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巡洋舰。我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可是事实是我们都被许末城骗了。”
    “如果当时加林的指挥官不是柯林中将,那么也许我们还不会中这个圈套。许末城少将就是算准了柯林中将的性格,算准了我们的援军即将抵达,算准了柯林中将会急着抢功。所以他在那个时候派人来攻击我们的机甲,让我们心慌急躁,然后又做出仓皇逃跑的姿态,引我们追击。”
    “您觉得遗憾吗?”
    “不,没能阻止柯林少将,是我的失职。”
    “那您能告诉我,当初加林的电子兵为什么没有侦测到黑罗的援军靠近吗?”
    “当然。”副官笑笑,语气中仍有唏嘘,仍有不甘,但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历史,再也不能扭转了。“当时,黑罗的援军屏蔽了所有的电子信号,就算是友军之间都无法进行通讯和侦测,每一艘军舰都只按照许末城少将所指定的坐标航行,可以说完全是在摸黑走。这很危险,因为一旦遇到敌袭,他们将无法有效地与友军取得联系。即使当时处于敌对阵营,许末城少将的胆识与谋略也令我钦佩。”
    “确实,许将军是个令人钦佩的英雄。”记者微笑着回答,眸光不经意扫到手中文件夹上的一张照片,心中更是心潮澎湃。就是这个男人,以他超乎常人的冷静从容,在风雨飘摇中牢牢扼守住了洞窟林,真正铸就了瓦伦钢铁要塞之称。
    如果说时势造英雄,瓦伦防线上的那一片又一片的残骸铸就了许末城的大名,那么,在战争时期那一个个崛起的英雄背后堆起来的白骨,足可以堆成一座山。
    但是很多事情都无法被避免,就好像分娩前的阵痛。
    秦尧终于接通许末城电话的时候,心情比等在产房外的准爸爸好不了多少,可心里明明担心得要死,就是别扭地说不出来,让旁边的黛雅看得干着急,只能在心里哀嚎:少将他是真担心你啊,你是没看到那我见犹怜的小眼神……
    秦尧本来不想带黛雅出来的,但是黛雅死活要跟着,秦尧可是最拿女人没办法了。没办法,只好组了个五人团,顺便再把福克森也给捎上。
    被黛雅自认矜持的视线盯着,秦尧浑身起鸡皮疙瘩,赶忙带着电话转移阵地,躲进了客舱里。
    “你刚才说什么呢?”终于没人打扰了,秦尧松了口气,问道。
    “如果你遇见夏佐。”
    “遇见他正好啊,我正愁找不到他呢。”秦尧嘀嘀咕咕又开始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机甲图纸给搞到手的,我怕他出事,再找不到他,我都该考虑考虑发通缉令了。”
    “记住离他一臂远。”许末城的声音低沉。
    “什么?什么一臂远?”
    许末城没有说话,任他自己领悟。果然,秦尧想了几秒钟终于想明白了,也不知道到底又想到什么画面,脸一红,嘴上却很硬气,“你以为老子随身带尺的吗?”
    “阿尧。”
    又来了,许末城必杀技之一,像训宠一样喊你的名字,可增加忠诚度亲密度。此招式无限循环使用,且没有冷却时间。秦尧觉得自己在许末城面前越来越有退化成一只二逼哈士奇的趋势,愤懑的同时深感无力,“小末末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不可抗力,万一我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我在打仗,阿尧。炮弹不长眼。”
    “再不长眼的炮弹能跨越大半个星际海飞到五颗星吗?”
    “能。”许末城如此笃定自信,沉稳冷静,秦尧只好拜倒。
    关于到底许末城的炮弹能飞多远的问题,最终也不得而知了。五天后,秦尧带着他的五人团终于再次踏上了五颗星,原五颗星反联盟主席,现五颗星独立政府主席拜登,亲自前往空港迎接。当然,这次出使是还在保密阶段,拜登和秦尧的行踪都没有对外公布。
    “秦先生,我们已经在您的别墅周围安排了严密防护,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飞行车内。拜登还是如以前一样极具亲和力,但大概是主席当久了,说话间也比以前多了些大气。
    “有劳了。”秦尧说着,又问:“最近别墅附近有人活动吗?”
