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嘴容易的多了。
    阿牛也不是什么浪费的人,但这一路上姬梵要什么他也愿意掏钱去买,吃穿上不是很讲究,却也不亏待姬梵,诚心把小家伙当自己养的一样。但是该省的地方还有会省,比如在客栈过夜,从来只是要了一间房。这事阿牛只想着可以省去一间房钱,又照顾了姬梵。
    姬梵可不是这么想着,他只当是成亲之后夫妻同住,也没说什么,还很是乐意。夜里睡觉时还坚持睡在外面,几次从床上滚了下来,也都是抓着脑袋傻乐。那股傻气倒是和阿牛一个模样,傻得冒气!
    除此之外便是姬梵每晚夜里睡觉,只是羞红着一张脸,拉着阿牛的衣摆要阿牛给他亲一口。阿牛起先以为小家伙平时在家睡前要亲谁一下才睡得着,就答应了。怎么知道这一下就亲到了他嘴上,当时他就傻了。才想开口斥骂小家伙,小家伙就害羞的钻被窝里怎么也不愿出来了。
    自从那次之后,只要姬梵提要求,不是亲嘴阿牛都会点头答应。
    这天上的日头像是知道人间要过七巧节了,早早的就退到山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染上浓浓的墨色,繁星像撒花一样落在墨上,一闪一闪璀璨夺目却及不上地上的花灯。
    阿牛让姬梵坐在自己的肩上,街上人多,花灯都挂在高处。姬梵太矮不坐在肩上基本只能看到路人的后腰,这会他正绘声绘色的跟阿牛说着这个灯,那个灯。
    阿牛弯着嘴听着,他不敢太抬头,因为他的脸有点吓人。这路上好几次被人误认为是拐带孩子的人贩子。好在姬梵年纪不是很小,已经懂事会帮他解释。若是一个开不了口的小娃娃,怕是这会已经被人扭送衙门了。
    “元娘,你快看,那灯会跑啊!你见过吗?我见过,那叫跑马灯……”姬梵的娘亲叫叶青月,他爹都喊她月娘。姬梵以为成亲的人都是这般叫唤的,便同阿牛说话的时候都唤他元娘。阿牛不干了几次,可是怄不过姬梵也就随他叫了。
    顺着姬梵指的方向看去,阿牛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大灯叫好着。透过人头间的缝隙看去,就见那灯缓缓的转动着。阿牛不曾看过这种东西,喜叫道:“你说这叫什么?跑马灯!它真的再跑啊!上面的人还会动呢!”
    这跑马灯分八面,十六面,三十二面,每一面都画着人物,动物。灯一点起那灯面就会缓缓的移动,若是面上画的图案是相连接的,就会形成一串动作。灯面越多的舞出来的动作越是细致,现在阿牛看到的是八面灯,上面的人物动的僵硬,可是对阿牛而已却是神奇的不知怎么称赞。
    “这有什么,我家里又比这个好看百倍的跑马灯。你跟我回去,我天天点给你看。”难得有一件东西可以在阿牛面前炫耀,姬梵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家那盏跑马灯。说的阿牛是目瞪口呆,抬头商量道:“那……我们不再游玩了,快些回去好不?”
    姬梵扁着嘴,抬手指着边上卖零嘴的喊道:“我要吃莲子糖。”不是他不想回去,他这一回去不挨罚就不错了,想要再出来是难于登天。出发前阿牛说过送他回家后,还要去见那个师兄。
    想到阿牛那个坏师兄,姬梵就气得直咬牙。以前的事他不管,现在阿牛是他娘子了,他才不会让坏师兄靠近阿牛,亲阿牛的嘴,那嘴以后只有他能亲了。
    阿牛不知姬梵脑子里想些什么,以为小家伙又馋了,便扔下之前的话题,扛着姬梵去买莲子糖了。
    卖莲子糖的是个老妪,见了阿牛也没被他的脸吓到,笑着一脸褶子,利索的包了一大包的糖塞在姬梵手中,“两兄弟感情真好啊!这糖便宜买你们,趁着时辰还早,快去江边战歌位子放浮灯吧!”
