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入到丹田里却异常难办。
    灵气进入身体后,几乎找不到栖居地,在身体内部以瞿白能感受到的一种方式,温润的环绕几周后,就散去,完全无法聚集起来。
    到了这一步,瞿白已经感受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契机,如果在他已经能感受到灵气的今天还无法完成灵气聚集丹田的任务,那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成功聚集这些东西了。
    是以,即使一次次失败,瞿白也丝毫不见焦躁,却越来越沉静,每次都努力先让灵气在身体里聚集更久的时间。
    三番两次下来,所谓的丹田瞿白依旧没有感受到,但灵气停歇较久并能缓缓形成一个涡旋的地方却被瞿白发现,居然是后腰处!以这一部位为起源聚集灵气的方式,在青元总纲里也有提及,但那都是在身后有人相助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而他身边此刻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瞿白心思微微惊讶一番,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只当自己与他人不同,立刻开始试着将从身体各处进入的灵气汇入后腰处,然后再慢慢转换到自己的丹田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因为设了法阵,所有的窗户早就封死,早已无法从窗外的光线判断时间。
    而对于此刻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瞿白,时间也早已失去了意义。
    第十九章
    静谧的书房中,贴着四面墙的边都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花盆,花盆里的花草植株种类繁多,渺小到葱蒜等阳台种菜的品种,稀有到人参一类的药材植株,杂七杂八很是混乱。
    而最混乱的却不是这些形形色色的草药食材被当成花草种在花盆里,最混乱的实际上是这些植株无论何种品质,都呈现出一种超自然的生长现象。
    撇开各种植株对环境温度土壤湿度的要求不同不说,即使是一个植物盲也能发现,这些植株居然在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时刻,以一种异常茂盛而具有活力的面貌生长着。
    大部分不在同一花期并且十分难以养育的花朵居然全部拥簇在一起盛开,而食用的小葱大蒜一类的旁边傲然生长的就是人参。
    这样的奇景世间也许难有人见上几回,而有幸得见之人……正呼噜噜对着一盆青葱郁浓的迷迭香一个劲儿地流口水。
    两兄弟被近来规律作息养成的生物钟,让他们在没有瞿白叫醒的情况下,也如期的苏醒,醒来后看到瞿白正盘腿坐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两兄弟上前动手动脚,又是摸又是将口水哗哗地往上印得折腾了好一会,也得不到回应,便带了些失望地坐回了地上。
    坐了一会儿,依旧不见瞿白有什么动作,既没有睁开眼来看他们,也没有拘束他们的语言出现,两兄弟终于开始坐不住,挪动了几下小腿小胳膊以后,开始在在这间小小的书房里探起了险。
    正当两兄弟对着迷迭香蹂躏得开怀时,书房正中央一动不动的瞿白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眼底被覆上了一种温润的光芒,稍稍温和了一些他本身稍显冷情的面孔。
    瞿白勾起嘴角,一夜收获颇多,在他睁眼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成功的将自己灵气引入了丹田处,也是在那一刻,瞿白用心眼内视到了灵气的样子――一团泛着微微银光的汽化的漩涡流,宛若一个小型星系汇聚在自己体内。
    这是第一次,瞿白成功地做到了内视,也是第一次在意识里看到了灵气的真正模样,他也终于踏过了修炼的门槛,进入了修炼的最微末的一层――练气。
    那一瞬间带给他的奇特感受就如同……
    “天!好晕!”瞿白不由哀嚎,伸手拿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眼镜摘下后,他再次举目望去,居然……异常的清晰,清晰到坐在他的位置上,以他本来应该五百多度的近视,他居然清楚地看到两个小家伙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你们俩小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本应伏在自己脚下睡觉的两个小家伙,已经将他的种下的一盆迷迭香给祸害的差不多了。
    “爸爸!”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扭头,看到瞿白睁眼看向他们的样子,一点内疚也没有,反倒是满脸兴奋地朝瞿白呼唤着。
    瞿白无奈地撇撇嘴,起身走过去,一手捞起一个小崽子抱着,整个动作做起来犹如行云流水般,分外得轻松。
    自两个小家伙长了肉,开始朝正常的两岁孩子的体型发展以来,瞿白做这个动作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了。更别说,能如此刻一样轻松的抱起两个孩子了。
    五感变得敏锐,退步的视力回转,同时在不改变肌肉骨骼的情况下让他变得更具有力量,难怪这些东西会叫人孜孜求索。瞿白在心里感叹,嘴上却故作不悦地对两个孩子道:“今天起得倒早,只可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又不是鸟。”
    “爸爸,饿了,吃饭。”瞿白一长串讽刺的话听到两个小家伙耳朵里,只有一个“吃”字是如此清晰,两个孩子高兴地回应着。
    瞿白失笑,抱着两个孩子走出书房门,立刻被照进客厅的光亮给惊住……这到底什么点了?
