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泊茗就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服务员似乎并不意外,笑眯眯的递上了菜单,“好的,已为您备注,请点餐。”
    “你先放在这里吧,我们自己看一下。”林千亦古怪的盯着默不作声的苑清禾,等服务员离开之后,满眼狐疑的问了一句“清禾,你今天怎么没反驳啊?你们该不会……”
    林千亦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苑清禾跟李泊茗身上流转。
    莫名的,苑清禾羞红了脸,李泊茗突然笑起来,“早知道不来这家店了,都等不及我们自己官宣,就让你发现了!”
    “你们真在一起了?”
    林千亦瞪圆了眼睛,与其说她为此事感到震惊,不如说她的感觉是惊喜。
    这么多年来,她替李泊茗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现在李泊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林千亦作为两人一路走来的见证者,简直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你说呢?”
    李泊茗似乎是怕她不信,突然牵起了苑清禾的手,放在桌面上大秀手指上的情侣对戒。
    “什么时候的事?清禾你可真藏得住啊!竟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们这不是也刚在一起吗?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你!”
    李泊茗对苑清禾的疼惜林千亦看在眼里,他们在一起,她只有满心的祝福。
    林千亦的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能让她这么高兴的事了。菜还没点,她就急急忙忙要来了一打啤酒。
    “这么大的喜事,今天我们一定要多喝两杯!”
    “这算是什么喜事啊……”
    苑清禾真心觉得林千亦的反应太夸张了,她不就是开始了一段新的恋爱吗?李泊茗她又不是不认识,至于这么兴奋吗?
    “怎么不算喜事?还非要你嫁人才算喜事啊!”
    林千亦的一句玩笑让苑清禾羞红了脸,李泊茗却认真起来,“那清禾嫁给我的时候,你准备喝多少?”
    “你这才俘获女神芳心,就想着结婚了?”
    “我不是现在才想的,我早就这么想了,只不过之前不敢说,现在恨不得就立刻把清禾娶回家!”
    李泊茗的这句话看似是在哄苑清禾开心,但是他们都知道,他这句话说得有多真心。只不过,婚姻大事可不能这么儿戏,他一定要给苑清禾一个难忘的求婚才是。
    “年轻人切莫太急躁,我劝你还是仔细准备,可别委屈了我家清禾!”林千亦忍不住提点,却还是希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来,“别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到场!”
    “你是清禾最好的朋友,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这还没谱的事呢!你们可真能聊!”
    看两人就这件事聊起来没完,苑清禾的脸更红了,赶紧转移话题催促着大家赶快点菜。
    大家边吃边聊,沈嘉行偶尔也能插上两句,不过多数时候他都是笑意浅浅的望着林千亦,听她说。“我去一下洗手间。”沈嘉行打了招呼,起身去了洗手间。
    沈嘉行离开之后,李泊茗和苑清禾相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苑清禾朝着李泊茗点了点头,李泊茗望着林千亦,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刚才学长在,也不好当他的面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要避人?”
    “也不是避人,就是得避着点他。”
    李泊茗口中的“他”指的是沈嘉行,什么事非要单独避开沈嘉行才能聊,林千亦心里多少也有了个大概。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有话就说啊,别卖关子!”
    见林千亦心情不错,苑清禾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千亦,许纾言回国了。”
    林千亦眸光一颤,笑容瞬间僵硬在了嘴角。
    自从上次看到许纾言毕业音乐会那个视频之后,她刻意不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却还是能听到他的一些消息。
    因为那个热搜,许纾言也算是小有名气,各路资本邀约不断,还拥有了一群数目不小的粉丝。
    许纾言这次回国,可谓是带着光环而归的。
    他终于让所有人都见识了自己的才华,终于享受了众人的簇拥,可这其中不再有林千亦了。
    曾经被许纾言称作缪斯的她,早就淡出了他的生活,就连他回国的消息,林千亦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林千亦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回了一个字:“哦。”
    “哦”代表她听见了,她知道了,但是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想用一个字终结关于这件事的谈话。
    李泊茗却像是没听懂似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一句:“他邀请我们去参加他在央音的毕业独奏会。”
    “哦。”林千亦回应的又是一个简单的音节。
    “你以前不是说过,一定会出席他的毕业独奏会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林千亦的声音很轻,给人一种漠不关心的感觉,但是三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心底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苑清禾望着她低垂的目光,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他没忘,你也没忘吧?你会去吗?”
