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木叶,天高云淡,不时飘洒下松绵的雪点。
    虽然稍微有些寒冷,大街小巷的商铺依旧喧嚣吵嚷,人们悠闲地漫步在街头,欢声笑语不断。
    好不容易迎来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终结,大家都很兴奋。
    可以说是举村欢腾。
    许多商铺推出了促销活动, 路边小吃蒸腾着热气,整个村子沉浸在祥和愉悦的氛围之中,驱散了冷风带来的寒意。
    忍校照常开展着教学。
    新一批的忍者学员们步入大门,跟随着老师学习杀人技艺,长大了便能够成为木叶新的支柱。
    一代代,因循着历史的轨迹前行。
    赤司穿着厚实的警务部冬装,懒洋洋地走在大街上, 双手提满了购物袋。
    身边是满脸兴奋的日向新月, 她穿着淡色的绒毛大衣,如绸缎般丝滑的黑发垂到腰间,柔嫩的肌肤和雪一样白。
    那双明媚的眸子纯净剔透,却燃烧着熊熊烈火。
    充满了购物的热情。
    新月扫货般逛过一家又一家店铺,新款的冬装、闪亮的首饰、毛绒玩具……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都被纳入了买买买的范围。
    赤司两只手都快提不过来了。
    “今天真开心,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你就没有看上的东西吗?”
    新月笑靥如花,手上也是大包小包。
    她见赤司在“一折”面前不为所动,不由感到好奇。
    “我对购物没有特别大的兴趣。”
    赤司老老实实地说。
    他现在身价不菲,金钱已经不是问题了。
    忍界的物质本身就比较匮乏,商品很单调,吃穿方面还算可以,其余的小商品完全激发不了购买的欲望。
    然而,他并不抗拒跟新月出来逛街。
    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乐趣。
    新月也知道赤司的性格,笑道:“改天我买一些当做礼物送你好了。”
    “跟我往来,族内没说什么吗?”赤司问。
    “当然有流言蜚语, 我不在乎。”新月轻哼,长发甩动, 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都打不过我。”
    赤司微微咧嘴,轻声笑了。
    果然还是实力说明一切,当你弱小的时候做什么都有人指指点点,一旦强大起来,就算有人想反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新月已经掌握了柔拳的高级技巧,甚至开发了新忍术。
    在普通日向一族上忍的范畴内,几乎没有什么对手。
    或许族长大人还有几分威慑力,其余的人就很难入眼了,至少以赤司的视角来看,统统不足为惧。
    整个村子里,能够算得上强者的,寥寥无几。
    赤司淡淡道:“如果不是笼中鸟,家族根本限制不了你的天赋,或许你会比日向日足更出色。”
    “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会好好琢磨的,如果有像样的试验品, 应该会加快研究速度, 现在还无法保证。”
    赤司其实有些犹豫, 把白眼交给大蛇丸到底保不保险。
    最好的选择其实是药师兜。
    可惜现在的药师兜还没有出师,在技术水平上差大蛇丸很远。
    培育白眼的计划只有稍等一段时间了。
    新月没有催促,大方地点点头:“我知道肯定很难,没关系,我会等的,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在这之前,由我来保护你。”
    赤司说得很平淡,但充满了力量。
    新月对赤司的实力很有信心,笑了笑,且不说在家族里她的现状还不错,如果族长真的有所不满,赤司足以震慑日向一族。
    她虽然从未见识过赤司的实力,但心底里一点儿也不怀疑。
    两人靠得很近,悠闲地向前走去。
    纷纷扬扬的雪片落在肩头,转瞬融化。
    忽然,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前方叫嚷成一团。
    许多人围拢过去,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后面几个连蹦带跳,伸长了脖子观望。
    哪里都有人喜欢看热闹,木叶的老百姓也不例外。
    隐约间听到“宇智波”几个字。
    赤司皱了皱眉头,循声望去,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又是宇智波族人在买瓜吧?”
    新月道:“在村子里吵得这么凶,应该会惊动警务部。”
    “嗯,今天附近有巡逻的安排。”
    赤司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今天值班,所以看过工作表。”
    “你值班怎么还能出来?”
