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石粮草,毁他几间大营,戳戳塑国军队的锐气,而一直蜗居在火头营的杨椋却自告奋勇的加入了这支所谓的敢死队。
    梁将军的大帐,门口已经燃起了火把,顾慎之扬起帘子进去,四角都放着烘烘的暖炉,梁明玉虽然是在大营,却并没有身着甲胄,宽大的风衣披在身上,想必是极不习惯北地的严寒。
    “沈大夫,不知家师是否同意本将军提出的要求?”见顾慎之进来,梁明玉放下手中的毛笔,开口便问。前线战势迫在眉睫,要是没有药材,那一旦有伤兵,必将是一片有伤无处医的局面。
    梁明玉原是文臣,但是听说当今元景帝喜好龙阳,所以当日把文状元的他留在了身边,当起了一名御前侍卫,外加之他是开国功臣梁丞相的孙子,所以未立任何功勋,就坐上了御前侍卫统领的位置,边关战势一起,朝中文臣,多半胆小畏敌,他原本也是年少懵懂,资历尚浅,谁知那兵部尚书乃是当年在他祖父手下受尽欺压的陈思德,因此一章奏折上去,提拔他年少有为,可为三军之表,且身在高位,自然要为人表率。梁明玉就这样从京畿的三大营里面挑选了三分之一的人马,从他的高床软枕上下来,到了这风沙肆虐的边关,对抗完颜烈铁腕之下的三十万塑国人马。
    轮兵力,夙夜若是倾巢出动,兵力还比塑国多了两三成,可是京畿的那些兵,却是不能动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所谓家贼,那便是远在云州的西南王。打不动,借不来,朝廷对杨槲ㄒ坏陌旆ǎ也就是只有安抚了,安抚到守住了后门,自家宅院没有起火,那是最好的。这不,才开战没两个月,朝廷对西南王的赏赐,都已经要堆到了滇阳的城门口了,明的暗的,可谓是用心良苦,最狠的一遭,就是命人去千叶山庄请庄主和庄主夫人进宫做客。只可惜晚了一步,两位老人早已经安顿了下人,云游四海去了。杨橹链嗽倜挥泻蠊酥忧,朝廷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元景帝连着几道圣旨,宣杨榻宫共商塑匪侵略之事,却在圣旨上写明了,随行人员不得超过五百,五百将士,送到京畿的虎穴中,那还不够给老虎塞牙的。杨殂妒亲吧党邈叮告病不肯回朝,直拖到朝廷也没了脾气,而自己却跑到了人家军营里面当起了火头兵。
    “沈大夫……沈大夫……”见顾慎之没有回答,梁明玉继续说道:“如果是价钱有问题,我愿意比市价再贵上两成。”
    顾慎之总算回过神来,见梁明玉一脸着急,便小声安慰道:“梁将军请放心,为师不是奸诈商人,定然不会坐地起价,但是为师医者父母心,实在是舍不得那些老百姓,所以他老人家打算,把进货的七成让给军队,只留三层给百姓,将军以为如何?”张若怀是个生意人,战事一起,他就知道跌打伤药必然会涨价,所以前几个月倒是囤了一笔,算来算去,那一批药材,也正好多出七成来,这样卖给军队,既可以多赚一笔,又不用哄抬物价,既博得百姓美名,又不得罪官家。
    虽然与自己的期望值相去甚远,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梁明玉垂下眼帘,蹙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拿起笔想在军报上写了起来,末了又抬头看了眼顾慎之道:“国难当前,张大夫有此觉悟,已经是夙夜之福了,那些抢匪,要是知道这些药材关系到多少人性命,只怕他们也睡不着觉吧。”
    顾慎之嘴角带起一抹苦笑,为将帅者,如此妇人之仁,真不知是好是坏,顾慎之忽然想起校场上那一群人操练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梁将军,刚才回营,校场西侧的那一队将士,并没有穿铠甲练兵,连的也都是一些近身,奇袭的招数,而且里面龙蛇混杂,好似并不是正规部署的军队?”
