良久,一个眼中含着愤怒和不屑,一个淡然看不出情绪。
    蓝晨和陈小姐都愣在一旁,这两人对话的感觉怎么令人感觉如此奇怪?
    “你去灯下。”原本沉默不语的琴师终于开口,转眼对陈小姐道,“蓝画师明日还要交画。”
    陈小姐不大情愿地嘟起小嘴,却听话地走到了灯下,对蓝晨吐了吐舌头:“把我画好看点!”
    琴师携起琴竖起靠在洞边石壁,为蓝晨铺好作画的熟绢布,将颜料也有摆好,请他到石桌前作画。
    蓝晨点点头,把兔子塞到沧宁怀中,,走到石桌前执起笔,问陈小姐道:“陈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造型啊?”
    “现在的衣服太丑了,画成五颜六色飞满蝴蝶那种。”陈小姐美滋滋道,“鞋子红彤彤绣着凤凰,头上发髻高高的还要插满珠花……”
    蓝晨嘴角抽了抽,这品味还真有个性。
    “你画不画得来啊?”陈小姐站在灯下问道,“就是现在最流行那种发型和衣服。对了,妆容也要最流行那种!额黄斜红花钿一样都不能少!”
    蓝晨点点头,心想着还好前几天上过街看到满大街的女子都是她说的那副打扮,昨晚上看到那个妖怪也是她说的这幅打扮,不然自己这长处深山跟不上时尚的人,哪里知道时下流行的服饰妆容是何模样。
    “那你快画吧!”陈小姐道,“拗造型很累的诶!”
    “嗯。”蓝晨的勾线笔在砚中蘸了少许墨汁,又调了些清水,在一边的废纸上稍微吸水调试,便往熟绢布上勾勒起来。对于蓝晨而言,绘画就是他的生命。作画之时全身心投入,不顾身处何处,也不论创作的对象是谁,一提起笔,便将所有的精神都注入了笔尖,再心无旁骛。
    面对艺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顿时注入了沉静而庄重的气质,提起笔,他就是这个艺术世界的神灵。这种气质,甚至可以如春风化雨般无声感染身边的人,哪怕他们根本不懂他绘画的艺术,也不禁肃然起敬。
    琴师默默站在一旁,足足看他画了一个多时辰,线条流畅而神|韵天然,层层设色将人物渲染得越来越生动,方才草草一个轮廓便已经妙不可言,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沧宁看着蓝晨的画,心中又是震撼又是佩服,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画!他越勾勒越层层上色,就仿佛创造世界一般,在画布上创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仿佛只要赋予灵魂,画上那人就可以从纸上翩然走出来!
    一时间,洞中四人安静非常,一心都在蓝晨笔下的画中。
    琴师点了点头,行至沧宁身边,轻声道:“蓝晨画人物,注入了生命。”
    沧宁也被蓝晨笔下的人物深深震惊,回过神来看了看琴师,没有说话。
    “阿宁。”
    那一声似是呼唤,又似是询问,沧宁不屑地瞥了琴师一眼,找了个离蓝晨比较近又不挡着他光线的位置,继续看他作画。
    见沧宁还是这般模样,琴师沉默不语,静静伫立在一旁。
    这一伫立,便是一整晚。只是他眼中再没有那栩栩如生的画卷,只是一个人背着灯光被温暖泛黄的光线勾勒出的那抹令人心怡的侧影。
    第二天早上,蓝晨完成了他的惊世画作,沧宁的大白也生下了她一窝软萌的小兔子。
    天已破晓,陈小姐的鬼魂躲回了地下,平摊在洞中石桌上的那副画像却栩栩如生,仿佛陈小姐的人还在洞中。
    蓝晨的创作很聪明,三分形似却有十分神似,既看不出他见过陈小姐的真正模样令人起疑,却能让陈小姐的神|韵跃然纸上。
    中午时分陈将军前来取画时,一见摊在桌上那幅画像,顿时大吃一惊。擦亮眼睛睁大了双眼观看许久,赞叹不已。
    只见眼前那半人多高的画纸上,一位活泼俏丽的少女微笑着正对画纸之外的人。每一寸肌肤都细腻入微甚至带着真实的肤色,她的双眼精灵得似乎能滴下水来,飞舞的裙摆如同被风吹出画纸之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那五彩蚕丝织成的薄如蝉翼的衣裙。
    “这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嗯嗯嗯……”陈将军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妙,妙啊!虽然说和我女儿长得不一模一样,不过还是一样的美啊。你看这神态,这气质,真是太像我女儿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陈将军竟然哭了起来:“呜呜呜……真是太像我女儿了。她生前虽然从没穿过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不过她最喜欢这样的衣服了……呜呜呜,她一直想穿这种衣服啊,都是我觉得难看不给她穿……好,好啊,陈画师你真是神人啊!”
