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机给收了起来,管他夏佐是喜欢他还是恨他,先吼了再说,有本事来咬我。
    至于通讯那端的人有没有被他吓到,他就不负责了。
    收起终端,把夏维发送过来的另外的资料下载好,秦尧关了电脑,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不出意外地看见许末城,心里不由一暖,先前有些摇摆的心也变得坚定起来。
    “走吧,我得去一趟圣京。”
    “等等。”许末城却拉住秦尧,“你打算就这样去?”
    “这样去怎么了?”秦尧狐疑。
    许末城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秦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而半个小时后,当他站在圣京大学门口时,他终于领悟了许末城话里的那份意思。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就是秦尧和许末城眼前的这个状况。
    秦尧以为一副墨镜就可以自由行走了,但当他看到圣京大学校门口那两幅巨大的立体投影时,这个想法就彻底幻灭了。
    所有人都以为秦尧和许末城凶多吉少,或者干脆说是死了。所以,很多很多人因为这件事而愤怒,言辞声讨或者拿枪上阵;还有的人做的事就大了,比如军部把秦尧和许末城的头像印在征兵册上,于是不知道有多少大好青年被这两人忽悠着去当兵了。还比如圣京大学,作为这两个人的母校,在沉痛的同时,借此鼓励着它的学生们。
    这是两个英雄,属于黑罗的英雄,属于圣京的英雄,我们以此为荣,且贯彻并延续着这份骄傲!――大门口的标语如是说。
    秦尧翻起风衣的黑色衣领,嘀咕道:“为毛你的投影比我帅?”
    “这是重点吗?”许末城变戏法似地拿出一顶帽子扣在秦尧头上,拉着他避开众人的视线大步往学院里走。走着走着,却见秦尧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开了。
    “小末末你看到没,有人在对着‘我们’拜呢,老子年纪轻轻,已经被死亡了多少次了?肯定可以破记录啊,圣京应该考虑给我一笔代言费什么的……有人抹眼泪了,喂,有人抹眼泪了你妹好神奇……”秦尧继续喋喋不休,许末城以防别人认出他们来,便只好揽着肩将他拖走了。
    两人来到李佩山的机甲实验室,秦尧正愁两个‘死人’要怎么进去,就见李佩山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秦尧一喜,左右环顾无人,立刻快步走过去,将李佩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到了灌木丛后面。
    “老师,我回来啦。”秦尧挥手跟他打招呼。
    李佩山被这一拉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地,乍一见秦尧,立刻跟见了鬼似的,声音上扬了好几个分贝,“你这小子不是死了?!”
    “老师你可别咒我!”秦尧赶紧拉着他蹲下,以免有人看见。
    于是,一老一小蹲在灌木丛后面,争论着到底死没死的话题,看得许末城好生叹气。
    ☆、呵呵
    “老师啊,夏维的那段解码程序你弄好没?”
    “还差最后一步。”李佩山下意识地回答着,而后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嗯。”秦尧点点头,沉声道:“夏维死的时候没能拿掉芯片,但至少,夏佐还活着。”
    “我以为你最痛恨这种事情,怎么听起来你很平静?”李佩山不禁打量了一下两年不见的学生,这家伙变性了?
    秦尧瞥了他一眼,“因为我没时间,与其在这里咒骂,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完成夏维的心愿,阻止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夏佐身上。”
    李佩山老怀大慰地拍了拍秦尧的肩,“不愧是我的学生,听到你这样说我很欣慰。可是……”李佩山环顾四周,“可为师好歹是一个大学教授,有必要这么猥琐地拉着我蹲在灌木丛后面吗小兔崽子?”
    “老师体谅,学生我最近有点见不得光。”
    “体谅你个头!”李佩山一个如来神掌拍在秦尧头上,而后整整衣领站了起来,“等着吧,老头子我出马,解码程序一定能交到你手上!”李佩山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郑重,那目光没有看向秦尧,而是看向远空,仿佛看到了那个等不及解码程序大功告成,就匆忙逝去了的友人。男人,就该一诺千金!
