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稍微久了点,才慢慢的张开嘴,声音沙哑的如同在砂纸上打磨过一般:“小谦喜欢这里,所以我不会动手。”
    景昊等人面面相觑,怀疑的看着御以绝,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剑。闻修在一旁听到了,心里面突然一痛,不知不觉脸上一片濡湿,因为以谦喜欢这里,所以没有什么动作……么?
    御以绝虽是没有动手,但是他却一定盯着他们,寒气越盛,景昊迟疑的往后望了一眼,心里灵光一动,往一旁空地上挪了两步,其他人看着,心里虽说疑惑,但是也纷纷往一旁挪了几步,腾出位置。没有人堵着路了,御以绝才抬步继续往前走,下山,离开了衍天宗。
    景昊呆呆的望着御以绝的背影,那种悲伤和绝望真的和那时候失去鞘的萧洛一模一样,他忍不住跟了上去,其他人见他一动,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出了那道门,御以绝沉默着往暮弃森林的方向走去,这是他早就决定好了位置,在原来住着的地方,在离小谦最近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修炼,等小谦回来……
    突然,不远处飞剑疾驰的声音响成一片,景昊他们紧张的望去,却是狂剑门的人!景昊上前一步,威严道:“敢问各位修者,来我衍天宗有何要事?!”
    狂剑门长老手朝天一指,再下压,等门内弟子全数站定后,才转过身,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回道:“哦,是景二堂主啊。我们可是来帮你们的,不知,你们宗主现在何处?”
    景昊眉间郁气渐浓,帮忙??帮什么忙?狂剑门这条疯狗要是能克制一下他们的莽撞和蛮力,那可还真是帮了大忙了!!至于宗主,景昊脑子里划过千寒的身影,沉默了……
    “景昊已升为衍天宗宗主了,有事直说就是,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天炎在后面看着,突然说了一句。其余的人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跟道:“对,景昊宗主,有事请吩咐!”
    景昊一愣,看着这些年相处的同伴,一个个眼里都是最直接的坚持、信任和鼓励,心头一热,转身对着狂剑门长老说道:“目前由我代理宗主一职,所以,请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那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景昊等人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当然是助你们剿灭才入魔的弟子!”随后面色一肃,不带一丝笑意的威严下令:“所有狂剑门下听令,给我围住那个入魔者,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狂剑门弟子一个个的凑上去把御以绝团团包围,眼里俱是狂热,御以绝停下脚步,依旧望向暮弃的方向,就像是个五感封闭、对外界无知无觉的人一样,那长老在景昊身前一闪,就直直的挡在御以绝的正前方,彻彻底底的拦住了他的视线。
    御以绝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眉心微微一皱,猩红的瞳孔小小的波动了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面白无须、身形微胖,正是在收徒大会上私下招揽他的人,原来是狂剑门的么?沉默的移开视线,把围住他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看过去,眼神无机质的扫过他们的脸,甚至微微让这群疯子心里陡然腾起一股寒气!
    御以绝的脚步轻微的移动,在原地转了快半个圈,他是魔,魔的本性是杀戮,本来在衍天宗里的克制就耗了他极大的精力,现在,面对这些无关的人,无所谓了……脑中突然一震,视线微微模糊,再立刻清晰,原先的人在御以绝眼里,就变成了那些围攻他的黑衣人,而正前方的狂剑门长老,变成了诺红!!!
    景昊他们忐忑的看着,天炎一咬牙,就想上前去帮忙,他们宗门里的人,就算是变成了魔,怎么处理难道还需要外人来插手了?!!肩头突然一重,她愤愤的回头,青木复杂的看着她,说道:“别冲动!御以绝是我门中人,但是目前他成了魔,玄者大陆上人人得而株之的对象,既然被狂剑门得知,那么我们要么旁观,要么一起参与剿灭御以绝的行动,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看着天炎痛苦压抑的样子,青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御以绝的实力很强,要是没有玄尊,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等天炎的情绪微微稳定以后,才张口说出了他的疑惑:“我倒是在想,御以绝入魔的天象预兆并不是特别大,主要是在我衍天宗范围内。狂剑门离我宗虽说不远,可怎么说还是有点距离的,为什么会对此事了如指掌?此等速度,几乎是在御以绝入魔之时就已经知道,才能赶过来,恰恰拦住御以绝……”
    景昊无声的听着,眉头皱得厉害,抬起头看向被包围的御以绝,长叹一声:“咱们宗门里,又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白余刚想接话,那边圈子里就爆出一声惨叫,连忙望过去,却见御以绝表情狰狞,单手捏住一人的脖子高举到半空,任由他挣扎,双目红的滴血,滔天的气势把他的白发掀起,狂肆的飞舞,一时间,私下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御以绝低哑、带着浓浓怨气和杀意的声音:“杀!”
