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浑身如同冻僵一般。他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一旁的公孙青溪。
    “大娘,我娘……我娘她……她……”他不敢说出那个字,生怕一说出,柳芊冉真的会离他而去。公孙青溪默默的流着眼泪,点点头。
    “怎么会……怎么会……明明白天还见过面……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朝不自觉的喃喃自语,看上去跟疯了一样。他抱着柳芊冉的身体,只觉得冰冷刺骨。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公孙青溪看到李朝一直在重复,不忍心的别过眼去。她心绪起伏过大,牵动自己的内伤,哇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刺目的血色刺激到李朝的心神,他的眼神逐渐变的疯狂、不可理喻,嘴角甚至挂上一抹嗜血的笑容。
    “我要杀了你。”
    李朝非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在说天气很好,然而下一秒,李朝的身影在公孙青溪眼前骤然消失,不知所踪。
    “朝儿!”
    公孙青溪失声,然而人群传来一阵喧哗,她循声望去,看到李朝出现在身穿黄袍的端木德面前。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仿佛鬼魅一般,直接出现在端木德面前。
    “我要杀了你。”
    李朝再一次平静的重复这句话,他的神色异常平静,只除了眸子中的疯狂。端木德甚至没来得及叫人护卫,他就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到自己的脑袋与脖子分了家。
    李朝甚至没动用武器,只用一双肉掌,硬生生将端木德的头颅拧断。喷涌的鲜血如同喷泉,尽数落在李朝的脸上身上,却也没能带给他任何的情绪变化,殷红的血色将李朝映衬的宛如无情的嗜血修罗,呼吸间取人性命。
    所有人,都被李朝的这一举动吓破胆,公孙青溪再一次泪流满面,这一次,却是为李朝而哭。
    “朝儿……”
    一脚踢开滚落在地上端木德的头颅,李朝转身朝大殿走去。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人上前,李朝刚才的举动,已经让大部分叛军遍体生寒。没有人愿意去惹怒这样一位煞神,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娘,我们回家。”
    李朝半跪下,伏下丨身子在柳芊冉耳边呓语,他轻手轻脚的抱起气息全无的柳芊冉,十二岁的少年要抱起成年人的身体,终究还是非常吃力,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大雨淋透,紧紧的裹在他身上,愈发凸显李朝的纤细与瘦弱,被刚才一幕吓坏的众人这才想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
    李朝踉跄地走在雨中,失魂落魄的表情让公孙青溪心如刀绞,她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双剑,紧跟在李朝身后。就算拼掉她这条命,今天也要让芊妹妹回家。
    李朝一步步走向宫门,围堵在他面前的叛军犹豫的后退,既不敢上前阻拦,又不会放任李朝如此离去。主事谋反的端木德已死,但是其他人还活着。半空中被端木瑾陆酒仙师徒俩围攻的黑衣男人眼睛一扫地面,看到畏畏缩缩的军士们,气急败坏的大吼:“拦住他!拦住他!今天谁也别想走出皇宫的大门!”
    听到长官的命令,原本胆怯的军士们又升起胆子,亮出兵器挡在李朝面前,他们一堆大老爷们,什么杀伐残忍的场面没见过,又怎么会害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刚才的胆怯,不过是事情太过突然,他们没能及时反应。
    被挡住道路的李朝脚步一顿,他连眼睛都没抬,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滚!”
