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绕晕了头,最后只怔怔地看着胡夜,反复强调,“我们是一样的。”
    “对,我们是一样的,谁都不是怪物。”胡夜赞许地点头。
    瞿白抱起地上的瞿言,走到两人身边,看了看瞿语毛茸茸而又黑乎乎的小爪子,萌生一种想捏一捏的冲动,幸而,他还能了解,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后,对着两人故作一脸平淡地说道:“现在,能不能先收起你们蠢呼呼的爪子,别弄得好像只有你们有就能得瑟一样,然后,回家。”
    胡夜状若无奈地对着瞿语的爪子点了点,小爪子立即变得正常,恢复成白胖中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手。
    踏出幼儿园前,瞿白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对着瞿语叫怪物的那个混血小孩子,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应该跟那个小子脱不了关系。
    有没有什么让人失忆的果子和药,给那个讨人嫌的小子塞两个进去就好了。
    瞿白抱着瞿言,胡夜抱着瞿语,四人率先走了出去,让青轩和胡止牧留下处理剩下的事情,包括那个还在乱嚎着怪物的小子,和那个小子即将到来的父母。
    第四十七章
    风驰电掣回到家的瞿白和胡夜,砰砰地将房子里的禁制和法阵全面启动,然后拎着两只小崽子到他们卧房,他们的卧房因为两人前两年刚刚识得情欲的滋味,而从事的号无节制的某些事情,禁制和法阵又多下了几层。
    呆在了这栋宅子中最为安全的地方后,两个小崽子才从一团乱麻的情绪里慢慢平静,瞿言对瞿语的深切担忧、对现状的迷惑不解慢慢地被一种莫名的安心所取代。
    他伏在瞿白的肩头左右打量了一圈,确信自己的爸爸和新上任的“父亲”都在身边守着他们,同时,他们又是呆在爸爸和父亲做“不可以让小孩子知道的事情”的房间里,安全的感觉盈满了他摇荡的心扉。
    他举着小手掩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咕哝着:“今天好累……”
    瞿白莞尔――敢情你今天出了体力活(把那个漂亮的混血小子给打了),所以感觉到累了?!
    心中如是想,手上却轻轻地顺着瞿言的脊背自上而下的抚摸着,安抚小崽子情绪的同时,也能助眠,不一会,瞿言就十分给力地打起了小小的呼噜,瞿白轻手将瞿言塞进他们的大床上,再看胡夜那边。
    胡夜带着瞿语一进房间,就抱着瞿语盘腿坐下,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吟唱什么口诀,帮助瞿语疏导身体里乱窜的灵力,瞿白用心眼打量了一会二人,觉得二人内行的气脉和他的完全不同,一点忙也帮不上,索性盘腿坐到一边,帮两人护法。
    修真无岁月,尚未静下心来时还略感烦躁,等到完全沉入了道心中后,时间的流逝对于这个房间似乎就失去了意义,等到瞿白再次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瞿语时,时间已然滑过了一周。
    而站在他面前的瞿语却放大了不少,原本四五岁的摸样,一下就变成了七八岁的样子,让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瞿白在第一刻差点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进入了修炼状态,令岁月悄悄溜走了四五年。
    等到胡夜拎着泪水鼻涕糊成一团的瞿言扔进自己怀里时,瞿白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一周。”胡夜摸着瞿语的脑袋,微笑地看着瞿白说道。
    瞿白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鼻涕眼泪一脸糊,还十分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钻,像个三岁稚儿的娇气包瞿言,又看了看站在胡夜身边,看着像是一夜之间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长到了七八岁的瞿语,脸颊禁不住抽了两抽,最后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问道:“那是不是应该有人告诉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夜和瞿语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颇有一种面对狂怒的“母亲或妻子”的无奈感,看得瞿白更加想暴走。
