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棋圣争霸余下二十五人,香炉上用来的计时的香被点燃,便开始新一轮的对决。
    赵柯之姓共有十四画,在众姓氏之中算是笔画较多的,便在最后三个。
    也就意为着午后的赵柯要比试两场,胜两场才可。
    午后烈日有些晒得慌,晚云可不想在烈日底下晒着。
    华阳也因陆景行来了洛阳,她自然也能得空出去玩了,是以晚云就和华阳卫敏澜她们二人去了洛阳有名的容止楼。
    华阳在去容止楼前,告诫着晚云道:“你可千万别告诉皇兄我带你来这里了。”
    晚云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晚云看着跟前所挂着的有一副对联,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再往里走,便是一处大堂,里面燃着甜香甚是好闻,大堂上的四根柱子分别写着,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肃肃如松间徐涛,灼灼如岩下灿电。
    再看大堂远处是一个高台,高台之上亦有一副对联,上边写着“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似玉山之将崩。
    晚云道:“这些句子用来形容我夫君最合适了。”
    一年轻男子上前对着华阳道:“殿下,许久没来了,成亲了也不知给我们下个请帖的,可让我等好生失落呐!”
    晚云看着跟前涂着胭脂水粉的年轻男子,顿觉得有些怪异,这男子怎么都涂抹水粉与胭脂呢,这红唇可比女子的还要艳丽好多。
    再看看此处所来的女子都是锦服华衣,而男子大多都是小心讨好地女子。
    晚云突然明白过来,这可不就是传说中之中专门供世家贵女所游玩的美男馆吗?
    华阳道:“找几个人来伺候我们饮酒吧。”
    华阳跟前的年轻男子应是,便叫来了几个美貌少年,穿着前朝世家翩翩广袖之衣,长发随性地散在脑后。
    晚云一看就觉得他们毫无少年之精神,再闻着他们身上甜腻的香味,她着实是受不了。
    “华阳,我先走了。”
    华阳打趣地对着一旁的少年说:“阿安,你看看,你这是服侍得不到位,让贵客都要走了。”
    晚云跟前的少年连声撒娇道:“姊姊,望姊姊怜惜一下阿安,别走……”
    晚云打了一个激灵,“你可不可以别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华阳噗嗤一笑,“你也知晓这种语气受不了,你不是时常和我皇兄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吗?”
    晚云想想,便道:“日后我再也不用这种恶心的声音了。”
    方才招待他们的年轻男人,听到华阳这么叫,大惊失色道:“奴不知是贵人驾到,有所得罪,殿下,您这是要了我们的命呐……”
    华阳道:“放心,我皇兄又不知晓的。”
    许是知晓了晚云的身份,倒是没有人敢近晚云的身了,晚云也便留下来见着华阳与卫敏澜和少年们玩游戏。
    她再看着一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不是刑部侍郎家的夫人吗?
    二品诰命夫人,晚云受过她的拜见,只见她醉意熏熏地和一个年长些的美男诉说着自己的不易,一旁的美男也就是耐心聆听着,偶尔给刑部侍郎夫人倒一杯酒。
    还有莱王妃竟然也在,莱王妃与一个美男子说笑着,却毫无暧昧。
    想来这里与一般的青楼还是不一样的。
    此处的美男动作毫不轻浮,虽然涂脂抹粉满是甜腻的熏香,但是聊起天来甚是舒服,玩起游戏来也多为放水。
    一壶酒,他们喝得要比女子多。
    晚云渐渐地也和华阳卫敏澜一起玩起了掷骰子的游戏,晚云运气不好,次次都是点数小的可怜,但是容止楼的掌柜的比她输的还要惨些。
    时至黄昏,晚云对着容止楼掌柜的道:“此处倒是一个好地方,也不知你的东家是谁?”
    容止楼掌柜的道:“我东家是洛阳首富萧蕙娘。”
    华阳在一旁说着:“这个萧蕙娘如今三十有六,未嫁未生子,年轻时候打败兄弟接管了萧家的生意。
    有句话叫做天下粮,萧三分,也就是是萧家占着全大齐三成的粮食,好几次的灾荒都靠萧家粮食度过的。”
    晚云道:“我记起来了,三年前扬州闹灾荒,是说萧家粮食到了,只不过后来都没有到我们百姓手里,都被贪官污吏囤积居奇高价卖出去了。
    萧蕙娘倒是一个奇女子,竟然能掌管大齐三分的粮食。”
    华阳道:“长安城池多周边都是风沙之地,洛阳与长安相近,再加上当年英宗皇祖父迁都洛阳,重农轻商,是以豫州田地本就众多。
    萧家那时就是洛阳城中的农商大户,萧蕙娘接手萧家之后,给佃农们容易种的粮食,她与一般的庄户不同。
    一般的庄户只知压榨佃农,如若是丰收之年还好,庄户可以收取一半的粮食,若是灾荒年,佃农还得往里面贴钱。
    但是萧蕙娘不是如此,她是给佃农银两,以每人每亩地每月给五十文这样子的工钱。”
    晚云听着华阳这么说,便好奇道:“那若是那佃农拿了银两不好好种地呢?”
    华阳道:“那这样明年这几亩地就换人来种了,但凡是萧家佃农家境越来越好。”
    晚云道:“她当真是厉害的很,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拜见拜见她。”
    华阳道:“当年母后也夸奖过她,可惜在洛阳城人眼中她倒是可怜得紧,毕竟这一把年纪了,没有儿女夫君,如今老来苦楚辛酸寂寞的很。”
    晚云想着道:“她为何一直不嫁呢?”
    华阳说着:“她是从兄弟手中抢来的萧家产业,是以她的那些兄弟嫂子弟妹都不想让萧家外姓,逼着她发誓此生不嫁人,日后从萧家子侄里头过继一个。”
    晚云垂眸道:“那入赘不算吗?入赘一个夫君孩儿姓萧不就可以了吗啊?”
    华阳道:“萧家有兄弟的,哪里会许外姓人的孩子呢?女儿毕竟是女儿,女儿的血脉哪里可以继承呢?”
    晚云听到华阳这话,便想到了陆景行大概还没有和华阳说过要过继她孩子一事。
    晚云回去宫中,便给小芳姐姐写了信,说了萧蕙娘之事。
    陆景行过来一看,便轻轻蹙眉道:“华阳带你去了容止楼?”
    晚云连连将信给挡住,“夫君,你怎能偷看我的信呢?”
    陆景行道:“看来不仅仅是长安的长公主府要减少银两,这洛阳的公主府也不得如此奢侈了,起码得小一半才是。”
    晚云连声道:“别啊,若是被华阳知晓定要埋怨我的。
    容止楼里面虽都是貌美男子,但是并不出格,那些男子都彬彬有礼可尊敬人了。
    他们知晓我的身份后,都离我远远的。”
    陆景行道:“这一次就算了,日后可莫要跟着华阳胡闹了。”
    晚云道:“今日我听华阳说了萧蕙娘,夫君,你可认识萧蕙娘吗?”
    “嗯。”陆景行之所以能够打败慕家,萧蕙娘所助也不少。
    军粮充足方是资本,萧蕙娘虽是女子,但颇具家国情怀,知晓赈灾粮多次被慕家所贪污,是以对自己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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