    终于,有人瞧不起李朝的嚣张,挥舞着大刀砍过来,没等他看到李朝身上,一股邪火从李朝身上弹出,直接将攻击他的士兵烧成粉末。紧接着,李朝身上冒出红色的火焰且越来越烈,全身笼罩在火焰中的李朝宛如火神下凡,焚烧一切阻挡他脚步的敌人。
    仍有人不怕死的冲上来,李朝身前的火焰猛然攒高,胸口的狼首印记从刚才就一直在灼灼发热,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嘹亮的狼啸从李朝身上传出,火焰凝结成一条两人高的火红巨狼,轻巧的落在地面上。
    巨狼口吐烈焰,任何企图靠近李朝母子三人的叛军都被烤的连渣都没剩下。直到再没有人敢靠近,巨狼满意的眯起眼睛,慢慢走到李朝身边,匍匐在他脚边。
    一直面无表情的李朝终于有动静,他抬头打量突兀出现的巨狼,认出他就是当初入族谱时遇到的那只,他冲它点点头,小心的将柳芊冉放到巨狼背上。然后,李朝又把公孙青溪扶到巨狼背上,最后,自己才上去。巨狼载着三人腾空离去,尾部燃烧的火焰在天空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
    至于他们身后的政变,李朝漠不关心。从边关战事到今夜叛乱,李家人的血,抛洒的足以染红半壁河山。而李家,已经脆弱到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浪打。他终究还是太过天真,总以为结局必定圆满,却忽略掉最重要的事实。他习惯自己孩子的身份,却忘记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孩子。那些被他选择性忽略掉的东西,如今想起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后悔。
    端木德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谋反,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其实他早就发现,或许是大哥突如其来的联姻,或许是时局动荡的物价,又或者是,偶然看到运出城外的一批兵器。不只是他,皇帝,怕是也早就知道了吧。明明是他们这场豪赌的博弈,满盘皆输的却是他们整个李家。
    没有哪一刻,比李朝更恨现在的自己。
    公孙青溪的身体软软的倒在李朝身上,她灵力透支,失血过多,体内还受到重创,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李朝喂下她两颗系统出品的补血药,看到她的血条缓慢上升,才让她平躺在柳芊冉身侧。
    李朝到家的时候,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住。院子中的尸体已经被打扫干净,血水被雨水冲刷,地面上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唯有洁白丧布上的猩红尚未清洗,看上去扎眼的厉害。巨狼落到院子中的时候,李骁李绵正焦急的等待消息,看到李朝下来,急忙围上前。
    “阿弟,娘跟大娘没事吧?”两人已经疲惫不堪,强撑着等到现在,看清楚巨狼背上的两个身影,李绵颤抖着声音问道。
    “大娘受了内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娘……娘去陪爹了。”
    李绵的凤眼中立即盈满眼泪,她不住的摇头,后退着拒绝接受这一事实。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娘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娘没死,娘还活着,她只是太累了,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对不对?”李绵浑身都在发抖,连呼吸,都在颤抖。她奔到柳芊冉的尸身前,拉着她冰凉的手,固执的摇头。
    猛然间,她好似想到什么,拿出别在腰间的回雪扇,雪白的扇面已经被染成红色,她舞出一朵扇花,在柳芊冉面前使用天湘楼秘术。
    “天湘楼功法中有一秘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唤其魂魄,治愈肉身。我早就学会了,一定能救回娘亲,一定能救会娘亲!”
    李绵一遍又一遍地跳秘术回天之舞,跳到脚尖出血,灵力枯竭,柳芊冉依然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跳,直到她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不……不……不……娘!!!”
    “啊!!!”