    胡夜先他一步,上前揽住他,声音轻缓地开口:“从两个小崽子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说起吧,反正,你是控制狂,总想把握一切的事情……”
    半是抱怨半是宠溺地,胡夜一口吻上要开口反驳的瞿白,把他的话都堵回去后,开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与瞿白听。
    原来那天是两个小崽子最后一天去幼儿园了,瞿语本就无所谓,但瞿言却心心念念地想着他的“男神”,是以,最后一天,瞿言再一次鼓足了勇气,用幼儿园里的画笔和画纸,特地为那个混血小子画了一张充满毕加索风格的“肖像”画,主旨是为了纪念两人从没有开始过的友情。
    却不想,瞿言才刚刚将那副毕加索风格的肖像画,羞答答地低到徐睿面前,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徐睿毫不留情的一句“什么东西,臭死了!”给堵了回去。
    可怜瞿言向来是个受不得委屈和欺辱的小包子,当场抱着画作欲哭无泪,恰又引来一众天真而又残忍的稚子,一圈圈围住了徐睿和瞿言,毫不留情地奚落了瞿言的画作,让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玻璃心立刻碎了满地,呜咽声再也忍不住。
    本来因瞿言一直对徐睿满腔热情,早有不悦的瞿语,对瞿言在这所幼儿园里逗留的最后一周千方百计想去讨好徐睿的行为,更是不齿到了极点。但再不屑,也终究是自己兄弟,所以,只能选择颇为孩子气的“故意冷落”政策。
    可不想,瞿言却对自己这一政策完全无所知,最后那一副“毕加索风格”的画作,更是弄破了他脑中最后一颗理智的泡泡,他眼睁睁看着瞿言抱着自己的画作小心翼翼走到那个叫徐睿的小子面前时,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教室外面。
    但,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几步,瞿言委屈的呜咽声就让他停了下来,最后,站在原地,狠狠一跺脚,以英雄出场的姿态,推开了围观的几个小胖墩,将瞿言拽到面前,小手狠狠地将瞿言脸颊上的泪水给抹尽,然后狠狠叱咄:“哭什么?又怎么了?”
    “呜呜……厄――”哭得都打嗝的瞿言显然已经不具备回答问题的能力。
    瞿语环视了一圈后,出于兄弟注意力被抢夺的嫉妒,以及不满对方那种置身事外,似乎瞿言的哭泣完全与他无关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将他当成了头号嫌疑犯。
    一个狠扑,就将对方压到了地上。
    显然,未觉醒的狐妖的孩子的体能来说,对上另一个孩子,并没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兄弟。
    “小语……不可以打人……爸爸会生气!”一边抽噎一边还像模像样,想从旁劝阻的瞿言让瞿语的拳脚每每在关键时刻,因为担心伤到他,反而不敢施展。
    几个回合,瞿语就已经被徐睿压制到了身子底下,四周围的孩子早被他们两个吓傻了,在两人边打边滚动的间隙里,终于有一个孩子爆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快去找老师。”
    呼啦啦一下,所有的孩子都像蜜蜂一样,一头扎进教室里。
    正在此刻,受制于人的瞿语,只觉心间一股强烈的愤懑亟待喷涌而出,终于在对方毫不客气的一个左勾拳即将落下时,他只觉自己双手一阵蓬勃的力量充溢期间,让他生出无穷巨大的力气,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徐睿给推到了地上。
    一刹那,伫立在园外的三人同时愣住了――将徐睿推到在地的一双手已然变成了一双毛茸茸的黑色小爪子了。
    在徐睿和瞿言反应过来前,瞿语的脸色已经从黑到青到白轮转了一圈,他的视线不安而又快速地从徐睿和瞿言的身上先后扫过,最后脸色留在惨白的状态,眼中盛满未知的恐惧和绝望,终于,他的最后一丝神智告诉他当前最安全的做法。
    他把爪子兜在肚子前的衣摆里,风一样的冲到了教室里,抄起一把美工刀跑到了无人的茶水间,恰在此时,瞿言和徐睿先后跟了进来,瞿言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徒留徐睿还懵懂不解地在离他们八九步的地方徘徊。
    同时,本是乘着孩子们玩耍而忙里偷闲的主班教师和副班教师全部赶到,瞿语毫不犹豫地将茶水间的门反锁上,单独举着刀对着自己的爪子。
    因为不熟悉新爪子的功能,美工刀在这个过程里不断掉落了多次,而一直跟在瞿语身后的瞿言终于在瞿语成功举起了刀,对着自己的爪子往下砍的一瞬间,明白了瞿语要做什么。
    “啊――”在瞿语刀落下的一瞬间,发出尖叫的是瞿言,“你杀了自己的手!”