    这样想着,李佩山潇洒地挥挥手,跨过灌木丛,大步走回了实验室。秦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有范儿,不禁唏嘘。伸手摘掉落在头上的叶子,秦尧抬头看许末城,却见他正眉头紧皱地接着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秦尧不禁产生出不好的联想来,一个纵身从灌木丛后面蹦出来,走到许末城身边。许末城正好讲完电话,眉头紧皱不开,沉声道:“提壶星失守,瓦伦防线被攻破,军部刚刚拉响了黄色警报。”
    “瓦伦防线?!怎么可能……”秦尧的心中止不住震惊,瓦伦虽然只是黑罗的外围星域之一,听起来失守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瓦伦那边至少有四个集群舰队扎住,号称黑罗四方防御最硬的一块,前些天还安然无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失守了?!而瓦伦一旦被攻破,那么……瓦伦后面直到首都星,将会是一马平川的‘洞窟林’!其中密密麻麻分布有成百上千的天然虫洞作为跳跃点供船只通行,就算是黑罗自己也从来没有全部掌握过,更不用说防守了。路太多了,天知道敌人会在哪条路走。
    而到时候,黑罗将――防不胜防!
    秦尧跟许末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先不说加林是怎么突破瓦伦防线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要把加林拦在洞窟林前!
    于是,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军部,秘密跟维卡以及秦书文的几个心腹手下见了面。维卡这人的才能不在智谋,出了这种事他一向只是执行者而不是谋划者,所以现在火急火燎地找着秦尧和许末城,就想他们两个聪明人能给出个完全的解决之策来。
    秦尧却先不急,一边阅读着最新发挥的战报,一边问:“瓦伦那边是谁在防守?”
    “叶楚南,尼玛这叫个什么事儿!”说到这个,维卡就忍不住想捏自己脸皮一把看是不是在做梦。那可是雷鹰叶楚南啊,就算要败,也不至于在短短几天之内导致瓦伦防线全线失守!秦尧和许末城失踪后,黑罗军部就指望着他和苏月能出息点,可到头来呢?要不是现在叶楚南重伤,昏迷不醒,军部那群脾气暴躁的大佬非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摇上千百遍,看看是哪根筋短路了。
    “这消息要公布出去,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政客又有话说了。”维卡对此表示深恶痛绝,但转念一想,又愁眉苦脸的,“不过连叶楚南都败了,而且败得那么彻底,加林不简单啊。你们看,是不是有什么对策?”
    “叶楚南现在在哪儿?”许末城问。
    维卡不无唏嘘地回答:“正在空运回来,现在估计在营养槽里昏迷着呢。”
    秦尧摸摸鼻子,暗叹营养槽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的啊……“安排一下吧,等叶楚南回来,如果他清醒了,我要第一时间见到他。”
    “你不会这时候想去杀他解愤吧?”维卡大汗。
    秦尧斜瞟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况且,你不觉得躺在营养槽里比死了还难受吗?”
    “你试过?”
    秦尧沉着脸,很快回答:“你也想试试?”
    “不不不、”维卡连连摆手,“我说我们快讲正事吧,瓦伦那边多耽搁一秒钟,我就早死一分钟啊!加林的攻势这次跟吃了□一样,尼玛那机甲完全没见过,太凶残了,挡都挡不住!啊,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许末麟现在还留在那边呢!”
    “末麟?”秦尧和许末城齐齐皱眉。
    “对啊,当初你们俩失踪了,黑刀被拆散分派道各个部门。也不知道老爷子和云江怎么搞的,把许末麟分到了叶楚南部下,这不,叶楚南退下来了,他还在那边顶着呢!”
    秦尧不禁暗骂一声,说道:“老爷子要锻炼人也不是这么个锻炼法,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许末城沉吟了两秒,看了眼星际版图,沉声道:“这次增援瓦伦,我带兵去。”
    秦尧立马想要反驳,但看着许末城那双坚定的眸子,话到嘴边忽而一滞。他们两个这次回来都不是来享福的,前路有重重危险,如果现在就却步,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就这么让许末城去?真到了这个时刻,秦尧又突然间油然而生一股害怕,如果当初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怎么办?
    可是……可是……
    秦尧这边闷声不语天人交战着,那边维卡可是乐了,顿时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有许末城去,那是再好不过。他不禁拍了拍许末城的肩,像个正经的上司一样赞许道:“末城,一切就靠你了。如果你这时候突然出现在瓦伦,不仅能凭你的才能稳定局势,还能用你的回归冲淡失败的阴影,大大的激励人心,让他们看看,我们黑罗可不是好欺负的!不过话说回来,黑罗一贯不把重心放在军事上,尤其是老爷子逐渐退隐之后,导致我黑罗军部人才大不如前,而加林的人才却是像麦子一样长了一茬又一茬,真心叫人窝火。而且现在搞得老子都不能上前线,必须得守着这牢什子军部,老爷子说这叫坐镇中军,可我一大老粗哪理会这个……”维卡说着,话题又跑偏了。
    这时,秦尧忽而一阵狂躁地挠了几下他的头发,一副想要发飙又忍着的样子,看得维卡好一阵心惊。
    “你妹的!”秦尧骂了一声,而后冷冷地扫了维卡一眼,“小末末都说了要带兵嘛,中将你不去点兵等着我请你吃布丁啊!”
