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天收。
    不过这个天,成了天外来客,盛白衣。
    这一切还真是个无人可以估计到的缘分,唐诗心虚没有给花清祀请柬,从国外回来的林佳佳也是个意外。
    多种意外重合,成了今天的‘催命符’!
    “抱歉,我不喜欢被采访。”花清祀伸手挡着镜头,东都不是个特别注重媒体影响的城市,但毕竟年龄层在更迭,老一辈或许不喜欢,不代表年轻一辈不喜欢。
    事情过去几年,她不想再闹大,惊动江南花家,让奶奶跟小叔跟着担心。
    “花清祀,是不是花满楼那位花家三小姐啊?”
    “她真的是当年蝉联校花的花清祀?”
    “当年读书的时候,她真的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也是好多人无法企及只能远观的大神级人物啊。”
    “花清祀是不是在学校办过个人展啊。”
    主角登场,又引来一波热烈的讨论。
    盛白衣向她走来,众目睽睽下牵着她指尖冰凉的手,他很抱歉,没想到唐诗会讲出如此难听的话,利如尖刀去刺花清祀的旧伤疤。
    被废掉的左手,等于废了花清祀整个摄影未来。
    她肯定是喜欢的,不然房间里不会有那么多保留的照片,不会收藏了许多不同时代的相机,保留了那么多不可能在接触的可惜。
    花清祀看着他,杏眼中的笑意温柔又绵软。
    “是不是我的表情暴露了?”
    她知道,盛白衣善于察言观色,知他心思细腻,观察入微。这件事唯一的破绽,就是在看见那五张照片时露出的表情。
    他摇摇头,俯身下来,贴耳低语,悦耳温柔。
    “祀儿,我跟你……心有灵犀。”
    花清祀就扑哧一下笑了,也没反驳,反倒眸色明亮起来,“你说的很对,我们……心有灵犀。”
    林佳佳在旁边,甜言蜜语的话没听到,就是看着两人的神情也觉得强行吃了狗粮。
    相互喜欢的人啊,是隐藏不了的。
    对方的眼中都是怼彼此的喜欢,无须太多言语,一个眼神足矣。
    曹教授看着他们俩,就是因为花清祀手腕重伤过,他这心里才一直觉得可惜,多好的一个苗子就这样没了。
    “唐诗,此时此刻你还想说什么?”都是学生,曹教授就算偏宠花清祀,但对唐诗也是有过喜欢和疼爱的。
    唐诗资质不够,贵在坚持,勤奋好学,别人两天就能学会的,唐诗可以用一周,一月去熟悉,各种学习的机会绝不缺席,甚至像别的同学看见的那样,不惜拍马屁,讨好谄媚为的只是主动争取更多学习进步的机会。
    “你跟清祀早年是室友,又是校友,很多门课都在一起学习。清祀什么为人你在清楚不过,如果她要破坏你的摄影展,要挖坑给你跳就不会从头到尾站在那边一句话不说。”
    曹教授愧疚的摇头,“我没有想过,因为我的一句话让你误会这么深。”
    “很抱歉,是我这做老师的对你引导不够。唐诗,不要一错再错了,没有人真的想把你逼上绝路,也没有谁刻意针对你。”
    曹教授内心,还是很疼惜唐诗,也很替她惋惜的。
    “我不相信。”唐诗摇头,很抗拒,一个字都不信,“我不相信花清祀这么高尚宽容,我不相信她对这件事一点怨恨愤怒都没有!”
    “如果她对我一点怨恨都没有,就不会让他男朋友花重金来欺骗我,如果花清祀她真的如此大度宽容,就不该让他男朋友当众拆穿,毁我名誉!”
    “唐诗,你讲不讲理!”林佳佳实在听不下去,冲她大吼一声,“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觉得谁都该围着你转?”
    “清祀是受害者,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责!”
    实在太过分,唐诗说的话简直在强词夺理,说得好像还是人家不仁不义一样!
    “我凭什么不能指责她,你们别忘了,这是我的摄影展,是花清祀毁了我的摄影展!”唐诗的思维已经趋近疯子,胡搅蛮缠。
    盛白衣眉心一拧,实在听不得这些歪理,“唐小姐请你慎言!”
    “在你指责我女朋友毁了你摄影展前,请你明白一点,是你私自盗用清祀照片,放在摄影展上博眼球,博出位,博成绩荣誉。”
    “我们来摄影展完全是个意外,目睹照片时,清祀并没有妄议你一个字!”
    “照片是我要买,疑问是我提出来……想要你身败名裂的也是我。”他撩着眼皮,眼皮薄,加上角度问题,眉眼显得很寡情,“你偷到照片,赚取名誉和金钱,发现至今未有一句道歉和认错,反而颠倒黑白指责我女朋友。”
    “唐小姐是觉得……跟我女朋友几年同学,室友,知道她一些过往,就能以这些事博到一些机会么?”
    最会玩弄人心的是盛白衣,他在清楚此时唐诗心中的算计不过。
    戳花清祀旧伤疤,欲公开一些成年旧事,以此来铺垫某些对花清祀不好的言论,从而跟偷盗照片这件事做一个中和。
    唐诗知道自己注定毁于今日,就欲拉着花清祀一起。
    玉石俱焚!
    看戏的江晚意幽幽一笑,想跟盛白衣玩把戏,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花清祀的手被盛白衣牵着,下意识的蜷缩了下。
    他们都是聪明人,听得懂其中的隐意。
    “欧阳律师。”
    欧阳律师往前几步,推推眼镜,很是精英干练,“沈先生。”
    盛白衣侧目,整个眉眼阴翳非常。
    “请你告诉唐小姐,根据法律,她的苦果是什么?”
    唐诗不看他们,只是盯着花清祀,“你想置我于死地?花清祀!”
    “你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
    啪——
    刚刚盛白衣就想抽她,满口污秽,出言不逊。挨了曹教授一巴掌不知收敛,现在还恶语相向,更是难听!
    盛白衣反手一巴掌,力道半点没收敛,唐诗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住,一巴掌下去,踉跄两步就摔倒在地。
    盛白衣在她前半米的位置,手持沉香木,眸色睥睨。
    姿态如清风霁月,散漫疏狂。
    更似那黑色天幕中狂放的闪电,欲把黑色的天幕撕裂。
    “我女朋友不想与你计较什么,而是我想与你计较什么。”
    “你辱我可以,却欺她不得!”
    气场两米八,好霸道的宠爱,好肆无忌惮的偏心。
    江晚意在心里暗自吹了声口哨。
    南洋盛九爷。
    骨子里的狂悖,从未收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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