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尼姑虽然不是绝色,但也有几分姿色,身材也妙曼……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比无情小尼姑处世老练,一眼就看出丁荒和金岩上人不是一伙的,让丁荒省心了不少,免得再和两个女人言语纠缠。
    “你这徒弟很机警, 心志也很坚毅,是个可靠之人。”
    丁荒回了绝色尼姑一句,看着无情小尼姑说道:“只是眼力太差,又或许是江湖经验太少,有些不识好歹。”
    无情小尼姑羞红了脸,把脑袋躲到了师父背后。
    “我这徒儿幼年时四处乞讨,见惯了人间丑恶,所以机警多疑。这位大人切莫怪她。”
    绝色尼姑替徒弟分说了一句,又朝丁荒躬身道:“敢问这位大人贵姓?”
    “丁荒。”
    “丁大人真是果州刺史派来查案的?可是, 果州刺史为何要插手绵州的案子?”
    “绵州发生的妙光庵疑案,和果州的一桩截杀刺史案似有共同疑犯,所以陈刺史派我来和绵州赵刺史交涉。赵刺史和陈刺史有同乡之谊,他应该会尽力协助我的。”
    丁荒详细解释了一番,又道:“看到你们两个的模样,我相信你们绝不会和妖尼勾结。你们若能与我合作,我可以为你们伸冤。”
    绝色尼姑神情一肃,在徒弟的搀扶下伏地一拜,语气诚恳道:“我静慈庵众尼并未勾结妙光庵妖尼,全是那金岩妖僧诬告我等!贫尼愿听大人吩咐,还请大人为我等洗清冤屈!”
    “起来说话。”
    丁荒让她起身,说道:“先前我问过你这徒儿,金岩上人为何要诬陷你们,她说可能是因为金岩上人觊觎你们静慈庵的财富。可是如此?”
    绝世尼姑面露难堪之色,顿了一下,摇头说道:“不止是如此,那老贼还有另外的目的。”
    丁荒也不追问, 等她说话。
    绝世尼姑低头沉默了一会,叹气道:“此事说来惭愧!“
    ”那金岩上人其实是个银贼,别看他道貌岸然,却在暗中掳掠妇女,入户奸银民女,坏事做尽。只是他伪装的好,世人看不透他的真实面目,还以为他是个得道高人。”
    “当时我亦不知他的真面目,还与他经常来往,把他当同道师兄看待。直到某日,此贼突然示爱与我,并对我动手动脚,我才豁然警醒,对他留了几分心思。”
    “在十二年前,乡里出了一桩当地官员小姐被贼人奸a杀的大案,我应邀前去查看,在现场发现了蛛丝马迹,最后追查到凶手, 竟然就是金岩!”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咬牙说道:“我怒不可遏,独自找上门去质问他。谁想那贼早有准备,放出毒烟迷昏了我,然后就、就把我、我……呃!”
    一声呻吟,绝世尼姑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父!师父!你不能死啊!”
    无情小尼姑见师父气息越来越弱,一时手足无措,只知道大声哭喊。
    话虽然没说完,丁荒已经明白绝世尼姑的遭遇了,冷眼看了一会,对姥三秤颔首示意。
    姥三秤蹲了下来,伸手在绝世尼姑身上乱摸,嘴里絮叨着说道:“哎呀呀,老尼姑原来被老和尚强暴了啊,怪不得气晕过去了,换做是我也要晕过去……”
    “啪!“
    无情小尼姑结结实实扇了他一个耳光,怒斥道:“坏人,不准你亵渎我师父!”