    “夏维先生回来了,秦先生不知道吗?”按理说,夏维是个大通缉犯,拜登作为五颗星的政府头头,应该派人把他抓起来才是。但不说夏佐以前跟五颗星有过交易,光光把秦尧摆出来,拜登就不敢动他。
    闻言,秦尧思忖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让黛雅和福克森先跟你回去,具体的事情由她先跟你谈。我先回去看看夏佐,晚上七点,我再去打扰。”
    拜登原本想立刻跟秦尧谈的,但秦尧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答应。双方分开后,秦尧带着安娜回到半山腰的别墅里,一进门,秦尧就看见了侧卧在客厅沙发上的夏佐。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衣慵懒地躺在那里,长长的黑发没有扎,顺着两颊倾泻而下。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一根细长的烟杆子,正在吞云吐雾。
    秦尧闻着烟味,不禁皱眉,他可不记得夏佐有抽烟的习惯。再细细看去,只见夏佐半敞的胸膛上,缠着几条纱布。他受伤了?
    回头让安娜去二楼,秦尧独自走到夏佐面前。夏佐却不为所动,好像没有看见秦尧一样,嘴唇微张,一薄烟雾顿时迷离了他的容颜。
    “怎么回事?”最终还是秦尧忍不住先开口了,眼睛扫了一眼夏佐的胸膛。
    夏佐轻笑,手拿着烟杆在一个小瓷碗上扣了扣,扣掉些许烟灰,“你担心了?”
    秦尧自是不去理会一个病人的调戏,道:“是去拿图纸的时候受的伤?”
    “小秦尧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夏佐说着,坐起身来,“一点小伤,还死不了。还是说,我死了你比较开心?”
    夏佐的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虽然浅淡,却带着股勾人的魔魅,更衬得他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阴柔了几分。但是秦尧看着他,却从他那眉眼里看到了些许别的东西,这家伙,受的伤绝对不止表面上那么轻。虽然看上去气色不错,可是……总感觉有股病态的苍白在里面。
    “别开玩笑了,你如果不受重伤,会待在这里修养?”秦尧二话不说走过去,既然夏佐不说,他就亲自检查。可就在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夏佐的衣服时,夏佐却忽然出手如电,牢牢扣住了秦尧的手腕。他的脸正好凑在秦尧耳边,灼热的气息呼在秦尧的耳垂上,“好久不见,小秦尧你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你如果掀了我衣服,恐怕你的那位少将会满星际海追杀我吧?”
    秦尧挑眉,反唇嘲讽道:“你怕了?”
    “要是我说不怕……”夏佐放开秦尧,慵懒地靠回沙发背上,眼神却挑衅地含着笑直勾勾地看着秦尧,“你会从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烦躁,没有心情码字。字数少了点,姑且凑合着吧。
    ☆、夏佐的预言
    “老子可没兴趣勾搭一个伤病员。”秦尧冷冷地瞟了夏佐一眼,不过被他这么一说,也就没那个心思去掀他衣服了,一屁股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桃花眼一挑,“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受了伤拿到的图纸,就这么白白送给我?”
    夏佐嘴里叼着烟杆,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又吸了一口烟,道:“我把你和许末城从火场里带出来,可不是为了做善事。图纸在你们手里才能发挥最大效用,才能更快地达到我的目的,不是吗?”
    “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追求什么,”秦尧微眯起眼,道:“你跟夏维,真的很不一样。”
    “我跟他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夏佐笑道:“呐,秦尧,你知不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成为兄弟的?”
    “假面会安排的,不是吗?”秦尧说着,又皱了皱眉,“只是我待在星川的十年里,见过你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原本以为你跟夏维的关系并不好。”
    夏佐轻笑,那轻笑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讽意,扑面而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窗边走去,“那是当然,因为我一直觉得夏维很蠢。”
    “我们从小就开始杀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可他见了你,却说要做一个好人,千方百计把自己阴暗的那面藏起来,难道不可笑吗?”夏佐扶着窗沿,回眸看向秦尧,“当初假面会筛人的时候,他也应该杀了我的,可是他却蠢得对我掏心掏肺,拼命地挡在我前面,丝毫也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动手杀他。”
    “可你最后也没有动手,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说其实心软的是你自己。”
    “也许吧……”夏佐说着,抬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外的阳光。那阳光很温暖,却有些刺眼。缠绕在他周身,可一伸出手去,却无迹可寻。这样的阳光,就跟夏维脸上的笑容一样――让他如此深爱而又憎恶着。“他跟你说了吗?他所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以自由地去爱,去行走,去生,去死。他想拯救的,并不只有他自己,还有你,夏佐。他真的……”
    秦尧话说到一半,却被夏佐打断,“拯救我?他凭什么拯救我?他想要的那一切,我都不屑一顾,如果他真的想要拯救我,当初就不该抛下我去跟你追求那个所谓的光明跟自由!”