    第六十三章
    梁明玉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营帐打扫的一尘不染,帐子里并没有别人,案边的小茶炉上,水刚刚烧开,他起身站了起来,沏了两杯茶,示意顾慎之一起坐了下来。
    “不瞒沈大夫,那些人,就是集结的敢死队。”说道这里,梁明玉秀气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皱了皱眉道,“我年少入仕,世人皆以为我是靠了这副皮囊,才爬到了现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
    顾慎之抬起头细细看起眼前的人,斜眉入鬓,吊翘眼角,骨子里就是一副高不可攀的纨绔子弟模样,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挑一挑眉,倒还真有一丝女气。可是顾慎之知道,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甘心被人看轻,就像自己一样。
    “身正不怕影子斜,梁将军又何必在意别人之言?”
    “沈大夫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这一说?”梁明玉有些无奈的叹了叹,少时梁明玉多病,全赖名医细心照顾,从小对医者便有敬佩之心,再加之顾慎之如今外貌丑陋,更让梁明玉有一种亲近之心,话也不免多了起来,“我梁家时代忠良,我本也是科举状元,想的是在朝堂上做一番大事业,如今却阴差阳错,成了武将,若是毫无战功,我也再无面目去见梁家先祖了。”
    顾慎之心下暗道,你急于立功,就要从军营里面挑那么多人出去送死,你可知道,若是此次行刺不成,那么势必加快完颜烈进攻的步伐,到时候你梁明玉,只怕是跑都还来不及。可是杨椤…他为什么会去参加敢死队?
    顾慎之低头抿了一口茶,上好的大红袍,云州的特产,只是这茶到了口中,却难以下咽。看来杨橐丫等不及要自己去加快战势的发展了。
    耐不住梁明玉的邀请,顾慎之留在他的帐中一起用了晚膳,喝多了几杯梁明玉向顾慎之吐了一地苦水之后,便早早休息了,从梁明玉的营长出来,已是亥时三刻,顾慎之也喝多了几杯,头有些昏昏的,举目四望,军营里早已经一片宁静,只有远处的烧旺的火把,发出劈裂啪啦的声音,他晃了晃头,向自己的营长走去。
    夜风在空气中飒飒作响,杨檎驹诠松髦营帐门口,步伐显得焦躁不安。
    自他离开之后,自己竟然说不出的想他?杨楦这句话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他,或者他单纯的以为,只是因为他和顾慎之的声音很像,更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他现在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只知道想他,想他……就像今天在练兵时,忽然看见他骑着马从营外回来,那种挺拔的姿态,潇洒的笑容,竟让人完全就忘却了他脸上那难看的疤痕。
    他不会是顾慎之,杨樽匝宰杂锏囊⊥罚顾慎之柔弱,细致,敏感,尽管他有一张足以迷惑众人的笑容,他的外表是坚强的,可他内心,太让人心疼。
    沈孝却完全是相反的,他温雅,亲和,纤瘦,虽然长的丑,可身上却总是散发着光芒,让别人有一种保护的欲望,杨橛惺焙蛟傧耄也许这样的一个人,内心反而比外表看起来强硬的多。
    所以他才会不告而别吧。
    北地天气严寒,每到风雪天,顾慎之的腿伤总会复发,一阵阵痛的钻心,他的步子有一些颤抖,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异样。腿伤的伤疤,当初也不知道叶千骄用了什么灵药,居然一点疤痕的都没有留下。
    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在自己的帐外徘徊,顾慎之正想开口,那人却抬起了头,彼此的视线在火光中交织了起来,跳动的火焰在顾慎之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昧的光影,夜风,野火,苍白的面色,那人不像是从人间而来,却似鬼魅般站在杨榈拿媲啊
    他喝了点小酒,视线越显迷离,他腿伤复发,脚步越显凌乱。杨楹鋈患涑迳锨袄矗伸出臂膀圈住了将要倒下顾慎之。他垂下了眼眸,不敢逼视顾慎之的眸子,怕在他的眼中,看见一个意乱情迷的自己。他还不能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慎之哥哥,就已经要无法克制了吗?
    “沈大夫,你喝醉了?”