    姥三秤只是脑袋偏到一边,摸都没摸一下,转过脸来叫道:“喂,小秃尼,你真像我家主人说的,不识好歹!爷爷我给你师父检查伤势呢,你不让我查是不是?好,那就让你师父去死吧。”
    无情小尼姑看了一眼丁荒,见丁荒没有异议,这才信了他,把师父放到地上,对姥三秤说道:“我师父右胸中了一箭,我揭开她衣服给你看,你的脏手不要乱动。”
    说着轻轻揭开伤口处的衣服破口,露出血肉模糊又发炎感染的伤口。
    姥三秤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回头说道:“主人,老尼姑伤口里的箭头留在身体深处了,够都够不到。这可麻烦了,一定是某个笨蛋乱拔箭,把箭杆拔了出来,导致箭头脱落了。”
    “……是我。”
    无情小尼姑脸色胀红,流着眼泪说道:“我当时看到师父胸口插着箭,怕被撞到了,更加深入体内,就替她拔了,没想到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笨蛋是你啊。”
    姥三秤咧嘴嘲笑了她一句,对丁荒道:“主人,只能用刀切开伤口,伸手进去把箭头拔出来。”
    “你看着办。”
    姥三秤自己就会治伤,丁荒还教过他正规的急救技术,便命他动手。
    “喂,笨蛋小尼姑,先去生一堆火,再去舀一盆清水来,再找些干净的布,撕成长条。我要用。
    姥三秤扭了扭脖子,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指使小尼姑。
    “你、你行不行啊?”
    无情小尼姑对他没有信心,犹豫着不动脚。
    姥三秤瞪眼怒道:“你还想不想救你师父?不想救,你就坐着不要动!”
    “……好吧!”
    无情小尼姑犹豫再三,见师父状态越来越差,只好听从这个猥琐丑汉的吩咐去做事。
    “主人,光清伤救不了这老尼姑,还需要你的宝血才行。”
    姥三秤支走小尼姑,对丁荒挑了挑眉毛,低声说道:“还请主人赐给小人一滴宝血,让小人露一次脸。”
    “待会给你。”
    丁荒说了一句,继续冷漠旁观。
    东西很快准备好了,姥三秤展示了自己高超的外科手术技巧,几下就把铁箭头取了出来,又手脚麻利的缝好了伤口。
    无情小尼姑看着他利落的身手,小嘴大张着,一脸的惊讶和叹服之色,把姥三秤看得成就感爆了棚。
    “你不让我碰你师父,我没法给她包扎,你自己动手吧。”
    他擦拭着血手,摆出一副名医姿态,轻描淡写的嘱咐小尼姑。
    “哦哦,包裹伤口,我、我应该可以做。”
    无情小尼姑愣了一下,捡起地上布条,转过身去挡着二人视线,脱掉师父衣服开始包扎。
    “主人,快!”
    姥三秤见机急忙朝丁荒使眼色。
    丁荒又等了一会,待无情小尼姑快要包扎完毕,才张口吐出一滴纯血,盛放在瓷碗里交给自己仆从。
    姥三秤一手端着瓷碗,等小尼姑转过身来,一脸神圣之色道:“这是我祖传的疗伤神药,速速给你师父服下,有神效!”
    “多谢……大夫!”
    无情小尼姑已经不敢再轻视他,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双手接过磁碗,掰开师父的嘴,小心翼翼的把纯血滚了进去。
    片刻之后,绝世尼姑的脸色便红润起来,很快就苏醒过来,一下坐了起来,摸着胸前伤口,满脸疑惑道:“我的伤,怎么没有了?”
    “师父,你的伤好了!”
    无情小尼姑大喜,一把抱住师父,又指着姥三秤,激动的说道:“是是是……是这位神医把你的伤治好了!他的医术太厉害了,徒儿亲眼所见,一下就把你那么重的伤治好了!”
    “哼哼!”
    姥三秤傲然一笑,仰头望天。
    绝色尼姑不太相信这个猥琐丑男是个神医,但事实摆在眼前,才知人不可貌相,感激道:“多谢神医相救,不知神医如何称呼?”
    “我叫……呃!”
    姥三秤刚想报名,又觉得自己名字太土,便道:“你叫我姥神医就是了。”
    “多谢姥神医。”
    绝世尼姑拜了一拜,对丁荒说道:“没想到丁大人的伙伴不但是赶尸人,还是位神医。你们二位有如此本领,一定能抓到真凶。”
    姥三秤得意洋洋道:“那是!”
    “够了吧?走开!”
    丁荒喝走这厮,继续询问正事:“绝色师太,你和金岩上人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请你说清楚,他为何要诬陷你们?”