    李绵的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双目中竟然流出一串血泪,挂在她憔悴苍白的脸上。她悲愤过度,神色已趋癫狂,再这么下去,必定心神俱毁。李骁看到心道不妙,急忙一个手刀劈在李绵后颈,将她敲晕。
    “大哥,你带姐回去休息吧。”重新穿上孝服的李朝跪在灵堂中,对李骁说道。
    “我把李绵送回房再过来。”李骁不放心李朝一个人。
    “哥,去睡吧。我想跟娘单独呆一会。”李朝的神色非常平静,完全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可他越是这样,李骁越发担心,生怕他钻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
    “好。”
    李骁送李绵回房之后,并未回去睡觉,而是在灵堂外面守了一夜。他听到李朝在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叫了一夜的“爹娘”,自己默默的流了一夜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靠在柱子上打盹的李骁听到脚步声,看到李立端着早饭前来,他站起身,帮他打开灵堂的门。
    李朝依旧跪在原来的位置,拉着柳芊冉的手,一动未动。若不是李骁听到他一夜的动静,真心会以为他随爹娘而去。可是活生生的李朝,并未让李骁感到任何高兴。李立看着面前的小少爷,见惯大风大浪与生离死别的他,依旧忍不住泪流满面。
    十二岁的少年,一夕之间,满头白发。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已毕,下章继续虐。让你们不留言,哼
    ☆、第27章 家破人亡百事哀
    “阿弟……”李骁欲言又止,他走到李朝跟前,半蹲下丨身子,景李朝整个人揽进怀中。他把头枕在李朝肩膀,满眼都是刺目的银丝。一连翻的变故,让还是孩子的李骁再次悲从中来。“阿弟……你……”
    李骁吸吸鼻头,将眼泪硬生生逼回眼眶。他是兄长,长兄如父,他要坚强起来,要肩负起长兄的责任,庇护弟妹,振兴家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活在父母与弟弟的羽翼之下。李骁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成熟的更加迅速。
    一绺头发垂在李朝胸前,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些许回身,他知道刚才为什么李骁欲言又止了,这样一头白发,出现在十二岁的少年身上,足以让任何人动容。李朝却异常平静的接受这一事实,他拍拍李骁的后背,说道:“我没事。”
    随手将披散的白发束在脑后,李朝抬眼问道李立最新的情况,沙哑的嗓子干涩喑哑,几乎无法辨别音节,只听的李骁心如刀绞,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今晨早些时候,大皇子不知道从哪里调来的军队,已经将叛军一网打尽,现在正在捉拿摄政王余孽。摄政王端木德身死,端木风潜逃,不知所踪。”李立汇报的时候,忍不住用眼睛偷偷打量自家小少爷,难以想象,这个身材瘦削苍白的少年,竟然是此次平叛的最大功臣,仅仅用一双肉掌,就在万军丛中将敌将首级生生拧下,一想到那场面,李立不寒而栗的同时,又为小少爷心痛。那该是悲痛到什么程度,才会爆发出这样逆天的力量。感觉眼圈发热,李立忙低下头。
    “大哥大嫂呢?”
    “大公子率全府力抗叛军,不敌,被叛军射杀于前院,李府被焚,全府上下五十三口,无一生还。大老爷是拼尽性命,才将孙少爷送到这里。郡主今早被发现自缢于摄政王府,一尸两命。”
    李朝身形踉跄,李骁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才没摔倒在地。感觉对方的指甲齐掐进肉中,李骁咬紧牙关,任由李朝发泄。
    “大哥……大嫂……”
    李朝自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哪知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依然没能控制住自己。他不敢相信,前几天还捋着自己小胡子坏笑的李怀阳命丧黄泉,一直如姐姐一般温柔微笑的大嫂香消玉殒,还有他尚未谋面的小侄子或小侄女……就这么,死了?
    手臂上的力道又增加几分,李骁红着眼眶,担忧的望向李朝,后者闭上眼睛,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他听到李朝镇定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布置琐事。
    “派人去李府……遗址,若是能找到大哥,就好生带回来,若是……若是不能,就先找东西把地方圈起来,好生让人看着,别让人随意进出,以免打扰大哥。李管家,大嫂现在何处,可还在摄政王府?”
