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起来。
    帝起手中的照魂之镜突然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地响声。
    身上的痛苦瞬间消失,过了许久,梓清才恢复知觉,咬着牙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眨着眼睛看着帝起,透出一股天真无邪的味道:“果然还是无魂之时照着舒服。”
    撕扯神魂实在太痛。
    帝起死死地盯着他。
    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附身,眼前的人便是阿清。
    帝起想,若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将那古怪的东西祛除,那眼中只有他的傻子便会回来。
    最后一抹想法已经破灭,阿清早已不是往日的阿清了。
    帝起一步一步走到阿清面前,脸色冷得可怕。
    这般气势便像要将梓清揍一顿。
    梓清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帝起突然将他抱进了怀中。
    梓清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突然有些头晕目眩起来。梓清咬了一口嘴唇,直到咬出血腥味才止住。
    一只手在梓清的脑袋上用力地揉了揉。
    梓清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恶劣的笑,声音温柔,却透着一股毒蛇地狠劲。
    “帝起,莫非你喜欢我?”
    帝起猛地推开了梓清,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高高在上的护脉长老不通情爱,更不识情爱。这般千年已过,帝起也早已习惯。
    梓清的话如平地惊雷,‘轰隆’一声,将刀枪不入的帝起给炸懵了。
    帝起冷着脸看了梓清许久,便拉着他出了秘境。
    天空变成了蓝天,还飘着几朵白云。
    帝起在前面急速走着,梓清追不上便不再追了,而是蹲下了身,看着帝起的身影渐渐消失。
    梓清突然笑了出来,笑得过往的弟子都以为他疯了,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得直不起身,笑道最后直接坐到了地上。
    若是帝起真的喜欢他,又当如何?
    梓清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弥漫在胸口的情绪究竟是喜还是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凌凌和虚虚的地雷~
    小攻即将开窍~磨刀~
    ☆、第贰柒章 技高一筹
    帝起避而不见,梓清也随遇而安。
    偌大的承天阁,最不缺的便是院子。梓清挑了一闲庭深院,早起可望见青山,傍晚恰好看见夕阳,即使躺在床上,也是清风拂面。
    这小日子过得十分舒爽。
    靠近窗子处是一方一尺高的玉案,梓清一身青衣,坐在那玉案之后。这几日他似乎又清瘦了许多,几日前还刚好的衣服,如今便宽大了许多,本来还圆乎乎的脸,下巴已经略显尖削了。
    还是少年模样,少了一分稚嫩,添了一抹风流。
    梓清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执笔,玉案之上铺开一张花纸,点墨轻琢,画的十分认真。
    习幻术者画艺往往十分了得,梓清并非例外。
    最后一笔落在画中人的额头之上,一朵梅花悄然展开。
    画中女子栩栩如生,这一笔梅花印更添了风情。
    梓清将手中的笔放下,突然听到窗外一阵声响。
    梓清起身,便见一小童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短手短腿,像极了一只乌龟。
    梓清从窗子上跳了出去,看了一眼那窗下垫着的石头,以及苏唐这般模样,心中明了。
    梓清蹲下身,蹲下了身,看着那扑腾的小童。
    苏唐见了梓清,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扑腾的更加厉害,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苏唐修为不低,站起来本来简单,但是他一直惧怕梓清,此时见了他便忘了使用法术。
    梓清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梓清看够了,便伸出手,提着苏唐,跳进了窗子,然后将苏唐扔在了地上。
    梓清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浑身僵硬的苏唐,挑了挑眉:“小小年纪,倒学会了偷窥?”
    苏唐那小白脸瞬间红了。
    “承天阁乃天下第一阁,你竟然无事可做,帝起这阁主倒是做的十分好。”梓清声音中带着鄙夷。
    苏唐脸红到了极点,那话便冲到了嘴边:“是阁主叫我来的!”
    苏唐说完便后悔了,偷偷拿眼神去看,梓清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般。
    梓清身姿不动,只是垂下了眼眸,乌黑的眼睛中带着一抹亮光,手轻轻掩唇,遮住了那一抹倾泻出来的笑意。
    “你给许如耶新找了一个侍从?”梓清问道。
    苏唐心中想着不理会梓清,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宋老伯相貌丑陋,但原本是厨子,很会伺候人。”
    梓清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苏唐一眼,苏唐被他看得发毛,在忍不住遁走的时候,梓清突然站起身,拿起玉案上的那一副画,摊在了苏唐的面前,柔声问道:“这画如何?”