    绝世尼姑面色泛红,又羞又怒道:“那金岩老贼侮辱了我之后,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被我反击打伤。他担心自己形迹暴露,被蜀中之人围攻,便一路逃到了番地。”
    “可我羞惭欲死,哪里敢说出来,只能隐瞒下去。没想到那老贼在番地躲了十几年,打听到事情并未泄露,又大张旗鼓的回到蜀地。”
    “他猜到了我心有顾忌,便频繁来找我,以此事相威胁,胁迫我和他继续交往,并把静慈庵的财产交给他。”
    “他还敢威胁你?”
    姥三秤插嘴叫道:“你把他之前奸银妇女的事情说出去,他就死定了!”
    “唉。”
    绝世尼姑摇摇头,叹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早就没有证据了。他随便放出话就可以让我声名狼藉,我却无法证明他是银贼,反而会被世人看成恼羞成怒污蔑高僧的银妇。”
    “哦,有道理。”
    姥三秤人模狗样的装作分析形势,又问:“那你到底和他睡了没有?”
    两个尼姑被他的粗俗之言惊呆了,绝色尼姑的脸都青了,面上满是羞愤之色,浑身都颤抖起来。
    “滚一边去!”
    丁荒一脚踢开自己奴仆,斥道:“闭上嘴,不要说话!”
    他见绝色尼姑精神快要崩溃了,忙道:“师太,不要理会那狗嘴里说出的蠢话。静慈庵一众尼姑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切勿感情用事。”
    “呼……”
    绝色尼姑长长的出了口气,无力的点头道:“我明白,这场灾祸全是我自己惹来的,祸及他人,我万死难赎。”
    丁荒语气冰冷道:“你接着陈诉案情。”
    他这种口气反而让绝色尼姑能轻松面对,便继续说道:“我被金岩老贼骚扰的烦不胜烦,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哪怕名声败坏,也不受他威胁。没想到这样反而让那老贼不敢动手了。”
    “如此僵持了三年多,然后就突然爆发了这次事件。金岩老贼蛊惑赵刺史,说我们和妙光庵妖尼勾结,赵刺史也是昏庸,丝毫不做调查就抄了我静慈庵。”
    “此事全因我而起,我本欲和众人共赴死,后来想到不能这样带着污名去死,便和无情杀出一条血路,逃到了这里。”
    丁荒打量着她,问道:“你是武技高明,还是身具法术?”
    绝世尼姑道:“贫尼会些剑术,也会些道术,年轻时曾在江湖上游历,屡屡遇险也能全身而退。那金岩老贼若敢与我正面决斗,我未必不能胜他。”
    “这次因为是官府派来的衙役来抓人,我迟疑之下不敢下狠手,才被乱箭射中,不然的话,也能安然遁走。”
    她微微昂起下巴,又摸着无情小尼姑的脑袋说道:“我庵中有七个弟子习武修道,这个徒儿专修轻身功夫和隐身之术,所以才跟我一起逃了出来。”
    丁荒看了眼小尼姑,说道:“轻身功夫确实不错,隐身之术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倒是骗人功夫很了得,把我们两个老江湖都骗得团团转。”
    无情小尼姑羞得小脸通红,又把头藏到师父背后不敢露出来。
    “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吧?”
    丁荒不再多问,转身说道:“跟我一起去绵州。”
    他骑上驴僵,不容分说当先就走。
    绝色师徒还在犹豫,姥三秤急忙对她们使眼色,低声说道:“快跟上!我家主人说一不二,千万别惹恼了他。”
    两个尼姑不敢再耽搁,钻进草棚里匆匆收拾了一下,快步赶了上来。
    “丁良帅,一路上都是截杀我们之人,遇到了怕说不过去。”
    绝世尼姑走到驴僵身旁,对丁荒说道:“那些衙役和不良人又不认得你,肯定不会听你辩解的。我们还是躲着走为好,免得横生麻烦。”
    丁荒看了看她,背上负着长剑,手中托着拂尘,有了几分英锐之气。小尼姑也拎着一把长剑,料想刚才是在芦苇丛里活动,拿着长剑不方便,所以没带。
    “不用躲了。”
    丁荒直视前方,语气平淡道:“他们已经找上来了。”
    “啊!”
    两个尼姑吃了一惊,急忙往周围看去,就见芦苇晃动中,许多持械恶汉从三面钻了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绝色老尼,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粗壮和尚手持单刀,得意大笑:“哈哈哈哈,绑你回去送给师父,师父一定会重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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