    “悄悄溜了就行。”赤司耸了耸肩,“我留了影分身在看门,不影响干活儿。”
    新月眼睛里露出狐疑的光芒,看向赤司道:“你现在这个不会也是影分身吧?”
    “呃……怎么可能啊。”
    赤司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新月嘴角微扬,有些得意,仿佛取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胜利。
    打趣归打趣,两人还是走了过去。
    许多民众望见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立马让开了通道,在包围中间,有两名忍者,其中一個果不其然是宇智波族人,另一个则是没见过的面孔。
    狼狈的木叶忍者捂着脸颊,左肩带伤,眼神中隐含着怒火,咬牙切齿。
    而宇智波忍者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十分倨傲地抬着下巴。
    他们没发现赤司的到来,争吵正当激烈。
    “怎么样?还敢大放厥词吗?今天让你知道宇智波的厉害,下次走路当心着点!”
    “混蛋!你仗势欺人!”
    “欺负伱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宇智波一族,木叶还在战乱之中呢!珍惜现在的好日子吧。”
    “我们也做出了贡献,别说得都是宇智波的功劳,何况你又没有上战场,少狐假虎威了。”
    “反正你输给我是事实,快道歉!”
    “打死我也不道歉,明明是你撞到了我,凭什么反过来责备我?”
    “那你最好当心点,改天进了警务部看你道不道歉。”
    “……”
    借着两人的话还有旁边群众的议论,赤司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么宽敞的道路,偏偏给他们撞上了。
    一撞不要紧,宇智波族人当场暴怒,很傲慢地要求赔礼道歉,语气很冲,话里话外都有些不可一世。
    对方倒也不怂,据理力争。
    说着说着就动了手,打着打着宇智波就赢了,然后继续居高临下地出言调侃,满是不屑。
    忍者都是有自尊的,哪能遭受如此屈辱。
    双方就展开了一番争论。
    人越聚越多,宇智波忍者倒也不好太嚣张地再动手,只能不断地占据心理优势,不断嘲讽。
    新月直蹙眉。
    赤司不禁面色一沉。
    宇智波家族的习惯还是这样,比如稻火、铁火这类人拥有不错的实力,自矜自傲,虽然冷漠,但不惹是生非,只是令人感觉不容易接近罢了。
    另一种就是面前的家伙,小人嘴脸,自以为是,凭借家族的威望去欺凌弱小。
    再加上警务部平时造成的积怨,人们能不对宇智波产生恶劣的印象才怪呢!
    赤司摇头轻叹,将购物袋放下,迈步走去。
    “好了,到此为止吧。”
    “要你管!你是……是……”宇智波忍者卡壳了,说到一半,咽了口唾沫,脖子一紧,“宇智波赤司!”
    赤司打量着现场:“还知道我啊。”
    “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当然听说了。”
    “知道就好。”赤司指着伤者,“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宇智波忍者哼道:“他走路撞了我,还不肯道歉,跟我吵又吵不过,打又打不过,总不能怪我吧?”
    “我没有,明明是你先出手的!”
    伤者激动地比划着手,嘴角咝咝地抽痛。
    赤司两边抬手:“不管是谁,都给我消停一点,一个村子的人,何必这么暴躁,等警务部的人来了,怎么收场?”
    “嘁,把他抓起来呗。”
    宇智波忍者不满地哼唧。
    赤司扭头望去,三勾玉写轮眼顿时亮起,语气森冷:“警务部你说了算?!”
    强烈的杀意刺得人头皮发麻。
    清寒的天气瞬间更加冰冷了几分,众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宇智波忍者连忙解释:“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赤司冷眼道:“行了,那就各退一步,大家握手言和吧。”
    “我们宇智波要向他让步?这不是弱了我们一族的气势!”