    李立摇头:“未曾,郡主她,被人带到刑部,说是叛贼之女,尸身需由刑部拘押。”
    李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我知道了,明日我回去刑部要人。大娘现在昏迷不醒,事无巨细都要我们来做,李管家,你去派几个人,照我仙朝礼数,去各家各户报丧。左右今日合该吊唁,虽说早已分家,葬礼不该办在一起,但承儿还小,不该承担这种事,就由我这个做侄子的来送行。爹爹他们,路上也能有个伴。”
    “是,少爷。”
    李朝松开李骁的手臂,闭着眼咽下一口唾沫,他现在嗓子烧的厉害,却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又累又乏,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强撑,身体早就扛不住。可他还不能倒下,若这些事情处理不完,就是死,他也死不瞑目。
    “大哥,你得去皇宫跑一趟。既然李府被焚,肯定连一块布料都不会留下,大伯和大哥不能就这么走,你去宫中讨要两套朝服,纵然找不到大哥,也能为他立一处衣冠冢。”
    李骁不放心李朝一个人,结果被李朝一句话赶出去。“大哥,你若不去,只能我去了。”皇宫是柳芊冉丧生之地,不想让弟弟再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李骁只有乖乖出门。临走前,他还不忘命人看着李朝。
    南亭寸步不离的守在李朝身边,没了平时的拍马炫耀,安安静静的跟在李朝身后,就连哭,也是小声的微不可察的哭泣。李朝以为他还没从巨大的惶恐中回神,他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管他,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朝命人打来清水,一点一点的为柳芊冉和李靖安擦干净脸上的血污,他的动作很慢很细致,像是在为他们化妆,专注的眼神没有一丝懈怠。
    刚刚为他们擦干净脸,绿绮慌慌张张的冲进来,面色焦急,欲言又止。
    “少爷,小公子醒了,但是……”
    “但是什么?”
    “小公子他,好像……疯了。”
    李朝心底一沉,扔下手中的帕子就往外跑。大伯不顾生死才好不容易将李承救下,他不能辜负大伯的嘱托,让李承出事。绿绮跟在李朝后面,看到小少爷银白的头发,心中酸楚的厉害。
    李朝快步跑到李承的房间,没等进门,就听到一阵吵闹和哭喊,还有东西碎裂的声音。房间中的瓷器碎了大半,座椅东倒西歪,李承跳在八仙桌上,正在扔东西,周围两个奶娘护着他不让他摔下来。
    李承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快的让人无法听清,或者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发泄而已。李朝仅仅能从偶尔蹦出的词语中,听到爹爹娘亲这两个词。李朝拍开两个奶娘,站到李承面前,皱着眉头大吼一句:“李承!”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李承停下手中动作,眨巴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一头白发的人。好熟悉的感觉,突然,李承的眼泪毫无征兆的刷刷往下掉。李朝看的心疼,忙将人搂进怀中,轻轻拍打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李承抽着鼻子,委屈道:“爹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李朝如遭雷击,他放开李承,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李承歪着头,眼圈红通通的,认真的回答:“爹爹啊,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肯定是我爹爹没错。”
    “不不不,我不是你爹爹,我是你小叔叔,小叔叔,你不记得了吗?”
    李承一撇嘴,眼见着又要哭:“爹爹,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承儿没做错事,别不要承儿好不好,承儿会怪怪的,承儿会好好吃饭,承儿会好好照顾弟弟,别留承儿一个人,求你了,爹爹。”
    李朝猛然抱住李承,下巴枕在李承毛茸茸的头顶,泪流满面。他没想到,没想到李承经历这巨大的变故之后,竟然将过去全部遗忘。忘记李靖安,忘记李怀阳,忘记端木晴,却还记得他娘肚子里的小弟弟。眼泪再也止不住,久久压抑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发,委屈,伤心,悲痛,李朝抱着李承,嚎啕大哭!
    他李朝究竟做错了什么,会换来今天家破人亡的惨剧!他恨!他恨!他恨呐!
