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像你弟,我说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幼稚,所以就问问你,不过看你描述,这幼稚男不是你弟。对了,刚才路过,看到有几人聚在一起赌博,你有没有兴趣,有的话我带你去拼一拼手气,赚够了我再举报。”
    “我不赌博。”辰良不温不火地回道。
    邱瀚宇一挑眉头:“说不定你弟感兴趣呢。”
    辰良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准他赌。”
    有用的信息已经套出来了,邱瀚宇跟辰良瞎扯了几句,结束了通话,回到赌桌前看红衣男生的情况。
    男生赌的是大小,看起来手气不错,桌上的筹码都快摆成山了,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堆上去,现场有不少人惊奇地围了过来。
    “啧啧,他准备输光了。”路秉良轻声地摇头一叹,“如果再不收手的话。”
    邱瀚宇好奇:“你怎么知道?”
    路秉良瞥了荷官一眼,凑到邱瀚宇身边,压低了声音:“赌场不会让一个人幸运到底,这是潜规则。荷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话点到为止,聪明的都知道言下之意,即荷官会暗箱操作,令点数变成他所想要的数值,让下注人一败涂地。
    “不过,看他这上瘾的样子,估计输了也不会停。”
    路秉良说对了,下一盘开始,男生就没赢过。
    小、小、小……连续几局都是小,男生瞪得眼都红了,抵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指尖深陷入掌心。
    “我说别玩了。”他朋友看形势不对,拉住他,“你赢得够多了,再玩下去就亏了。”
    “我不信!”男生甩开朋友的手,一赌气,把大半筹码堆到“大”的位置,“我赌大!”
    有机灵的人懂得看情势,赶忙把筹码压上去:“我赌小。”
    “我也赌小。”
    “小!”
    ……
    一阵赌小的风席卷了整张赌桌,引发跟风效应,几乎每个人都有志一同地压了小,连路秉良也忍不住手痒赌了一把。
    一局结束,结果可想而知。
    小。
    “怎么会!”男生愕然,指着荷官大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小!”
    他的声音特别响亮,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高大威猛的保安迅速走过来:“先生,如果您再吵闹,我们将请你出去。”
    “消气消气,别冲动,”朋友拍了拍男生的胸口,瞄了比男生还高的保安一眼,小声道,“别惹他们。”
    男生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气愤地把所有筹码堆到了“大”上:“我就不信邪!”
    “喂你疯了,要是输了你就亏本了。”朋友吃惊地阻止他。
    “我就不信还是小!”男生大喊,“快点开!”
    旁人低声窃笑,兴高采烈地继续压了“小”,这一回,不止路秉良,邱瀚宇也加入了“小”的战队。
    荷官瞥了面红耳赤的男生一眼,嘴角浮现不屑的笑容。
    开局、定局。
    小!
    一道雷猛地劈到男生头上,输了,全部家当都输光了!
    男生惊愕地倒退一步,差点摔到地上:“不可能!”他冲上前大喊大闹,“你使诈!”
    “消气消气,不要冲动!”朋友看到保安过来,赶忙抱住男生,往旁边拖,“你想害死我吗!”
    男生恨恨地锤了墙壁一拳,看到其他人喜悦的笑脸,他咬了咬牙,伸手向朋友道:“借我钱,我赢了还你。”
    这种时候借钱,十有还不回来,朋友还不傻,还不想跟男生一样疯。
    朋友借口道:“我的钱都花完了。”
    “我不信!”男生暴跳如雷,“现金没有,卡里总有钱吧,快借我,一千、一千就好!”
    “我真没有。”朋友继续装傻,“卡被我爸没收了,兜里揣着的钱都花光了。行了,你看你赌运都下降了,就别赌了,回家吧。”
    “不行,我一定要赌回来,你真的一点现金都没了?我不信,给我看看你的钱包。”说完,男生居然要去掏朋友的钱包。
    朋友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野蛮的人,被吓得愣住了,都没意识到要反抗。眼看钱包就要被抢走时,一只手横空伸来,抓住了男生嚣张的手。
    “谁啊!”男生烦躁地侧过头,看到手的主人居然比他还高,威严的气势把他吓得倒退了一步,“你、你是谁,干什么?”说话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邱瀚宇一脸怒容,拳头捏得青筋爆出,如果不是多年良好的家教,他一定一拳送到辰瑞脸上。
    “你想要钱?我可以借你。”邱瀚宇隐忍着怒火,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真的?”男生听到“钱”,两眼发光,也不管认不认识对方,迫不及待地说,“快快快,借我一千。”
    “可以,写借条。”
    男生满口答应:“没问题!”反正一张纸而已,乱写都行,出了赌场谁还认得他。
    邱瀚宇借来纸笔,递给男生,看着他把借条写好,然后要求他签上名字和身份证号,并出示身份证。
    男生犹豫了,他社会经验太浅,法律知识匮乏,还以为编个名字就能糊弄过去,谁知道居然要身份证。他闭着眼就道:“我没带身份证。”
    “那不借了。”邱瀚宇作势要抽回借条,男生赶忙按住,急急忙忙掏出身份证给他。
    “给你给你。”
    邱瀚宇一看,身份证上赫然印着两个显眼的名字:辰瑞。
    邱瀚宇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离开赌场的。
    辰瑞把他的一千块败光了,还想问他借,他冷着脸一分不借,辰瑞的朋友看形势不对,就把辰瑞拉走了。
    他当时真的很想一拳打醒辰瑞,把辰瑞拎到辰良面前,让辰瑞向辛苦赚钱的辰良磕头认错,让辰良看清自己养了一个怎样欺骗自己的白眼狼。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作为一个外人,没有权利插手别人的家事,他只能引导辰良去发现,然后让辰良自己做出选择。
    手心里的借条被冷汗浸湿,如果当时不是他在场,凭辰瑞那冲动的性子一定会想办法借钱,继续赌博,然后倾家荡产都还不起。邱瀚宇看着被墨染黑的夜,陷入了沉思,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提醒辰良注意才行。
    次日,辰良来送午饭时,邱瀚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跟辰良聊了起来:“我昨晚见到一个人,真的很像你弟,不过不高,好像比你还矮。”
    “在哪见的?”辰良把不锈钢饭盒扭开,把菜摆出来。
    “在路哥的餐厅。”
    辰良摆好了,将筷子递给邱瀚宇:“不是他,他昨晚跟朋友去玩桌球。”
    玩桌球?如果是出入高档会所的桌球室,确实应该穿得体面点,看来辰瑞还挺精,知道用什么合适的借口掩盖他的目的。
    邱瀚宇暗示道:“他手不是伤么,怎么打桌球?”