    “闭嘴吧!你无礼的傲慢只会给宇智波一族抹黑。”
    赤司露出厌恶的神色。
    对方已经决定和解了,毕竟这件事双方都不怎么理智,有人调解找到台阶下,自然就此和解最好。
    宇智波忍者依旧不情不愿,忸怩作态。
    赤司逐渐不耐烦:“快点。”
    “可是……”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也是警务部的成员,处理村内的事务不算违规,‘握手言和’就是我最后的处理意见,配合一下。”
    “可你是警务部看门……”
    话音中断,赤司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三枚勾玉直接印入了他的脑海中,注满瞳力的幻术穿透了他的思维。
    紧跟着,赤司一拳将其击飞。
    宇智波忍者凌空飞起,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狠狠砸在地上,昏迷过去。
    围观者发出惊呼。
    就连站在对面已经伸出手的木叶忍者也愣住了。
    好家伙,宇智波打宇智波这么狠!
    赤司实在是忍无可忍,给你机会了不珍惜!叫你别啰嗦还一大堆话!照做有那么难吗?!
    既自大狂妄,又自以为是,这种人就是蠢货。
    说好听点是一根筋,在生活环境的熏陶下养成了习惯。
    说难听点就是愚蠢,没脑子。
    赤司打飞了宇智波忍者,扭头道:“不好意思,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代表他跟你握手,这件事大家各退一步,就算翻篇了,如何?”
    “哦哦,可以,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木叶忍者连连点头。
    他看到赤司的身手,也不敢反驳啊!要是自己挨上那么一拳,恐怕下场比宇智波忍者还惨。
    这时,警务部姗姗来迟。
    “哟,赤司啊,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赤司,来的两人连忙打招呼。
    在大门口常见,哪能不认识。
    尤其是上次族会到战争期间,赤司的名声远播,不止族内,整个木叶乃至全忍界都听闻了击败雷影的传说。
    赤司的威望很高,巡逻员虽然年纪更长,但说话的语气却弱了不少。
    他们看见地上倒着一名宇智波忍者,感到很奇怪。
    莫非是发生了战斗?
    可赤司在这里,谁还能当着面打起来?
    “谁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警务部成员问。
    “没事,一点小摩擦,已经解决了。”赤司主动解释,指了指远处昏迷的宇智波忍者,“至于他,是我打的,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可以抓我了。”
    “啊这……”
    两人接不上话来。
    开玩笑,谁敢抓赤司啊!在这个村子里,恐怕没几个人能够与之抗衡。
    就算抓了,关在哪?
    又能审问什么?
    再说警务部就是宇智波家族开的,族长大人很喜爱赤司,这点几乎成了不争的事实。
    赤司见他们犹豫,笑道:“如果不抓,我可就走了。”
    “现场似乎也没有什么重大损失,你走就走吧。”
    “那个家伙呢?”
    “我们来处理,我们处理!”
    警务部做这种事还是有经验的,两人望着到底的傻缺内心默默感慨:你惹谁不好,去惹赤司,不知道他有多强吗?
    想着,两人对视,无奈地抿嘴。
    赤司满意地点头,朝周围挥手:“各位都散了吧,没事了,警务部都解决了。”
    人们四散而去,叽里咕噜地讨论着,将所见所闻当做了谈资。
    “走吧,走吧,别看热闹了。”
    “宇智波打宇智波,真是稀奇。”
    “稀奇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赤司君真的好帅啊。”
    “要我看那个家伙就该打,如果每个宇智波都和赤司君一样,倒也不错。”
    “做梦吧你。”
    ……
    赤司听见寥寥几句声音,顿感无奈。
    战争胜利虽然塑造了宇智波日益高涨的声望,但内部的问题也凸显出来。
    日积月累的压抑的心情忽然释放,很可能造成一部分宇智波族人的性情越发狂傲。
    如果照这样下去,各族的恐惧和排斥会更深。
    “怎么了,想什么呢?”
    新月关切地问道,“为家族担忧吗?有这些同伴,很心累吧。”
    赤司叹了口气:“你倒是挺懂的。”
    “大家族都这样,有惊才绝艳的人物,就有废物和奇葩。”新月道。
    “嗯,你说得对,我得做一次改革了。”
    赤司抖落身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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