    绿绮悄悄抹了把眼泪,带着两个奶娘轻轻出门,轻轻关上门,给李朝宣泄的空间。李承看着突然悲痛的爹爹,不明白为什么。小手轻轻拍着李朝的背,学着李朝安抚他的模样,一点一点安抚李朝。
    隔壁的李绵悄无声息地坐在房中的桌子前,听着旁边李朝的哭声,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抓紧自己衣摆的手背上。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干裂的嘴角有血丝渗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诡异又可怜。
    回雪扇不复当初洁白的模样,沾染着斑斑血迹,几乎全被染红。放在素净的桌面上,血液刺痛李绵的双目。
    李绵想起当初拜入天湘楼时,掌门说过的话。
    冰心剑指天下,云裳倾城一舞。
    李绵所修,正是这济世救人的舞乐辅佐之术。未曾想,她学成归来,却未能救下她所在乎的任何一人。爹、娘、大伯、大哥、大嫂、还有她尚未谋面的小侄子,她想救所有人,却谁都没有救下。
    “若是不能救自己所亲所爱之人,修行这舞乐之术,又有何用?今日我李绵在此发誓,此生再不动舞乐之术!我要用我手中长剑,围护我所亲所爱之人,敢有来犯者,杀无赦!如有违誓,如同此扇!”
    李绵抽出长剑,一剑将桌上的回雪扇劈成两段,与它一同碎掉的,还有那张她曾与娘亲一起谈论心事的圆桌。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守护李家,守护兄弟,即使牺牲女儿这条性命,也绝不会再让人动我家人一分一毫!
    李绵用衣袖抹干净眼泪,神色无比坚定。这个外表强悍,内心柔软的女孩,在这一刻,为家人蜕化成蝶!她提着柳芊冉生前用过的宝剑出门而去。这柄剑,直到多年后李绵寿终正寝,都未曾离开她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清明节,翠花没敢更新。因为把男主虐的太狠,翠花怕爹娘大伯大哥大嫂小侄子来敲门,所以,咳咳,乃们谅解一下,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会日更,大致时间会在晚上六点左右,如果提前的话,一定是作者太勤奋,需要撒花。如果没有的话,一定是出了意外。比如和七岁的正太小侄子一起玩耍什么的……咳咳,我是被强迫的,作为叔叔的我,小侄子的请求怎么可以拒绝呢!
    还有就是如果大家喜欢这文的话,一定要多多留言,有留言翠花才会有动力的噻,尽管手机更新的我可能无法及时回复留言,但乃们请相信,翠花是亲爹【真诚脸】
    ☆、第28章 谁知客从何处来
    来护国公府吊唁的人屈指可数。
    端木瑾站在街角,大半身子掩在墙后,悄无声息的凝视着护国公府的方向。他的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几次想要上前却又停下脚步。
    他终究还是没脸去见李朝。
    脚步声由远及近,端木瑾低头,一抹褐色衣角映入眼帘。他没有回头,双目望着远处的缟素,不冷不热的叫了一声“师傅”。
    身背重剑的陆酒仙长叹一声,与端木瑾并肩而立。他活了那么久,久到自己都快忘记多少年,见惯生死的他,对李家的遭遇并未有多大的感触。只是他终究掺和一脚,昔日的光景落魄到如今,陆酒仙感慨万千。
    “你不去见见他吗?”陆酒仙放松身子,单腿撑起半倚在墙上,重剑斜插倒地。他解下腰间的酒壶,饮下一口烈酒。“哈,来一口?”