    苏唐看向那画,女子倚靠在卧榻之上,乌黑的发散落在地上,额间的梅花印若隐若现,柔美中不失妖艳。
    只是一眼,梓清便收回了画,然后将苏唐赶了出去。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梓清突然大笑出声。
    梓清过了几日清静的日子,但是今日却十分不平静。
    赶走了苏唐,随后有人来到。
    那人暴力地推开了院子的门,气势汹汹地走到了院子中,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梓清。
    梓清看了他一眼,便将门关上,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梓清的无视显然惹怒了许如耶,许如耶用力地砸着那门。
    梓清起身,将门打开,许如耶一个不着力,便直接扑倒在了地上,格外狼狈。
    “往日以为你是傻子,没想到却是个狐狸精,竟然勾引帝起。”许如耶愤恨道,骂道最后还觉不解气,便添了句‘贱人’。
    梓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如耶,许如耶骂完,便被梓清那眼神看得发毛,不禁后退了两步。
    梓清缓缓朝着许如耶靠近,许如耶下意识地后退,直到退到床边,无路可退。
    梓清眼中带上煞气,伸出手抓住了许如耶的衣裳,一拉便将他拉到了面前。
    许如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梓清凑近了他,声音冷寒:“因果循环,今日之事,明日之果。”
    一字一句落在许如耶耳中,许如耶却听不懂,却觉得一股寒意侵入骨髓,忍不住发起抖来。
    “许如耶,你怕死吗?”梓清突然道,声音变得十分柔和起来。
    许如耶却似失去了知觉,那一刻只想逃离,他用力地挣脱了梓清,疯了似地跑到了院子外,才似活了过来。
    许如耶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靠近了他,将一块泛着清香的湿巾递给了他。
    许如耶心怀怨恨,便将那湿巾甩到了地上,用力踹了那老头一脚。
    “臭老头!”
    老头站不稳便摔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整个人颤颤巍巍的,爬了许久都未爬起来。
    许如耶甩袖离去。
    梓清突然打开了院子的门,那挣扎许久的老头终于爬了起来,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老头脸上带着许多疤痕,本来恐怖狰狞的脸看在梓清眼中却十分柔和。
    梓清露出一个笑。
    老头慢吞吞地转过了身,颤颤巍巍地离去。
    一场闹剧之后,便是午后。
    午时阳光太盛,热气升腾,梓清便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梓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而后将那画小心地裱好,挂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便背靠在卧榻上,沉沉睡去。
    梓清似做了一个好梦,脸上一直带着笑,白皙的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只是醒来,便感到了一股冷意。
    难道自己一觉竟睡到了深夜?
    梓清缓缓地睁开眼,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落了进来,梓清转过脑袋,才知道这冷气来源。
    帝起正坐在卧榻旁边的椅子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出喜乐地看着他。不过从那几里之外都可以感受到的冷意看,帝起心情十分不好。
    “梦见了什么?”帝起问道。
    “修为大成,美人在怀。”梓清笑着道,一脸痴迷,似乎还沉静在美梦之中。
    帝起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又重了几分,冷飕飕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梓清的身上,而后又落在那画身上,几乎咬牙切齿道:“这便是那美人?”
    “美人……”梓清呢喃一声,突然看向帝起,那眼中带着痴迷,帝起被他看得口干舌燥。
    梓清目光从帝起身上移开,轻笑道:“自然是,难不曾还是你?”
    帝起腾地站起身,心中怒意翻滚,有股将那画撕成碎片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猫和虚虚的地雷~
    小许作的差不多了~
    ☆、第贰捌章 心之觉醒
    帝起将自己困在了笼子中。
    自记事以来,他便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整日困在一处修炼,天之灵脉,比性命更重要。
    师父说,唯有绝情绝爱,方可无惧。
    为人这情爱便难免,而于帝起,有喜有悲,有怨有怒,独独缺了情爱。
    帝起也逐渐习惯了这般的日子,一日一日过着,倒也不觉的缺了什么。
    懵懂了千百年,初识情滋味,却不知其为情,只有盲目的嫉妒。
    帝起站在那处,僵直了身体,漆黑的双眼也变得通红。他愤怒,却不知愤怒从何起。
    困兽之斗,帝起尚未解脱,胸中的野兽却逃脱出来。帝起蛮横地夺过了梓清手中的画,粗暴地将那画撕成碎片,撒在了地上。
    然而心中的愤怒依然没有褪去,帝起靠着墙壁站着,犹如野兽一般的人竟开始颤抖起来,本来冰冷艳丽的脸上带上了无错,眼中也是茫然,变得十分可怜。
    梓清冷冷地看了帝起一眼,便踩着那画的碎片而过,推门而出。
    梓清走出了屋子,身上的冷气顿时散去,整个人也变得茫然起来。
    只要遇上帝起,他便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帝起于情爱一窍不通,梓清却不是傻子。几番试探,那无情无爱之人早已动了情,不然不会嫉妒。一次一次地刺激那人,梓清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即使帝起真的认清了又如何?
    他已经错了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
    只是每次看帝起的反应,心中的欣喜便油然而生。
    梓清不敢再想下去,便在承天阁中游荡。
    不知不觉便走到一个院子中,一老头佝偻着背在那扫着地。
    梓清走了过去,在那扫干净的台阶上坐下,双目便盯着那扫地的老头儿。
    “公子有心事?”老头儿放下了扫把,在梓清身边坐下。
    梓清看了他一眼,却道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这天看似要下雨,待下雨了,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头的脸色突然变了,疤痕交纵的脸变得有些恐怖:“总要有淋雨的人,我一把年纪,也活得够了!”