    “没有……只喝了一点点。”
    “你酒量差,喝一点酒醉了。”杨橹辶酥迕迹转过头缺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顿时觉得窒息。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差?”顾慎之笑了笑,眯着眼睛看这杨椋“你这个小小的火头军,居然敢说本大夫酒量差?”可事实就是,顾慎之的酒量真的很差。他从小就未曾喝过什么酒,对于他来说,酒只是会使男人乱性的一样糟粕,他记得杨定边第一次把自己压倒的时候,就是喝了酒的,那浓重的气味,简直就要把他给熏晕过去,所以,他很少喝酒,自然酒量也不好。
    “我现在已经不是火头兵了。”杨榈屯房醋殴松髦,他这个样子太诱人。如果没有他脸上的那块胎记,兴许他也是一个长相算得上清秀的男子。
    杨榇拄系氖终坪鋈桓亲x斯松髦的半边脸,遮住了他半边的胎记。手指轻轻摩挲着。
    “我知道……你现在是左校尉了。”顾慎之顿了顿,似乎是要等酒劲过去了,才继续道:“你一个烧火兵,你上过战场吗?”
    “这次又不是去战场,怕什么?”杨椴恍嫉溃他本来就不是去行刺的,只不过是去敌营那边打草惊蛇,想要完颜烈加快战势而已,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率自己的大军北上。所以,完颜烈不能死,若是死了,仗就打不成了。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杨榈溃骸拔以趺淳醯媚忝话埠眯模俊
    杨樾α诵Γ忽然加重了搂住顾慎之的力道,一个念头猛然窜上心头。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顾慎之猛然清醒过来,抬起头的时候却撞上了身后人的下颌,痛得他揉了揉头顶。
    “你带我去哪里?”夙夜军队的军营,杨榫尤荒芾慈プ匀纾只怕这里的内线,不止一个两个。
    “带你去一个可以醒酒的地方。”杨榈拖峦罚在顾慎之的耳边低语,拉紧缰绳策动马鞭。
    猎猎寒风让顾慎之整个就酒醒了,挺直了身子问道:“停下,放我下来,我已经酒醒了。”
    杨轷久嫉溃骸翱晌揖醯媚忝恍选!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酒没醒?”顾慎之反问,身体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杨檠锲鹱プ÷肀薜氖郑又狠狠的摔下一鞭子,继而将顾慎之抱紧了,又开口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你会想到过去的事情。”
    顾慎之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手指抓住了马背上的一簇鬃毛,冷然道:“若是我的过去满是欢声笑语,那我就跟你去,若是我的过去只有无尽悲伤,那你又忍心让我想起来?”
    缰绳一紧,烈马在长空中嘶笑,顾慎之的身子骤然落入杨榈幕持小
    “我们回去吧。”杨楹鋈痪醯茫沈孝并没有喝醉,喝醉的是自己而已,就算证明了沈孝就是顾慎之,那又如何,如果他真的已经将一切忘记了,自己又为何要将那些痛苦的回忆重新灌输给他呢?
