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卫估摸着也没想到刘宴会突然“发病”,大喊着杀人啦就往外冲,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杀人意图,但他很清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不能杀掉刘宴,计划会彻底失败!
    毕竟是高手,刘宴这才喊了两声,亲卫已经从后头杀了上来,一刀劈向刘宴的后心。
    刘宴对此全然无知,他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手里捏着那把小餐刀,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亏得思结白草就在他隔壁,快步出来,便见得亲卫在追杀刘宴,眼看着没法阻拦,思结白草就从幕梁两侧的火盆里抽出一根燃着的柴火棒,掷向了那亲卫。
    柴火棒还在空中飞旋,思结白草已经飞奔而来。
    亲卫本想砍死刘宴,只是刘宴发了疯似地往前跑,两人始终保持着两个臂展的距离,他也只能挥刀磕开柴火棒。
    柴火棒上的火头给震得四处横飞,亲卫伸手遮挡脸面,速度稍稍减缓,思结白草已经跑到了这边来。
    “快跑,去大帐!”嵬名大王的中军大帐守备森严,只要跑到那里就安全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扑向了那亲卫,因为她知道,她的速度比不上刘宴,留下来殿后才有可能让刘宴逃脱。
    那亲卫身为高层的保镖,自是听得懂官话,挥掉袖子上的火灰,一刀劈向了思结白草。
    思结白草只是个粗通拳脚的萨满祭司,哪里比得上久经沙场的亲卫,这一刀她是如何都躲避不开的。
    情急之下,思结白草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物,掷向那亲卫的脸面。
    亲卫一刀劈中那东西,白色的尘雾顿时弥散开来,亲卫被笼罩在尘雾之中,接连打了喷嚏,而后咳嗽起来。
    “毒包?”
    这可是流民常用的东西,流民没有武器,打斗的时候时常会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江湖人手段,各种毒药包就是最常见的“暗器”。
    这些毒药包里头可能装着生石灰,也可能是各种毒药,亦或者只是简单的沙土,用来迷眼睛或者拖延时间。
    然而这毒药包可是萨满的毒药包,亲卫知道思结白草的身份,哪里还敢下杀手,当然是活捉思结白草才能解毒。
    投鼠忌器之下,想要抓住思结白草就不容易了,往前追了一段,许是毒药发作,又许是心理作用,亲卫突然一阵气紧,一口气竟是提不上来。
    “罢了罢了,杀一个不亏!”
    被思结白草这么一阻挠,他知道没法再杀掉刘宴,而再拖下去,他连活捉思结白草都做不到,等大帐那边的守卫赶过来,他就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这里是后方大营,他不可能逃出去,身为死士,就要有死士的觉悟,横竖都要死,当然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狗急跳墙的亲卫扑杀过来,思结白草也脸色煞白,慌乱之中,脚下一个踉跄,就跌了个狗啃泥,嘴巴鼻尖都被磨破,鲜血横流。
    “死!”
    亲卫一刀劈落下来,思结白草也下意识抬手格挡,喉头发紧,已是叫不出声来。
    正当此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钉入了那亲卫的右肩窝,长刀偏了出去,钉在思结白草耳边的地上,亲卫却是捂住肩膀,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
    卫慕阿离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弦上,一步步走过来,朝那亲卫大喝道:“还不就擒!”
    亏得卫慕阿离及时赶回来,否则思结白草怕是要命丧当场。
    亲卫刺客见此,知道大势已去,摸出一个毒丸就塞到了嘴里。
    “他服毒了!”
    卫慕阿离大叫一声,快步冲过来,思结白草却拦住了她:“不能碰他!”
    卫慕阿离下意识停了下来,原因无他,思结白草是萨满,萨满说不能动,那就不能动,情急之下,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思结白草捏住亲卫刺客的下巴骨,想要抠出毒丸,然而刺客已经吞下,此时双眼发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显然已是毒发。
    “想办法救活他!”卫慕阿离急了,将惊魂甫定的刘宴拖了过来,这刺客的口供极其重要,因为他们不知道营中还藏着多少内奸。
    “抬到帐中!”此时其他守卫也赶了过来,卫慕阿离当即下令,然而思结白草还是阻拦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碰他,稍等片刻。”
    卫慕阿离大怒道:“再拖就来不及了,为何碰不得!”
    思结白草也板起脸来,沉声道:“不想死就听我的!”
    毕竟是萨满祭司,此言一出,那些卫兵也不敢动手了。
    “把火盆移过来。”思结白草一声令下,卫兵老实将火盆移到了这边来。
    思结白草嘶啦一声将亲卫刺客的衣衫都撕开,抽出一根燃烧的柴火,烘烤他的体表皮肤。
    不止是卫慕阿离,便是刘宴也一头雾水,这是要干甚么?
    然而随着烘烤,亲卫刺客的皮肤上开始冒出一颗颗黑色小斑点,这些小斑点不断长大,如同一颗颗黑米,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从体内推出皮肤。
    这些黑米很快就鼓胀起来,头部渐渐变白变透明,就好像一颗颗眼珠子,看得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在火把的炙烤之下,黑米噼噼啪啪爆开,就好像挤压一个个吸饱了鲜血的牛虻,而爆开之后的黑米,开始钻出一条条胖乎乎的白色小虫子。
    “这……这是蛊虫!”卫慕阿离吓得连连后退,那些卫兵更是如此。
    人人都听说蛊虫最是致命,自古以来,巫蛊的传说在民间最是兴盛,越是迷信的地区,对于这种传闻就越是笃信,但很少有人能亲眼目睹,今日他们算是开了眼界。
    这白胖胖的小虫子在皮肤外头不断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小虫子长出黑色的毛刺,呼吸之间就成了一堆蠕动着的黑色大毛虫。
    卫慕阿离整个人都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但眼光又偏生被死死吸引着,毕竟不是谁都能亲眼目睹蛊虫发作的。
    刘宴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刚刚他见到思结白草朝亲卫刺客投掷毒药包,估摸着就是那玩意儿下的蛊了。
    强行解释的话,蛊术应该算是微生物学,或者动植物学,甚至很多都是昆虫爬虫,一些品种的昆虫确实能够快速生长,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但眼下可是冬天。
    再者说了,即便有火焰炙烤,提升温度,但这涉及到复杂的生长过程,应该不至于一把火就能解决问题的。
    刘宴也看得入了迷,因为这算是思结白草真正意义上首次展现了自己的绝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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