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德。”
    端王笑容垮下来,瞪着苏明德。凶神恶煞的样子。
    后者一见,吓了一跳又急忙说道:“苏怀秋是我爹!”
    端王面无表情,满脸的大胡子遮挡住大半边脸,只能通过眼睛和目光来猜测他的情绪。然而那双凶狠的眼睛只能让人惴惴不安。
    苏明德心中惴惴不安,他没和王公贵族相处过,也从没见过端王。但他听过别人描述端王,那是个虽然义气但是凶狠残暴的将军。
    突地,端王朗声大笑:“怀秋老弟,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端王拍着苏明德的肩膀,苏明德觉得肩疼头疼。
    “我不是我爹,我是苏明德。苏怀秋的儿子,苏明德。”
    “好好,你是苏明德。苏怀秋的儿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老弟,到我府里住上一段。可逮着你了,这下不住个三两年跑不了你的。”
    端王兴高采烈的搂着苏明德,大掌直往他身上招呼。
    苏明德快被拍出内出血,头更加疼痛。他竭力辩解:“我真不是我爹――”
    “知道知道。你可算有口福了,昨天刚好挖出一坛女儿红。咱哥俩好好喝,,不过别告诉你嫂子。那酒是阿枝刚出生时阿韶亲自埋下的,说等到阿枝出嫁时挖出来。不过没关系,阿韶埋了好几坛,我偷偷挖一坛出来没事。不是我说老弟,你这脸可长得越来越祸国殃民了。”
    苏明德脸颊被好奇的端王扯住,像扯着面团似的揉捏。
    “都嗦了我吾是我爹――”
    端王像没听见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幸好是越长越漂亮。带回府上叫阿韶看见定能保住我的宝贝胡子。看见你,阿韶肯定不会再处心积虑要刮掉我的胡子了。”
    苏明德翻着白眼,端王都已经将目的自己说出来了。他也就不必再作解释,反正他必然是听不见的。
    端王看苏明德不再反驳,便又高兴的说道:“你也想喝酒是吧。哈哈哈,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
    苏明德:“”是不是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啊!!
    苏明曦猛地一掌拍向桌子,怒吼:“跟丢了?!你们几十个人跟着一个孩子也能跟丢?你说这话也不惭愧!!”
    苏木氏赶紧上前扶住苏明曦,被他一把甩开。
    “辞了。”
    “相公?”
    “全都辞了。我苏家不养废物!”
    那护卫队长一惊,急忙磕头求饶。若是被主人家辞了,他今后就难以在建邺里接到活。
    “实在不是我们无用而是我们得罪不起东府城的贵人。明德小公子跑进那贵人的马车里我是看见的,只是、只是我们实在得罪不起!”
    苏明曦一听更为暴怒,“你分明见着明德身影却畏于权贵无视雇主安危,你担得起护卫队长的声名?我苏府安危若交由你手,才是真正的危险!”
    “我、我们也是有苦衷,苏老爷,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若是得罪了那些贵人,有几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借口!你分明是贪生怕死。我花了银子,雇佣你。你就应该保护住主人的安危!你不敢得罪那贵人,你报上我苏府名声,难道不能令那贵人给予几分薄面?你不过是怕惹事,你这样的护卫,我苏府真用不起!”
    “苏老爷,咱们坦率人做不来虚伪那套。您苏府的名声要是放在几年前还行,现在哼,抱歉,恐怕没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苏明曦目眦尽裂。
    护卫队长站起,看着苏明曦的目光里有嘲讽同情和不屑。
    “意思是今非昔比。要是孟氏或是木氏,放上名头还能有用。苏氏,已是落败。苏老爷,我求您别辞退我们那是给您薄面,也怕伤了和气。可现在,不必您辞退我们,我们先辞退您!”
    护卫队长气焰颇为嚣张,领着身后一帮跟随者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下说:“苏老爷,您也别去雇佣护卫了。今日过后,恐怕您苏府是雇不到护卫了。”
    苏明曦怒瞪着他,额上有青筋暴起。仍强撑着气势挺直了背。
    苏木氏亦是气极,却较为冷静。她冷静的质问:“我苏家请你当护卫已有多年,我们合作多年。便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我们合作多年。你这般狠,翻脸无情不仁不义,失了道义。”
    “苏夫人,大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利字当头。想来您也明白,我也是哇――”
    横空长腿扫来,护卫队长整个人被踢出大厅,头部狠狠磕上石阶。眼一翻白即刻昏了过去,他的手下们一下子着急了。
    把那护卫队长扶起来,抬头气势汹汹要打回来,却见苏家大少爷更为狠戾的瞪着他们。瞬时便萎靡起来,底气不足的丢下一句狠话便夹着尾巴跑了。
    人走了,苏明曦便撑不住一把倒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呼吸急促,面色痛苦。
    苏木氏见状急了,连忙扶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苏秀之也跑过去,面带焦急。
    苏明曦抓着苏秀之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去去找明德。在端王端王府。”
    苏秀之身体一震,“端王府?是建邺传闻里的端王?”
    苏明曦点头,他的呼吸顺畅了些。
    苏秀之回想起苏明德那真正的容貌,一下子就不好了。
    “苏明德在端王府里?在端王手中?在那个传闻中的好色断袖王爷手里”他猛地转身飞速投入夜色中,“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把苏明德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
    端王何许人也?
