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安笑容不变。
    “不用多想,我只是对你有些愧疚。”
    “是吗。”
    看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天天的都在异想天开些什么?居然还觉得他对她有意思。
    真傻啊。
    也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失落多一些,凌玥儿收回眸子,把碗筷放回水池里,仓皇逃回楼上卧室。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事很多,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做什么。
    她翻来覆去的看视频,刷手机,翻找聊天记录发现,邵清陆陆续续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先前没注意到,都是忙的时候被其他信息给顶下去了。
    在看到邵清说自己打算离职时,凌玥儿立刻给她打电话:“你为什么要离职?是婆婆逼你走还是?”
    邵清郁闷地说:“我的大小姐,信息都发给你好几天了,你才看到呀。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要走的。”
    “那你已经找好下个工作了?”
    邵清嘿嘿一笑:“语哥聘我当小助理,工资待遇都很不错,追星追到可以跟在偶像身边,这事还得感谢你呢。”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请你吃大餐!”
    也是多亏了陈修语,邵清终于摆脱自己那个无赖老爸,不过这些糟心事都过去了,邵清也不想讲出来让凌玥儿担心。
    凌玥儿有些意外:“你们还有在私下联系?这么说陈修语对你……”
    “他就是看我按摩技术还可以,加上我也挺会照顾人,才让我跟在他身边的。”
    邵清语调轻松地说:“我也没想过要跟语哥有点什么,偶像嘛,不可高攀,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种小人物呢。”
    凌玥儿蹙眉,一本正经地回:“怎么会,在我心里你也是很优秀的人,一点不比陈修语差的。”
    邵清沉默了一会儿,心酸又感动:“我好几次都想给你打电话,但是都不敢,发消息也不见你回复,还以为你清醒过来,就不再把我当朋友了。”
    凌玥儿听着她哽咽的声音,眼眶也红了,心里并不好受。
    “你有去过酒吧吗?”她临时起意地问,“我还从没去过酒吧,想喝酒,喝到烂醉的那种,你来陪我好吗?”
    “好啊,我带你去。你放心喝,有我给你保驾护航,绝对不会让人吃你豆腐!”
    凌玥儿没跟祁景安打招呼,带上两个保镖溜出门,打车到她们定好的酒吧会所门口。
    邵清已经开好台,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她已经得知凌玥儿准备离婚,安慰地抱住她:“来,今晚喝个够,我保证奉陪到底!”
    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人心中的痛苦。
    醉过一次,凌玥儿已经忘不了那种感觉,酒一杯杯下肚,把邵清都给镇住了。
    她点的都是些低度数的酒,凌玥儿喝完桌上的还不满意,醉醺醺拉着她去到吧台,财大气粗的一张卡拍到桌上:“把你们店最贵,最烈的就给我上两杯!”
    调酒师暧昧的挑眉:“为情所困?想忘掉一个人很难,但我这里刚好就有一款酒,名叫忘情水,一杯倒,保证您今晚忘记那个人。”
    邵清扑哧一声笑了:“好土的名字。”
    名字虽土,但两杯酒端上来那一刻,两人还是被惊艳到了。
    橙红色的酒体上方,杯口是一颗天蓝色的空心冰球,不断向下散发雾气,使得整个酒杯看起来仙气飘飘。
    好看是好看,杯口被冰球堵住,又该怎么喝酒?
    凌玥儿欣赏了一会儿,调酒师又端来一杯酒:“冰块融化需要一点时间,这期间不如先尝尝我们店另一杯招牌调酒。”
    看着那颗仙气飘飘的冰蓝色冰球,凌玥儿的心莫名也跟着静下来。
    她耐心等待着冰块化掉,冰球里的液体与酒融合那一刻。
    感受着凌玥儿压抑的痛苦,邵清小心翼翼地问凌玥儿:“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
    因为凌玥儿只说了句准备离婚了,没有跟邵清讲详细的经过。
    所以邵清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祁景安居然会真的想要和凌玥儿离婚。
    明明玥儿神志不清的时候,他那样细心地照料她,面上从没有一丝厌烦。
    有这样好的老公,羡煞了公司不少女同事,她们都很是嫉妒凌玥儿的好运,饭后还经常提起凌玥儿。
    这么美好的感情,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呢。
    凌玥儿故作轻松地摆手:“字都签了,要不是被一点事给耽搁,本来准备今天离婚证都打出来了。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二婚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用太担心我。”
    “心里难过归难过,但我相信自己总会熬过去的。等熬过去了,以后有的是大把的男人任我挑选。”
    “你知道祁景安分了我多少离婚补偿吗?”她神秘兮兮给邵清比了五根指头。
    邵清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五百万?五千万?玥儿富婆,求包养!我很好养活,吃饭不挑,专业陪玩!”