    手一使劲,那人的吼骨被直接捏碎,清脆的骨骼破裂声回响在所有人耳旁,御以绝上前一步,单手刺穿又一人的腹部,腾腾的热血溅了满身,他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手慢慢的抽出,冷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群不断后退的黑衣人,口中又是一声暴喝:“杀!!”
    千牙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出现在他手中,无鞘,同它的主人一样杀气腾腾,御以绝用那只染血的手轻轻拂过剑身,眼微抬,瞬间就出现在一名弟子身前,手平平抬起一横划,带起一溜血痕,伴随着他口中的最后一个“杀!!!”
    狂剑门门人相互间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是隐藏不住的恐惧和迟疑,他们的确是疯子,但是他们也会害怕,也懂得点到为止,也知道恐怖退缩啊,面对这个比他们疯狂一百倍的魔,他们又怎么招架得住?!!
    狂剑门长老看着这情况,脸色发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杀了他,赶紧上!!!”
    话音刚落,御以绝瞬间就盯住了他,他浑身的寒毛一炸,冷汗直接沁了出来,前所未有的警惕。
    御以绝随意的提起剑,再看了那长老一眼,脚步一提,落脚时就直接到了他的身前,千牙狠狠的一批,长老体内玄力疯狂运转,长剑格挡,身体后弯,脚狠狠往地上一跺,借着这股冲力直接滑出了御以绝的攻击范围,御以绝维持着向下劈的姿势,歪着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狂剑弟子包围,无数把剑朝他刺来,他讽刺一般的扯了扯唇角,千牙反刺地下,借着反力他直接跳出来那一圈长剑的攻击范围,看看这那些呆愣的脸,趁机横扫,顿时,几个弟子惨叫到地,其他人慌忙退开,却依旧是被御以绝下劈、前刺,杀个正着!
    天炎彻底惊呆,血花一处一处的乍起,惨叫的全都是狂剑门的人,那长老恐惧的望着,指挥失了章法,而众弟子本就不擅合战,此时更是一盘散沙,简直就是御以绝剑下待屠的牛羊,御以绝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要带走一条人命,居然,这么强……
    重土皱了皱眉,他心性一向冷淡,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在乎,但是,他对着景昊说道:“我们要不要出手?”
    景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御以绝身上,反问道:“出手?你打算帮助哪方?”
    “自然是狂剑门,若是他们就在我宗外死了个干净,我宗又在一旁对魔冷眼旁观,怕是会遭天下人非议!”
    “不必担忧。他们既然来得时机如此巧妙,准备就不会如此不周,这拨人恐怕只是个探路的,想困住御以绝而被派过来的,死了个干净也无大碍。再说,狂剑门在我宗门内安插旗子,我还没好好找他们算账呢,怎么会出手救他们?最后一点,御以绝可是我宗弟子,据玄者大陆规矩,凡门下弟子成魔者,可自主选择参战与否。重土,你忘了么?”景昊瞥了一眼重土,详细的解释道,让重土松了口气。
    御以绝已经快把弟子都杀完,自己身上也挂上几道或轻或重的口子,长老和剩下的弟子负隅顽抗着,心里焦急道:第二批人怎么还不到?!!这一愣神便几人的配合就出现的破绽,御以绝手中的千牙把长老的长剑压低,手腕急翻,千牙像蛇一样缠上长老的手臂,对着斜下方刺来的长剑,他只轻轻一吸气,腰部往左轻移,那剑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便与他整个人错过,而他的千牙,却已经刁钻的刺进了长老的心脏……
    人被杀光了,御以绝的黑色衣物在透满了血之后,更加黑暗,白色发丝也星星点点的染上了血,白间的红,极为炫目。他一转头,让景昊他们看清了他的脸,满是血污,一时间竟分不出哪里是眼睛!