    姬梵吃着糖,嘴里应谢着老妪,可是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是我媳妇!才不是兄弟呢!’阿牛笑呵呵的点着头,拿了个碎银子给老妪,不等老妪开口,扛着姬梵就跑。老妪想喊他回来,说是钱给多了,哪知道人瞬间就没了影。
    “你干什么给她那么多银子?”挑了一颗最大的莲子糖,姬梵偷偷看了眼阿牛,见他低着头走路。连忙伸舌舔了一口糖,然后塞进阿牛的嘴中。想着这嘴亲不着,这样是不是也算亲了?就像阿牛平日用自己吃的筷子给他喂菜一样,算是亲了吧!
    这糖里面是莲子,外面是糖膏,一路口糖膏就化开了,阿牛根本不知道脑袋上的小东西对他耍了小心眼,叭曜抛熘焙昂贸裕让姬梵再给他一个。
    “甜吗?”待阿牛点头后,姬梵笑嘻嘻的又扔了一个给他。只不过这次这个没用舌舔,因为阿牛正抬着头张嘴等着他喂。但一次就够了,这一次让他甜到了心里。
    等阿牛他们到了江边,姬梵手中的莲子糖早不知换成了什么吃食。放眼望去除了人就剩下灯了,阿牛探了几次头也没瞧见江水的样子。就让还在他肩上的姬梵快些寻个空地,好看浮灯。
    姬梵张望了一番却见不远处有个空亭,周围都挤满了人,唯有那儿是空着。也没多想就指着路让阿牛过去,总算从人群中挤出,得了个空,阿牛就把姬梵放了下来。这个空亭位置极好,可以观览整个江面。
    江水滔滔,原本夜间的江水会像墨染一般。可是今夜却不同,一盏盏浮灯漂在水面之上,与天上星河交相辉映,天边接连。远远望去让人分不清那些是天,那些是江……
    晚风徐徐过耳,卷起阿牛耳鬓青丝,在他脸上滑出一道弧线刚好将他脸上的疤痕遮挡住。从姬梵所在的角度望去,只瞧见阿牛的脸像是完整的,又像是带着那道瑕疵的疤。实实虚虚让人看不清楚,只是姬梵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个想法――阿牛脸花了也许是件好事……
    这心思一直藏在姬梵心底,这一生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我做什么?听说对江神许愿都能实现,小二说这儿的江神可神了。你还不快许愿……”
    阿牛后面说什么姬梵没有听清楚,他的记忆还停在阿牛转头看他的那一瞬。阿牛左边的脸只有额头上有点疤痕,但都被额前的发挡住了。刚刚转头那一瞬,因为光线的原因姬梵只看到阿牛的左脸。
    怎么说呢?对八岁大的姬梵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好看,不似娘亲那种的好看,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好看。若是平时见了,也只觉得一般,可刚刚那一下就是好看的说不出原因。
    想必是这灯火太过缭眼,迷花了姬梵的眼了……
    见姬梵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阿牛不由得想这个小家伙到底又在想什么了?不会有要拿一大堆问题问他吧?他开始有点后悔跟师父玩了一出成亲的闹剧,这小家伙竟然还当真的玩上瘾了。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小家伙松口不喊他娘子了,难道他正要给小家伙做一辈子娘子吗?这不是害了人家小孩吗?
    “元娘,你把眼闭上好吗?”蹬着亭子中的石凳爬上了石桌,踩在石桌上的姬梵比阿牛还高出半个头,低着头轻声求道:“就一下下!”
    “你要干吗?”小家伙突然比自己高,这让阿牛多了种无形的压迫。不比他把小家伙扛在肩上,这种感觉就像身边的小家伙突然长大比他高,不需要依靠他一样。
    姬梵抿着嘴,想着要怎么跟阿牛说。说实话阿牛一定不会同意,可是不说的话,看样子阿牛是不打算闭眼。透过阿牛的耳边看去,望着一江的浮灯,低喃道:“许愿不是要闭着眼吗?”