    夏佐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窗沿,他在愤怒,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连一丝阳光都照不进去。秦尧从来没有看见夏佐如此发怒过,可是以他的立场,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应该。而正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夏佐却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痛苦地趴在窗沿上。秦尧一惊,连忙走过去,却见夏佐手边,白色的窗帘布上赫然染上了几滴血滴。
    “你还说自己受得伤不重?!”秦尧又急又气,赶紧把夏佐扶到沙发上躺下。夏佐额上冒着冷汗,嘴角依稀沾着血丝,喘着气,但反而笑了,笑得如此不可一世。
    “只要不死,什么伤不是小伤?”夏佐说话间,又咳嗽了几下。秦尧气结,虽然想着干脆咳死他算了,但是心里暗叹一口气,转身就要叫人去喊医生。结果夏佐却伸手制止了他,“不用。”
    “你是想死吗?”秦尧斜挑着眉,冷冷说道。
    “你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的许少将。”夏佐轻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咳嗽稍歇。
    秦尧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夏佐抬起眼来,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忽然觉得许少将也有点可怜,等你等了那么久,为你火里来死里去,可到最后还是得不到你。”
    闻言,秦尧双眼微眯,夏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模棱两可的正卡在秦尧心上,似乎意有所指。“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佐耸耸肩,拿起烟杆放在指尖把玩着,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只浓不减,“没什么意思。”
    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最让人窝火了!秦尧真觉得夏佐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偏偏现在他重伤,否则秦尧绝对一茶几砸他脑门上!秦尧实在是很在意夏佐说的最后那句话,什么‘他最后还是得不到你’,这代表着什么?夏佐这么说,肯定意有所指,可是秦尧拿他有办法吗?还能撬开他的嘴不成吗?
    “你不会是专门说几句话来那我开涮吧?”秦尧又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
    夏佐不置可否。秦尧终于败下阵来,看了看时间,干脆先去找拜登把事情谈妥了,再回来慢慢跟他磨。“老子警告你啊,你不准偷跑。我还有事跟你说。”
    夏佐笑着挥挥烟杆,“我可爱的小秦尧发话了,怎么敢不从?”
    “哼。”秦尧冷哼一声,喊上安娜,甩头就走。
    见到拜登后,秦尧坐在他办公室里跟他谈了整整两个小时。秦尧这次来,除了看能不能碰见夏佐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代表黑罗跟五颗星谈合作的事情。现在加林跟黑罗的战局已经陷入泥潭,战损太大,黑罗军部都已经在拟定下一次征兵了,再这样下去,黑罗非得被战争拖垮不可。而且,现在四方防御,其他三方有一些老将以及苏白薇他们驻守,暂时没什么大碍,但瓦伦防线那边即使有许末城在,还是很危险。战场那么瞬息万变,没有什么是可以说绝对有保障的。
    所以秦尧决定再开辟一条战线,把主战场从黑罗国境上转移出去。这种双线作战方式虽然风险很大,但灵活度也很高,至少黑罗不用死守在国境线上把自己耗死。
    现在看来,当初老头子决定跟五颗星结盟的决定相当的有远见。秦尧跟拜登一直聊到晚上,具体的事情一天谈不完,毕竟这事关重大,所以秦尧预计会在五颗星多留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事情结束,第二战场开辟完成,他才会离开。
    回到别墅,看见客厅里没有夏佐的身影,秦尧又往楼上去找。结果就看到夏佐好整以暇地躺在夏维的床上,睡着。
    睡着的夏佐皱着眉,月光照耀下的脸显得愈发苍白。他手里紧紧地抓着被角,身体蜷缩着,长长的黑发在铺陈开来,在白色的床单上交织出浓墨的藤蔓。秦尧盯着他紧皱的眉心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这一刻的夏佐竟显得无比的脆弱。
    秦尧怔默无语,目光移到他紧抓着被角的手,心里忽而想:也许人真的是自作孽,有些人,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有多重要,有多难过。才会知道,以前所错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
    轻声走出房间,秦尧靠着走廊的墙壁,抬头看着声控的白灯,这一刻忽然很想跟许末城说说话。可是拨许末城的电话,没人接听,再播,还是没人接听。其实他完全可以拨军用路线,可是在遥远的瓦伦,现在依旧是战火不断吧。
    末城他是不是又很久没有休息了。他是不是还在忙,是不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渐渐地,就算是在感情方面迟钝不过的秦尧,都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当初自己远走星际海时,许末城等在黑罗长达十年的心情了。
    十年啊……如果换成自己,能不能挨过这十年呢?秦尧在心里问着,但可悲的结果是――他铁定挨不住,然后跑不知道哪里玩去了。十年可以做什么?十年可以环游星际海一百圈,要是找个女人结婚,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难怪末城他老爸每次见了自己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秦尧越想,越是一脸古怪,遥想见日后相见的日子,忍不住要打一个冷颤。这时,黛雅走过来,看到秦尧一个人傻兮兮地站在走廊里,便走过来问:“秦先生,怎么了?”