    御以绝随意的揽起袖子擦拭了一下,他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当初的黑衣人,可是,那又如何?他需要发泄,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膨胀到极限的气球,或许下一秒就会“砰”的一下炸开。更何况,他们来是想要他的命的,他不想死,那么就只有他们去死了。
    御以绝淡淡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景昊等人,转过头,看着暮弃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千牙随意的拖在地上,一条细细的血痕顺着剑刃滑到剑尖,再没入地里,剑尖和石子时不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寥。
    景昊皱了皱眉,要是狂剑门的人真没有下一波攻势,那可是有些诡异了,不过,这样也好,御以绝倒是可以安然离开了,转身朝着宗门走去,恰在此时,天边划过一道炫目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直至瞄准了背着众人的御以绝!景昊大惊失色,这种威势,可是玄尊啊!!
    长剑轰的一声插在御以绝正前方一步处,溅起的灰尘让御以绝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的时候,那柄长剑的剑柄处就有了一只手握住了,对方一袭青衣,长发g起,眼里是淡淡的打量之色。
    “我乃狂剑门门下,玄尊海曲。今日奉命前来取你性命!”海曲手一发力,那柄剑就乖乖跳到他手心,朝下一边说话,一边做了个揖,话音一落,身子一直,手腕一转,长剑的剑锋就由下而上的直朝御以绝攻去!
    御以绝瞳孔一缩,脚一点地,整个人爆退,但胸口还是毫无疑虑的被划开一道浅浅血痕,这种速度,简直让人防不甚防!
    “居然是海曲!”景昊喃喃的说道,海曲是狂剑门的第三强者,由弟子新晋为长老,可见其是实力之强,如今他前来剿灭御以绝,御以绝能逃得出去么??
    几人担忧的望着那两个人影,急速碰撞后又急速分开,还带出了一连串的重影,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爆出血花却从没有任何声动传出,他们也无法判定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揪着心焦急的睁大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痕迹!
    两个人影又一次狠狠相撞,飞溅起的血液比任何一次的都要多,一触即分,一人端端正正的站定,一人却是狠狠的砸在地上,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御以绝单手撑地,压抑不住伤势,又呕出一口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一旁横在地上的千牙也失去了它一贯的温润光芒,御以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对手,还想拿剑的时候手却已经开始发抖,他坚持着站了起来,把剑横在胸前,是一种防御的姿势,海曲的神色莫测,他承认御以绝真的是个好对手,但是,宗门之命,无可更改,他只能惋惜,不能怜悯。
    手举起,猛地一掷,长剑就如同一柄匕首一般带着极其骇人的气势,破开不知何时而起的风,直直冲着御以绝的胸膛而去!御以绝的瞳孔几乎收缩为一个点,紧紧盯着那剑,手勉勉强强的把千牙横在胸前,那把剑带起来的劲气扑面而来,胸前的衣服被彻底刮破,皮肤出现细小的皲裂,血迹溢出,被逼得往四周流动,眼见剑已达身前,天炎不忍的偏过头,闭上眼――
    没有被撕裂、被刺穿的声音!
    天炎小心的回头,看去,却发现就在离御以绝胸前一指处,那把剑停住了,就像时空都静止了一样,一小块银帛恰恰好顶住剑尖,散发出浅浅的银光,海曲呆愣了,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己那一击的威力的,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这种东西挡住,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御以绝痴迷的望着这一块银帛,又想起了小谦笑着的脸,这是他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这也是小谦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胸口处,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感到片刻安宁,如今,又是这小小的银帛,救了他的性命!
    剑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维,而那片银帛依旧漂浮着,闪着淡淡的银光,御以绝恍惚的伸手,想把它放回胸口,却不料,在碰触到的一瞬间,银帛银光大盛,瞬间变大把御以绝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等海曲放下手,睁开被光刺得有些疼的眼,就看到面前除了血迹,空无一人!连忙上前几步,探出手,玄力分布其上细细查看,却一点痕迹都探查不到,眉头深深皱起,看起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衍天众人,怒喝道:“你们就是这样冷眼旁观的?”
    景昊的神色也一瞬间冷了下来,嘲讽的说:“海曲,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衍天宗,不是你狂剑门!更何况,你不要忘了规矩,我们冷眼旁观与你何干!!!”