    阿牛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江水,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轻轻的拍在姬梵的心口,让姬梵的心噗咚直跳。
    阿牛又转头看着姬梵缓缓的闭上眼,说道:“许什么好呢……”话没说完,半开的嘴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覆盖住,只是盖在唇上,没有其他动作。
    眼睫动了动,拉开一道缝隙就见姬梵紧闭的双眼,满脸通红。不知是做了这等偷香窃玉的事羞红,还是被这七巧节的花灯映红的。
    阿牛嘴角轻轻勾起,他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老是想要亲他。他不是没被人亲过,师兄时常亲他,每次被亲他都很害怕,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猜想小家伙大概不知道这事有多可怕,那就给小家伙一个教训,让小家伙以后再也不敢亲他!
    回忆着被亲的感觉,阿牛伸出舌向着姬梵口中探去,触碰那根小巧的舌,马上就收回。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脑袋却被姬梵紧紧的抱住。两唇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其他动作。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怒声惊开了一对鸳鸯,姬梵慌忙的松开阿牛,捂着自己的嘴,脸上烫的吓人。阿牛也觉得自己教坏了小孩,红着脸看向来人,就见一个俊朗少年公子凝眉望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龙少以后白天没空更文,更文改到晚上!《为奴》完结之前隔日更新,精神好日更!
    6
    6、龙战
    阿牛发红的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漆黑的眼珠中闪着欢喜盯着来人看。那少年公子被瞧着脸上的怒气消了一些,可仍旧嘟着嘴看着他们,发红的眼睛都是委屈,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少年公子快步上前,站在阿牛和姬梵之间。看了眼阿牛,那眼中数不清的委屈。转头瞪着姬梵又是满眼的怒火。抬手重重的一推,想把姬梵从石桌上推到地上。
    姬梵还在为之前的事羞,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小哥哥上前就推他,身子一个不稳就向后倒去。好在阿牛及时托住他的身子,不然他就要重重的摔到地上了。
    “展沅,你这是做什么。”见姬梵没伤到,阿牛就小心的将人抱下地来。转头看着仍旧嘟着嘴的少年,这孩子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笑靥,这会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叫展沅的少年狠狠的剐了眼站在阿牛身边的姬梵,贴近阿牛拉着他的手叫嚷开了,“你都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手被紧紧的抱着,少年边说边摇晃着他,阿牛只觉得脑袋在晃,看不清东西,也听不清少年在喊着什么。想把手抽回,又怕少年难过,便任由少年摇着。等着少年闹够了就会松开了。
    这会儿展沅不瞪了,眼中的委屈也变成了浓浓的笑意,脸贴在阿牛的胳膊上,像只猫一样蹭着脑袋。阿牛见了也露出一个浅笑,伸手揉着少年的头,眼中尽是宠溺。看的一旁的姬梵胸口不舒服,又想起刚刚被这人推了一下,又难受的几分。趁着阿牛注意力在那少年身上,抬脚就往少年的肚子上踢。
    展沅七岁习武,练了五年,自然是比才习武的姬梵敏捷。姬梵这一脚过来,他一个侧腰退步就躲开了。“做什么呢?”
    “他是我娘子,谁准你碰了?”被展沅躲开了一击,姬梵就觉得在阿牛面前丢了面子。他一个做相公的人,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娘子,让人这样抱着搂着。姬梵脑子中想的只是这些,却没想到过阿牛和这少年是认识的,否则又怎能喊出少年的名讳呢?
    那少年听清姬梵的话,转眼看着阿牛,原本鲜红的唇变得发白,抖着肩喊道:“你终究不要我了!你终究不要我了!他哪里好了?”
    拉住还想冲上前的姬梵,阿牛把头侧到一旁不敢与少年对视。他和少年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楚,却又没什么关系可说。真要论关系那也是和那人吧?