    他站在端木瑾的身侧,伸出的酒壶正巧对上端木瑾的左臂,目光触到对方空荡荡的袖管,陆酒仙眼神一黯,正欲将酒壶收回,端木瑾转过身子,用右手接过。浓烈的酒精窜入喉间,火辣辣的灼烧给予端木瑾最真实的感觉,证明他还活着。
    把酒壶还给陆酒仙,端木瑾闭上眼,像是在回味烈酒的口感,又像是在思考。最终,他轻声道,不知是说给谁听。
    “事已至此,见或不见,于他而言,本就没什么区别。我是个局外人,却也是个局内人,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我所背负的,足够我用一生偿还。”右手抚上空荡荡的衣袖,端木瑾低头不再言语。
    陆酒仙又喝一口烈酒,抬头望天。天朗气清,风高云淡,两人的衣摆随风扬起,掀起点点灰尘。他舒一口气,目光悠远。
    “我该谢你的救命之恩。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
    “你是我师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死去,端木瑾道,“正如师傅所说,我什么都知道。父皇的试探,大哥的计策,皇叔的谋反……李家的……惨剧。”他闭上眼,将情绪尽收眼底,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淡的小事,至于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觉得,你比大皇子更适合做皇帝。”
    皇帝?端木瑾嗤笑:“不,大哥才是做皇帝的料。他比我心狠手辣,比我更具城府,也比我更有野心。偌大的一个李家,说放弃就放弃,换做我……换做我,终究会心软。”
    心软么,陆酒仙摇摇头,想起端木瑾答应端木瑜的条件,只为换对方三姐弟一世平安,他觉得,端木瑾不仅仅是心软而已,明显有什么东西,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以端木瑾的聪明,应该早就知晓,既然当事人不着急,他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我要走了。”陆酒仙慢慢的啜着酒壶中为数不多的烈酒,说道。“我欠你大哥的人情已经还完,再呆在这里,只会被那个人发现,还是早早离开为妙。”提及那个人,陆酒仙只觉得口中美酒忽的苦涩起来,那人怕是,恨透他了吧。
    宁为无情鬼,莫作嫁衣裳。
    他心中默念,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无比难看。
    “神剑山。”端木瑾淡淡的说道,为陆酒仙指明躲避的道路。神剑山的剑意,能够掩盖岚尘金蛇的气息,就算那人到达神剑山,也难以寻到他。后者眼睛一亮,嘴角终于露出些许笑意。
    “徒弟,咱们后会有期。”
    陆酒仙手提重剑,抡起一个大圈,金光闪闪的化成一道流星,转瞬即逝。末了,从天空飘来一句话。“你该告诉他你为他做的事。”
    端木瑾在外面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进门。空荡荡的衣袖划出一道圆弧,他消失在街角,仿佛从未来过。
    护国公府内冷清的可怜,此番变故之后,之前门庭若市的李家变得门可罗雀。没什么人来吊唁,也没什么哭声,三兄妹带着一干仆人在灵堂中默默的烧纸钱。火焰很盛,李家人的心却很冷。
    就在刚才,文家派家丁前来,不为吊唁,不为安慰,只丢下一封退婚书,之后扬长而去。退婚书是文仲亲笔写下,李绵读完之后,直接将退婚书丢进火盆,赤色的火舌很快将退婚书烧得一干二净。
    “好一个文家!好一个文家!”李绵咬牙切齿。她并未见的有多喜欢文仲,若是平时退婚也就罢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李绵面冷心更冷,若不是李朝李骁拦着,她非得杀上文家不可。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阿姐你又何必动怒。咱们家落败了,他们退婚也是人之常情,何苦闹得彼此难堪。今日种种,咱们记下便是,来日……来日……来日……什么事不能做呢?”
    将最后一枚纸钱送入火盆,看着它打卷烧焦渐渐变成灰烬,李朝淡淡道。
    “世衣监、文家、端木……”李朝将眼底的恨意极好的隐藏起来,身为一个演员,他不会让人在这种时候捉到什么把柄。看这朝中各府的动静,李朝知道,他爹的丧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李朝没等来皇宫的圣旨,也没等来刑部的官兵。下午的时候,护国公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庭院中仆从的吵闹,李朝皱着眉走出灵堂。
    来人一袭红衣,在一片缟素中尤为显眼。他从天而降,带着漫天的红绸,降落在护国公府的前院。他面色苍白,唇如血色,不似活人,黑色的头发披散,遮不住一双渗人的黑眸,在飘扬的白幡中,如同鬼魅,也难怪仆从们害怕。
    “陆九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清冷,倒是与他妖魅的外貌全然不搭,李朝透过系统,依旧得到一个名字和一串问号。十二岁的李朝等级已经到达仙人五重,在他看来依然是问号的男人,已经是接近飞升成神的境界,这样一位人物的到来,李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嫁衣鬼,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虽不知阁下为何会寻人到此处,但是这里并未有名为陆九的人。阁下若是不信,只要不打扰家父,可以在府中自行寻找。”
    嫁衣鬼打量起这个从人群中走出回话的少年,一头刺眼的白发让他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狼王之印、仙人之体、少年白头,这个少年……等等,狼王之印,那这里不就是护国公府?
