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你都胖了, 我来我来兄弟给你分担。”微光站起身来,从桌子对面眼疾手快把瓷盘边点缀着迷迭香的牛排拉到自己手边, 目光真挚一片坦然道:“为兄弟, 两肋插刀。”
    “我。”陈开嘴微张着刚说了一个字,微光已经打断, 再次肯定升华了两人之间的友谊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不用谢。”
    陈开郁闷的嘴都撅起来了,像是能挂个油瓶。
    这个大厨是专门负责牛排的, 听说以前在米其林餐厅做过,不知道怎么被挖过来的,手艺堪称一绝,这一点在他晚上还想吃牛排这样难克化的食物上就可见一斑, 还被微光截了。
    安娜眸也不抬的安静坐在一旁吃自己那份沙拉。
    倒是一直和顾戎腻乎着的容丹敏锐伸出一只小触角,捕捉到了这边的声音,笑道:“明天让后厨再准备,你们晚上也少吃些油腻的东西…”
    “我去接个电话。”容丹正说着,手机在桌面上微微一震,他视线轻飘瞥过收过话头道。
    “你跟大家吃吧。”容丹看顾戎有站起来要跟自己过去的意思,用正常声音说了一句,又微俯身手搭在顾戎肩头,笑吟吟的在他耳畔道:“亲爱的你替我照应一会儿。”
    顾戎顿觉自己肩头有男朋友交代下来的重任,挺肩沉稳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
    容丹手指轻柔自顾戎肩头抚过,得了这个空,安静沿着长廊走出去,一楼大厅旁的贝壳杉桌面一侧站定,迎着落地窗外打进来的室外照明光线划开屏幕。
    “奕璇。”
    “你托我查的
    事情查清楚了。”女声洒脱直接道。
    容丹下意识的靠在桌面上,单手托着另一只手手臂,沉吟不语,良久才道:“你查到了什么?”
    “你听起来不是很确定是否想知道这些。”陈奕璇轻声打趣他,声音里隐着笑意。
    “现在是凌晨一点…”我反应迟钝了,容丹暗示道。
    “别装傻,我们都听说了你给你男朋友搞了个电竞俱乐部,作息时间也和俱乐部靠拢了吧,一点正是你活跃的时候。“陈奕璇听出他弦外之意,却无情揭开了他的掩饰,调侃道:“行啊,真是千金博一笑啊,有点阔少的意思了。”
    “胡说什么呢,他打得特别好,我是看中了他的游戏天赋,是为了赚钱,纯商业投资比不参杂任何私人感情的。”容丹面庞微红,仗着陈奕璇看不见嘴硬道。
    “好好,我不跟你争,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陈奕璇坐在办公椅上,脚尖微微一顶,椅子潇洒旋了个角度,朝向窗外。
    三十几层的写字楼,俯视望去,将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即使是夜半市中心依然繁华依旧,众生渺小如蝼蚁,繁劳辛勤为搭建着自己的小家奋斗。
    “我确实挖到了点料,不过这算不算破坏你们感情啊。”陈奕璇夹着手机,单手拿着文件夹在办公椅扶手上一下下轻叩着,她敛了调侃,正色道:“多少年的朋友,你别怪我多嘴,就你这性格…太宅,万一分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查你男朋友有什么劲啊,查出来还不是自己添堵?”
    “我不是查他,是查他爸…”容丹停顿了一下,无语改口道:“不对是了解,了解叔叔。”
    “顾弘志,男,四十三岁,云城人…”陈奕璇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念起了资料。
    前面都是一些公开能查得到的资料,后面才是重点,顾戎父亲的前半生缓缓浮现。
    从时代洪流脱颖而出,又逆流而上一路闯拼出一片天下,但市场萎缩经济不振,实体低迷,时代难免走向落幕,顾弘志却不甘就此退场与林氏联手试图再次振兴企业。
    “他这人风评不是很好,私人关系极为混乱,公开的就有七八个情人,公司里还养着好几个,这是商场上的人都知道的事
    。”容丹眉心不由得颦起,陈奕璇阂上文件,望着窗外景色,将视线落在一辆行驶车辆的光点上,悠悠道:“生意场上…他的合作伙伴表面与他还算和睦,但上下游积怨已深,背地里没有不骂他的。”
    “这是为什么?”容丹忍不住打断道,他曾听顾戎提起过顾父的生意,在云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有这样生意规模的人,无不是八面玲珑在商场上吃得开的人,对手这样评价他还可以,但上下游供货商怎么会如此评价呢,会不会是奕璇的资料有误。
    “抠呗。”陈奕璇笑着压低了声音,神秘道:“他比谁都精明,进货价要压得最低,可下游因为市场原因上不去价格,他竟然还去扣上游材料的货款,说是当作弥补损失。”
    …还有这种操作?容丹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上游怎么还给他垫款?”容丹极为不解道。
    “没办法,云城就他家和林氏,林氏就是他现任妻子家势力大,上游得罪不起,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忍下。”陈奕璇耸肩,目送汽车开远语气轻松道,顾父对付下游还有别的手段,但她就不一一说了。
    “这个林家…嗯,就是嫁给他父亲的那个。”容丹心中有疑虑,但陈奕璇是女生,这方面的事他谈到时不免心底想要回避,陈奕璇善解人意,在对面微微挑眉,直接道:“云城那边包括启铉国际分公司都知道两人没什么感情,纯商业结合。”
    容丹竟然松了口气,他见过顾父掌掴顾戎,他也气愤不已,但他是顾戎为数不多的亲人了,顾戎母亲是个赌徒,父亲又一心逐利,大约唯一能给顾戎带来一丝安慰的就是他曾是父母唯一珍视的孩子,如果这一点也被剥夺了,他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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