    瞿白下意识转头去看客厅里的挂钟――七点十六分。
    完了,迟到了!他脑中只余这一个念头回转。
    接下来瞿白也顾不得自己父子三人有没有洗漱刷牙什么的了,随手给两个孩子各泡了一杯温牛奶灌下去,然后急匆匆地将孩子换上衣服意琳齐就拉开了自家大门。
    门一开,就看到倚靠在自家门前,脸上带着些疲倦的胡夜,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还叫了人家来自己家吃早饭,当场又窘迫又尴尬。
    “胡夜……我今早起迟了,要送孩子……”
    “猜到了,早上六点半的时候我来敲门不见你应,就想你大概太累了,所以就回去了,只是一直没听你这边开门声,担心你出事正准备再来看看呢。”胡夜温和地说道,“孩子我帮你送吧,你直接去上班。”
    瞿白犹疑了一下,看了看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关怀的胡夜,又低头看了看两杯牛奶灌下去已经不可能填饱肚子的两个孩子,转念想到公司那边黄胖子的行径,不禁冷静了下来。
    迟到而已,就是以往自己从不迟到,只在前段时间多请了几天假,现在也成了公司炮灰的一员,自己又何必永远过得兢兢业业呢。
    这么一想,瞿白反倒不急了,他反手掏出自己的电话,一通电话打到黄胖子的办公室,也不管那边黄胖子是愕然,还是暗喜他又交了个把柄过去,利落地给自己请了一天假,理由都给得十分含糊,虽不好直说自己是睡过头,干脆不去,但给出的含糊理由也没有给力到哪里去。
    黄胖子到底怎么看待,瞿白已经不大放在心上了。瞿白的脑海中迷蒙地意识到自己的心境,似乎起了些微的变化,像是有了一定的依恃,而不愿再那么憋屈地万事追求委曲求全。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终于踏入修炼的门槛而带来的改变,但目前,他觉得能依照心愿行事十分畅意,他收了电话,对着站在门边一直侧耳等待的胡夜说道:
    “请了个假,今天就不去了,一早起晚了,两个孩子也都顾上早饭,你……一起过来吃点吧。”
    胡夜卷起嘴角,不推辞地跟着刚踏出门的父子三人进了屋。
    “爸爸……”被瞿白抱着的两个小家伙很是迷惑,这都出门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做又回来了?
    “今天休息。”瞿白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一边说一边给他们的老师打电话请假。假请好了以后,带着胡夜和两个小崽子走到客厅,让三人坐在那里稍待一会,顺便让胡夜再一次充当一把临时保姆。
    两个小家伙也许不大能明白瞿白对他们说的话的意思,但是看到瞿白打完电话悠悠地朝厨房走去的身影,不约而同地一起兴奋了起来――这是要给他们做吃的了吧?他们就说,他们今天还没有吃上好吃的蛋蛋呢,怎么就被爸爸抱着出门了?