    在看到瞿语变得“不一样”了的手不断溢出一股股的鲜血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自己的爸爸瞿白,是以,他开了门,但门前堵着的老师孩子让一向大脑不灵光的他,在那一刻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去看到瞿语的样子。
    才最终有了瞿白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而那个混血小子脸上的两道抓痕,无需掩饰的,确实都是他们家的娇气包做的,对于事理一向都是半懂不懂的瞿言看来,他的兄弟瞿语突然长出奇怪的爪子,又要杀掉自己的手,显然都是因为徐睿这个人。
    瞿语就是在和徐睿滚来滚去之后,变成这样的!瞿言在意识深处如此认知,是以,在徐睿试图靠近,并想再一次看一看瞿语现在的样子,以确定自己所见不是幻觉的途中,被瞿言毫不留情地用爪子的挠挠功法给驱逐了。
    直到瞿白等人赶到,瞿言算是终于崛起了一把,捍卫了一直以来保护自己的兄弟一次。
    瞿语的这次兽化,既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在瞿白毫不吝啬灵气的如此富养之下,两小子的生长其实算是快的,瞿语是天禀玄狐,天生在力量积蓄那一块就有惊人的天赋,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好战嗜杀的,是以,一般来说,形态的转变一定是要靠外界的刺激来完成的。
    胡夜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刺激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他们都没什么准备。
    而对此一直没有概念的瞿白――瞿白身边的两只天禀玄狐,胡夜和瞿语,一个是因为勘破天道,度过了天劫,本性已经消弭或者说掩饰得很好了,另一个则除了在几乎没有记忆的幼儿期过了两年苦日子外,一直以来都被瞿白当成普通的孩子来养育宠爱,自然很难看到那些浓厚本质属性――更是不可能想到兽化的这一层。
    他对妖的理解,最多停留在兽形要幻化人形,是要度个不大不小的劫难的,半妖,尤其是像瞿言瞿语这两个小崽子这样的,出生先是保有了人形的,像兽形转化才是他们的一个大关。同时,兽形也是他们力量更强的一种状态,出生时为了保证母体能顺利生产,他们回选择更弱小一点的姿态。
    但他却从来不知道兽形的转化是需要这种种的契机的。
    在经此一变之后,瞿语算是在胡夜的协助下,成功地完成了兽形的转化,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自己随意转变,需要胡夜从旁协助。
    完成兽形转变的瞿语,自然也进入了幼儿期的另一个阶段,少年时期,当中再次停留多少年,又是,只能看灵气的吸收状况了。
    所以,一周之内,瞿语像是长大了不少,而瞿言却毫无变化。
    一边听胡夜叙述,一边轻声安抚瞿言――第一次醒来,看到自己的爸爸父亲兄弟全部无聊地坐在那边,耐不住寂寞的瞿言不安分地哧溜出了房间,准备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进来,结果出去后,就再也没能进来――瞿白房中的禁制一向是能出难进的,尤其是当他和胡夜两人都陷入无意识时,正是阵法运转最强劲的时候。
    于是,瞿白他们在里面呆了多久,瞿言就在门外挠着门板哭了多久,即便是后来处理完徐睿事件的青轩和胡止牧赶回来规劝都没有用。
    瞿言整就一个被丢弃的小可怜一样,连爱吃的咕咕和鸡蛋都吃不下多久,直到刚刚胡夜开门,将他提溜进来,才重新恢复了些许光彩。
    终于,在胡夜将前因后果都说清后,瞿言也被安抚好了,第一件事,便是偷偷从瞿白肩膀上探出湿润的双眼对着瞿语打量。
    只见他打量了良久,才坚定,而又比较怯懦地强调着:“我、我还是锅锅,小语是弟弟。”
    瞿语高高挑起一边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瞿言――如瞿白常做的动作如初一辙――他已然脱离了婴儿肥的脸庞,看着与瞿白更是有了六分相似,而他身上那种隐隐的妖的气质又与胡夜像了五分,乍一看,还真会叫人误以为,这是二人的子嗣。
    或许恰恰是这与瞿白无奈生气时如初一辙的表情,反而让瞿言丢掉了那种怯懦,从瞿白身上爬下来,踢踏着脚步走到瞿语身前,高高仰起脑袋,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还是锅锅,小语是弟弟!”