    “有钱还要什么臭男人,咱姐妹游山玩水,吃香的喝辣的,独自美丽简直不要太爽!”
    她酒精上头,说话也胆大起来,说起上司的坏话特别顺口。
    “祁景安居然敢伤你的心,还想跟你离婚,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地球上可还有三十亿的男人等着做你的备胎,咱玥儿想怎么挑就怎么挑,根本不用怕找不到喜欢的人。”
    凌玥儿被她哄得哈哈大笑。
    说说笑笑间,两杯酒下肚,果然就像调酒师说的那样,都醉得人事不省。
    跟在一旁的保镖很是头疼,正要上前搀扶凌玥儿和邵清,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玥儿我来扶,你扶着邵清就好。”
    保镖吓了一跳:“祁总,您什么时候到的?”
    祁景安在一旁坐了很久。
    这一片区域光线昏暗,角落坐了个人影并不起眼,音乐也没那么嘈杂,凌玥儿和邵清的谈话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邵清那句三十亿的男人任凌玥儿挑选,声音大到周围人都多看了她们一眼,但这两个已经喝醉的姑娘完全没有察觉。
    都是青春貌美的妙龄少女,醉酒后红扑扑的小脸蛋更能勾动男人的征服欲,光他看到的,已经有两位男士想要搭讪凌玥儿,要不是有保镖挡着,恐怕蠢蠢欲动的人还会更多。
    他脱下外套,罩在凌玥儿肩上,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玥儿,还能自己走路吗?”
    凌玥儿迷迷糊糊睁开眼,表情嫌弃地啧了一声。
    “不是说忘情水吗!真讨厌,喝醉了还要看到这张脸。”她说着,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
    祁景安脸黑成锅底,掐了一下凌玥儿嫩红的脸蛋:“看到我这张脸上就这么让你恶心?昨晚还缠着我不放,今天就有心情跑出来喝到烂醉,你怎么就这么善变呢。”
    “好痛!”
    凌玥儿痛的喊了声,掰他的手,一旁被保镖扶着的邵清突然扑过来,将凌玥儿护在怀里。
    “你干什么,有我在,你别想再欺负玥儿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语哥,让他收拾你!”邵清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掏出手机给陈修语打电话告状。
    陈修语听她的语气也知道人是喝醉了,原本已经洗完澡准备睡觉,立刻拿起衣服出门去接她:“你现在在哪儿?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不要乱跑。”
    邵清傻呵呵地笑:“语哥你真好,还亲自过来接我。”
    陈修语听她说了半天感激的话,就是不见定位发过来,只好挂了电话打给祁景安。
    好在邵清选的酒吧离陈修语住处不远,他很快赶过来,远远看到蹲在街角抱头痛哭的两人,以及站在一边默默看她们痛哭的祁景安,陈修语瞬间升起掉头回家就当没来过的冲动。
    “这是怎么了?”他头疼地问。
    祁景安递去一根烟,自己弹了弹烟灰:“发酒疯,谁都不让碰,吵着要姐妹情深不离不弃,今晚必须睡天桥门洞。”
    陈修语:“……”这又是个什么逻辑,姐妹情深跟睡天桥门洞有什么关联?
