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的门微微的开着,从虞兮娇站着的地方可以看到就在门口的位置。看到一片极艳的红色。
    像是什么大红色的布帛似的,看不太真切。
    虞兮娇上前直接把门推开,待看清楚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放着的红色台布时,脸色沉了下来:“族姐,征远侯夫人尸骨未寒,府里这是已经准备办喜事了?”
    大红的颜色极艳的台布,随意的放置在桌子上,还没有正式铺上。
    不只是桌子上,还有边上的椅子处,同样扔着几个大红的垫子,京城有一种风俗,若是屋子的主人已逝,新人主人要准备住进去之前,要先去晦气,要用到大红色的布帛,否则就不吉利,会妨新住进去的人的福气的。
    “这……应当是下人弄错了。”一看虞兮娇不客气的推门,虞兰雪已觉得不好,急忙过来,却是来不及。
    “下人弄错?把堂堂征远侯夫人的院子弄错?放置的这么多大红的?族妹,我虽然长在江南,但之前也到祖母处住过,祖母对我说起过京中的风土人情,知道有这么一个规矩,不知道贵府上是哪一位相中了征远侯夫人的屋子?”
    “娇妹妹,此事必是弄错了的,这段时间祖母和母亲以泪洗面,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是这样的事情……祖母和母亲没心力管着府里,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下人做的这事。”
    虞兰雪用帕子在眼角抹了抹,话说的诚恳,神色哀婉。
    心里也暗怪母亲,实在是太心急了一些,一会回去得敲打一下母亲,让她把这些东西都搬走,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个像虞兮娇这样的人,大伯母在世的时候,为人很不错,就算因为安国公府的事情,有些人当时没有大张旗鼓的过来祭拜,现在说不得就会过来。
    这些人的身份同样也是慢待不得的。
    “弄错了?”虞兮娇不信。
    “娇妹妹放心,此事我一会就查,必然得查出是谁如此大胆,敢做下这种事情。”虞兰雪气愤的道。
    没有推托,话说的也硬气,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虞兮娇沉默了一下,把手中的门合上,“既如此,劳烦族姐好好查一查。”
    “这原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却让娇妹妹和青妹妹看了侯府的笑话。”虞兰雪苦涩的道。
    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虞兮娇也就不便再多说,几个人一起去往一处花厅休息。
    才坐下,为了表示清白第一件事虞兰雪就让管事婆子去查。
    丫环送上茶水,三个人分宾主落坐。
    “娇妹妹,听说当日二妹妹把她的铺子都卖给了你?”虞兰雪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奇的问道。
    “有这么一回事情。”虞兮娇点了点头。
    “此事……”虞兰雪欲言又止。
    虞兮娇微微一笑:“族姐若是有什么只管说就是。”
    “娇妹妹,我不是怀疑这事的真假,你莫多心。”虞兰雪温柔的道,抬起一双眼眸,透着几分真切的关心。
    “族姐请讲就是。”虞兮娇不慌不忙的道。
    “青妹妹,能不能麻烦你先去外面走走?”虞兰雪愧疚的看着虞竹青,一副要对虞兮娇说一些贴心话的样子。
    虞竹青站起来,知趣的道:“族姐、三妹妹,我到外面去走走。”
    虞兮娇长睫扑闪了两下,最后微笑着点头,还特意的叮嘱了一句:“大姐不可走开,我一会就出来找你。”
    “三妹不必着急,征远侯府我来过数次,不会有事的。”虞竹青笑道,说完转身离开。
    门外,彩云和明月见虞竹青出来,一前一后的跟在虞竹青后面。
    见虞竹青离开,虞兮娇才转身虞兰雪:“族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直言。”
    “娇妹妹,你虽然是初到京城,这么多年一直养在江南,但我却觉得你特别的亲切,仿佛你和我一起长大的似的……”虞兰雪道,先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
    虞兮娇不客气的打断了虞兰雪的话:“族姐说错了,族姐比我大了好几岁,我们是不可能一起长大的。”
    这话说的噎人,差点让虞兰雪气的把要说的话忘记,好在她反应快,脸上的笑容依旧:“娇妹妹说的是,我只说看到娇妹妹就像是看到一个相交已久的朋友,所以这事就算有些不合规矩,我也还是说了。”
    虞兮娇没接话,只挑了挑眉,静听着虞兰雪接下来的话。
    见她沉默不语,虞兰雪继续温和亲热的道:“二妹妹的事情很意外,这事谁也没想到,原本好好的亲事变成了丧事,如今更是让两家觉得难堪,只是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二妹会在成亲前,把店铺之类的全卖掉,这原本就是她嫁妆里的东西。”