    自己太自私,太过自私。
    “回去了?”顾慎之看着杨椋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有些迷茫,仿佛经过了强烈的心理挣扎,终于放弃了某项决定。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杨榈姆7浚借着清冷的月光,顾慎之陡然发现,杨榈镊藿抢铮露出丝丝白发。
    顾慎之的手指松了松,这种扭曲的姿势实在不舒服,他回过了身子,低下头,装作好奇道:“没想到关兄弟大业未成,到已经白了少年头。”
    “大业?我一个火头军,能有什么大业?”杨榈男亩容了一下。
    “行刺完颜烈,难道不是大业?”顾慎之戏谑道。
    “是啊……大业未成,白了少年头。”杨楸樟吮昭郏蓦然伤感,忽然间从身后抱住了顾慎之,声音颤抖至极,“沈大夫……用你的声音,叫我一声慕楚,叫我一声慕楚……我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你。”
    顾慎之垂下眼睑,无端皱了皱眉头,月光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杨槁e∽约旱氖郑“慕楚……你的头发,从小就白的吗?”顾慎之开口,一字一句都觉得干涩无力,他自然知道,杨橐郧坝幸煌饭庠蟮暮诜,年少张扬,有着轻狂的言语,和不羁的笑容,冲动而又率真。
    “对……从小就白的。”杨榈南买5衷诠松髦的肩头,没说一个字,从肩膀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情愿是从小就白了少年头,也不愿意发生那种事情。
    6元宵节福利番外:
    宿州行宫,一派银装素裹,一个身穿明黄色夹袄,颈中围着雪狐围脖的小男孩蹲在亮晃晃的庭院中,胖乎乎的小脸蛋早已经被冻的通红,同样通红的右手正握着一根树枝,在雪地里胡乱的画着。
    “爹……小叔说话不算话。”他一边用树枝对着雪地撒气,一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眼泪,看着房中软榻上侧卧着的人,奶声奶气的说道,言语间尽是委屈:“他说带我去骑马,弄了半天,是自己扮马让我骑,我不要骑小叔,我要骑真马!”阿宝说着,两颗金豆豆就这样啪嗒啪嗒的掉在雪地里,融化了他脚下的一小块雪。
    “辰阳乖,辰阳还小,当然不能骑马,骑马太危险了,而且,你都有小叔这一匹大马了,还要其他马做什么?”顾慎之慵懒的换了个姿势,看着雪地里的人蹙起了眉头,这倔驴一样的个性,肯定是像杨榈摹
    小家伙扔掉树枝,撮了撮被冻僵的双手,看见杨榇幼呃鹊墓胀浯ψ吡斯来,飞奔似的扑过去,两只手抱住杨榈拇笸龋哭闹道:“小叔,我要骑马……小叔,你骗人。”
    杨槭种卸俗盘酪,被阿宝这么一抱,到也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泼到地上,他站稳了脚跟才说道:“阿宝,去把这药给你爹端过去。”
    “端过去小叔就带我去骑马吗?”阿宝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椋又补充道:“我不要小叔当我大马,我要真的马。”
    “你要是端过去,小叔就带你去骑真的马,”杨槌灏1φa苏q郏补充道:“等天气好了,小叔就带你去,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是元宵节,我们呆在这里过节,晚上小叔给阿宝放烟火好不好?”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杨榧妇涮鹧悦塾镆缓澹阿宝就眉开眼笑的端起了药,送到顾慎之的面前,小声道:“爹,小叔说,要你乖乖的喝药,等下放烟火给你看,还有很好吃的汤圆给你吃。”
    果然留着同样的血液,说话的口吻都一摸一样,顾慎之看着黑漆漆的药汁,眉头都快纠到一起了。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怀阿宝的时候,年少懵懂,仇恨蒙心,将阿宝当成自己复仇的筹码,那是他不醒人事,而自己却清醒至极,可是清醒后的他,却依然那般绝情,以至于今时今日,自己只愿阿宝喊他一声小叔。而如今腹中的骨肉,自己酒醉不醒,他却清醒至极,认定了要和自己再有一子半女,趁机让自己服下了另外一个九子丹。
    顾慎之泯然一笑,正想推开阿宝手中的药碗,却听阿宝说道:“爹不是好孩子,吃药还怕苦,羞羞。”顾慎之有点哭笑不得,那碗药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站在门外的杨樽吡私来,他随手带上门,将冷气关在门外,从阿宝手中接过安胎药,靠坐在顾慎之的软榻边,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慎之……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小二也做做胎教?”他坏坏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阿宝的头说道:“顺便也教育教育阿宝,那时候给他做的胎教,他只怕是忘记光了……”
    顾慎之的脸蛋一下子涨的通红,瞪了一眼杨椋憋屈的接过杨槭种械囊┲,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好厉害!好厉害!小叔好厉害,爹爹都怕小叔。小叔,什么叫胎教?我也做过胎教吗?”阿宝咬着大拇指,不解问道。
    顾慎之转身,理了理盖在身上的摊子,无奈道:“阿宝,爹累了,你去和小叔玩吧。”
    阿宝顿时觉得没有兴致了,拉了拉杨榈囊滦洌小声道:“小叔……爹爹是要发火了吗?他都不开心了。”
    杨榈靡獾男α诵Φ溃骸昂孟袷悄兀那怎么办,阿宝快想想办法,怎么逗你爹开心?”