    沧宁现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尴尬地和他笑笑。
    “陈画师!你画的实在太好了!本官出乎意料地满意!”陈将军抹干泪水,一把拉起沧宁的手来,“本官决定余款多付给你五十两!家员,给陈画师取一百两银子来!”
    管家取了一百两银子递给沧宁,沧宁连忙摆摆手道:“我们画画之前说好了价钱的,现在怎么可以多给呢。不行不行。”
    “陈画师!”陈将军道,“这是你画的实在太好了,本官愿意多给你的!”
    “那行。”反正自己已经客气过了,这幅画是小蓝画的,自己不能挡着他的财路来装清高吧,沧宁道,“多谢陈将军,那我收下了。”
    “哈哈。陈画师真爽快啊。”陈将军满意地点点头,“今日本官会在肃州城中雷音寺举行小女的超度大会,陈画师如果有空也可以下山一观。家员,带路下山。”
    什么都没做白捡了一顿夸奖和一百多两银子酬劳,沧宁觉得甚是惭愧,要把银子都还给蓝晨,蓝晨却并不肯接受。
    “那是陈将军给你的,你拿着呗。”蓝晨道,“我就是帮你画了一下而已,如果是你自己画,说不定那个陈将军更加高兴给你两百两,哈哈,这样一想你现在不叫我赔钱我就很开心啦。”
    “哈哈哈。”沧宁被蓝晨给逗笑了,想了想道,“我们还缺被子,小兔子也怕冷需要一床毯子……不如我们拿这个陈将军给的银子去山下换床被子和毯子?”
    “好啊。”蓝晨一拍手,兴奋道,“正好很久没有下山去逛了,今天是初一,肃州城里的城隍庙正好有庙会的。”
    “您是个鬼魂,见不了太阳的吧。”蓝晨回头对琴师道,“您躲在山洞里好了,我们下山的时候给您买些纸钱回来烧给你。”
    “……”琴师无言以对。
    “对!”沧宁白了琴师一眼,“别跟着我们,我们下山玩去了。”
    琴师不语,只冷着一张漠然的脸,默默与蓝晨和沧宁擦身而过,径自走往艳阳高照的洞外去了。
    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似有一阵清风拂面,蓝晨霎时觉得被他身上那天然携带的仙风道骨和不知哪来王者之风碾压到地下尘埃中去了。
    “嘁……”沧宁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不屑的声音给那琴师高冷的背影,拉起蓝晨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跑去。
    ☆、第39章 [22]
    “听说了吗?陈将军请来了高僧摩什为去世的陈小姐举报超度法会,就在雷音寺中。”
    “哦?摩什就是那个从西方天竺来的高僧?听说他说法头头是道,没人能说的过他。而且,听过他说法的都皈依佛门了。”
    “什么高僧啊,骗子吧。”一个人叽叽咕咕道,“听说他还是偷渡来我们国内的。”
    “管他什么偷渡不偷渡高僧不高僧的,我们去看看热闹去。走走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
    沧宁和蓝晨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就听着过往的人议论着什么“摩什”、“雷音寺”和“热闹”之类的,回头问蓝晨道:“这不就是那个陈将军给陈小姐做的法会么?我们要不要再去看一眼你的宝贝画?被他带到坟墓里埋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谁说看不到的。”蓝晨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盗墓啊。哈哈哈。”
    “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看看。”沧宁拉起蓝晨的手道,“你画了这么一大晚上,自己还没看两眼呢,我们先去多看两眼。等会儿回这里来再买被子回去好了。”
    “雷音寺离这里十几里路,来回要很久了,等大晚上再回山里不安全。”蓝晨道,“不如我们去雷音寺看了法会就在附近找家客店住下,明日再来这里吃吃玩玩,买了被子回去吧。对了,顺便请个道长去捉鬼。”
    “哈哈,好啊。”
    蓝晨和沧宁到了雷音寺时,寺里寺外早已围了一堆人观看法会,蓝晨的那副画就悬挂在受供奉的灵位之上,一进寺门便十分显眼。
    那灵位之前跪着几排麻衣孝服的陈府人,门外挤了一堆围观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堂中挂的陈小姐画像,对那副画啧啧称赞。
    “啧啧,画的真好啊,和真人似的。”
    “可不是,真是厉害啊,连头发丝儿都给画出来了。”
    “……”
    听人们都在夸蓝晨的画,沧宁心里比夸自己还美滋滋的,一直拉着蓝晨笑,蓝晨被他笑得极为不好意思,扯扯沧宁的袖子道:“看够了,我们到别处去玩吧。”
    “你看那边好多和尚围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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