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的婚礼盛大热闹,她穿着一袭嫁衣,隔着红盖头观察喜房,龙凤花烛烛光跳动,屋子里一应摆设都换成了金、红二色,喜庆富丽。
    云月玺眼睫微颤,不大敢想待会儿燕昭进来是什么样子。成婚时的燕昭,令人难以想象,不过,前厅进酒的人有许多,今夜燕昭许会很忙。
    云月玺正想着,不多时,众多整齐的脚步声便朝这边走来,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走进来,身上携着淡淡的龙涎香,坐在云月玺旁边,是燕昭。
    一旁侍立的婆子高呼:“掀——”
    燕昭便以喜秤掀开了云月玺的盖头,掀开那一瞬,云月玺盈盈的美目同燕昭对视一眼,云月玺方看清了成婚时的燕昭是什么样子:燕昭冷淡的面庞仍然胜雪,寒潭般的眸子此刻波光微深,似乎是在看她,大红绣金龙的喜服冲淡了不少他身上的威严,似乎要亲近许多。
    至少穿着这身,不再像是要去秉公办事的样子。
    云月玺觉得新奇,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燕昭也没避开她的眼神,任她打量。
    婆子喜笑道:“合卺酒——”
    燕昭从侍女手中的托盘内取了两杯酒,云月玺见状,欲配合伸手去拿左边的一杯,燕昭却淡淡避开她,主动递上右手的酒杯。
    云月玺的手指不小心触到燕昭的手时,有些微讶,燕昭的右手有些烫,那样的烫不是正常的人体温度,而像是刻意为成,云月玺看燕昭脸色不红,不像是发热的样子,紧接着,她触碰到酒杯,便瞬间懂了原因——
    燕昭右手的酒杯是温的,他武功高强,的确能用内力捂热酒杯。
    燕昭没一句解释,神情平静地和云月玺喝了交杯酒。饶是云月玺,在这样亲密的环境下,也不由红了双颊,但是,燕昭不只没红脸,连睫毛都没颤过。
    他和云月玺喝完酒,把杯子放到托盘里,让其余人都下去。
    这下,屋子里只剩了云月玺和燕昭两人。
    暧昧的气氛流淌在屋内,云月玺既紧张又好奇,紧张在她和燕昭今夜成婚,好奇在……燕昭都不羞涩吗?
    这明明也是燕昭第一次成婚,但是燕昭表现得非常冷静稳妥,就像他之前每天约云月玺出门一样淡然。
    云月玺惊讶地偷望燕昭,她的视线被燕昭捕捉到,云月玺心慌地想别开眼。
    燕昭道:“不必躲闪,你是孤的妻子,大可随便看孤。”
    云月玺:“……”
    云月玺下意识地想看燕昭现在是什么表情,她再度望向燕昭,视线同燕昭对在一起。两人的眼睛一个冷、一个美,视线相融在一起,燕昭忽然站起身,上半身朝云月玺靠过去,离得近了,云月玺才发现他身上的龙涎香中,包含了股淡淡的梅香。
    燕昭居高临下弯腰,在云月玺的眼皮上落下个轻轻的吻:“你的眼睛很美。”
    紧接着,屋内所有烛光被燕昭挥手熄灭,仅仅留了一对龙凤花烛未灭。
    燕昭轻轻解开云月玺发上的头饰,吻了上去,他神情清冷,一切举动都温柔克制。云月玺拥着他,仍没闭眼,她实在是好奇燕昭的表情,太冷淡了,一个人怎么能神情那么冷淡,却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云月玺的眼里泛着水光,燕昭一直看着她,见她也望着自己,冷眸微深。
    这位太子殿下,不单只会克制。慢慢的,猛虎就被放出了笼子,他仍然没做出醉心垂涎的情态,冰冷淡然,但是如同深渊猛兽,彻底掌握了节奏。
    东宫叫了一夜水。
    翌日,云月玺在燕昭怀里起来,燕昭勤于锻炼武艺高强,身材很好。
    云月玺刚要起身,燕昭就伸手抱住她:“今日休沐,多睡会儿。”
    事实上,对于燕昭来说,曾经的每个休沐,都是他的工作日。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便是如此。
    云月玺犹豫道:“可是,今日该拜见父皇……”
    燕昭眼都不睁开:“他为显他勤政,即使想喝你的茶,也必会先处理其余政事。你不必多想,睡便是。”
    云月玺从这句话中听出些味道,再思及燕昭的性格,反手握住燕昭的手,重新躺了回去。
    燕昭睁眼一瞬,幽幽的冷眸如深潭,他性格偏于强势,大手重新握住云月玺的手,笼在掌心。
    “你记得,太子府中没有规矩,你是唯一的女主人,何时起何时休,都由你制定,不可拘束。一干事情不必问孤。”燕昭闭上眼道。
    云月玺表示记下。
    他们恩恩爱爱,七皇子府内的柳若颜则眼都望穿了,她巴巴地等着太子纳侧妃的消息,一日日过去了,都没有动静。
    柳若颜问旁边的“好姐妹”:“你说,太子怎么还没纳侧妃?”