    阿宝抿起小嘴想了一阵,忽然眉开眼笑道:“有了,小叔,你不是说要放烟花吗?我小时候一看见父王放烟花就会很开心,阿爹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怎么知道?”杨椴惶相信。
    “因为阿爹像我啊……父王经常说,阿爹长得可好看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就跟我一摸一样。”阿宝得意的说道。
    “小子……”杨槌榱顺樽旖堑溃骸氨鹪傥颐媲疤崮愀竿酰不然打你屁股……”
    杨椴乓坏裳郏阿宝就吓的跳到了软榻上,钻到了顾慎之的怀中,委屈道:“爹……小叔要打我。”
    顾慎之抱住阿宝,在他白嫩嫩的脸颊亲了一口,溺爱的搂在怀中。杨槲藜瓶墒,只能指着他大声道:“小心点,小心点,别挤坏你弟弟……”
    阿宝昂起头,不服气道:“哼,才不会呢,你和爹爹睡一张榻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挤了,我不走……我不走……小叔是坏银……”
    夜火阑珊,七色的烟花在小院中燃放,杨樘匾饷匠人精心打造了一个名为全家福的礼花,导火线呲呲燃烧,橙色的火花喷涌至空中,三个人的头像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绽放,那里面有慎之,有慕楚,也有阿宝。他们三个再也不会分开,当然,还有慎之腹中的小阿宝:)
    作者有话要说:小冷开始变懒了,对不起大家,最近有些小忙的,晚上就特累,不想码字了,不过小冷会保证隔日更的,这点请追文的大大放心:)
    今晚这个是福利,明晚照常更新:)
    忘了补充说明,此番外与正文无关啊!!!结果如何……还要等我把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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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此地本是两国边境,原本到也算热闹,但如今战势一起,原先的生意人家也都背井离乡,四处逃生去了,杨榍w怕碓谛≌蛏瞎淞艘蝗Γ却并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店面,他本想难得带着沈孝出来,定是要请他吃一顿好的,早就忘了人家可是在将军的帐中吃饱喝足了,自己倒是为了等他,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
    “关兄,你不是说回去吗?怎么又跑到镇上来了,若是被人发现我们是军中之人,只怕会给百姓惹来麻烦。”顾慎之看着前面不紧不慢拉着缰绳的杨椋不禁有几分担心,边关战乱,这里随时都会有塑国士兵出现,这样贸然出营,实在太冒险了。
    杨樽过头,嘴角微微笑道:“沈大夫,如果你不说我们是军营里出来的,谁又能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顾慎之这才想起来,如今彼此都是便服打扮,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军营里的人,他心下狐疑,也不知道杨橄胍将他带到何处,遂开口问道:“不知关兄要把在下带到何处去?”
    杨槊挥兴祷埃牵着马的脚步却一丁点儿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只想着找一个地方坐坐,喝几口小酒,吃一桌热菜。忽然间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街道的延绵处传来,让人顿时觉的紧张了起来,杨榍w怕砜康搅艘槐撸看着灯火尽头一匹黑马飞奔而至,马上的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压低了斗笠,从杨楹凸松髦的面前一晃而过。
    “什么人,大半夜的抢着去投胎。”杨椴恍嫉泥止玖艘痪洌却听顾慎之小声说道:“快上马,追上他。”
    杨樗坪跏敲惶清顾慎之的话,在旁边僵了足有两秒钟,才跳上了马,掉转马头向黑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人,我们见过,是不是?”杨檠锲鹇肀蓿策马而奔,转头问顾慎之道。
    “是,在军营见过。”顾慎之压低了声音回到。
    杨榈男亩溉灰唤簦三更半夜,如此打扮,从军营里面跑出来,肯定是有猫腻。只可惜刚才自己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无端让他跑了,杨榧薪袅寺肀常手中的鞭子越发用力。
    出了小镇,不远处是一片乱葬岗,稀稀拉拉长了几棵矮树,月亮适时的躲进了云层,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偶然传来几声鸦鸣,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马蹄声渐行渐远。
    追到这里,顾慎之忽然拉了拉杨榈囊陆蟮溃骸氨鹱妨耍那人不在马上。”杨槭种械溺稚一收,放慢了前行的速度问道:“你怎么知道人不在马上?”