    “没。”秦尧这才觉着站得累了,干脆蹲了下来,“哎我问你,我没回黑罗之前,末城他每天怎么过的?”
    黛雅微微一愣,随即便很热心地也蹲下来,跟秦尧讲了起来,“少将他啊,每天八点准时来军部,然后在军部里待一天。有的时候去部队,有的时候就处理各种事务。因为不打仗,所以不是特别忙。但是少将每天都待到很晚哦,大概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会回家。”
    黛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的时候晚了,他干脆就不回家了。”
    “不是说不忙吗?他待那么晚干什么?”秦尧不解地问。
    “少将一个人住。”
    “所以?”
    黛雅继续点化道:“所以?”
    “我问你啊!”
    “所以回去也没人等他啊!”黛雅心里那个急啊,“屋子里空的,心里也是空的,让我们少将回哪儿去啊?”
    秦尧蓦然,心里忽然酸酸的。眉角都沉了下去。
    而这时,黛雅的母性本能却已经彻底被激发了,一脚把什么上下级关系踩到了脚下,打开了话匣就关不上了。
    “少将他就是个工作狂!又很少笑。秦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为了转移一下少将的注意力,送了一只小狗给他。结果你知道吗?第三天的时候小狗就因为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死了。”
    “后来我又快递了他一缸金鱼。不出七天全部死绝。”
    “我觉得少将大人也许跟小动物相克,于是又送了他一盆仙人掌,结果……它居、然、烂了!”
    虽然黛雅说着说着已经跑偏题了,但秦尧对她所说的内容深表赞同。许末城绝对是黑暗料理界、黑暗花鸟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红星,碰什么死什么。
    “所以秦先生,少将大人没有你是不行的。”黛雅得出了最终结论,“万一有一天他把自己毒死了怎么办?”
    ☆、那只红毛
    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当即使身处星际海边境,远离战火的人们,都从那广阔无垠的天空中,从一天比一天密集的战地消息中嗅到硝烟的味道时,瓦伦洞窟林那一仗终于越打越惊心,最终变成了那场永不能被遗忘的――绞肉机战役。加林和黑罗的军队都前赴后继地投入到这片战场,誓要在这里决一死战。
    齿轮一旦转动就无法停下,以人命作为填充,不断地在这里被消耗,而星际海则迎来了新一轮的沉默。所有的喧嚣,所有的争议,都在战地记者传回的那一幕幕惨剧前哑火。但这种沉默并不是真正的沉默,沉默之下有无穷的暗流涌动,就像是灼热的岩浆在汩汩地泛着气泡,不断地奔腾着,然后终有一天会冲破地表,燃烧起熊熊火焰。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那一天,等待那灼热的岩浆冲破地表,直至捅破那覆盖在每个人头顶的那块巨大黑幕。压抑正在持续升温。
    然后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天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就像是晚上睡下之前,还没有什么变化,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整片天地都被白雪覆盖。骤变,就在一夕之间。
    一场大后方奇袭战,拉开了战争后期的序幕。人们甚至还来不及惊讶,从角川星域五颗星跳跃点出发的,黑罗―五颗星联盟军就已经势如破竹地攻破了加林后方防御的大门。
    前方的绞肉机战场很大程度地消耗且拖住了加林的有生兵力,而与秦尧的作战方法相近的是,加林人一贯不喜欢防守,与他们之前的做法一样,加林人更喜欢以攻为守,所以在防御一块,本来就是短板。再一点,虽然他们事先也防范着五颗星这些黑罗的友军会不会支援黑罗。但是谁也没想到,五颗星这么一个小国,会打出这么大国风范的战术――大后方奇袭战,从五颗星跳跃点出发,直接绕道加林大后方,几乎是孤军深入一般的,把加林的后方要塞搅了个乱七八糟。
    没有谁会不顾一切地,冒这么大风险做这种事。可是五颗星以及前星联盟的几个星球的联军,却这样做了。
    所有人的焦点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但就在加林快速调整战略,准备一举歼灭这只孤军时,他们却忽然撤退了!放弃了攻打下来的所有地方,退得干干净净,除了满地破烂能证明他们来过,谁都没能从那茫茫的星际海里再把他们揪出来。