    “我去……不太合适。”
    李泊茗是希望林千亦去的,他看得出许纾言也是这样希望的。可是,林千亦却让他失望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肯说,但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的感情没变,一直都念着你。不过是一场演奏会,你去看看他吧,你跟他分开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李泊茗心疼许纾言,他就不信林千亦一点都不心疼他。
    许纾言这一年瘦的几乎就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了,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李泊茗跟他一起吃了顿饭,许纾言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也没有笑过,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种阴郁的气质笼罩着。
    别人说那是艺术家独有的气质,但李泊茗知道,那是许纾言在失去林千亦之后,内心崩塌的样子。
    沈嘉行已经在角落里听了半天几个人的对话。
    他一直藏着没有出来,但听到李泊茗这样说,他再也忍不住了,唯恐自己再不出现,林千亦就成为别人的了。
    “在聊什么呢?”沈嘉行的脸上依旧维持着和煦的笑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林千亦愣了一下,朝他笑了笑,“就是闲聊。”
    沈嘉行也没有纠缠,随口问了一句:“还需要加菜吗?”
    “我们吃好了,在等你呢!”
    “单我已经买过了,走吧,回去吧!”
    沈嘉行迫切的想带林千亦离开这里,不想有人再劝她一句,因为对于林千亦对他是否能坚决不动摇,他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说好了我请客的,怎么能让学长破费呢?”李泊茗没想到沈嘉行借故离开,是去买单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千亦是我女朋友,你们是千亦最好的朋友,今天她毕业,你们恋爱,我请客是应该的。”沈嘉行笑着揽过了林千亦的肩膀,似是在宣誓主权。
    这一瞬间,林千亦的心里很不好受,相比刚才知道许纾言回国更加难过。是啊,她现在是沈嘉行的女朋友,怎么能不顾及他的感受随随便便去见前男友呢?
    回去的路上,沈嘉行看着坐在副驾驶上忧心忡忡的林千亦,问了一句:“你有心事?”
    林千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转眼突然毕业了,有些不习惯。”
    她的不习惯应该是舍不得吧?
    舍不得毕业,舍不得校园生活,也舍不得放下许纾言。所以,即便是已经跟许纾言分开这么久了,她依旧不习惯。
    沈嘉行看穿了她的心事却没有点破,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复杂难辨的情绪,沉声回了句:“慢慢就习惯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不怪林千亦心里还有许纾言的位置,要怪只能怪他知晓自己的心意太晚了,来到林千亦身边也太晚了。
    慢慢林千亦会习惯的,只要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最后,她的眼里、心里都只会剩下他一个人。
    上次对林千亦的邀请无疾而终,但李泊茗依旧没有放弃,他多拿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托苑清禾交给她。
    林千亦本来是推辞的,但苑清禾说,票她送到了,也算是完成了李泊茗的嘱托。至于去还是不去,她就自己考虑吧,没人能强迫她。
    许纾言举办演奏会的那天是周末,林千亦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她也不是故意早起的,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天上午,江氏集团高层紧急召开会议,沈嘉行跟江美洵开车回了龙洲。
    会议之后,还有一个酒会,沈嘉行最快也要晚饭前才能赶回京阳,只能暂时取消了和林千亦的约会。
    林千亦一整天都望着窗外发呆,她的脑中闪过了太多零乱的画面,等她想要整理的时候却发现只是一片空白。
    去,还是不去?她在心里问了自己几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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