    小祖宗发话,维卡现在可惹不起啊,忙不迭地领命退走。退走的同时还听见后面秦尧追加着喊了一句,“喂,别藏着掖着,把最好的兵拿出来啊!要三项全优的!没打过仗的通通筛掉!筛掉!”
    维卡出门的时候差点一个狡猾,祖宗你以为这是在买什么新品种大白菜吗?
    “这么担心我?”许末城淡笑,靠近了秦尧低头问。
    秦尧翻个白眼别过脸,“老子挂念你弟!”
    “呵呵。”许末城不知可否,但眼中笑意更浓。
    秦尧刹那间红了耳根,幸好最近头发长得比较长,遮住了。他转过身去,低头看战报不理他。同时,心里忍不住嘀咕着:呵你妹,啊不,呵你弟。
    许末城笑着从身后抱住他,感觉到秦尧身体一僵,不由发出一声轻笑,也不知在笑什么。只是那笑声带动着气流,轻轻地拂过秦尧的耳垂,害得秦尧忍不住回头怒瞪。
    这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个台阶就登堂入室的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华丽丽地卡文了……
    ☆、少将请继续
    许末城真心想敲开秦尧的脑子,看看他还记不记得一个词叫做――明知故犯。明明知道他那双眼睛瞪起来,拥有怎样的杀伤力,可他总是习惯这样瞪。
    再瞪,再瞪,就把你吃掉!
    “你、你干嘛?”秦尧看着许末城越来越近的脸,身体不由地往后退,可退无可退,许末城揽着他的腰,他这一退,许末城反而揽得更紧。
    “喂,你真的不要得寸进尺哦!!”秦尧压低了嗓音,一手往后按,截住了许末城潜进衬衫里的手。
    “不想要可以推开我,可是……我马上要走了,阿尧。”许末城的声音低沉、蛊惑,附在秦尧耳边吹气如兰。秦尧虽然是个看起来没什么节操没什么下限的家伙,但毫无疑问是情场初哥一个,在这种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结果,一头栽进了许末城这个大坑里。顿时,秦尧耳朵一热,全身一僵,许末城看准时机就欺身吻了上来。
    如此深情而炙热的吻,强势的攫取,让秦尧招架不住,心砰砰直跳,腿发软,下意识地就伸手勾住许末城的脖子,以免摔了。许末城总是能如此轻易地就打破秦尧的,所谓的理性。两人激吻缠绵着,秦尧闭合着眼,早不知道在哪个云里雾里了。
    良久,许末城放开他的嘴唇,看着秦尧泛着迷离的双眸,不由发出一声温柔的轻笑,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也许秦尧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是多不想让许末城离开他的视线,所以此刻那么轻易地就“被推”,而且,还主动地勾着许末城。
    许末城绵密的细吻一路往下,吻过秦尧小巧的耳垂,光洁的锁骨。他的手因为常年握枪,粗糙地有老茧,抚摸过秦尧因为营养槽养得愈发白嫩的腰肢时,还带起几条诱惑的红痕。
    秦尧喘息地越来越快,许末城的眼神却愈发幽黑而炙热,索取变得更加地肆无忌惮,将秦尧推倒在维卡的办公桌上。
    火热的肌肤触碰到冰凉的办公桌,那一瞬间的刺激让秦尧一个激灵,立马从沉沦中清醒过来。一看,才发现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大半,自己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末城,等……唔……”秦尧话没说完,就被许末城封了口,可怜见的,躺了营养槽之后身子虚的,完全打不过他了,而且还是这种情况。好不容易嘴唇脱了困,秦尧抢着机会愤而反抗,“为什么我一定要被你压在下面?”
    许末城轻轻地吻过他一侧□的香肩,笑问:“你想在上面?”
    “我没有!”秦尧立马反驳,但马上又意识道有歧义,连忙改口:“老子哪个面都不想!”
    “你确定?”