    天渊在一旁配合的放出玄尊二阶的气势,景昊可还只是玄尊一阶,不得不忌惮。
    景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大大方方的带着人回了宗门。
    海曲脸色发黑,看着几人消失在眼前,一口气憋在心里闷极,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该死!”并指一划,长剑腾起飞到脚下,把他托起,飞速消失在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姑妈拉去做客,晚上还不给放回来~~~~~
    好心塞qaq~~~~~
    作者君以后要是不能及时更,那肯定是我又被家里的事忙住了,母上大人还不知道我在写东西呢~~~~~
    今天又爆更了一章~~~~~
    心情倍爽儿~~~~
    所以,独孤能腆着脸求个作收么?
    第49章 十年
    御以绝消失了。衍天宗自封山门五年,恰恰好避开了狂剑门因为百般寻找御以绝无果而产生的愤恨情绪。暮弃森林突然出现一个浅紫的能量罩,把整个暮弃都笼罩在其中,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自此之后再无一人能进,因暮弃而繁华的周边村庄慢慢衰落。
    十年不知不觉走了大半。
    临暮村,村里一片祥和,有小孩子揪着路上偶尔过去的黑衣人,拼命想扒掉他的兜头帽,看看这位叔叔的真实样子,那黑衣人腾出手按着眼前的黑帽子,任小孩百般折腾,隐隐透着一股无奈和纵容,一旁的其他黑衣兜头人自觉的远离了小孩两步,孩子母亲笑眯眯的看着,不发一词,好不容易等小孩明白这东西是弄不下来了,才嘟着嘴,沮丧的回到母亲身边,那黑衣人看到了,把手从脸上移到了衣兜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放到孩子面前,等小孩收了以后,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才大步走开。
    路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善意的一笑。
    五年前,这些黑衣人刚刚来到临暮村,诡异的装束和身上隐隐的血腥气息让村子人惊恐无比,他们忙不迭的找来玄殿里的玄将大人,想让他采取些好的对策把那些人赶走。但是安如在看到了他们之后,虽是谨慎,但也无能为力,因为那些人的玄力都和他差不多,甚至还有比他更高的,他只能要村民们注意别惹着他们,若是他们伤了村里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他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把他们赶出去!
    村民们无可奈何,在村里生活的畏畏缩缩,不敢多看,不敢多听,小孩子们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一个一个都乖得不得了,纪沐宇看着这一幕,心里怒火冲天,都是这些人,害的一个好好的村子变成现在这样,他脑子一热,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路上的黑衣人怒吼道:“一群怪物,临暮村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这里!”
    一片寂静,黑衣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绝强的杀气,纪沐宇冷静下来,冷汗一下子全都出来了,但是他依然坚定着站在那里,即使他的手不断发抖,他的话没有错,这群人一定要滚出临暮!就算是死,这一点也绝对不能变!
    兜住黑衣人脑袋的帽子动了动,很明显实在看四周的情况,纪沐宇的心猛地一提,他死了倒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殃及无辜的村民,连忙说道:“这不关其他人的事,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黑衣人无视纪沐宇,隔着兜帽看着四周,村民紧张的神态,蜷曲的身体,恐惧而愤怒的眼神,再想着还没到时热热闹闹的村子,他们心里的火慢慢降了下来,杀气渐消,打头的一人把手高高举起,往后挥了两下,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转身慢慢出了城门,打头的那人最后才转身,他只对纪沐宇,或者是对所有村民说了一句话,声音嘶哑:“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纪沐宇愣住了,其他村民也愣住了,黑衣人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好好反思了一下,自黑衣人进村以来,的确是不曾伤害过一人,而不曾干预到任何人的活动,而他们仅仅是处于恐惧和害怕,自己主观上就认为他们对自己又威胁,站在弱者的角度谴责他们,驱逐他们,可是,要是他们真的被激怒,或是一开始就存有不善的想法,那么他们这些人还能活到今天,来责骂他们么?