    就在阿牛小小走神的一会,抓在手中的姬梵突然身子一震,轻声叫了一声“侯爷”。阿牛一惊还当是姬梵见到了师父,连忙转回头顺着姬梵的视线望去。这一看便钉住了身子弹动不得了,他眼中的那人站在亭子外,身后跟着一些官员,一个个点头哈腰着。那人的脸还是一如几次相见那样冷峻,冷的像是脸上挂了一层厚厚的冰渣子。
    对上那人似狼一般的眼睛,阿牛慌忙的低下头,双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些。忘了手中还抓着姬梵,惹得姬梵痛的叫出声来。阿牛慌忙的松开手,弯腰看着姬梵被捏红的手,急声问道:“没事吧!捏痛你了?”
    “羞人!才捏一下也叫!”展沅逮到机会冲着姬梵做出一个羞脸的动作,阿牛轻轻抬了抬下巴,让他小心身后的人,那人的脸上冰渣子又挂上了许多了。
    伺候在一旁的当地官员,见忠勇侯的脸色慢慢转冷,心里暗叫不好。这位侯爷手握重兵,当今圣上又视他为子,极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平日里就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胆颤,现在脸色又冷了几分,更是让他们全身颤抖。各个小心的顺着忠勇侯的视线望去,就瞧着原本给忠勇侯准备观灯的亭子竟然闯进两个人。
    这忠勇侯每年这时都会来此观灯,这个亭子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这附近城镇的人也都知晓,这亭子今日是不能进的。这也是为何周围拥挤一片,唯有这个亭子是空的。
    领头的官员见阿牛低着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急忙叫道:“大胆,谁准你们进来的。来人,快轰出去。”
    “罢了。是本侯的故人。让人端些酒菜瓜点来。”那人缓缓的走进亭中,带着一股冷气,让七月的夜变得有些凉。经过少年的身边瞪了眼,却没看少年身边的阿牛,正正的坐在亭中。
    官员一听这疤面男子是侯爷的故人,也就没有刚才的凶样,满脸堆笑的看着阿牛,希望他能在侯爷面前说句好。
    故人啊!阿牛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原来在那人眼里他只是故人啊!阿牛想带着姬梵走,可是脚就跟粘了地一样怎么也挪不动,双眼偷偷的瞄着那人的方向。他对自己说,只是想看看那人心情如何,若是好的话便告诉那人师父的事。若是不好的话,那就拖一阵子再说。
    龙战虽然目视前方,可是阿牛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也瞧见阿牛身边的姬梵,有些纳闷为何这孩子会在这?可脸上仍旧是挂满了冰渣子。
    “爹!这个登徒子竟然去亲小爹爹。”展沅一见那人就扑上前去,抬手指着姬梵。阿牛护着那小子,那就让爹去教训他!
    龙战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姬梵,冷声说道:“你爹满京城的寻你,你倒是跑到这儿来了。你可知你二叔因你之事领了一顿军棍?”
    姬梵认得眼前这个人,这人便是他爹黑骑军的统帅――忠勇侯龙战,也是之前龙君阎的儿子。若说他最敬重的人有谁,一个是爹爹,一个是龙君阎,还有便是眼前这人了。低着头不敢看龙战,他家九代军将,其他孩子还在读三字经时,姬梵已经会背军规军律。其他孩子在玩闹时,他就跟着爹爹巡视军营了。军令如山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他没得爹爹批准偷偷溜出,自是犯了错。偏偏那人现在一说,他更是觉得错的厉害。
    阿牛见姬梵低着头,颤着肩,以为他被龙战吓到。动了下身子将姬梵挡在了身后,看着那人的脸,轻声说道:“他一个孩子,你别吓他。你认得他?”
