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朱佑德本想睡个素的,可处在兴奋劲上的青玉惹得他只好重新提起战枪,拉起缰绳,策马奔腾。
    一夜奋斗,朱佑德顶着黑眼圈起来。
    好在今日休朝,早膳后他带着唐青玉便装出宫。
    火器局建在工部之后,这条街上还有个烟花市场,所幸朱佑德来场市场调研。
    初春已经过了烟花炮仗的高峰期,但购买的百姓依旧络绎不绝。
    不同于现代,彼时的娱乐项目也就少数几样,对于贵族、富家来说,价格不菲的烟花便成了夫人们攀比的玩意。
    朱佑德苦笑一声,原来富家夫人善攀比的习俗,自古时就有了。
    今日唐青玉穿着墨绿色的衣裙,略施粉黛,挽着朱佑德胳膊,走在商街上像极了贵族夫人。
    “青玉,喜欢吗?让老王去买几串,晚上回宫里赏烟花?”
    唐青玉抬起眸子,挑起眉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
    王忠厚默默地去商贩那买了几串烟花,小贩打量着不远处等待的朱佑德和唐青玉。
    压低声音对王忠厚说道:“你家老爷要是想买烟花讨好夫人,往前走几步,有个挂着‘一等烟花’的档子,那里的烟花,是我们这的一绝……”
    说着小贩伸出大拇指。
    王忠厚微笑着点点头,丢下一两银子算是道谢。
    “陛下……”
    朱佑德知晓后,眉头轻皱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这烟花的核心材料——火药,可都集中在火器局。
    民间存在且可以售卖的烟花用的都是粗制火药,按理来说都是一样成分,还能有更高级的烟花?
    朱佑德来了兴趣,莫不是有类似唐火这般的科研人才,自己提纯了火药?
    来到档子,一等烟花的牌子格外显眼,一位身着粗布的小贩见来者衣着华丽,赶忙介绍。
    “大爷、夫人,我们的烟花可是京城一绝……”
    王忠厚丢下银子,打包几串,随即替朱佑德问道:“这烟花是你做的?”
    “是我家老爷。”小贩指着对面的宅子说道。
    朱佑德看去,一位穿着工服的匠人走走出,朝火器局方向走去。
    登时,朱佑德有了猜测。
    告别小贩,来到火器局,冯伯功和唐火在门口迎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佑德虚托一手,扶两人起来,随即让青玉和父亲叙旧,自己跟着冯伯功视察。
    火器局的规模日益扩大,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才看完。
    听完冯伯功的介绍,朱佑德皱了皱眉说道:“两万火铳不够,必须加大生产力度,要在一个月内完成三万火铳的打造!”
    “还有要加强存储工作,切勿受潮……”
    话音未落,便听冯伯功说道:“陛下,火铳的储存问题唐大人已经解决,专门研究并建立了适合存放的仓库……”
    闻言,大喜!
    果真没看错人,唐火还真是个科研天才,只要给他资源和时间,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创新!
    朱佑德打量着流水线,说道:“继续从民间征调能工巧匠,扩大流水线,务必保证科举结束后能生产出三万火铳!”
    “朕会命周孔方给你送来银子,资源管够;另外,工匠们的待遇,高于民间两成,还要有适当的奖励……”
    朱佑德说了一大堆,基本都是改善火器局工匠的福利制度,为了就是能顺利生产出三万火铳。
    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
    两人视察一圈,朱佑德来了兴致,主动到流水线上的尝试制作。
    周围的工人惶恐又欣喜。
    这还是传言里的昏君吗?
    刚刚提升匠人们的福利,又亲自到一线体验制作。
    匠人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工作效率足足翻了一倍。
    一上午,朱佑德就扎在流水线,不会的地方就请教工匠。
    “陛下,该用膳了……”冯伯功小声的提醒。
    “工匠们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说着,朱佑德擦了擦汗,和工匠们一起吃食。
    如来一来,工匠人心里那叫一个感动,那叫一个激动。
    都说圣上昏庸残暴,可前几日解决天狗食月,今日又与百姓打成一片,哪里有半点昏君的样子?
    这分明就是圣君!是明君!
    是大梁的希望!
    朱佑德不动声色的观察工匠们的表情,这一波算是彻底激发了他们的工作效率。
    扎根基层,立足民心。
    大梁方能国泰民安。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早晨在商街瞧见的匠人。
    脑海里的猜测更加确定,随即轻声对王忠厚说道:“去查一查那人的身份,我怀疑有泄露火药的可能……”
    王忠厚默默记下,唐火搀扶着唐青玉来了。
    “陛下,臣深受皇恩,定当替陛下管理好火器局,给陛下制造好火铳!”
    朱佑德扶起因为感激而泪眼汪汪的唐火,安抚道:“唐大人乃大梁国之重器!”
    一番安抚后,他方才离去。
    冯伯功和唐火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分。
    不过半年时间,陛下解决掉纵横朝政数年的张党,又大力发展科举,俨然明君之相。
    ……
    西域。
    天佛大师死在大梁天牢消息传遍西域,引发巨大轰动。
    西域百姓连续数天聚集皇宫外,为天佛大师请命。
    “陛下,事已至此,若是不出兵,难以平复民愤……”
    年过五载的西域国王看着手里的折子,陷入沉思。
    良久,方才抬起头,眸子闪过一丝凶狠。
    “传御令,封大皇子为先锋大都督,统帅三军,进发大梁!”
    “派使者火速前往匈奴,说服匈奴单于联合出兵!”
    “派佛道僧人前往大梁,散步大梁亡国谣言,扰乱民心……”
    一道道御令从皇宫发出,西域全国兵马集结,大皇子尉迟俊德身披帅服,直指大梁。
    与此同时,匈奴单于也收到西域天佛大师死在大梁的消息。
    “可汗大人,西域极有可能出兵大梁,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同出兵,报王破大败之仇!”
    匈奴单于沉默许久,方才提笔写下几封密信。
    “交给各部落首领,召开长老大会,商议出兵一事!”
    “吾一定手刃大梁皇帝!替我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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