    瞿白歪着脑袋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两只小崽子的动作,十分得趣,两人本是双胞胎,却被养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不得不令瞿白感叹生命本身的奇特。
    正在出神间,被胡夜的秘法传音给拉回了注意力:“我有事说。”
    瞿白拧眉看他,眼神中透着反问。
    “我们的清闲日子大概到头了……”胡夜直视着东南方的墙壁,像是只单纯地盯着墙壁,又像是透过了墙壁看着东南的那个方向,像是感应了什么似的。
    瞿白看懂了其中的凝重,他也颇为慎重地起身,走到了胡夜的身旁,试图学他去看看东南方向,无奈功力有限,一无所得,他偏着脑袋,用手戳了戳胡夜的腰际。
    胡夜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将瞿白揽入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瞿语完全由人像兽化形时,一道紫气被吸引了过来,在我们居所外面盘旋了有近半个时辰。我们当初不知禁制时,只控制了灵气的外溢,却没有想到过这种状况,这种异状,想必已经有人发现了,东南方有一股力量正朝这边集结。”
    瞿白听完后,木着脸,难以做出反应。
    良久,他才轻声问道:“是修真者还是修妖者?”
    第四十八章
    在一群暂时看不透来路的修真者们蜂拥到了瞿白他们所在地地域附近时,那阵紫气早已散得一干二净,一群人蓦而成了无头的苍蝇,完全摸不到方向。
    几番探查,瞿白他们算是弄清了这伙人的身份,修真者中“正义”心过剩的一群人,一群以驱魔捉妖为己任,或者说,捉妖炼丹为己谋利的人。
    瞿语兽化时的那股紫气,是妖族天资高者,第一次变幻形态时的一种天兆,紫气天兆一出,自然引来一群豺狼虎豹,在那些人眼中,这种紫气所代表的是妖族刚刚化人形,气力不足,而天资高深,妖丹灵气充足的象征。
    弄明白这些的瞿白,毅然决然地关起自家大门,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几人过起了自给自足的隐居式“田园农耕”生活。
    对青轩胡止牧来说,这种生活几乎是他们修炼以来的常态,是以,压根不觉得生活有什么不便,而胡夜则更是明目张胆找到了更多机会,和瞿白做一些消磨时间的“趣事”――隐居生活太过乏味,为了保持他们二人之间的热度,一些激烈的床上运动很是必要。
    瞿白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狗屁热度,他们俩之间早就热得能烧掉一栋屋子了!