    顾慎之不禁哑然失笑,想当年他被禁在西南王府的时候,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闲时躺在西南王府的小竹林里面,听着通向王府的官道上,来来往往马蹄声,军报,密函,车队都从那条路上经过。久而久之,顾慎之倒是练就了一副好耳力,只要一听马蹄声,便能分辨出又是谁在赶往王府的路上。
    “那人快马加鞭,照常理马越跑越累,马蹄声应该会更加沉重有力,可是你听现在的马蹄声,飞速轻快,马难道有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之说,这只能代表,马上已经没人了。”
    顾慎之话音刚落,杨楸憔醯盟闹苡信ㄅㄉ逼,乱葬岗的阴风吹得他脊背一阵寒凉。想到顾慎之还在身后,顿时心中不安,才想伸手将他揽到身前,一只一尺来长的短箭忽然从暗处射破夜空,朝着顾慎之的背部射来,此时杨槭遣嗯さ纳碜樱一时间竟然无法转还,心急之下,只能将顾慎之推下马去,那剪枝就这样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右臂。杨楣瞬坏檬直凵系耐创Γ当下从腰中摸出三枚暗器,朝着剪枝射过来的地方掷了出去,只听一个坟堆后传出一声哀号,似乎就没了声息。
    杨橄侣恚顾不得看受伤的胳膊,连忙问顾慎之道:“你没有摔疼吧。”可顾慎之那里又顾得上自己摔疼的腿脚,一双眼睛已经直直的盯在了杨榱餮的膀子上,心里尽是说不出的滋味。倘若不是杨榈被立断,将自己推下马,只怕自己现在已经中箭身亡。
    那枝短箭通体银黑,是用上好的精炼玄铁打造而成,这一箭若是射中了骨头,少说也会骨碎开裂,顾慎之受过这种伤,自然明白这种痛楚,“你的膀子受伤了,先让我看看。”
    刚才顾慎之背对着剪枝,并不知道这箭有多长,只看见外面还露着约莫七寸,鲜血已经染湿了杨樯罨疑衣衫。杨榈陌蜃游蘖Φ南麓梗眸中似有痛意,可他却伸出左手握住了顾慎之冰冷的手掌:“只是小伤,倒是你,我刚才一时情急,只怕出手重了些。”
    顾慎之只觉得心头一暖,握紧他的手站了起来,却因为左腿旧伤再犯,一时间痛的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咝咝吸气。
    “你怎么了?”杨楹疑的看着顾慎之,关切道:“刚才摔下来压到腿了吗?让我看看。”杨椴还斯松髦的阻拦,一把撩开了他左腿上的裤管……这一个动作,他已经等待很长时间了,只要沈孝的腿上有伤,那么他就是顾慎之的推断,便又接近了一步。杨楦芯踝约旱氖种付加幸恍┎抖,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凝视着手中一截白皙的小腿肚子。
    没有……没有疤痕!光滑手感让杨榈男囊凰克靠拷冰冷。
    月亮从云层中彻底钻了出来,杨榈氖种富乖诠松髦的小腿上来回抚摸着。这一条腿除了比较细,和顾慎之的腿一样有点发育不良以外,杨樵僬也坏饺魏舞Υ弥处,他觉得,顾慎之的腿上是应该有疤痕的,可是到底有还是没有,记不得,真的记不得!