    临暮村的人不傻,而且善良友好,这样一想,在看看自己对他们的态度,心里就隐隐生出一股愧疚之意,尤其在看到黑衣人们就在村外简陋的住下来,没有供给,吃的极差以后,那股愧疚之意更是浓重,时不时趁着天黑的时候提上一点肉和蛋,再在上面放上一把嫩嫩的青菜,小心的放到村子门口,用一块石子砸过去,然后自己躲起来,等他们来拿。当然,依旧还是有人对他们有异议,排斥他们,不允许他们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这些安如都看在眼里。等到有一天,他穿上正式的服装,在所有村民的目光中往村外黑衣人所在地走去,问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们主上吩咐,紧盯暮弃森林的情况,必须驻扎在此处,顺带保护你们的安全。”黑衣头领走出来,想了想说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安如一愣,主上么?会是谁?对暮弃森林密切关注,还要保护临暮村,难不成是宁以谦或是御以绝那两小子?转念一想,不可能啊,他们这才求师几年啊,就有了这么大的势力?但是又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回答道:“我来,是为了我们两方人能友好相处,你们在这边没有供给,想必也清楚了我们村的重要性,我们村里的人偶尔还会偷偷摸摸给你们送些菜,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安如笑了两声,又说道:“如今村里人大部分对你们都不怎么排斥了,所以,为了省掉那功夫,从今天起,你们可以继续进城采购了!但是你们先要清楚,我们给了你们信任,你们就一定不能辜负!村里还是会有人对你们不满,若是有些不好的举动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包涵!”
    黑衣人的兜帽动了动,许久才有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好!”
    之后,两方人相处至今已有五年,五年,已经足够陌生人被承认了,黑衣人真的帮了村里人很多,小到搬搬东西,大到治病疗伤,他们被小孩子亲昵的叫黑叔叔,已经成为临暮的一员了。
    今天,是黑衣人们一贯的每月消失时间,这一天黑衣人没有一个会出现,村民们不问也不管,做着自己的事,直到,包裹着暮弃的能量罩悄无声息的碎了,化成了一片片像蛋壳一样的小光片在空中飞舞闪烁,一时间动人至极!临暮村的人先是沉迷,而后就有些惊慌,他们已经习惯了“蛋”的存在,现在碎了,恢复到十年前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不安。
    安如站在家门口,皱着眉头望着,暮弃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又会吸引一大批人前来查看情况,以前的猎杀魔兽的行业肯定可要兴起,这村子,又要不得安宁了啊……
    暮弃森林中心。
    森蚺、泰猿焦急的等候着,一看到皇翼鹏的到来,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雅小子醒了么?”
    皇翼鹏眉里眼里都是笑,连声道:“快了快了,大概不过一天就会醒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眉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大半,妖兽觉醒是不能中断的,你扛得住,那就会成功,具有超凡的能力,若是扛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觉醒一般是五年就苏醒了,十年是最长的时间,若是超过了十年,那便是必死无疑,如今雅小子和麒麟有共享生命、同生共死的契约,雅小子若是醒了,那觉醒可就是成功了一大半!当然,要是麒麟觉醒失败,他们也还有救雅小子的方法……
    “只是不知道,麒麟就是区区三滴精血,能不能成功……”泰猿抓了抓头发,嘟囔了一声,让原本还欣喜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森蚺沉默了,他想起了雅和这个人才来时的狼狈,雅甚至连解释都解释不了就直接要求他们进行觉醒仪式。
    他们看着那人额头的金色血液纹路,心里惊讶万分,但事有轻重缓急,他们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人带到了暮弃最中心的地下,通过了重重验证,才进入到一个石室,里面是一潭半红半金的粘稠液体,他们要雅抱着那人,三人各占一角,毫不犹疑的划开了手腕,汨汨的鲜血灌入石潭,闭着眼口中默念着玄奥的兽族语言,慢慢的,石潭发出了冉冉的幽光,潭里的液体开始如同煮沸了一样翻腾,他们睁开眼,快速的把手上的伤口封住,把手探进潭里,再猛地抽出,朝着那个人一指,那些液体就像活了一样自动腾起把那人卷入了潭底,再然后,他们四人一个闪神就已经出来了,地下入口已经被封住,只有等那人出来才会再度开启。他们把雅放回鎏苍豹族的密地,等待他的苏醒,这一等,就是十年……
    “等着吧,成功与否,等雅小子醒了,也就揭晓大半了。”森蚺说着,身体一扭就化为原型,一条无比巨大的蟒蛇慢慢爬回他的水潭中,不再注意那两兽。
    泰猿和皇翼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齐齐看向中心地下的位置,眼里都是期待与忐忑……
    第二日。
    三人再次聚集在鎏苍豹的密地之外,紧张的望着密地入口,等着雅的出现,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这一头十年未见的小豹子,只是,为什么他的神态如此黯然,他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起了。
    “叔,我感应不到小谦的情况……”雅看着三人,神态竟是少有的无措。
    森蚺皱了皱眉,感觉不到么?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小谦觉醒失败了;第二种,就可能是觉醒池里可以阻绝人的探查,毕竟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见。他也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暂时安抚到:“雅小子,你别担心,在过个两天,一切也就揭晓了,你啊,得相信你的契约者!”