    唯一对这种生活有所不满的只能说是两个小的了,尤其是瞿言,自从瞿语陡然拔高了十多厘米,长大了两三岁后,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矛盾纠结的心态让一众大人看得都忍俊不禁,宛若此刻。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中饭,饭桌正中央是一盘三杯鸡――是瞿白为了安抚心里落差巨大的瞿言特地准备的,同时为他准备的还有一小碗牛奶炖蛋。
    一向对食物有无穷贪念的瞿言,首次十分自觉地将鸡腿都让给了瞿语,同时举着鸡翅根,犹疑半晌,还是将两只鸡翅根放到了自己碗里,然后再以一种期望的表情看着瞿语,仿若再说:看,我把两个大的鸡腿都给你了,我只吃两个鸡翅根。
    往日里,鸡腿和鸡翅根等鸡身上肉多鲜嫩的部位都是一人一半分的。
    瞿语抬眼深深地看了瞿言一眼,一言不发地举起自己碗里的鸡腿啃了起来,让满身心都是期待的瞿言无比失落地收回了视线,咬起了筷子头。
    正待瞿白要发生阻止他这不好的餐桌习惯时,瞿言已经放下了筷子,端着自己面前的牛奶炖蛋,小心翼翼地捧到瞿语面前:“这个也给你吃……”
    瞿语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接话:“不用,我也有。”
    说完,端起摆在手边的牛奶炖蛋呼噜呼噜吃起来。
    而那边厢端着炖蛋的瞿言眼中已然雾气密布了,看得一桌上的其余几个大人十分心疼地想伸手去抚慰,却被瞿语一个饱含戾气的眼神给震慑了回来。
    太、太像大哥小时候了!他真的不是大哥亲生的?――胡止牧被那一眼看得心犹自发颤。
    青轩皱眉盯着瞿语看了半晌,不自觉地点头赞许。
    只有瞿白从瞿语的眼中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瞿语是在惩罚瞿言。
    虽说知道事情始末的瞿白觉得瞿语无端遭受的这一遭罪,其实不能全部怪罪到瞿言身上,但显然,即便瞿语长到了七八岁的年纪,心理也依旧没有成熟到学会理智不迁怒的水平。
    对于两个孩子自认一视同仁的他,自然而然地收回了眼神,专注地捧着自己的饭碗,安心地吃起了饭,除了眼角的余光还在继续监视两只小崽子的后续发展外,乍一看,就像一个真正的漠不关心的人一般。
    “我、我、小语,为什么生气?”瞿言可怜兮兮地含着泪水扫了众人一眼确信自己找不到帮手后,只能自己亲自上阵,问完了问题后,偏着脑袋想了想,又极其委屈地加上了一句:“你突然变这么大,我都没有生气。”
    “咳咳……”众人一阵难耐地轻咳,这话听着,好似瞿语没有等瞿言一起长大,瞿言才应该生气似的。
    瞿语又看了瞿言一眼,慢悠悠地伸手接过了瞿言手里的炖蛋,“好了,我吃了,行了吧?”
    瞿言盯着霍然空了手心,反射性地握了握小爪子,半是失落半是高兴地说道:“哦,你吃吧……”
    后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又像是为了昭告众人,更像是在像瞿语宣扬地位一般,嘟囔着:“那……我是锅锅哦……”
    一众人哭笑不得地对视,忽然,餐厅吊顶的上方,一阵空间扭曲的晃动了两下,整桌人除了两只正别扭地沟通感情的小崽子外,神色全部大变。
    有人?!――瞿白讶然地看向胡夜。
    胡夜一连严肃地对着青轩和胡止牧点头,两人砰地从自己所坐的位置上消失。
    瞿白蹙眉,手中的碗筷不自觉地放下――刚刚那一阵吊顶的空间扭曲,明显是有人闯入了他们房屋侧边的防御阵法中去了。
    此时此刻此地,从未引起人注意的房屋里居然会有人闯入,不得不让人心里起疑,瞿白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胡夜手中,与他对视。
    胡夜璃光荡漾的双眸中盛满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缓缓静下心绪,对着两个小崽子招手,把他们招唤到身边,两个孩子还僵持在一种怪异的氛围里,走到瞿白身边后,也没能停下。
    瞿白抱起瞿言,胡夜也上前对瞿语张开手臂,谁想瞿语很是傲娇地将脑袋一扭,“我长大了,不要抱。”
    瞿白与瞿言纷纷侧目,一瞬间滑过两人脑中的念头却千差万别。
    看来长大的只有身体,心理和智商还有待继续充实,瞿白如是想。
    小语说他长大了……瞿言明媚而忧伤地垂目,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要挣扎着往下爬,被瞿白按住。
    “怎么了?”瞿白问道。
    “我、我也长大了……”瞿言瘪瘪嘴,很是不舍又不得不坚定地回答。
    瞿白头疼地看了一眼胡夜和瞿语,抱稳了瞿言不住扭动的小身体,“你们都还没有长大,现在,乖一点,不然都丢出去喂坏人!”