    龙战没看阿牛,快速的把脸转回去望着江面,看着那些漂浮的浮灯,没有言语。稍许像是想起什么,才开口说道:“他爹是我手下副将,成亲那日他爹还来闹过洞房,便是躲在床下那人。这孩子将来便是展沅的副将,他怎么跟在你身边?莫不是你同爹爹一般,喜欢捡孩子了?”
    这话其实多少有些戏谑,可偏偏龙战是个冷脸之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就没有任何戏谑之意,像是在陈述一件事罢了。
    “他是……他是……师父让我带他回家。”话在喉间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滚回肚中换了一句。阿牛不想让龙战知道师父让他和姬梵成亲的事,但是在那人面前他从来都是藏不住话的。自从他被师父捡回来,和眼前之人见过的次数用手指都数的清。见一次怕一次,见不着的时候不会想到什么,更不会记起还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过,见到了就会想起那人,想起那件曾经发生的事……
    师父倒是爱闹。
    “为何不坐?”龙战仍旧看着江面,就是跟阿牛说话也不曾转过头。待阿牛领着姬梵坐下,他也没有转眼。“今日赏灯后,随我山上见爹爹,下山时我带他回去。”
    说到师父,阿牛才想起还未告诉那人师父已经跳崖的事。转头看着龙战的侧脸,动着嘴皮子琢磨着该怎么说那人才不会难过,或者告诉这人师父去云游了?
    “有话要说?”
    “师父跳崖了。”龙战一问,阿牛张口就把话打了出来。说完连忙捂着嘴,他终究没法子对那人有半点隐瞒。担忧的看着龙战的脸色,没有变,还是一脸的冰渣子。转念一想那人除了冷着脸,便是绷着脸,其他表情实在也不会在这人脸上瞧见了。就算这人心里再难受,怕这张脸也不会有半点变化了。
    放在桌上的手被轻轻的覆盖住,阿牛动了下眼便瞧见那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古铜色的手在花灯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色,让他移不开眼,静静的盯着完全忘记边上的两个孩子。手背上的大手动了动,将阿牛的手握着更紧。阿牛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握着那人的指尖,轻轻的圈着,没敢真的握紧。
    龙战的双眼没有移动过,像是根本没有握着阿牛一样。淡淡的说道:“这对爹爹而言也是好事,他那命想死很难。若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便不是你师父,我爹爹了。”
    “我知晓。”
    “师父不在山上,以后你随我回京吧!当年答应爹爹的事,如今你已十六了,该许你了。”
    阿牛心里一惊,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那人牢牢抓住怎么也拿不会来。偷偷抬眼看向那人,见他仍旧望着江面,好似那江面上有什么让人移不开眼的美景一般。眼睑微微下垂,盯着石桌上的纹理。那人又问了一句,就在阿牛不知如何回答时,当地官员便让人送来酒菜瓜点。
    送东西的人似乎都是精挑细选的,少女各个如花美眷,少男各个俊美不凡。那些人放下东西,却没有离去。围着亭子站着,想要上前伺候龙战,却没人敢先动。倒是一旁躬身的领头官员看清龙战和阿牛握住的手,马上招呼的人都退出亭子。
    待人都退去,阿牛挑了一片西瓜递到姬梵手中。就见小家伙扁着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又顾及他身边的人没有开口。怯怯的接过西瓜低头咬了口,又抬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盯了一会又低下了头。
    同样的西瓜,阿牛也递了一块给展沅。那少年也是扁嘴,只不过开口说了话,“干什么先给他?你就是……”话没说完便哑了声,瞪了眼姬梵低头咬着西瓜。
    阿牛猜到少年突然收声定是边上那人给瞪的,“你都是这般教他的?师父也从来不瞪我。”
    “爹爹也没瞪过我。可愿随我回京?”