    那微扬的语调,低沉魅惑的嗓音,秦尧心里顿时千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眼看着许末城又要压上来,连忙伸手抵挡,手触碰到许末城的前胸,稳定有节奏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居然……跟自己的同步了。
    秦尧略微惊讶,嘴唇微张,眨了眨眼,睫毛像扇子一样煽动着风情。许末城哪里肯放过他,趁着秦尧发愣的当口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压下,一瞬间就又让他缴械投降。
    秦尧暗道糟糕,可越看许末城的脸,反抗的力气就一点一点被侵蚀。那双眼睛就像那遍布星际海的一个个无尽黑洞一样,让人深陷进去便再也退不出来。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声电子门开合的声音极为突兀地搅乱了气氛。
    一张极度惊慌错愕的女人的脸,出现在门口。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许末城眼疾手快挡住秦尧,而后冷冷地回过头看着她。秦尧光是躲在他背后,都觉得寒意十足,让他一时间连羞赧都忘了。然后,那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嘴张得足以塞下两个咸鸭蛋的女人,对着俩衣冠不整的男人狂喷了一地的鼻血之后,忽而掩面,“对不起对不起!少将请继续!”砰――关门退走。
    出门之后,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显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后遗症。三秒的呆滞之后,她一边擦着鼻血,一边自行脑补着各种这样那样的情节,眼睛越来越亮,然后鼻血越流越多。所谓生命不息,鼻血不止啊。
    她想赶紧走吧,以免被寻仇,可是很在意里面的真实故事啊,一想到刚刚衣襟微敞的少将,还有那个在他身后,看起来白白嫩嫩,身上有可疑红痕的白衬衫骚年,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揪心,不甘,想要看现场直播!
    结果,她刚一回头,就悲剧地发现门开了,许少将黑着脸走了出来,喊出了她的名字,“黛雅。”
    “少将,您、您还认得我啊!”黛雅‘愉快’地打着哈哈。
    “你做了我三年的助手,我能不认得你?”许末城眉梢挑起,语气不善,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一句话,让黛雅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赶忙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军礼,正色道:“少将,是维卡中将派我来找你的。那个,我刚刚绝对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对黑罗的军徽发誓!真的。”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番茄酱吗?”
    完了完了,少将大人居然在开!玩!笑!这绝对是要发生凶杀案的前奏啊!黛雅一边在心里哭号,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擦掉最后一点鼻血。
    “以后你不用继续呆在军部了。”许末城说。
    一道晴天霹雳直劈下来,黛雅整个人都几乎石化,而后急忙解释:“少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啊……真的……”
    许末城冷冷一个眼神扫过来。黛雅赶紧闭嘴,低下头,委屈地听候发落。
    “你以后就留在阿尧身边做他的特别助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着他,听到没有?”
    “听到了……啊?”黛雅抬头表惊讶表震撼,“刚刚……刚刚里面那个是……秦、秦上将的孙子?”
    许末城横眉,“有问题?”
    “没、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黛雅认真状发誓,心里暗道:绝对是我自己的问题啊,少将会跟谁在一起?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过话说回来,少将的青梅竹马……皮肤好嫩好白……好受。绝世好受!
    “中将找我什么事?”
    “哦,”黛雅终于从脑补中回过神来,急忙收敛心神,语气中戴上了一丝凝重,“少将,维卡中将说有些事情需要您过去。时间紧迫,今晚就得出发。”
    闻言,许末城神色不变,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立刻过去”就让黛雅先行离开。
    回到屋里,秦尧已经穿戴整齐,凭着这两年手无缚鸡之力被小末末各种占便宜养成的事后超淡定心态,双手抱胸靠在办公桌上,问,“怎么了?”
    “维卡中将让我过去,说今晚就走。”
    知道瓦伦吃紧,时间不等人,秦尧也不会在这时候耽误大局。可是现在离晚上,也只有两个小时不到了。许末城这一去见维卡,说不定到他坐上军舰离开,都不能再见到。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谁都耽搁不了。
    也就是说,分别就在此刻。
    “去吧,我也走了。”秦尧顿了一顿,而后面色如常地往门外走。许末城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就好整以暇地等着,似乎有绝对的信心秦尧不会就这么走掉。
    果不其然,秦尧走过他身边时,刚走出一步,就脚步放缓停了下来。似乎很恼人地挠了挠头发,又回过头看着许末城,犹豫了半天,“我……”有些话还真的说不出口。
    许末城微笑不语,只是缓缓张开了双手。秦尧见了立刻一个‘我靠’在心底炸响,眼皮跳了跳,最后看起来不情不愿地过去主动抱了他一下――呃,送别的时候不是常有的嘛。
    “保重。”秦尧闷声说着,心里暗恨许末城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身高,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许末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拖着秦尧的后脑勺,抚过他柔软的头发。他的嘴角荡漾着笑意,回道:“放心,我一定把自己安全带回来。”
    秦尧闷声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末城疑惑地看着他,正想问,却见秦尧忽然抬头,抓住他的领带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许末城真真正正愣住了,这么久以来,秦尧还是头一次主动吻他――当真铁树开花,像做梦一样。
    秦尧很快脱身,退后一步站定,好像唯恐许末城有什么进一步动作一样。此刻他老脸微红,说话也不利索了,“那个,等仗打完了……我……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大概……可以答应你。”
    “上次?”许末城不明白秦尧说的是什么事,略微想了想,惊喜到:“你说结婚?”