    胡夜识趣地一手捞起了瞿语抱在怀里,虽然看上去有七八岁了,但被高大的胡夜抱在怀里,依旧是一副十分弱势而需要保护的幼崽形象。
    瞿白满意的点头,四人走上楼去,进了最安全的房间,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地上,规定了不许出这个房门外,随便他们做点什么。
    然后两个成年人走到落地窗前,恰好能看到屋侧的一角小后园,以及南侧的整个防御阵法。
    瞿白在第一眼瞥过去时,眼中就只剩下了讶异。
    “怎么是他们?”
    胡夜也在同一时间,眼神里闪过利光后,危险的眯了起来,嘴角嘲讽地牵起了一边,嘲弄道:“我也想知道,尤其是那个……男人,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楼下陷在阵法里的不是他们意想中的任何修真者,反倒是两个普通人――秦怀和柳霖,两个常年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应该。
    瞿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两人在阵法里瞎转悠,这两人算是幸运的,走得是难测,除了最里面的两层阵法里包含了各种尖锐的攻击阵势外,外面那三层都只是会让人迷惑方向,永远在原地转圈而已。
    显然青轩和止牧也看出这是两个普通人闯入了阵法,是以一直没有现形,只站在阵法外面观看,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里面的两个人给弄出去,在瞿白的常年影响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根植心底,是以,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把两人当意图不轨者给处理了。
    瞿白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好一会,能清晰地发现,两人虽然在阵法里绕着圈子,反倒不觉得有什么颓丧和恐惧,反倒是像遇到了什么好事或者兴奋的事情,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看得瞿白心生疑窦,忍不住想凑近点看看那两个二世祖到底在大脑里塞了什么。
    结果才刚刚一倾身,就被一双带着些许怒意的臂弯给强拉了回去。
    “你要看什么?”胡夜嗓音里夹着浓厚的威胁之意。
    “什么?”瞿白茫然。
    “我说,你想看什么?买房子的那个……还是,买花的那个?”最后几个字说得胡夜很是咬牙切齿。
    “……”瞿白斜眼看他半晌,慢悠悠开口,“你这是在表演吃醋?”
    “……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胡夜徐徐收回了手臂上的劲道,只保持着挽住对方腰际的动作,“你越来越难骗了。”
    “生活都被你搅得无趣了!”胡夜将脑袋埋在瞿白的颈项之间,笑吟吟地抱怨着。
    “哦,是吗?你什么时候能在床上也这么想就好了!”瞿白嘟囔,不再搭理腻歪在自己身上的强大妖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楼下的阵法里,看来看去,摸不清那两人闯到阵法里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屋子人被困在阵法里的两人弄得心绪难定了许久,直到三个小时后,乘着两人背对着屋子坐下休息的当口,青轩和胡止牧迅速地潜到两人身后,把他们给移了出去。
    而结果,确实瞿白毫不意外地在楼上看到两个被移出去的人脸上突现的振奋和惊喜的表情,似乎他们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证实了一件天大的秘密一般。
    瞿白知道,这两人来此绝非无心了。他站在楼上整了整思绪,将两个孩子留在屋子里,又叫回了青轩和胡止牧,让两人守着孩子寸步别离,然后和胡夜移形除了屋子。
    “嚯――”秦怀怪异地朝着突然展露身形的二人怪叫了一声,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被吓到的神情。
    瞿白与胡夜并肩而立,直直地看着两人,不吭声。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秦怀以拳击掌,满脸得证真相的兴奋。
    柳霖深深地看了瞿白一眼后,眼神就定在了胡夜身上。
    看得瞿白很是不满地皱眉,他知道那种眼神,那种看到胡夜双眼被引惑后难以自持的眼神,瞿白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重重的肘击,低声喝道:“安分点。”
    胡夜无辜地耸肩,摸了摸鼻子,道:“天性。”
    但柳霖却已经回过了神,恍惚地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胡夜,眉头重重拧起,看着,好像十分克制地将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鼻梁上。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前后在对方两人和胡夜之间视线转了几个来回,除了一个兴奋到大脑不正常的二世祖和一个明显对男色没什么抵抗力的二世祖朋友,以及自己身后一个总想作怪一下的妖兽,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交集。
    不客气地说,不管是过去和现在,他觉得,秦怀和他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才对。
    “啊!你不觉得应该请我们进屋子说话吗?起码,我们算是客人吧!”秦怀以眼角的余光瞟着眼前这栋看着十分普通,甚至微小,但却永远走不进去的屋子。
    瞿白挑起一边眉头,语气微含嘲讽,“如果不请自来也算客人的话?”
