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月:“原来如此。”
    仍旧没有丝毫羡慕或者打量的表情,更别提多问几句话了。
    季晓月就纳闷了,高山月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她回来几个月了,每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
    人们对路易斯这样的外国人充满好奇和惊讶,也对路易斯的财富充满惊叹和羡慕。
    当然,对路易斯的翻译也充满了好奇,季晓月已经习惯了接受人们崇拜的眼神。
    乍然没有得到高山月的艳羡, 季晓月倒是说不出的膈应。
    高山月认真喝茶,季晓月却半句也不提来找大梅的原因,高山月就不问。
    等了一会,大梅回来了。
    季晓月看到大梅,先上上下下将大梅打量一番,然后说:“高大梅小姐, 你好, 我是麦瑞思服装厂的季晓月。这是我的名片。”
    大梅接过一张非常漂亮的卡片, 上面写着季晓月的名字,还有个外国名叫做rose。
    大梅很有礼貌地伸出手:“你好,季晓月。”
    季晓月却不与大梅握手,只是笑吟吟说:“是这样的,你给我们提供的绢花出现了一些问题。”
    大梅的手收了回去,忙问:“出了什么问题呀?”
    季晓月:“我们将绢花用来布置厂房,但是绢花的甲醛超标,导致工人晕厥。所以,我代表我们厂过来和你沟通一下赔偿事宜。”
    “赔偿?”
    “是呀。我们厂里的人都住院了,这些医疗费什么的该你出吧。”
    大梅静静站了一会儿,脑子是慌乱的。
    她做绢花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高山月仍旧坐着喝茶,没有插嘴。
    过了一会儿,大梅思绪慢慢平稳下来,问:“厂里的人晕厥,为什么是绢花的问题,不是其他的缘故?”
    高山月低头一笑。
    大姐,成长得挺快哟。
    季晓月说:“因为那种刺鼻的味道就来自绢花,所以, 就是绢花的问题。”
    大梅说:“我们的绢花材料经过清洗检查,没有刺鼻的味道。”
    季晓月说:“这你就不懂了。只是简单的清洗,根本不可能去掉上面的甲醛。甲醛这种东西可以附着在物品上很多年,所以只是简单用清水清洗,是去不掉的。”
    大梅说:“季小姐,听你这么一说,甲醛应该是有毒物质了?”
    “是的。”
    “而且是在绢花材料上的?”
    “是的。”
    “那么,绢花只是布料和一些塑料杆子做的。季小姐认为,甲醛是在布料上面,还是塑料杆子上面?”
    季晓月:“……两样都有。”
    “既然这样,你们服装厂里堆积如山的布料,那上面不也有甲醛吗?”
    高山月轻笑,又喝了一口茶。
    季晓月说:“我们的布料都是进口来的,没有甲醛。”
    “进口来的就没有甲醛?我们自己生产的布匹就有甲醛?季小姐,请恕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季晓月渐渐有了愠色:“人家国外的东西就是好,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谷缴
    大梅:“这是什么理由?外国的就一定好?我们自己的就一定差?”
    季晓月骄傲地抬起下巴。
    大梅并没有高山月身上的那股劲儿,那股令人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冒犯的劲儿。
    因此,和大梅说话的时候,季晓月随意得多:“那肯定呀!人家从设计到检查,一整条流水线就不同,自然比咱们好得多。”
    大梅笑了,“如果季小姐就凭这几句话就想让我赔偿,我不得不说,季小姐真是异想天开。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就不能陪季小姐说话了。”
    说完,大梅将高山月给她倒的茶一口喝完,出门、拐弯、走了。
    季晓月不敢置信地看着大梅的背影,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懂不懂礼貌!”
    高山月仍旧不紧不慢喝茶,没有多余的表情。
    站了好一会儿,季晓月坐了下来,平复内心的激动。
    “高三小姐,你大姐可真无礼!这样子,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高山月撩起眼皮子,说:“季小姐,茶喝完了,我也有事情要出去了。季小姐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请你移步,我要关门了。”
    季晓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高山月这在赶她走,跺跺脚,恨恨道:“你也没礼貌!”
    高山月起身收拾茶具,擦拭桌子上的水渍,封上炉子的火。
    季晓月无奈,只得退出了房子。
    高山月将门关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季晓月送出大门,然后一声“再见”,关了大门。
    到另外一间房子,大梅正在里头整理布料和材料,这是她在省城买到的原料,准备送回县城去让她们做绢花的。
    大梅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不经意问:“山月,那女人是不是骗子?这么傻的理由也拿来哄人,我就那么笨?我看起来很好骗?”
    高山月说:“大姐,人家这是投石问路呢。你知道她是谁吗?”
    大梅的眼睛仍旧在材料上面,“谁?”
    “赵强前妻。”
    “赵强前妻?谁?”
    “就是秦阿姨给你介绍过的那个赵强啊,老师。”
    大梅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回过神,“我和赵强八字都没有一撇,她来找我干啥?对了,她不都到国外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高山月摊开手,“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姐你今天这么硬气,季晓月大概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还会找你麻烦。”
    “我惹她了?”
    过了一会儿,大梅说:“来就来,崇洋媚外的货色,再来我怼不死她!”
    高山月说:“这就是了。她来就来,咱怼不死她。”
    大梅撸起袖子,“谁怕谁!”
    高山月笑了。
    早春的倒春寒足够冷的,四春中午在学校吃饭,高山月和大梅简单下了一碗米粉吃,聊着生意经。
    高山月顺手写了几道火锅新菜。
    她过段时间就会给郝云几道新菜,使得好再来可以不断推陈出新,吸引顾客。
    过年前后这段时间,火锅店生意火爆,营收大增,突破了高山月的计划。
    如果这个月收入还是那么好,她购买服装机器的事情说不定就可以实现了。
    可是,想来想去,购买机器和流水线的事情还是有点不安稳,她还是觉得有点犹豫。
    买了机器就要管理,就要维修,现在好的机器和流水线哪能那么容易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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