    雅勉强点点头,他也想相信啊,但是,觉醒前小谦的样子真的让他放心不下,十年了,小谦,这最后几天,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是不是要定个固定的时间更新啊?
    晚上9、10、11三个时间段大家挑一个么?
    明天应萱龙君的要求,双更哟~~~~
    么么哒~~~~
    第50章 觉醒苏醒(一更)
    宁以谦是被一阵剧痛唤醒的,如同被火焰包围着灼烧的痛感让他挣扎着张开眼睛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一动也不能动,目光所及之地都是一片空茫茫的白,连忙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却发现没有一丝异样!
    这个时候,更为明显的疼痛从手指间和脚趾间传来,就像是被火舌一寸一寸舔舐过一样的恐怖感被神经争先恐后的传给大脑,血液在沸腾,然后一点点被蒸发成空气,经脉在□□,然后一点点被破坏殆尽。
    宁以谦想甩动手指,跺跺脚,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离开身体,但却失败,他只能僵硬的站着,什么也做不到。
    从手指到手心再到胳膊,从脚趾到脚掌再到脚踝,仿佛是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完完全全的消失在空气中,再无一丝感应,难以忍受,难以忍受!
    一瞬间连头颅像是被人狠锤了一下,宁以谦猛地闭上眼,火焰突然快速地流窜,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灼热,他想嘶吼,想痛叫,但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晕也晕不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以谦隐隐感知到自己好像被烧成了灰,四处飞荡,但是,要是真是成了一g骨灰,他又是怎么有感知的?这个念头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从浑沌慌乱之中找到了一点灵光,他记得,雅在找到他的时候说过,自己是有个觉醒仪式的吧!自己昏迷以后,是被雅直接带到了这里,雅是不会伤害我的,那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处于觉醒之中?!!
    宁以谦一下子恍然,难怪这么不对劲,若是觉醒的话,一切就说的过去了,恰在此时,原本不知不觉的退却的痛苦再度袭来,像是把他封在了一块冰之中,冰冷刺骨,寒气侵蚀着他早无踪迹的身体,他紧咬着牙,用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对应,他深深的记得,若是觉醒,则是康庄大道,若是失败……便是死路一条!
    在这一片诡异的空间里,时间根本了无痕迹,宁以谦在痛苦、喘口气、再痛苦的过程中循环,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过了多久,直到这一天,宁以谦于冥冥中听到悠扬而古老的呼唤:“吾之后人啊,可知这世上有种生物,名唤凤凰?凤凰浴火,涅磐重生,而吾麒麟一族不需如此,自出世以来便是不死之身,所以必遭天地嫉恨,于冰火下塑体,于众念阻扰下诞生。”
    “汝已历塑体之冰火,现今面临众恶念阻挠,一定固守本心,直至神识与灵体相合,万不可被诱惑,切记切记……”声音渐渐消失。
    宁以谦面色凝重,他能听出这道意念的善意和慈祥,难道是麒麟的先祖么?而且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凤凰?!!宁以谦正惊讶着,身体却突然一震,不像之前一样,这一次宁以谦居然能够感应到身体可以随着他的意念而动,他尝试着抬了抬手,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身体,手慢慢的动了,搭在另一只手上,他成功了!一瞬间的狂喜让他不自觉的活动身体,毕竟那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太恐怖!
    突然,半空中传来“撕拉”一声,他惊觉的抬起头,一只灰色的豹子刚刚收回利爪,腾空落在他面前,四肢触地的一瞬,身形变幻,一个身材修长,矫健有力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深紫的头发,鎏金的双眼,欣喜的说道:“小谦,你的觉醒终于成功了!”
    宁以谦打量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嗯,不过,那时候你居然就这样把我带回来了,不怕我生气么?”
    雅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即皱了皱眉,语气不悦的说道:“你那时候当真是不要命啊,两滴精血大大方方就给了人家,自己的命都快没了,我那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你现在可是成功了,快出来吧,我要给你好好庆祝一下!”
    宁以谦思考着刚刚那道意念传递来的话,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在心底感应了一下,他和雅有契约,若是能够感应到某些东西,那么这就不是幻觉,反之……
    雅看着宁以谦不动,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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