    “我以为,不管是你曾经领的薪水还是现在踏得这块地,都从我的名下流出过,怎么说,我应该也算个源头吧?按理说,你们这样的人不是应该最忌讳欠下人情,以后道路会不顺,有点那个什么……心魔?是这个词吧?”秦怀很懂的模样,学着瞿白挑眉抱胸,宛若胸有成竹。
    瞿白霍而露出一抹轻笑,“抱歉,我还真没有这种玩意儿。你们走吧,这里不该是你们来的,好山好水多得是,相信你们不会缺乏乐趣。”
    瞿白拉着胡夜,准备走人。
    “中和堂。”一道声音宛若闪电,生生劈在瞿白与胡夜踏出去的脚步前,让两人停下所有动作。
    两人顿足几秒,而后一起慢慢转过了身。
    瞿白慢慢讲视线定格在出声的柳霖身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第四十九章
    “中和堂。”柳霖无所谓地再次重复,带上点快意的表情看着瞿白说道,并以一种嘲弄的眼神逡巡着胡夜。
    瞿白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狠戾,置身一群比他强大的多的妖兽之间而一直占据领导地位的他,不得不说,早已不习惯这种被威胁或者被质疑的感觉了,或者可以说,十分低厌恶。
    那眼底闪过的异样情绪太过快速,以至于一直将注视重点放在胡夜身上的柳霖没有注意到,但在场的另两人却一丝不漏地接收了他的那抹情绪。
    胡夜眼底飘过了然的淡笑和宠溺,而秦怀则在心头漫起浓厚的诧异――几年不见,这个瞿白早已不是他所知道的瞿白了。
    不!他实际上只知道瞿白这个符号,而从来不知道瞿白这个人。他开始后悔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好奇心,而莽撞地来做这么一件“刺激带感”的事情了。
    带着讽意静待对方下文的瞿白和胡夜,等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看透对方没有在门口“深聊”的意思,瞿白心底的厌恶无形中又加重了一层,正欲开口让对方跟自己进屋,遂了对方心愿时。
    胡夜忽然开口:“你知道些什么?”
    “我?”秦怀颇为惊讶地反问。
    “他知道的你其实都知道吧,说说,你知道什么?中和堂到底怎么了?终于被那群老家伙弄败落了?”胡夜上前一步,双手环胸站在瞿白身边,眼角带笑,嘴角弯成一个美妙的弧度,眼睛直直盯着秦怀问道。
    “你应该问他,他不想说的,我可不能说,他可是我兄弟……”秦怀哭笑不得地接口,忽然,精神一阵恍惚,不自觉地转口道:“是,因为我常年混迹在h市,自五年前你引起柳霖注意后,我们找人调查过你,恰好是遇到中和堂大力的人介入h市势力范围的时期,在我们的印象中,中和堂只是个传承久了点的中药店,从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么雄厚的资力,直接垄断了一个小区域的发展……”
    “调查一开始,我们是将你的资料和中和堂分开来看的,我们只知道你在中和堂的开发中靠自己的房子小小获利一把,但随着这几年中和堂在他们买下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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