    好姐妹翻了个白眼:“纳什么侧妃啊?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怎么可能到了纳侧妃的光景?何况,太子妃是太子亲自去求皇上赐的婚,太子一直未婚配,猝然动心,怎会巴巴地娶侧妃来添堵?他又不是那些个没见过女人的好色男人。”
    柳若颜咬咬唇,不甘地抱怨:“太子府中就没个丫鬟爬床吗?咱们府邸那么多心比天高的丫鬟,东宫就没有吗?”
    好姐妹讥笑一声:“你连这都不知道?太子那样的人品才貌地位,早在他未婚时,就有丫鬟想爬床了,只是他手段雷霆,久而久之,别人也就死心了。”
    这时,前面忽然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七皇子来了!”好姐妹眼珠一转,手肘下意识地往柳若颜一撞,心神不宁的柳若颜就被推到地上,刮花了裙子。
    好姐妹捂了嘴:“若颜,你裙子脏了,先去换裙子吧。”
    她提了裙子,跻身跑去簇拥着七皇子燕礼。
    柳若颜一时不察,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屋里换上新裙子,再像蝴蝶一样跑过去,生怕漏了在七皇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她一边跑,一边骂那个好姐妹是贱人。
    柳若颜飞奔的时候,忽然记起,记忆中有一张美丽温柔的脸,会真正地关心她,替她承受夫子的责骂,在她生病时来看她。
    那个人叫云月玺。
    柳若颜死死握紧拳,不让自己媚笑的脸显得有些苍凉,过去的都过去了。
    同样是皇家的人,云月玺也会慢慢过得不好的。
    因为太子成婚大赦天下,柳若颜暂时躲掉了被充军的惩罚,她在七皇子府里日复一日争宠,甚至筹谋着怀孕争宠,可惜,燕礼虽然浪荡,却绝不让不三不四的人怀上他的孩子。
    柳若颜就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她恍恍惚惚地想着,原来古代男人,真的没那么好对付,尤其是皇家的人,全都是冷情的畜生。
    柳若颜怀孕无望,宠爱无望,活在世上的动力就是看其他争宠的女人失宠,以及看云月玺的生活爬满虱子,就像她一样。
    她等啊等,太子府中一直没有别的女人。
    她等啊等,等着云月玺被燕昭太子厌弃,柳若颜等到燕昭太子即位,云月玺成了皇后,都没等到这个消息。
    燕昭做太子时除了贤名外,最显著的就是他的凶名,朝臣都知道燕昭的秉性,燕昭无意选妃,所有人都不敢提及此事。
    继而,七皇子曾同前朝余孽勾结,妄图颠覆正统之事也被揪了出来,燕昭下的令是诛杀,七皇子以及府中妻妾,一个不留。
    七皇子原本还说燕昭凶残,不顾兄弟情分,让父皇寒心。燕昭拿出太上皇的手谕后,七皇子便无话可说。
    燕昭羽翼丰满,太上皇也是真心爱重这个儿子,他老年治国哪有燕昭盛年治国好?太上皇不忍耽误燕昭奇才,退位后去远游。
    柳若颜锒铛下狱,她这两年,没沾过七皇子一点光,没享受过他的一点荣华富贵,反而因为他,赔上了性命。
    柳若颜想,如果当初她不利用七皇子去害云月玺,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她这一生不说活得壮烈,起码不会那么凄惨。
    就连死,也是受尽了七皇子府内的折磨才死,真是可笑。她现在哪有一点现代人的样子。
    柳若颜现在不期盼活出穿越女的壮阔了,她想平平淡淡活下去,可惜,机会在哪儿呢?
