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她四妹妹折磨过的二皇子燕乘。
    她记得当时燕乘被四郡主绑走之时,她也在场。只是她选择了无视,选择了纵容她去侵犯眼前的燕乘。
    但她那时带着薄纱,燕乘应当认不出来才是。
    花颜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角落,蜷缩着身子。燕乘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仿若从地狱里来向她索命的厉鬼。
    少年面无表情地瞧着眼前的人,那张毫无血色的清隽面庞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他一步步靠近花颜,从怀里掏出了半扇红色是面具带在自己的脸上。
    花颜心里一惊,那个面具,正是她四妹妹的玉玲扇。
    少年一席黑袍,脸上那红色的半扇面具瞧着瘆人不已。他本就虚弱如白雪,此刻在阴森森的牢房里看着,越发恐怖了几分。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花颜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心存尚存一丝侥幸。
    或许他被四郡主折磨时,压根就认不出她来呢。
    燕乘轻呵一声,如今瞧见花颜这个样子,他也懒得装了。
    他缓缓蹲下身来,手上沾了一缕血迹。脸上的笑也越发诡异起来。
    花颜心里一阵害怕,心跳快得不行。她偏过了眸子,别过了燕乘的打量。
    “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已经不敢抬起头来,目光躲闪。心里的恐惧已经被占据了全身,此刻的她心里只剩下害怕,也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活下去。
    燕乘眯了眯眸子,捏起花颜的下巴,低沉慵懒,又带了些嘲讽的味道。
    “殿下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还是……你在装糊涂呢?”
    他笑得放肆,笑得诡异。花颜脑海里浮起一丝可怕的猜测。眼前的人压根就是来杀她的。
    她算是看出来,北燕皇的儿子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燕乘和燕瑾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脸上的那半扇面具,她此刻怀疑,或许她的四妹妹不是被北燕的大皇子燕云舒杀死的,是被眼前的人给杀了!
    “你杀了本宫的四妹妹。”
    花颜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早早就怀疑四郡主的死大有蹊跷。
    闻言,燕乘放开了她,唇角扯出一抹瘆人的笑。
    “殿下很聪明,你妹妹啊……的确是我杀的。可你比她幸运,至少…你死的时候,不会是残缺之身。”
    说罢,花颜心里除却震惊便是无尽的恐惧。
    她似乎还能从燕乘那张病态的脸上看出一丝享受?
    “所以,往日里你的软弱,隐忍…都是装出来的。你才是宫里最可怕的存在,燕乘,你不是人!你是恶鬼,是修罗!”
    花颜凄厉的指控听着极为震慑,可这些话在燕乘看来,却无关痛痒。
    “殿下方才不认识我,可如今怎的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说起能装,我哪里比得过殿下。”
    说罢,少年便慢慢凑到花颜的耳畔,语气沉沉:“殿下,您妹妹如今在哪你可知道?”
    未等花颜说话,他便继续道:“北燕的城南,东黎的城北,北漠的城西,南晋的城东。”
    花颜目光空洞,心里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被他给打破。
    “我也不过是把她给丢到了不同的地方罢了。”
    花颜木讷地偏过眸子,眼里满是绝望。
    她的妹妹……被分尸了。
    就连魂魄也不能归故里。
    燕乘才是可怕的存在。
    她绝望地瞧着他,声声朝着他控诉:“燕乘,翎花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少年阴沉沉的声音打断了花颜。
    “殿下好一个无冤无仇,翎花做了何事,你当真不明白吗?”
    闻言,花颜目光躲闪。
    看来他都知道了。
    她以为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会瞒天过海,这么多年了,没有人再提起,也就没有人会追究。
    可是眼下看来,燕乘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瞧着花颜这般装聋作哑,燕乘也不急。
    他从手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盒子,里边儿的东西让花颜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
    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们翎花的毒蛊。
    这毒蛊还是当初她让四妹妹给燕乘下的。
    他怎么会……
    燕乘瞧着她的反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殿下,这毒蛊,您瞧着不陌生。”
    花颜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看来燕乘比她想的还要恐怖几分。
    “燕乘,你究竟想做什么?”
    几番纠缠下来,她根本不是燕乘的对手,与其继续揪扯,倒不如直接撕破脸面来得痛快。
    “太女殿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们尝尝当初我被折磨时究竟是何滋味。以及……您的母后是如何逼死我母妃的……”
    燕乘一字一句,语气沉缓,让人听不出来他究竟是何情绪。
    可花颜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压迫和畏惧之感。
    眼前的人和燕瑾不同,比起燕瑾,他就像一朵沾着死亡气息的彼岸花,一碰便会死。
    “殿下,您瞧瞧,这是什么?”
    燕乘带着不明的笑意,目光阴沉沉的,垂眸打量着花颜那惊慌失措的脸。他便是喜欢她们这个样子,当初有多嚣张,如今便有多狼狈。
    他将手里的毒蛊趁花颜不注意时,便放到了她身上。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之时,那毒蛊已经顺着她的身子钻了进去。
    直到在肚子上咬出一个血窟窿时才肯停止啃咬她。
    花颜面色惨白,忍着剧痛伸手想把它给拽出来。
    可无奈被咬得太紧,她根本便拔不动。
    燕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花颜狼狈是模样,不禁笑道:“你便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毒蛊自然是被我动过手脚,太女殿下若是再动一动,您这肠子……”
    话落,花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不过是一个北燕皇的无名庶子罢了,怎还会翎花的招数。
    她捂着自己的腹部,险些疼得让她缓不过来,惨白如纸的面色让人瞧着颇为瘆人。
    “你……到底是谁?翎花的毒蛊……”
    “太女殿下可莫要忘了,我的那可怜的母妃,可和您的母后有着莫大的关系呢。只不过,这翎花,不认也罢。”
    说罢,颜乘看着她面如白纸,青筋暴起的模样,心里颇为满意。
    在他看来,这样的她们,才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啊……
    他笑一声,花颜身上的毒蛊便用力一下,似乎有感应一般。
    活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太女殿下,您便好好享受享受。我得……启程征战了。”
    燕乘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在她耳边轻轻说过后便离开。
    他笑着离开,心里从未有过的报复快感。
    她们在他身上做过的事情,这只是十分之一呢。他岂能让她这么轻易便死了,翎花的万蛇窟还没到呢。
    花颜最后一声痛楚袭来,身上传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凄厉的惨叫贯穿大牢内外。
    待影雾赶到时,花颜的肚子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迹,泛白的脸色好似被吸了血一般。
    他方才进来时,门外的侍卫都被人给迷晕了,压根便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来过这里。
    他砍断了锁链,匆匆朝着牢狱里边儿走去,此刻的花颜让他愣了愣。
    惨状瞧着有些不忍直视。”
    虽然他没有同情,但这如此惨烈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臆想一番。
    他疑惑问:“谁做的?”
    花颜瞧着一个方向,刚醒说出口,腹部却又传来一阵痛。
    她知道燕乘就在不远处,只要她说一个字,肚子上的虫咬的也便越深。
    花颜紧抿着唇不说话,身上的痛意才会减少几分。
    “说话。”
    影雾瞧着她欲言又止,心里极为困惑。
    她莫不是在包庇不成。
    良久后,除了花颜痛苦的哼哼唧唧之外,他便没了其他的线索。
    影雾皱了皱眉,这样的案子,他还说头一回见。
    怪,实在太怪了。
    他瞧着牢房里的花颜状况好转了一些,随后便将牢房外的侍卫喊醒了之后就走了。
    这件事如此诡异,他得同燕瑾禀报一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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