    瞿白走进厨房后,安静地坐在两个孩子对面的胡夜,像是能感受到或者说……看到两个孩子脸上的兴奋快乐的表情似的,将手心朝上,朝两个孩子伸过去。
    两个孩子像见惯了这个动作一样,胡夜才刚刚伸手过来,两人看着像是变得更高兴了,想也没想,便齐刷刷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去攀住胡夜的大手掌,三人便在这餐厅中,在瞿白看不到的视角里,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状态。
    三人手掌交握在一起后,不止胡夜,连两个懵懂的孩子脸上都出现了一种安详的状态,如果瞿白能看到,也许会发现,这和自己在书房的大阵中打坐沉浸进意识海时是一种状态。
    胡夜静静地握着两个孩子的手,略显疲倦的脸庞不一会儿开始微微发白起来,但对面的两个孩子却渐渐显得更为精神起来,只是这些变化十分微小,不细看也难以发现。
    良久,直到瞿白在厨房里忙活结束,要端着早餐出来,胡夜才堪堪收手,对面的两个小家伙也一起缩回了爪子,眼中懵懂依旧,但神采更为活泼了些。
    胡夜像是能感受到两个孩子的变化一样,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时间短了点,聊胜于无,看看你们老爹的防备心,也不知道下一次和你们独处的机会了。”
    胡夜细声低喃,像是抱怨,但看神情却隐隐有些自得其乐的味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独处的机会”实际上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瞿白从厨房端出两大碗面和两小碗糖水煮蛋,投喂了两个小的,然后和胡夜一人一大碗面灌下肚子后,想着今天的假反正请掉了,不用去上班,不如提前一天去探探市场,看看自己手上的那些东西能不能找到一两个固定销路。
    即使这三天下来找不到固定销路,但只要能让他摸索到一点门路,他想自己周二前要做的那件事情就会更有底气。
    可是这么一来,就不能带着两个孩子东北西走了,毕竟,他要去的地方还有那么一些不太适合带着孩子出入的。
    瞿白握着筷子戳着碗,眼珠子一转,看到吃完了面坐在一旁的胡夜,又看了看吃完了早餐正拿着勺子对着胡夜热情挥舞的两个孩子,脑中灵光一闪。
    “胡夜……你今天有没有事?”瞿白咬了咬唇,还是腆着脸开口,开口的一瞬,瞿白心中也很是鄙视地批驳了自己一番,心中颇不是滋味地觉得自己就和那起子只看到他人利用价值的小人差不多了。
    但是,除了这个新认识的,可以谈得上有那么几分了解的新邻居以外,两个小家伙他还真找不到一个放心的转手人。
    “没……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虽然蒙着眼睛,但脸上闪过的一瞬间惊愕还是被瞿白捕捉到了。
    瞿白更显尴尬,到口的请求倒说不出口了,他早该知道,虽然这个叫胡夜的新邻居目不能视,但自己也早就见识到人家其他几感的敏锐了,这个男人应该早就感受到了自己之前对他的那点不甚待见了吧,想到这里,瞿白心口宛若被压了石块,不疼,却十分憋闷。
    “没、也没什么事,我自己差不多能行。”瞿白摸了摸鼻子,在看出对方的些许情绪后,难以拉下脸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去寻求帮助。
    胡夜听了,半低下脑袋,像是很懊丧地样子,“是觉得我帮不上吧……没关系,我习惯了,我两个弟弟也经常……”
    “啊,不,这倒不是……”瞿白赶忙摆手,“我就是一会出门有点事,不方便带着孩子,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
    “就这个?这个我倒是很擅长,之前几天傍晚也做得很熟练……”瞿白话音一落,胡夜立刻抬头,虽然情绪并未很外露,但瞿白还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对方原地满血复活的那种状态。
    “那……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瞿白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按捺住自己的愧疚感,顺势道。
    说完,他将两小一大挪到客厅里,然后快速地收拾了碗筷,又快身闪进书房,拾起自己早上丢掉的眼镜,将里面的镜片给扣出来,将镜框重新架在鼻梁上。
    虽然他的视力已经恢复,但对于一个已经习惯常年在鼻梁上架着眼镜的人来说,眼镜不单单已经成为习惯,有时候更是一种隔离性的掩饰,做完这个以后,他又在里面拉拉杂杂鼓捣良久才出来。
    掏出一篓子玩具给两个孩子,顶着两个小家伙懵懂纯真的眼神,颇具威严地训斥了一顿要乖要听话的言辞,然后脸带不自然的笑意地对着胡夜再三言谢后才出了门。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珍品出手