    行刑前一天,柳若颜告诉狱卒,她是当今皇后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要见皇后一面。
    柳若颜被唾了满口唾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皇后的妹妹会给人做妾?疯了吧你。”
    柳若颜现在已经到了唾面自干的地步,另一个狱卒倒是知道柳若颜当初那事儿,把那个狱卒拉过去说了几句话。
    在两位狱卒的鄙视中,柳若颜的话到底被传上去了。
    云月玺也需要见柳若颜一面,她带上听琴等人去了牢房,把柳若颜专门提到另一间牢房说话。
    云月玺让人在门口守着,平静地看着柳若颜。
    一别几年,柳若颜的变化非常大,完全看不出是当初那个嚣张的少女,现在的她老了起码十岁,眼下的纹路似乎都带着算计和提防。
    柳若颜也看着云月玺,云月玺仍是没变,不,或许更美了,而且她再没了任何烦心事,还有燕昭作伴,美丽雍容的气度独一无二,如国色天香。
    柳若颜道:“一别几年,你没有变。”
    云月玺道:“但你的变化很大。”
    柳若颜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一样米养百样人,我没你运气好,七皇子比太子……不,比陛下可差远了。”
    云月玺看着她没说话,到现在,柳若颜还认为她的悲惨遭遇是因为没遇到好男人?
    柳若颜苦笑着看向云月玺:“我现在已经这么惨了,月玺,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可以让陛下放了我吗?七皇子的事情,我半点都没有参与进来。”
    她道:“我现在没你漂亮,没你名声好,没你命好……你能不能怜悯一下我……”
    “不能。”云月玺一口回绝她,曾经的云月玺被害时,柳若颜可怜悯过她?
    柳若颜闻言,身体逐渐颤抖,良久,她才平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得意,可是,你知道吗?我之前做过一场梦,梦里,我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用害人,所有东西也都是我的。我的丫鬟和人私通,最后是你顶的罪,你被所有人唾骂……七皇子也一心爱我,我们欢好的事情暴露,七皇子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让你顶了罪,为了我,七皇子休了七皇子妃,风风光光地娶了我。”
    云月玺道:“是吗?梦里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柳若颜想起来,脖子都有些疼:“燕昭……杀了我们一家。”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梦里的燕昭仍未娶妻,他似乎是因为自知身体不好,登基后也不娶妃,以强硬的手段杀了包括七皇子在内的几位兄弟。
    燕昭是柳若颜梦里梦外的魔咒,她不愿意再想到他,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懂了吗?并不是你能赢过我,你只是运气好,迷惑了燕昭,我才会输给你。”
    云月玺摇头:“我和燕昭成婚时,你已经是七皇子府的人。”
    柳若颜道:“难道之前燕昭就没帮你?”
    云月玺摇摇头:“他没有那么无聊。”
    柳若颜咬牙:“你在骗我。”
    云月玺道:“你明日就要上刑场,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柳若颜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她能赢,现实里的她不能赢,明明现实里的她比梦里还要努力。
    这时,云月玺靠近柳若颜,她美丽的脸毫无瑕疵,看不出生活的痕迹。
    “想知道你为什么输吗?”柳若颜抬起头,云月玺告诉她,“你每一步,想的都是踩踏别人抬高自己,每一步都在害人,就像捕猎,被吃的猎物要比捕猎者跑得更快,如果我不努力赢,就会被你害死,我的动力比你大。也比如平南侯夫人,你害了她,如果她不对你出手,也会被你所害。每个人在自保时,力量都是无穷的。”
    云月玺站起来,已经准备出去:“如果你不想着害人,没有人会成为你的阻碍。你的周围是云府、定国公府……全是良善之辈,他们本来只会帮你,你的命,原本确实好。”
    “只是被你一步步,毁没了。”
    云月玺说完便离开,柳若颜在她身后泪流满面。
    爱她的人,云伯父被她说无能、被她害了女儿,不再认他。云月玺被抢了未婚夫,不再和她好,云时青也不能原谅他自己,至今远游不归。
    爱她的慕容煜被她戴了绿帽子,沦为京城笑柄,近来才开始振作。
    爱她的人,都被她所害,她活生生毁了她拥有的一切。
    柳若颜在牢房里泣不成声,但是一切都晚了,生活没有后悔药,被她害过的人伤痕不会抹平,所以她也不能逃脱惩罚。
    云月玺出了牢房,重新回皇宫去。
    近日燕昭下朝比以往早,云月玺看着他每日勤政,夜晚又总不落下“其他事”,虽知他身体康健,也忍不住想为他炖点补身子的吃食。
    云月玺带着听琴她们走在走廊上,不远处,燕昭正冷冷地望着她。
    他的眼如穿过遥远的秋水,落在云月玺脸上。
    燕昭走过来,他身后的随侍乖觉地没跟上来,云月玺身后的人也自动退开。
    燕昭走过来,微凉的手指搭在云月玺肩上:“这么早起床?”