    元兀大魏第一将军,勇猛仗义。大魏第一王爷,俊美风流。
    这是苏明德听到的。
    性好渔色,喜俊美少年,每每见之必掳入府中数日。违逆人伦,其妻香露公主为和帝亲姐,也就是端王的侄女。
    这是建邺关于端王的传闻。
    “你不放我走我就喊救命了。一。二。三!救命啊――”
    “别这样嘛!你当是发发慈悲救救我,我要是再不掳回去个俊美少年叫阿韶养养眼,她真的会刮掉我的宝贝胡子的!”
    五大三粗的汉子抱着自己的腰眼泪汪汪的样子,苏明德表示完全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情。
    苏明德面无表情,冷漠无情:“那就刮掉好了。反正那么丑。”
    端王倒吸口凉气,悲痛欲绝:“胡子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象征!”
    苏明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端王见状,急忙扒住他,“别这样嘛。你还年轻,过几年留了胡子你就能体会到当一个男人的成就感。别、别走,反正都到王府门口了,干脆进去看看。管家,赶紧的把王妃叫出来。”
    苏明德被拉着走不了,干脆停下来问:“阿韶是谁?”
    “我娘子。”
    “她刮你胡子,你干嘛抓我进去。”
    闻言,端王莫名的委屈,高大的身子像个孩子似的缩手缩脚,“阿韶说我丑,伤她眼睛。她说要么让我刮胡子,要么带几个俊俏少年让她养眼。怀秋”
    “你还装!还骗我!明明就知道我不是我爹还假装不知道!”
    苏明德杏眼圆瞪,可气得不轻。
    对着这个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威严的端王他真没法起什么敬畏之心,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释最后才知道他在装疯卖傻。
    如此为老不尊,他还客气什么!!
    端王耸耸肩,假意咳嗽几声,挺直了高大的身体,立时变得威严不可冒犯。
    “明德世侄,本王跟你爹真是知己好友。本王也算是你的世伯,世伯请世侄过府做客并无不妥吧。真的,世侄。本王从不骗人。”
    苏明德一双眼眯成细缝,充满了鄙夷。
    “这样,你想不想要了解你的父亲?你在我府上住几天,我就告诉你。”
    苏明德一听,便心动了。
    他思虑了片刻便说道:“好吧。不过,你要帮我告诉万钧一声。”
    “行。没问题。”
    端王应得爽快,丝毫没意识到,万钧他认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端王和公主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别误会。
    第40章 第肆拾章
    苏明德正襟危坐,满头冷汗,手中捧着一碗茶不敢喝。身旁坐着不,跪着一只端王。
    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对着对面一脸痴迷的端王王妃说道:“王妃――”
    “叫我阿韶。”
    雍容华贵、高贵美丽的女子轻飘飘的打断他的话,右手支颐笑眯眯的看着他。
    “阿阿韶?”
    “啊如此美人温柔轻唤我的名字,真是人间美事!”
    阿韶捧着脸颊,一脸梦幻。
    苏明德僵硬着脸,手不由自主的抚过自己脸颊,偷偷瞥一眼埋头专心致志跪着的端王,低声问:“王妃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端王模糊小声回答:“不止眼睛,脑袋都有问题。”
    那厢,阿韶发出一声轻笑,端王立时绷紧了身体,严正以待的样子。
    阿韶轻移莲步,拉起苏明德的手,道:“你便到我招待贵客的院落里休憩吧。此前我已吩咐了人备好热汤酒菜,房里新铺了干净的棉被,点上香料。你进去,定会觉得到了家中一般舒适温暖。”
    苏明德颇有些受宠若惊,这般礼遇分明是对待贵客才有的。
    “明德,愧不敢当。”
    “无事。瞧着你这张脸”阿韶又是一阵痴迷,“除了你,谁都担不上。”
    苏明德额上冷汗已出,结结巴巴说道:“呃、那王爷”
    阿韶轻飘飘扫一眼端王,后者回以可怜兮兮的表情。抿唇一笑:“他自有去处。来吧,随我来。”
    呃苏明德瞥一眼端王,这家伙在阿韶看不见的地方撇嘴挤眼坐着各种搞怪幼稚的表情。
    “对了。”阿韶在门口停下来,对端王说道:“你偷喝了阿枝的女儿红,在这里跪着,明儿个上完朝再回来继续跪。”
    端王瞪大牛眼,嚷道:“我还没喝!”
    “犯罪未成,贼心已起。同罪处罚。以及”阿韶笑得很是灿烂,“嬷嬷,去王爷房里把那坛女儿红搜出来重新找个地儿埋起来。”
    端王气鼓鼓的鼓着脸颊,找不出一句话反驳。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妻子,但是理亏,于是埋头生闷气。
    苏明德眼里带出笑意,感觉这端王与外面传言的很不相似。
    有趣多了。
    阿韶瞥一眼快乐的苏明德,那眉宇间的天真活泼和苏怀秋的荏弱忧愁完全不同。这一次,她希望苏明德眉间的天真活泼能保持一生,永远不变。
    王府的客房虽然说是客房,但是完全不像是客房。反而华丽精致得像是主人房子。
    角落里摆着的进贡琉璃花瓶,博古架上的古董,墙上的珍贵字画。就连点燃的熏香都是价值千金的奇楠。
    苏明德捧着七分饱的肚子坐在软榻上,对面仍然是一脸莫名痴迷盯着他的阿韶。房里是来来去去收拾的下人。
    “王爷一开始见我的时候把我误认成我爹,那时他说我爹终于从宫里出来我爹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阿韶顿了一下,随意挥手示意房里的人下去。直到房间只剩下两人,她才走到一面帘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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