    胡夜一直送瞿白到门前,听着瞿白不自然的语调和颠三倒四的不自在的感谢声,全以笑容和点头迎合,一点不耐也不见,直到最后瞿白出门的一刹那,才以一句“万事小心,等你回家”奉上。
    出门后,等自家房门一关,那张蒙着黑布,罩去三分之一面容的脸庞完全消失在眼前后,瞿白才猛地呼出一口气,不自然地背倚在自家的房门上。
    想到对方刚刚最后那句话,不由愣愣地盯着自家对面的房门发了一会呆,今日的世界与往日其实一般无二,但对刚刚踏入了修炼门道的瞿白来说,却相差甚远。
    往日的瞿白只懵懵懂懂地防备着世界,以及这世界里所有的人和事,但自昨天一夜他成功的踏入练气阶段在体内凝聚了灵气后,恍然发现世界对他来说,只蒙着一层面纱了,之前那些坚硬如钢筋般的铜墙铁骨全部消融了。
    不但感受到的东西真切了许多,就是连对人的感知也敏锐了很多,例如他睁眼后,两个孩子对他的那种发自内心慕濡之情,以及一些比较明显的情绪波动。
    而在与胡夜的相处中,瞿白也试着调动自己的感官,尽可能地去感受叫胡夜的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起伏,以探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盘旋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但不刻意还好,一旦刻意去做,瞿白发现这居然是一件十分力不从心的事情,这个叫胡夜的男人像是被汪洋的海水围绕着一样,总在瞿白以为自己已经拨开了他外围的伪装时,另一层模糊的东西又围了上去。
    就像水一样,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但就在刚刚……瞿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的大脑清明一些――就在刚才,对方说那句话的那一刻,他毫无防备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真诚的关怀和……些许十分繁杂扰乱的异样情愫。
    瞿白再次举手轻轻拍打了自己脸颊几次,却不见什么作用,直到最后无法,调动起丹田处凝聚的灵气,缓缓充盈了身体,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清明了许多。
    重新塑整了精神后,瞿白背着包,走下了楼去。
    出了门的瞿白,为了让自己从那种怪异的思想里解脱出来,先是状若毫无目的的到了附近几个花鸟市场和药铺里散漫地逛了一圈,然后就近找了一家茶吧坐下,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圈圈点点地以各种符号记下了他认为重要的信息。
    然后又地铁公交地倒换了好几趟车,去了近郊和市区等各处几个花草市场和中药铺子,等着一大圈全部晃完以后,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而瞿白除了一本圈圈叉叉挤满了符号的记事本以外,似乎一无所得。而实际上,瞿白却知道,讯息才是市场乃至整个世界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立刻挖出一条路,而是看看他周围到底能找到多少路。
    又有哪些路是真正可行的,瞿白本身多疑谨慎的性格使得他越是遇到他觉得重要的大事,越是不会急躁,即使他剩下的时间并不那么充裕了,也是如此。
    这大概是他至今为止,他的性格为他带来的最大的一处优点了。
    中午时分,本想回去陪自家两个小崽子吃顿中饭的瞿白,因为离家离得实在比较远,一来一回倒车就得两个半小时,最后只得作罢,打了一通电话回去,让胡夜照着两个小家伙能食用的东西叫一点外卖回去。
    挂了电话后,瞿白一边庆幸,幸好自己出门时给胡夜留了午餐费,一边掏出自己的记事本一一翻看起来。
    几个花鸟市场跑下来,瞿白倒是发现,花鸟市场里善于养花育草的识货之人确实不少,但是谈到名贵花草交易时,能引起对方兴趣的名贵花草,他手上几乎没有。
    一则是他当初根本没想到自己要靠这个来换钱,所以在花盆里种植的多半是那些青元总纲里提及的,比较稀有能聚涵灵气,而又不那么难弄到手的植物。
    二则,那些十分名贵的花草,市面上很难买到保真的种子,即使能买到,种子本身的价值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以瞿白当时的试验心态和经济状况,也不可能下手。
    而他有的,也不过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一些稍珍稀些的种子种植出来的,只因为吸收了灵气从而提高了发芽率和成活率,同时开得更为娇艳茂盛了些而已。
    做到这些的,除了瞿白这样一个借着聚灵阵开了作弊器的门外汉以外,还有那些真正的爱花人士或者专家们。