    虞兰雪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虞兮娇今天出现在这里让她很意外,但这些话却是早早的准备下的。
    征远侯府好不容易解禁,这名声却是一落千丈,祖母的意思,既然名声没了,那就要把实在的东西讨要回来。
    那些店铺原本就是自家府上的,怎么能凭白的便宜了虞兮娇。
    “这个理由……我现在知道了。”虞兮娇不慌不忙的道。
    “娇妹妹知道缘由?”虞兰雪惊讶不已。
    “自然知道,县君就算嫁了,却发现自己所付非人,嫁人又势在必行,应当是县君特意把这些铺子卖掉,免得让外人得了便宜。”虞兮娇不以为然的道。
    这话里意思颇多,虞兰雪的心头重重一跳,张了张嘴,好半响才道:“娇妹妹想的真多。”
    “不是我想的多,应当就是这个理,县君的嫁妆自然不能落在那等人的手中,说什么姻缘天注定,若是男子一方根本没什么情义,甚至还打着算计嫁妆的名头,以县君的性子又岂会让人如愿。”
    虞兮娇冷笑道。
    “这……未必吧……”这话虞兰雪不好答。
    “族姐,事到如今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县君的嫁妆最后落到了信康伯府,和征远侯府没有半点干系了。”虞兮娇半步不让,“征远侯一生辛苦,为县君留下那么大一笔嫁妆,可如今这些嫁妆居然归了信康伯府,若县君泉下有知,当初就应当把所有的都卖光。”
    这会也没什么旁人,虞兮娇更是半步不让。
    “信康伯世子是个重情义的。”虞兰雪含糊的辩解道,有些招架不住虞兮娇的咄咄逼人。
    “重情义的吗?那为什么要让令妹进府?说什么县君留下的意思?我的人以往和县君做交易,怎么听说县君和令妹的关系并不好?县君临死这前怎么就念着令妹,为什么不念着自己亲生的弟弟?”
    虞兮娇冷笑道。
    “事发突然,二妹妹当时看到的就是三妹吧!”虞兰雪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这事已经过去了,不管是二妹妹还是三妹妹,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死去的人有些过错,如今再说也没什么实在的意思,只是徒染悲伤罢了。”
    “那倒是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信康伯世子不太好,听说当日信康伯世子在府门前,当着大家的面,说还回嫁妆的,到如今还没有行动。”虞兮娇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还有这事?”虞兰雪一愣,这事她真的不知道。
    “当然,这还是信康伯世子当着京城的百姓说的,听到这话的不只是百姓,还有其他的官吏,甚至于还有中山王世子,那一次中山王世子差点出事。”虞兮娇道。
    “这事……我们府里真的不知道,娇妹妹也知道,我们府里之前的事情……如今才解禁放了出来,父亲和大哥都伤着,府里现在只剩下 孤儿寡母,消息也泄后了许多。”虞兰雪苦笑道,神色真诚。
    听她这么一说,虞兮娇的神色好看了几分。审视了一番虞兰雪后道:“我观族姐似乎和令妹完全不同。”
    这是认同虞兰雪的意思。
    “家妹……往日被宠的太厉害,娇妹妹也知道,最得宠的那个孩子往往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至于其他的孩子,就得看其他的了。”虞兰雪感叹道,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话透着浓浓的无奈,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这话几乎是掏心窝子的话,听着就让人感慨,而且还会感同身受,特别是像虞兮娇这样的,自小被扔在江南,感触就更多了,很能引起共鸣。
    见她如此说,虞兮娇的神色好看了许多,脸色不再冷厉,“族姐说的是,如果只是征远侯府的事情,就算是看在县君对我有谢命之恩的份上,若是让我还几间铺子也是可以的,但是信康伯府,不可以!”
    听虞兮娇的话对信康伯府的感觉就很不好,不过这话也大气,这事就不是一般的世家千金能开口做主的!
    眼前娇娇软软,看着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虞兮娇说这话很难让人相信,但虞兰雪却是相信的,听说当初买下铺子,就是虞兮娇的主意,她特意从江南派了人进京来买铺子,可见是个有能力的。
    想到虞兮娇手中肯定有不少的钱财,否则不可能说这么大气的话,虞兰雪的眼中就闪过几分贪婪,她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么一个意外之喜。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征远侯府现在很缺钱!
    正说话间,一个丫环急匆匆的撞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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