    他气色不是很好,眼底有厚厚的黑眼圈,虽然年少就与陈父断绝父子关系,但到底是亲人去世,心情自然不会好过。
    经纪人体贴他,特意给他安排了假期,但这反而更加重了抑郁的心情,人一闲着,就难免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是邵清的出现,给他死气沉沉的生活带来了些许活跃。
    她总是那样积极开朗,喜欢笑,尤其喜欢冲着他笑。
    那笑容感染力很强,陈修语控住不住的被吸引,恰巧现在的助理家中有事申请离职,陈修语就生了将她留在身边做助理的念头。
    没想到,她也一口答应了。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陈修语又有些后悔,他毕竟不算了解邵清,助理工作也不清楚邵清能否胜任。
    假如她经常像这样喝得烂醉,次次都要他来接她,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你跟邵清现在是什么关系?把她从我公司挖走,看来你很中意她。”祁景安随口道。
    陈修语笑容很淡:“只是看中她很会调动气氛,加上正好最近助理要离职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让她试试手而已。”
    “你呢,真的要跟徐家联姻了?”
    “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屑的就是跟其他家族联姻,就算现在斗不过沈家,也不至于为此牺牲自己的感情吧。”
    祁景安掐灭烟头。
    他只是看着远处渐渐止住泪的凌玥儿,岔开了话题:“不早了,带她回去吧。”
    陈修语摸不准邵清喝醉了还能不能认出自己,谨慎地压低帽檐走过去:“邵清,别闹了,我来接你回家。”
    邵清本来死死拉着凌玥儿,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结果看到陈修语的瞬间,立刻纠结起来。
    随即,她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不能丢下玥儿一个人不管,我们带玥儿一起回家吧。”
    “我家可只有一个客房。”陈修语道,“你还没离职,再说下去小心你祁总明天心情不爽,给你穿小鞋。”
    午夜的冷风吹在身上,邵清突然打了个激灵。
    她眼珠子转了又转,嘴里愧疚地小声念着:“对不起啊玥儿,不是姐妹不想对你好,只是我还想尽快离职,等我离职了,再跟你一起骂祁总!”
    陈修语越听越好笑,“以后我就是你的上司了,是不是再过几年离职,也要找人聚会一起骂我?”
    邵清路都看不清,晕头转向地说:“骂,必须骂死他!”
    祁景安带着凌玥儿回到别墅。
    没有邵清撑腰,她温顺不少,也可能是酒劲退了些,比先前发酒疯时的状态要好上些,祁景安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阿姨端着醒酒汤过来,祁景安试过温度,才放到凌玥儿手中:“先把醒酒汤喝了,不喝明天睡醒会头痛。”
    “好哦。”
    凌玥儿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碗,喝完咂咂嘴巴:“这酒不行,难喝。”
    祁景安宠溺的笑笑:“去洗澡吧,记得不要泡澡。”
    凌玥儿打着哈欠,一个酒嗝涌上来,当场把刚刚灌下的醒酒汤和酒都给吐了个一干二净。
    沙发上,茶几上,到处都是异物和黏液。
    好在凌玥儿嗓子眼还有点眼力见儿,没吐到祁景安身上。
    “天哪,怎么会喝得这么醉。”阿姨立刻冲过来抢救现场。
    凌玥儿酒量不高,喝的酒度数虽然不高,但杂,混合起来酒劲上脑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阿姨打扫过卫生,又立刻送了碗新的醒酒汤过来。
    凌玥儿不耐烦推开:“这不好喝,太甜了,我要去洗澡了。”
    祁景安好说歹说,才哄的她喝了半碗,拿上睡衣草草冲了个澡出来,就往被窝里钻。
    吐过以后再喝醒酒汤,效果确实很好。
    凌玥儿本来困得睁不开眼,躺在床上越来越清醒,最后睡意不翼而飞,瞪着眼看天花板,就是睡不着。
    那这酒喝了有什么用处?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琢磨是不是下楼再整两杯祁景安的藏品。
    正想起床,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祁景安走到她床前,就像往常一样,晚安吻落下。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行为和语言的矛盾,时常让凌玥儿无法辨认他人的真实感情。
    就好像祁景安,一面说着他不爱她,却又要深夜趁她睡着时偷偷看她。
    他真的不爱她了吗?
    凌玥儿无数次质问自己的感受,毫无疑问,她依然能感觉到祁景安藏不住的爱意,但与此同时,也能感觉到他想要离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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