    这些人靠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和技术技艺,基本都能做到瞿白目前靠聚灵阵达到的效果,真正细细比较的话,多少会差一点,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经营出了自己的门路。
    基本上,花鸟市场里的的大型店铺和经营者手底下都有着类似这样的下线,这些下线少则已经经营了五六年,多则是两三代人的老辈儿交情了。
    瞿白的东西不好到一定程度,根本就不可能打进这些关系体系了,谁也不愿意为了蝇头小利,或眼前的那点东西就坏了经营几年的关系网。
    所以,虽然瞿白手上有那么些不错而又比较珍稀的盆栽植株,但想要高价出手却是十分难的。一圈利弊衡量下来,瞿白最后只圈定了两点。
    一是和小卖家合作,利益会大大受压,而且自己这边身份也难以交代清楚,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三两次卖卖花草盆栽还好,长期合作的话,如果人家探究起他怎么种植养护的,十有八九要露出尾巴,但东西基本都能脱手,如果是为了挪空间筹集资金,倒可以考虑。
    另一个,则是去找黑市进行交易,钱财来得容易,东西也方便出手,基本不会有人问来路,但对他这个大千世界里的平凡一粟来说,如果不想惹麻烦,就不能多做,也不能流出去名声,基本就是一锤子买卖。
    瞿白用笔重重地在黑市交易四个字上画了个圈,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目前的他可是连门路都摸不到,想了一会,他在这一项上做了个记号,然后翻到下一页去看自己收集各大中药房中药铺的讯息总汇。
    一圈看下来,倒是和花鸟市场的情况相差无几,只要他不能给自己拥有的药材和稀有植株一个合理的出处,他就不可能和这些人建立稳固的交易网。
    要是能有一个不需要知道你是人是狗,只看东西品相的交易处就好了。瞿白合上记事本,头疼揉着脑袋,这样的地方,他想来想去,除了黑市交易以外,一时半会还真的不知道能到哪里去找。
    瞿白掏出自己出门时塞到自己包袱里的几样东西――最早期试验性质种下的肉苁蓉、何首乌以及人参等能以花盆当做花草种植的中草药。
    虽然早期拿到手的种子质量都不算上乘,但由聚灵阵培育后,多少也不会比市面上差太多才是。瞿白心中虽这么想,但实际上药材到底怎样,他一点也没有底,他毕竟不曾深入研究过这些,就是他自认从土里挖了几颗最好的东西带上了。
    但只从品相上来说,完全并比不上市面上那些广告里的或者镇店之宝级别的东西,尤其是到了后期,瞿白发现自己画在花盆底的聚灵阵聚集的灵气似乎只能保持那些珍稀药材的灵气内蕴,而不再能让那些植株继续生长或者有所突破。
    所以,现在即使瞿白自认拿出的已经是比较不错的几样东西了,但他也依旧怀疑能顺利地成为探路石,给自己开辟一条道路,他摩挲了几样还带着泥土的药材,暗忖半天,将它们又重新用报纸包上塞回了包里。
    还是找个药店先碰碰运气探探路。瞿白如此决定。
    他走进离自己最近的一家中药房,规模不算大,但是无论是门外的装修还是里面的布置,倒很有那么几分仿古的意思。据说倒是经营了好几代,具体几代,有什么声誉,瞿白倒不是很清楚,毕竟,在今天以前,不管是生病看医生还是买药治病,他去的都是正规的医院和成药房。
    要不是现在他想将这些药房发展成自己的一个兜售下线,他依旧不会主动来了解这些圈圈绕绕的东西。
    瞿白踏进门时,除了柜台前打哈欠的一个伙计抬眼扫了他一记,基本没有人注意他。
    瞿白安静地走到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将店里的情况尽收眼底,店内不大,但是四面全是高高的药柜,药柜上密密麻麻全是抽屉,抽屉外面全部以朱红色的字体写明了内里装的是什么药材。
    右边柜台前站着三五个人在等着抓药,柜台后面只有两个伙计套着白大褂在上下翻找着药材给那些等候的人抓药,正中间是最长的一个柜台,里面只趴着一个刚刚扫了一眼瞿白的伙计,看着不大,和瞿白年纪不相上下,周身都是一股懒洋洋的气度,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一样。
    而且,并没有如其他工作人员那样套着白大褂,说他是伙计,只是因为瞿白觉得他不大可能是这里的主事者。
    左边的柜台处,一个老者和三个着装不那么协调的人低头凑在一起争执些什么,瞿白隐隐约约听到了几耳朵,好像是那三人认定这个药店里应该有什么药材,而老者却一个劲地对三人解释没有。
    瞿白扫了一圈,发现貌似只有趴在那里打哈欠的伙计有功夫搭理自己,瞿白抿唇想了一会,捏了捏自己的包,移步走了过去。还没走到近前,那个趴着的伙计什么不耐烦地冲瞿白挥手,然后指着右边说道:“抓药去那边。”
    瞿白顿了顿,还是坚定地走到那个伙计面前,“我不是抓药,我卖药。”
    伙计一愣,重新抬头看向瞿白,这一看,眼里闪过些许异彩,面上那股懒散也慢慢散去,他郑重地对上瞿白的眼睛,而后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眼中冒出一丝精芒,飞快地上下扫了一圈瞿白,最后才低声喃喃自语:“还以为又是个修真的,原来不过是个‘天质’……”