    “谁跟你结婚了!老子说的是去你家啊!你家!”
    “很大区别?”
    “区别很大!”秦尧立马反驳,这个区别不大吗?不大吗?虽然他也是个干脆的人,不想一直不明不白地混下去,许末城对自己什么心思,路过的蚂蚁都知道了。十四老说他把许末城个大好青年给祸害了,其实他觉得是自己被祸害了,不然他的大直男属性怎么可能被抹掉?
    秦尧有的时候想,也许自己潜意识里本来就不排斥男人,可是生理上……好吧,因为全身断掉的骨头太多,这两年就像木乃伊一样不能动弹,全靠许末城抱来抱去,生理上要是有问题,他早有多远跑多远了。
    所以这样看,好像秦尧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他。都怪那个言情小说看多了的死军火贩子,没事老是蹲在营养槽旁边给他灌输什么:你不要辜负了人家啊,你不要始乱终弃啊,拖泥带水的你是哪里来的小娘皮?要不要再来个苦等三十年?其实我知道有家情侣酒店很不错哦,我介绍你们去可以打八折……其实你喜欢他喜欢地要死对不对啊,都火场殉情了,多壮烈啊!秦祸水你真是我们星际海的楷模……
    所以说,秦尧这个人在这方面迟钝地可以的人,是需要逼的。许末城对此深有所感。
    “好,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许末城双眼里满含着幽深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秦尧的手往外走去。
    秦尧一脸不情愿,但却没有甩开他的手,“不要说得向我求你带我回去一样好不好?话说你爸不会杀了我吧……”
    “我会保护你的。”
    “这么肉麻你骗妹子呢!”
    “你不喜欢?那,我干脆带个女人回去,皆大欢喜。”
    “你!”秦尧气结,要是换了个人早他妈一脚踹上去了,许末城你绝对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老子上辈子一定妻妾成群导致家庭不和,婆媳矛盾外加私生子寻亲,罪孽深重,这辈子才会被人调戏。”
    老祖宗诚不欺我,这是赤果果的因果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着实不给力,抱歉啊。等五一假完了,我下定决心要振作了。嗯,这是真的,绝对是真的。(苍天保佑我吧)
    ☆、你咬我?
    “那我先去了。”黛雅抱着一大叠文件走出指挥室,下巴搁在文件上,然后以她多年训练出来的端庄又矜持的小跑方式前进,楼上楼下这个部门那个部门跑了十几个,才算是把她相关的工作都交代了一下。毕竟她以后得跟着秦尧,军部的工作就得放一放。
    然后她顺着军部大楼内那条长长的,外侧爬满了青色藤蔓的走廊,找到秦尧。许末城已经不在了,只余他一人站在走廊里,抬头看着走廊上挂着的一排照片。从左至右,分别是黑罗军部历代的掌舵人。
    秦尧停在最后一张秦书文的照片前,夕阳的余辉打在他身上,营造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氛围。他的脸一半露在阳光里,一半藏在阴影里,表情模糊不真切。
    “秦……先生?”黛雅走过去轻声叫他,因为不知道到底该称呼什么,所以顿了一下。
    “是叫黛雅?”秦尧收回视线,回过头问。
    黛雅微笑:“是的,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担任您的特别助理。”
    “那就麻烦你了,黛雅。”秦尧对她点头致意,也许是因为暮色的关系,脸上的笑容平和又温暖。
    黛雅又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不禁脸微红,又暗道:是谁说秦上将的孙子脾气恶劣的,这不是很好嘛,长得又好,人又有礼貌。要是维卡在这里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一头撞死在秦书文的照片下,以证事实。
    “秦先生有事尽管吩咐,黛雅一定竭尽所能为您办到。”
    秦尧还真立刻就有事让她办,一边往军部大楼外走,一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按着这份名单发邀请函过去,今晚八点,莱京大酒店。酒店那边你也联系一下,七点半之后不可以有多余的人再留在那里。”
    黛雅接过名单一看,眼皮跳了跳,“邀请人写秦先生吗?”