    云月玺每每见到他一脸冷色,但是语意全是深切的关心都忍不住红脸,她想起之前燕昭会在晚上做那些事时平静地问她:“孤能燃几盏烛火吗?”
    多燃几盏烛火,岂不看得更清楚?
    云月玺被燕昭过于外冷内热的风格弄得吃不消,她道:“我去见了柳若颜。”
    燕昭淡淡道:“困兽,随便见。”
    他瞥到走廊边伸进来一簇花枝,伸手轻轻一折,花枝便被燕昭折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花枝,插在云月玺头上:“孤说过,你什么都不用怕。”
    让柳若颜和七皇子一起被解决,他的皇后,就能高枕无忧。
    燕昭从不说废话,他的每一句话都有真正的意思,只需时光见证,便知他的本意。
    燕昭替云月玺插好花枝,无香:“它很衬你。”
    云月玺想到燕昭冷面折花的样子,风采卓然,万中无一。
    那花,也很衬这位陛下。
    …………
    云月玺和燕昭一起过完了一生,原身的灵魂终于得到安息。
    云月玺亲自将原身送去地府,只要她等上几十年,便能投胎。地府里,被穿越女占据了身子的柳若颜也在,云月玺远远地看她一眼,这位柳若颜因被抢了身体,所以下一世的命会很好。
    云月玺在地府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燕昭。燕昭是明君,天子驾崩,也有仪仗相随去冥府,但是,这里就是没有燕昭。
    云月玺掩下心里淡淡的失落,她身为修真者,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吐纳灵气之后,云月玺投身入下一个世界。
    云月玺在疼痛中睁开眼,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穿的也很朴素,云月玺观察这个屋子,屋子倒是豪华,很明显,这个家族财力不缺财力。不缺财力,那么原身为什么会穿成那副样子?
    云月玺确认环境安全后,开始接收记忆。
    这个世界的原身同样叫做云月玺,是一个修真世家的女儿,她的父母都是金丹期以上的高手,在家族里的地位不低。云月玺的父母修的是“顺其自然”道,在云月玺刚出生月余,父母就做了一个梦:
    他们梦到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仙人在城外的树林里放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被放在地上时,天上起了霞光万丈,百凤齐鸣,一看就有大造化、大福气。
    云月玺的父母醒后,按着做梦时的位置,果然看见了这个女婴。云月玺的父母喜不自胜,马上把女婴捡回家,只要养大这个女婴,他们岂不是能沾光?
    他们修“顺其自然”道,也就想顺其自然地跟着女婴享福沾光。至于原来的女儿?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因此,云月玺的父母将所有的资源都给了这个捡来的女婴,给她取名叫云如烟,从小给她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云如烟想要更多的灵石,云月玺的父母就把家族里发给云月玺修炼用的灵石也给云如烟堆着玩儿,云月玺看中的法器,只要云如烟要,云月玺的父母就逼云月玺把东西拿给妹妹。就连云月玺有时候被逼无奈,出门去做任务找资源,得到的资源也会被父母抢来,全力供养云如烟。
    在这种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云月玺再怎么努力,修为也没有云如烟涨得快。云如烟拿着灵石当玩儿,还有父母亲的悉心教导,修为涨得比云月玺快多了。
    她很瞧不起努力还没用的云月玺,认为云月玺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不像她,有福运在身,躺着都能修炼,闭着眼睛都比云月玺强。
    云如烟已经习惯了云月玺的一切都要给她。
    云月玺之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的一个修真者,恰好是凌云宗掌门的儿子,叫做凌云望。云月玺救了他后,云如烟和父母一合计,这么好的机缘,给没用的云月玺也是浪费,不如让云如烟认下这个机缘……于是,云月玺的父母逼迫云月玺发心魔誓,不能告诉凌云望真相,否则肠穿肚烂而死。如果云月玺不发誓,他们就说云月玺令他们失望,再也不想要云月玺这个女儿了。