    “师父还有事要我去做,再说我住惯的山上,我过不惯候府的生活。再说师父哪一天回来,瞧不见我那就不好了。”几句话下来可是累坏了阿牛,他极少说这么多话,更极少这般认真的说着话。
    他和师父向来都是师父说一句,他应一句,有时还会没大没小。跟师兄几乎没什么说话,都是师兄说着,他听着。唯有跟那人说话时,才会说的这么多,才会主动开口。
    “随你,可爹让我许你的事,我定会许你的。等你办完事,就来京城我让皇上来主婚,我再娶你过门。”
    “你要娶他?”姬梵这会没坐住了,刚刚看龙战抓着阿牛的手,他就想要开口说那是他娘子,快放手。可是他有些敬畏这个侯爷,所以没敢开口。现在听到这么说他再不出声便不是个男人了。“侯爷,您不能娶他。前侯爷,就是他师父将他许配给我了。我们拜堂了!”
    “你小子能跟我爹比吗?小爹爹是我和爹的,才不给你!”展沅高兴得很,冲着姬梵大作鬼脸。看小爹爹对这小子好,他心里不痛快。现在终于扳回一击了!
    龙战终于转动了头,冷着脸看着姬梵,可是认真看就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我爹何时许你的?”
    “前个月,我们当着侯爷的面拜堂了!”
    “我爹八年前便让我娶他,那是他才八岁,那混蛋还没上山!当年是我闹脾气休了他,如今我要再娶他,也轮不到你说不。”
    姬梵不知道龙战口中的混蛋是谁,可是阿牛知道。那便是他师兄了,当年他和姬梵一样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师父一胡闹便将他许配给上山来的龙战。当时龙战年轻气盛,哪会愿意娶个八岁大的孩子,而且还是男孩。在师父的威逼下八抬大轿把阿牛娶回家,第二日天没亮又一纸休书把人给休回上山了。
    这也是阿牛一直怕他的原因,那人虽是冷面之人,可却也喜怒无常的很。这不几年过去了,想了想又要娶阿牛了。阿牛心里明白,龙战要娶的那是他,只是寻个理由圆了师父的一个愿,当年因为休妻的事情,师父是好些年不让龙战上山了。
    “可是,侯爷把人休了,他现在又嫁我了。那便是我妻,侯爷莫不是想要强抢他人之妻吗?”
    龙战认真的看着姬梵,他比龙君阎清楚这一家子的性格。想要做的事都会拼到最后也要做好,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要去做。就是倔牛脾气,拉不回头。
    “你现在有何本事娶他?你爹若是知道你娶个男人,你说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到时候你护得了他吗?他既有事要做,那我且等几年,等你有了本事,本侯与你一争,如何?”
    姬梵转头看向皱眉的阿牛,又看向冷面的龙战。他不知道能不能赢得过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侯爷,可是既然阿牛已经是他妻了,那他无论如何也要一争高下。
    “好!侯爷可要记得几日之言!”
    7
    7、微笑
    天才蒙蒙的亮起来,阿牛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他坐在船上伸了个大懒腰,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好久没睡这么软的床了。刚想抬脚踢身边的人,才想起来姬梵昨晚没有跟着他一起睡。
    昨晚啊!阿牛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那个人。龙战在他的印象中除了是师父的义子,便是一个冷脸,其他就再也没有感觉了。只要不见到那人,他是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还认识怎么一个人。可见到了,他就会想起很多,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事。尤其是师父胡闹的那场婚事。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师父让他嫁他就傻乎乎的嫁了,龙战说休了他,他就乐呵呵的接过休书回来了。在他眼中那人只是个大哥哥,一个不怎么喜欢他,却又因为师父的关系不得不照顾他的大哥哥。
    其实当初师父捡他回来是要收为义子,只不过龙战不愿,他便成为了徒弟。但师父带他却如亲子,好的不得了,当然要除去师父那些胡闹的事情。
    昨夜龙战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看花灯,阿牛不明白那些花灯到底有什么好看,那人一看就看了三个时辰,两孩子都吵嘴吵到睡着了。他本想陪着一起看,接过撑不住也困睡了过去。只是这样的话,他和孩子又是如何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昨夜光被那人给吓到了,根本忘记喊人了。
    甩了甩脑袋,阿牛懒得在多想。现在有人愿意帮他把姬梵那小子送回去,那他就可以准备准备去找师兄了。只是这背上的东西,到底要怎么给师兄啊?