    “不用。”秦尧说:“在右下角打上一个秦字就可以。”
    闻言,黛雅看了看时间,还剩两个半小时,随即说:“好,我立刻去办。”语毕,黛雅风风火火开足马力跑走了,秦尧则慢悠悠地晃到大楼外,驾车来到军区第一医院门口。
    下车的时候,秦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的唐,那张冷着的不解风情的脸,果然如外界传言的那样,透着股铁面无私的气息。秦尧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过去,“跟我来。”
    唐没有说什么,落后半个身位跟上。一走进医院,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头。今天的医院里怎么那么多士兵?难道有什么大人物住进来了。再一看秦尧,他没有做任何伪装,难道他依旧不担心别人把他认出来了吗?再者,他把自己叫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唐思虑间,医院里依旧有人认出了秦尧,一个个惊愕地看着他,都跟见鬼了似的。秦尧只自顾自地走着,步伐频率丝毫不变,目不斜视,丝毫也没有理睬周围的变故。也许就是他这种稳定如山的气场,旁人虽然惊愕,甚至有人忍不住又惊又喜地交出声来,但还是没有人主动拦住他。
    不出意外,秦尧还活着,并且安全回到黑罗联邦的消息必定会以光速传遍整个黑罗,甚至是整个星际海。但唐观察着秦尧的表情,他好像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表现出了相当大的纵容。
    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看见的结果?
    唐狐疑着,而就在这时,秦尧的脚步终于被拦下了。西北军区的温莱上校脸色沉凝地挡在了秦尧面前。
    “秦先生,此路不通,还请您回去。”温莱的语气很冷硬,但却没有丝毫地不敬,反而带着几分祈求,“下次温莱一定给您登门谢罪。”
    温莱手上还搭着石膏缠着绷带,脸上也带着伤,显然是刚从惨烈的前线回来。可这样铁骨的军人此刻却弯着腰给秦尧鞠躬,标标准准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大弯腰,给这个曾经最大的对手。
    守卫在通道两侧的几十个士兵都面露不忍,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神色不一地盯着秦尧,一个个全身紧绷,挡着身后病房。
    秦尧却毫不动容,弯下腰歪着头看着温莱,道:“温莱上校,难道这里被你们军团包场了?身为黑罗公民的我不能过去?”
    “秦先生,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温莱还完好的一只手紧握着拳。
    “绝?”秦尧直起身子,眼角微扬,含笑却又露出冷意,“手上沾了血的好意思说我绝?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不一向是你们少将大人的座右铭?”
    闻言,温莱看到站在秦尧右后的唐,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决,道:“秦先生,如果你还在意当初角川血案那件事,我可以给夏维偿命。但是,今天你绝不能从这里过去!”
    “你偿命?你凭什么给他偿命?”秦尧冷笑,凑近了说道:“是你杀了夏维吗?你有这个能力杀他吗?你有这个资格给他偿命吗?所以,我再说最后一遍,都给我让开。”
    “你觉得你现在去杀一个为了国家出生入死丢了半条命的将领,有意思吗?光彩吗?!秦尧!你难道非要为了个人恩怨,去杀死那样一个英雄?!”温莱说的字字掷地有声,一下就把很多人都吸引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围观。
    秦尧不怒反笑,笑出了声,“如果我真杀了,你咬我?”
    “你!”温莱气得浑身都哆嗦了,但还不忘把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在必要的情况下,不惜动用武力,也不能让秦尧过去。
    “你可以唾弃我,因为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这个准备。”秦尧毫不避讳地说:“但是,不要用那么大义的名头来压我,老子不吃这一套。而且……”秦尧忽而玩味地笑道:“我见叶楚南,是为了询问瓦伦失败的原因以作参考,我是为了军部在行动,为了黑罗在行动,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军情你负全责?”
    砰,一顶大义的大帽反扣回去,扣得温莱哑口无言。顿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瓦伦战局的事情我也可以跟你汇报,不必要惊扰病人。”
    “你有叶楚南那点水平?”秦尧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温莱还欲争辩,身后却跑来一个士兵,附耳跟他说了几句。温莱当即脸色大变,“真的?”
    “嗯。”士兵笃定地点点头。
    温莱脸色一沉,眼神闪烁,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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