    当时的云月玺不过十岁左右,最是喜欢父母的时候,害怕父母不要自己,被逼着眼泪汪汪地发了誓。
    之后,云如烟成了凌云望的救命恩人,云如烟瞧不上云月玺,经常在凌云望面前说她的坏话,导致凌云望每次见到云月玺,都会针对她,替救命恩人云如烟出气。
    云月玺还和云如烟拜了同一个师尊,师尊是宗门第一剑修,也是当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一次,师尊屠杀魔族后归来,伤势太重晕倒在地,也没人知道,当时的云月玺见敬重的师尊有危险,便大着胆子替他传送灵力,师尊身上的灵力比云月玺多得多,云月玺差点活活被吸干。
    同样的,这个功劳也被福运娃云如烟抢了去。父母拿断绝关系来威胁云月玺,年纪小的云月玺只能答应。
    师尊越来越喜爱云如烟,在云如烟的影响下厌恶云月玺,整个宗门,也因为他们的态度开始讨厌云月玺,所有人都奚落云月玺是个废物,半点不如妹妹。
    之后,在一次秘境探险中,云月玺被魔物抓住,她少年时,几次救人,之后都没得到好的调养,身体不好自然修习落后,云月玺不敌,被魔物活活吃掉。
    而她曾经救过的凌云望、师尊……全都巴巴地护着云如烟。
    云月玺接收完记忆,皱紧眉头,那个云如烟哪里有什么福运?她拥有的一切机缘、双重资源,全都是从原身云月玺那儿抢来的。
    而云月玺的父母则趋炎附势,远近不分,他们和云如烟等联手,害了原身云月玺的一条命。
    云月玺思考之际,一个白衣服的女子灵魂出现,对着云月玺盈盈一拜。
    她想要云月玺替她重活一世,她在意父母亲情,结果白白搭了自己的命,她想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的。
    云月玺收了她二世轮回,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等原身云月玺的灵魂不见了,云月玺这才开始调理内息。
    她记得,在原身云月玺测灵根时,测灵石有异样的反应,虽然很微弱,但是检测灵根的家族使还是拿了更精细的测灵石给她,让她回家打坐后,再细测。
    云月玺把测灵石带回去,她的父母正关心云如烟,听云如烟说她是单灵根后更是喜不自胜,连说以后要享福了。他们为了享更大的福,又想着云如烟是自带福运的女娃,干脆把云月玺手中的测灵石拿过去,再细细为云如烟测,要是测出更好的天资,他们岂不是更能享福?
    果然,云如烟测出绝佳的媚骨体质,适合双修,更成了云月玺父母的掌心宠。
    而之后云月玺再测,什么都没测出来,她就是普通的双灵根。等云月玺长大后,体质变杂,想测灵根就更复杂,她进宗门时测,也是普通的双灵根。
    云月玺曾经就是修真者,这个世界的测灵石她虽然没接触过,但是这种探查灵根的不贵重的消耗类法宝,基本都是越用越废。
    第一次用准,再用则不一定准。
    云月玺闭上眼,好好调理内息,她曾经知道一个探查灵根的法门,现在正好用。
    随着云月玺慢慢吐纳灵气,灵力在她身体里运转几个小周天,她的识海慢慢清晰……在识海一处非常不显眼的地方,云月玺看到了两道影子,一道是白色的水灵根,一道是绿色的木灵根……
    巧的是,它们虽然只有针般粗细,但却是天灵根。
    水木相辅相成,天灵根更是宝物,它能不断涤练灵根的纯度,壮大它……是能不断进化的灵根。
    云月玺看完后,收了灵力,心底也为原来的云月玺悲哀。
    她本来是万里挑一的修真天才,却因为趋炎附势的父母,被毁了一生。
    云月玺抬起手,她的手苍白孱弱,一看便知这些年过得不好。这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云月玺长大,云如烟顺利成了凌云望、师尊的救命恩人,被人人钦羡,而云月玺修为低劣,被所有人视作废物欺辱的地步。
    她错失了最好打根基的十年,之后要想恢复天灵根的威力,必须需要更多法宝、灵力以及历练。
    云月玺正准备起身去找点药为自己疗伤,以免浪费现在不充裕的灵力时,房门被敲响。
    一个中年女声放开了嗓门絮叨道:“月玺啊,快开门,为娘有话跟你说。你昨天救的那个老头儿,说要拿东西来感谢咱们。月玺,你看你这一身伤,为娘不忍心你到处奔波,就让如烟替你去领吧。你快给为娘说说,你是怎么救的那个老头儿,免得穿帮。”
    云月玺微微皱眉。
    原身的父母虽是金丹期,但是完全没有金丹期该有的眼界和气度,或许和他们的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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