    满目缟素刺痛嫁衣鬼的双眸,他怅然若失道:“一别经年,没想到,李继业竟然就这么走了。造化弄人,我一直以为那小子能多活几年呢。”
    “喂,小子,你是李继业的儿子还是孙子?看着模样,估计那小子没有你这么小的儿子,把你家大人叫出来,我同他有话要讲。”
    李朝敛眉,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认识自己的祖父,看样子,交情不浅,只是不知道为何多年没有联系,连祖父去世这么久都没得到消息。
    “虽不知阁下与祖父是何交情,未曾得到消息,但是祖父已于三十年前病故,今日躺在灵堂中的,是家父家母以及大伯。”
    嫁衣鬼闻言一顿,半晌没说话。
    “没想到……靖安与道安,他们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们。没想到……”嫁衣鬼闭上双眼,长叹一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去的?”
    “战乱,平叛。”短短四个字,包含多少血泪,万世仙朝的根基,再一次染上李家人的热血。
    “我是你祖父的好友。多年前……”嫁衣鬼似乎在回忆,话到半截就不再开口。“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末尾,嫁衣鬼感慨一句。
    “既是祖父好友,理应到灵堂上一炷香才是。”李朝作出请的姿势,对方没有推脱,收起漫天红绫,走进灵堂。
    上完香,家人还礼,一抹熟悉的红绫从李绵袖口露出,嫁衣鬼看到,握住李绵的手,抽出鱼龙舞水袖。李绵无措的看向李朝,对方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是……鱼龙舞水袖。”苍白的脸上露出无比怀念的表情,“这是你祖母用过的法宝,本是一对,当年天门山之乱,她战死沙场,其中一只被南蛮荒族人夺取,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来,现在,完璧归赵。”
    嫁衣鬼从袖中取出另外一只鱼龙舞水袖,双双递给李绵。他看着李绵的眼睛道:“你与你祖母极为相似,都有一双极为动人的眼睛。这本袖功秘籍给你,是我用你祖母的功法与我多年的经验编撰,要好生利用。”
    薄薄的小册子上带着浓郁的灵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李绵红着眼睛,谢过嫁衣鬼。他摆摆手说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与你祖父相交一场,没能护住他的儿子,怎么也该护住他的孙子孙女。这里有块传讯玉简,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用玉简告知于我,我会尽快赶来。”
    几人正在说话,李家大门再一次被撞开,身穿军甲的羽林卫将护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小侄子是世界上最邪恶的生物!!!大早晨六点半,爬上我的床,拿着我昨晚买给他的奥特曼……满满都是泪啊!从未在八点之前醒来九点之前起床的我,闭着眼睛写完这一章,如果崩坏,请去打我小侄子的屁股!!!!我不行了,我要去睡觉(~辍)~zz
    ☆、第29章 落井下石牢狱灾
    带头来抓人的是刑部的欧阳弘修,李道安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得知圣上要捉拿李朝,他自动请命,以防其他人怠慢李朝或是虐待李朝。
    欧阳弘修到灵堂上完三炷香,对李朝一拱手,道:“三公子,圣上有命,要三公子去刑部问话。劳请三公子跟在下走一趟。”
    哪知李朝还没说话,李绵率先开口,她持剑挡在李朝面前,大声叱道:“为什么要去刑部问话,阿弟,咱们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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