    杨樾闹卸溉凰岢了起来,手指轻轻揉捏着杨榈男⊥龋眼眶就这样红了起来。
    “我没事了……”顾慎之推开杨榈氖郑趁着杨槭神的时候,忽然间伸出手握住那根剪枝,血肉分离之际,杨橥吹暮吡艘簧,拿支箭已经握在顾慎之的手中。
    “啊……”杨榇蠛傲艘簧恚身子往后一仰,跌倒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跌坐在一堆乱坟堆中,杨樗幸拉住了顾慎之的手往后一趟,也不去管手臂上的伤。
    “你不疼吗?”顾慎之被杨槿u诨持校蹙眉问道。杨樗淙淮有【桶菔p6眨算不上娇生惯养,但也从来都不曾受过什么伤,就连那次在塑国吃了大亏,也有叶千骄无微不至的照顾。
    “不疼……”杨樽过头看着顾慎之,将他手中的箭扔到一旁,侧头靠在顾慎之的肩上,不知为何,跟这个人在一起,就无端会有一种想和他亲近的感觉,而且他的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草药味,似乎一切都与记忆中的感觉越来越接近。
    杨楸丈狭搜劬Γ努力深吸了一口气道:“明明喝酒的是你,怎么看上去,我才是醉了的那一个。”
    “那你是想醉了,还是想醒着?”顾慎之有点动容。
    “我想醉了,你能让我醉一回吗?”杨槎溉徽隹眸子,对上顾慎之幽深的眼眸,再也无法离开。
    “怎么了?”顾慎之有点疑惑的看这杨椋很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无奈手却被杨槔卫慰刂啤
    杨榈耐仿慢的凑过去,又凑过去,四目相对,顾慎之只觉得杨榈难壑兴坪跤幸煌呕鹧妫即将要把他点燃,心跳加速的状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忽然间,杨槿崛淼淖齑酱サ剿的脸侧,隔着人皮面具,温度却依然烫心。
    撕拉……那一块长着汗毛的黑色胎记就这样被杨橛醚莱莞撕了下来。
    顾慎之心虚到了极点,甩开杨榈那制,用双手捂住脸颊,指尖的触感让自己马上明白过来,刚才落下来的只不过是那个胎记而已。
    “你一点都不丑……”杨橥瓶他的手,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顾慎之,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把自己弄这么丑呢?”
    顾慎之避而不答,转过头去,却正好看见杨榘氡弑谎染红的衣襟。他不由分说的撕开了杨榈囊路,从腰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没有伤到筋骨,不过也伤的不轻。”顾慎之控制着自己的语速,深怕自己心中的那一丝颤抖,会被杨槭镀啤
    金疮药洒到伤口的那一瞬间,杨橹皇且r艘a溃竟然也不觉有多少痛感,自从顾慎之走后,杨槎酝凑飧鲎郑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这些发肤之痛,又怎能敌得过心痛。顾慎之从身上扯了一块布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杨檎獠耪玖似鹄矗一个人没落的向刚才那声惨叫的发源地走去。
    杨樵倩氐焦松髦面前的时候,脸上已经一扫刚才的没落,伸手将他拉起来,小声问道:“还能自己上马吗?”
    两人一起上了马,顾慎之拦住杨椋拉住了缰绳道:“你手受伤了,抱住我的腰,我带你回去。”
    杨槁笊的肌肤不由泛起了一丝红晕,眼前的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顾慎之,但是他已经给了自己顾慎之那样的感觉。杨榈ナ致ex怂的腰,贴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顾慎之侧目。
    “就是当日那个癫痫病人。”
    第六十五章
    墨色如洗的天际,一群黑衣人潜伏在塑国军营之外,塑军一向治军严明,此时随时子时三刻,但营中防守巡逻,不见半点懈怠。
    严子舜拉下蒙面的黑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端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忍不住愤愤的瞪了一眼。这个烧火兵真是走了狗屎运,上一次明明是私自离营,按照军法理应处置,没想到却被他揪出了塑国的奸细,竟然得到了梁将军的信任,就连沈大夫看他的眼神,都比之前柔和的多了。
    不对,不只是柔和,更多的好像是一种复杂的心绪,反正,严子舜知道,若是沈孝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的话,那么他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战死在这沙场上,他都能含笑九泉了。所以严子舜第二日便请命加入了敢死队,只可惜自己一个堂堂副将,居然要听从这个左校尉的指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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