    出了房门,满目小巧精致的假山,色彩艳丽的花卉,一切都美,可是阿牛就觉得少了些灵气。这些东西太假了,都是人为而成,不像野狼谷那样漂亮。摸了摸有些塌陷的肚子,阿牛就探着脑袋想找人问问哪儿有吃的。边走边绕,就绕到了后院,见到在空地过招的两个孩子。
    两孩子用的都是龙家枪,虽没什么力道可都耍的有模有样。在行家眼中两人也就是花拳绣腿瞎玩闹,可是在那些不习武的人眼中又是不同的。
    阿牛蹲着身子在一旁看着,龙展沅习武有些年,又专攻龙家枪,这枪法招式都用的极准,只是没什么实战经验,常常打空。转头看向姬梵,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马步扎的稳,枪法不如龙展沅,却胜在下盘稳。面上看上挨打,实则没受什么伤害。
    缠斗的两人终于分开,龙展沅长枪斜指天际,白净的脸泛着红,额间的汗水随着他的呼吸缓缓的向下流。姬梵枪扫地面,划出一道弧度,火花四溅好不漂亮。此时嘟着红嘴,瞪着大眼睛看着龙展沅。
    “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跟我爹争?”
    “我没争,是侯爷抢!元娘是我娘子,我谁也不给!”
    “噗嗤!”看着两个小家伙用稚气的小脸说着这么正经的话,阿牛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何曾想过他这样的人还有人争啊!突然想到了那人,那人是知道他和师兄的事的,因为那人亲眼见过。那人说娶他也不是真的娶回去做媳妇,只不过娶回去养着,算是给师父个交代到时候两人各做各的,谁也不干涉谁。可姬梵呢?又是为什么要娶他?估计等这小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看到他就调头跑了。
    “小爹爹!怎么就你一人,爹呢?”龙展沅扔掉手中的枪,比姬梵快一步抱上了阿牛。慢了的姬梵只是站在一旁鼓着腮帮子。
    “我怎么知道你爹在哪?我饿了,哪有吃的啊?”
    姬梵一听,连忙转身拿起之前来练武时带的糕点,递到了阿牛手中。阿牛憨笑着接过,摸了摸头,张嘴就把糕点塞进去。
    龙展沅切了一声,环着阿牛的脖子说道:“爹昨晚抱小爹爹回房,你们没做羞人的事吗?”
    “咳咳!”阿牛一手抚着喉咙,一手重重的锤着胸口。等把噎在喉间的糕点咽下,已经是满脸通红,眼角湿润。看着边上眨眼嬉笑的少年,不由得想这些事都是谁教他的?回头定要让龙战好好管教一番,这才多大啊!
    “你是不是平时偷看你爹做这种事?”如果真是这样,就一定要让龙战找个媳妇好好教导这孩子。
    龙展沅摇了摇头,“爹没和人做这种事。”
    “他不难受吗?”阿牛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怎么说龙战现在正处壮年,那种事怎么会没有,大概是少年没瞧见吧?“府里后院应该有人吧?”
    “没有啊!从我懂事来就没见过爹身边有人啊?府里除了我就只有爹了,对了,还有那些奴仆。但是他们住在外院,我和爹住在内院。”
    阿牛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那个?而且还那么多年都不那个,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龙战出家做和尚了?估计怕带坏儿子,平日都出去做吧?这边想着那人,那人就缓缓的走来,还是一张冷脸没变过。
    阿牛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打转着,最后落在了那人的两腿之间。绛紫色的衣摆挡着看不出什么,可阿牛就像突然能透视一般怔怔的盯着,想要盯出一个究竟,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才没找过人。
    “你爹真的没找过人?或者在外过夜?他难道不憋的慌吗?”还是不相信,那人虽然冷,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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