    “他看朋友打。”辰良摇了摇头,“他不会打,就是去玩。”
    邱瀚宇头疼地敲了敲额头,看来辰瑞为了骗辰良,下了很不少功夫,要怎么让辰良发现并小心,真是难啊。他叹了口气,夹片莲藕放入嘴里,脆而香,甜而不腻,细腻的口感令人回味不已,就像咬着一块酥炸过的脆皮,嚼起来特别有劲:“你厨艺越来越好了。我说,你弟有没有学得一点你的手艺?”
    “没有。”辰良倒了杯茶给他,“我弟不爱做家务,也不会做饭。”
    “你把你弟宠得太好了,这样不行。”邱瀚宇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很认真地教育道,“男孩子要穷养,给太多钱会乱花,所以该管就管,要他做什么就得做。”
    “嗯。”辰良坐到邱瀚宇旁边,捧着茶水,“我一般只给他几百的零花钱,上次你说过后,我也减少了给他的钱,鼓励他用高分成绩单或者做家务换更多的钱。”
    邱瀚宇竖起大拇指:“这方法不错,以前我妈就是用这方法逼我读书的。那他打桌球的钱,是不是他做家务赚的?”
    “不是,”辰良否认,“他给我看了成绩单,都是90以上的高分,我就给了他一千。”
    “一千太多,一次给一两百就好,给太多,容易一下子花完。”邱瀚宇用筷子指着菜,“就像菜一样,你只给那么点,我舍不得一下子吃完,会慢慢品尝,但你一口气给我一大碗,我会觉得反正很多,够吃,然后狼吞虎咽吃完。所以,要是他花完了,再要钱,要狠心,不给,让他知道钱来得不容易,不能随随便便就给。”
    辰良听得很认真:“嗯,学习了。”
    “还有,你陪他时间太少,他身边的都是朋友,难免会碰上狐朋狗友带坏他,所以你要注意,也要花点时间陪他。”邱瀚宇觉得自己就像老妈子教小孩子一样,唠叨又嗦。可是他不这么做不行,过早的丧亲让辰良缺乏接受家庭教育的经验,以致辰良只会用物质满足辰瑞,缺少精神上的沟通与帮助,他必须要让辰良意识到这么做的后果。
    “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邱瀚宇闭了闭眼,徐徐道出,“如果他犯了错,一定要狠下心来骂,骂不听就揍,不然他以为你舍不得打骂他,更加得寸进尺。”
    “我打过他。”
    ☆、32第 32 章
    辰良摸着杯壁渐冷的茶杯, 将往事掀开:“他偷邻居的东西被我发现, 我打了他一晚上, 手都打肿了,后来他才认错,跟我去向邻居道歉。”
    “打一晚上?”邱瀚宇吃惊地道,“够狠。”
    “他不肯认错, 认为人家把东西放那里,没贴上标签写上名字,就是公用物品,他只是拿, 不是偷。”辰良心酸地道,“我告诉过他很多次, 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拿了要问人家同不同意,他总不听。打过他后,他发烧了三天三夜,差点连命都没了,我后来再没打过他。”
    邱瀚宇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听起来辰良的教育也不少,但辰瑞偏偏听不进耳,观念扭曲不说, 还很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 这似乎就不是家庭教育的问题了。
    “有一次, 他吃饭时玩玩具, 我要他吃完饭再玩,他不听,我想没收他的玩具,他过来抢,玩具不小心摔下地,摔坏了。我说他好好吃饭,以后再买新的给他,他非说是我故意弄坏,然后跑进房里把我手表摔了,说我弄坏他的玩具,他也要弄坏我的东西。”提到往事,辰良心情十分复杂,“我气得扇了他一个耳光,他又哭又闹,把邻居引过来,邻居劝我算了,他只是个孩子,不懂事,我说,不懂事不是做坏事的挡箭牌,有些事可以被原谅,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不能。他跑去向邻居求救,看在邻居面子上,我放了他一马,但当天我只给他吃剩饭,菜我狠心全倒了,我告诉他,因为你耽误吃饭时间,所以菜没了,你只能吃白饭,要是再耽误多点时间,饭也没了。他不敢说话,哭着把饭吃完了,后来再也不敢吃饭时做别的。”
    邱瀚宇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却吃不下去了。他没经历过苦日子,不知道一餐饭菜对辰良这种不幸的家庭来说有多重要,但从字里行间能感受得到,那段黑暗的日子,饱腹一餐对辰良两天来说一定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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