    声音很小,但近来因为修炼,尤其是在昨晚已经踏入了练气初期的瞿白,五感已经变得比常人敏锐得多。
    这一句简单的自语完完整整地传进了瞿白的耳朵,他瞳孔猛地一缩,心中大惊,而后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修真!对方也知道修真,是不是说明对方也是修真之人,这么想来,也是,他也不过是通过一本奇书接触了这些东西,而青元总纲类似绪论的内容也提及过门派一类的东西。
    既然有门派那自然就会有人来继承传递,有人传递,自然就有接受师长指导的受正统教育的修真人士了。他面前的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这其中的人之一,而这间据说经营了数代人的店铺,指不定就是人家的一个固定据点。
    毕竟,各大玄幻小说里也都传达了,修炼修真亦或修仙者,基础还是在民间,既然这些人是隐世的,那么整出一两个看着十分平凡普通的据点应该也是顺应上意的才对。
    瞿白再次犹豫了一下,听对方刚刚的自语,似乎是能探寻他是不是修真者的意思,看来应该就是青元总纲里提及的,同为修真者,高手是能探得比自己功力低的人的底细的。
    第二十一章
    瞿白想了想,偷偷调动了体内的灵气想去试探一番,但很快发现几乎无用,只能发现对方身体里蕴含着和自己类似的十分丰腴的能量,但却根本探不到底。
    这说明对方确实是一个修真者,但是修为应该比自己高才对。
    可听对方刚刚的口气,似乎也无法探寻到自己的真实状况,还将自己误认为什么“天质”了。
    虽然从瞿白大惊到偷偷探测对方深浅到最后的疑惑丛生似乎历经许久,但这些,却因为瞿白处在一种十分紧张和紧迫的思维下,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等到对方收起自己的疑惑重新看向瞿白时,他也恰到好处地戴上了一张疑惑的表情了。
    “厄……你说什么?”瞿白装作正常人,没听到对方的自语,客气有礼地问道。
    对方摇了摇脑袋,又恢复了那种懒散,“没什么,你说你是来卖药的?”
    瞿白点头,对方不甚在乎地对他摆手,“我们这里不收散户的药材,你去其他地方问问吧……”
    对对方的表现,瞿白早有所预料,便一点也不惊讶,更不急躁,他伸出细长的指头塞到自己的包中,胡乱掏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玩意儿,轻轻地放到柜台上,轻声地说道:“你可以先看看……”
    话音未落,瞿白面前的这个伙计以及左边一直与老者沟通的三人像是同时有所感应一般,齐刷刷地全部朝瞿白手上的东西看过来。
    瞿白的后续话语全部消弭在几人如狼似虎似的饥渴眼神中――好吧,看来他似乎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了。
    站在柜台里的伙计在那三人移动脚步走过来前,快手地将报纸连同里面的东西一把抄了下去,然后带上了一张笑脸对着瞿白说道:“先生贵姓?我们前台不方便做收购的工作,不如跟我到店后面来吧。”
    说着,打开了柜门将瞿白迎了进去,并以眼神示意那边的老者赶紧拦住准备过来的那三人,瞿白暗暗将这一切收纳眼底,心有所悟,但面上依旧是一幅古板沉静地表情,他客套地说着:“不用了,我就几样东西,先拿给你看看能不能收,能收我们再谈,不能收,我就去其他地方问问。”
    瞿白说着就要再从包里掏出几样东西的架势,对方赶紧伸手拦住,嘴角抽了抽,看到那边蠢蠢欲动的三人,立刻肯定地点头,“都能收,跟我进去吧。”
    瞿白看着面前这人说话前,三番两次地要去看那边的三人,心里立刻有了新的评估,他一边点头跟着对方走进柜台,一边悄声探了探那边的情况,果不其然,那边三人也都是修炼者,都是练气期,一个练气初期,另两个都是练气后期了。
    按理说,瞿白应该只能感受到那个练气初期的水平才对,但是另两个比他功力高的人他也确实的探测到了,瞿白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对方体内灵气十分杂驳不纯所致。
    这三人虽然和他一样都处在练气阶段,但显然,修炼不若他的稳固,瞿白暗忖,同时想起青元总纲的绪论里似乎说过,他们这一派,基本都是以修炼心境为主,以感应天和为道。
    因此,为了更好地参透天道,整个青元总纲中都是防御为本,攻击为辅,真算起来,也只有一套想衬的青莲剑歌是主攻击的法诀,其余的皆是各种辅助修炼的阵法和防御阵法以及法宝的修炼。
    也正是如此,这种心诀修炼有所成后,其他修真者难以探得他们的深浅,因为他们是融入天和的,人能判别他人,却不能断得天和。
    瞿白跟在那个伙计身后进了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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