    加林卯了一股子劲准备把这群跳蚤碾死,却无从着力,吐得一口好血。而就在风波平息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候,这只军队却又突然出现在加林大后方,在距上次奇袭地不到三小时路程的地方,又发动了一次闪电袭扰。
    可是等加林的军队过去围剿,他们又溜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时间,星际海人皆愕然。很多人都不禁开始猜测,这只孤军还会不会出现,下次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总之,加林的脸这次丢大了。甚至不断地有花边新闻传出来,说加林的总统已经摔了三只咖啡杯了,他们的军部总指挥为此还踹坏了办公室的大门。
    一时间,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像热锅里爆炒的黄豆,噼里啪啦不得安宁。而那只奇袭军也不负众望,又发动了三次奇袭,虽然因为加林的及时应对,取得的战果一次比一次小,但引发的轰动不可小觑。至少,加林现在后院着火,前面又被绞肉机卡着,两头难受。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开始猜测――那只鬼魅一样的军队,到底是怎么一次次从加林撤走,消失在莽莽星际海的?
    “我说了往那儿走啊!”一只红毛趴在舰长室里,指着导航仪鬼吼鬼叫,“老子纵横星际海,哪条路没走过!哪个角落没钻过!我说往那儿就往那儿!秦祸水都说听我的,听我的!”
    五颗星第一军团兰斯上校无语地擦了把汗,“好好好,你说钻哪儿就钻哪儿……”
    路易十四哼了一声,又指着导航仪上那被他标的密密麻麻的路线,兴致勃勃地说:“看到没,从这个隐蔽的小跳跃点过去,我们的军舰不大,正好钻得过。钻过去之后,再拐个弯,往科隆湾走,那还有个隐秘跳跃点。这样再跳……这里再跳……再跳……再拐……绕个一天我们就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拐回来啦!”
    兰斯上校扶额,他的大脑已经被这些老鼠洞一样的跳跃点,以及那迂回再迂回的路线图给搅了个昏天地暗。虽然说走私贩子和海盗手里一向都掌握着些连军方都不知道的隐秘路线,但是走路不是这样走的号码!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你对我的路线有什么不满吗?”路易十四黑着张包子脸道。
    “不!路易先生想多了。”兰斯连忙摆手,“我们这一路走来全仰仗你的路线图,应该感谢你才是。”
    路易十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要不是秦祸水说他对加林这块地不熟,我才不高兴把我的路线都说给你们听呢。怎么样,我的路线厉害吧,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逃过各国对我的追杀的哦!”
    “真是了不起,秦先生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哈,”路易十四重重地拍了拍兰斯的肩膀,虽说他各自比较矮,一米七二,只到兰斯的下巴,但这一掌拍得还是很有气势的,“你真有眼光!我也这么觉得!”
    年轻有为、自认是汉子一条,虽然出身教育世家但文武双全,且有轻微洁癖的兰斯上校,发出一串呵呵声,心里忍不住大叫:谁来救救我!把这只不知道哪个缝里钻出来的红毛拿开啊!
    路易十四却越来越得寸进尺,那他那只刚刚抓过鸡腿的手,牢牢地勾着兰斯少将,越谈越欢,引为知己。
    兰斯上校瞥见自己那身笔挺的军服上一个大大的油手印,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路易十四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看见兰斯沉默不语,便凑上去,“咋了咋了?”
    兰斯偏头,一张放大的包子脸就出现在眼前,睁着双大眼睛,睫毛一扫一扫的,好无辜的眼神……无辜个球!兰斯上校终于爆了,大手一抓,路易十四这个可怜的老是被秦尧取笑身高的军火头头,就这么被抓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终于把他从身上剥下来,兰斯赶紧后退一步,“请跟我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
    “为、为什么?”路易十四一张脸都垮下来了。
    “不为什么。”兰斯别过脸去。
    路易十四见他不看自己,赶紧挪了个地方,“为什么?”
    看他低头,赶紧蹲下来,仰头问:“为什么?”
    兰斯瞬间觉得有好多小星星围着自己的脑袋转啊转,转啊转,头快炸掉了。这时,舰长室里的另外两个操作军舰的士兵,互相对望一眼,立刻极有默契地设置好航道,把军舰调为自动模式。然后扣上军帽,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
    路过兰斯时,瞥见他那越来越坏的脸色,以及眼底里那抹越来越浓的黑影,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奔出。
    哇靠,上校的鬼畜模式又要开启了,赶紧溜!赶紧溜!上帝保佑那只无知的红毛,阿门。
    秦尧此刻正在中央指挥室里,看见那两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还以为有什么事,便问怎么了。那两人讪讪地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兰斯上校在跟路易先生谈事情,我们……避个嫌,嗯,对,避个嫌。”
    “谈事情?避嫌?”秦尧挑了挑眉,但想想十四那家伙如此……令人欢乐的性格,也就不再多问。那两人便如释重负,赶紧又换了个地方溜了。
    这时,一旁的黛雅从一大堆资料中抬起头来,眼中山中疑惑和好奇的光芒,“秦先生,其实我有一个疑问。”
    “你问。”
    “我看了一下路易先生的所有资料,很奇怪,他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噗……”秦尧伸出大拇指,“这个问题问得好!”
    “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安娜接话,“此题无解。”
    一旁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手腕上却被铐了个手铐的夏佐,玩味一笑,“你难道不记得在星联盟首都星那一次,你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我记得那次,你们足足被人追杀了十条街。”
    “你怎么知道?!”这种丑事,秦尧当然是不会随便往外说的。
    夏佐耸耸肩,不予作答。没被铐这的手抄起一边的红酒杯,优雅地啜了口酒。
    “老子绝对是被牵连的!”见夏佐油盐不进的样子,秦尧也不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但还是要为自己严重正名一下的,“那次要不是十四那个二货批评人家黑社会老大穿衣服太没品,挑情人眼光太烂,问他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喋喋不休个半天把人家惹毛了,我至于吗!”
    夏佐却挑了挑眉,好笑似地看着秦尧,“如果不是你赶去就他的时候,往黑社会老大脸上踹了一脚,他会冒着被警察抓的危险,光天化日之下追你们十条街?”
    黛雅侧目,“……”
    安娜侧目,“……”
    “那个……这就是青春啊!”秦尧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感叹着。
    “秦先生,没有人的青春是需要踹人家一脸来度过的。”黛雅实在忍不住了,但话说了出来又怕伤了秦尧的少年心,赶忙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少将大人一定不会嫌弃你的!”
    秦尧,“……”
    一旁的夏佐却是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连带着手上的手铐都颤抖不已,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你就笑吧,”秦尧顿时冷冷地抬着下巴,“反正老子把你铐在这儿,只要你不逃,省得老子到处找你,我让你笑到死。”
    “乐意奉陪。”夏佐含笑点头。
    “哼。”秦尧白他一眼,这种揭别人老底还揭得如此欢乐,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家伙,简直就该天诛啊天诛!
    这时,一个通讯兵快步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传过来一份电子文件,“秦先生,最新的消息传过来了,加林有大动作!”
    “我看看。”秦尧点开来一看,眉头稍稍一骤,但很快又舒缓开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错嘛,既然他们要玩大的,我就陪他们玩一场大的。老是这样小打小闹,我都有点腻了。”
    见秦尧自有定夺的样子,通讯兵心里一定,便紧接着说下面的消息,“秦先生,刚刚苏少将打电话过来找您,似乎有要事的样子。”
    “苏月?”
    “是的,她说让您尽快回个电话给他。”通讯兵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打她的私人电话。”
    闻言,秦尧眉头大皱,苏月找他这么急,还要求用私人电话,这就有点奇怪了。究竟什么事,还要特别提醒打私人电话?有什么事情不能公开了说吗?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秦尧心中万般疑惑,便挥挥手让通讯兵退下,拿出自己的终端机拨通了苏月的号码。不出三秒,电话就接通了,就好像苏月专门等着一样。
    如此一来,秦尧心中疑惑更深,“苏月,什么事?”
    “阿尧,我觉得最近末城有些不太对劲。”
    苏月的语气颇有些沉重,令秦尧心头一沉,正要问具体情况,眼角余光却瞥见夏佐支着下巴,望过来的那含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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