    梓清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以手掩唇,那声音极低,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梓幽,莫非你连本尊的话也不听了。”
    说完便坐直了身体,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头一眼。
    老头涨红了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起扫把扫了起来。老头儿扫的十分用力,将那石子扫的满天飞,也扫了梓清一脸的土灰。
    梓清支着下巴,看着老头儿,嘴角泛出一抹温柔的笑。
    “轰隆!”
    这声音十分大,梓清感觉到脚下的地抖了一下,抬起头来便见远处红光冲天。那红光之中隐隐带着一股黑气,对于仙修界而言,乃是不详之事。
    梓清站起身,向着那红光处走去。
    红光处真是梓清挑的院子,如今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层红光之中!
    院子外站着两人,年长些的面容普通,却带着一股沉静,年纪小的便是那小娃娃苏唐。
    那二人脸色凝重,紧紧地望着那红光。
    梓清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走到了苏唐身边:“发生了何事?”
    苏唐一脸紧张,对梓清的害怕也少了些,皱着眉道:“阁主走火入魔了。”
    修为越高,便愈要心志坚定,不然很容易入魔,陷入幻境之中。
    走火入魔对于修者本是九死一生的事,既然入魔,便是心志变化,而那幻境之中显现的便是心志变化的源头。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修界大能陨落在此幻境之中。
    若是帝起真的陨落在幻境中,倒也算报了仇。
    梓清努力挤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得十分难看。梓清站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红光消失,苏唐与另一人便冲了进去。
    唯有梓清站在门口处,脚步一直迈不出去。
    若是帝起死了,自己表现得太过开心,被仙修界察觉,自己身份岂不是暴露了?梓清这般想着,那脚迟迟落不下地。
    直到听到那一声尖锐的哭声,梓清身体一颤,连忙朝里面冲去。
    苏唐哭得特别起劲,若是帝起还活着,便对不起那哭声。
    梓清站在门外,缓缓地蹲下身,将脸埋进了膝盖中,全身不自然地抖了起来。
    那哭声突然停了,梓清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却见一娃娃在自己身边包着眼泪,脸上全是泪痕。
    苏唐哭得一抽一抽,与他那小小的模样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去准备棺木。”梓清道,声音毫无波动。
    苏唐瞪大了眼睛,似有疑惑:“棺木?”
    “人死了,不备棺木要待如何?”说到‘死’字,梓清的舌头突然有些麻。
    “谁死了?”苏唐眼中的疑惑更甚。
    梓清猛地后退了两步,靠着柱子勉强站住,苏唐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着,梓清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柔和起来,眼中也有了光,喉咙干哑道:“帝起……还活着?”
    “自然活着。”
    苏唐话音刚落,便有人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既然没死你哭什么?”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风过,苏唐落在地上,耳朵却痛得麻木了。
    “喜极而泣嘛。”苏唐低声呢喃道,此时方觉嚎啕大哭有失脸面,连忙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梓清推门而进,帝起已经躺在了床上,那中年人守在他身边,见梓清进来,便恭敬地离去了。
    帝起睁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眼下的红痣更显鲜红欲滴,那张脸竟有种说不出的艳丽感。
    梓清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帝起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梓清一眼,又垂下了眼眸,轻声道:“幻境之中,我看到了你。”
    梓清挑了挑眉看着他,能从幻境中醒来,那幻境中出现的人在他心中地位也并非那般重。
    梓清在床边坐下,缓缓地靠近了帝起,冷笑道:“那你为何不死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虚虚和阿篱的地雷~
    ☆、第贰玖章 喜极生悲
    梓清脸上的嘲讽分外刺眼,帝起整个人呈现出颓然的姿态,背靠在枕头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只手握上了他的手,那双手还带着丝丝凉意,却让帝起心中震了一下。
    “帝起……”
    帝起猛地睁开眼睛,便见眼前的人脸上的嘲讽已经消失,看向自己的双眼格外的亮。那人一声一声地喊着,竟带着一抹娇憨,说不出的亲昵。
    帝起面容上厚厚的冰突然裂开,冷冰冰的容颜渐渐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
    梓清愣了一下,便将脸埋到了帝起的胸口处,紧紧地抱着他。
    帝起手足无措地看着怀中的人,白皙的脸染上了绯红。过了片刻,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一手搭在梓清的肩膀上,一手抚摸着他那乌黑的头发。
    房间之中一片静谧。
    帝起从幻境中走出,虽然修为更上了一层,但是受劫之后几日里修为消失,身体也格外虚弱,要隔几日才会渐渐恢复。
    梓清日日陪伴左右,即使梓清是帝起的侍从,但是这般偏爱,却也不寻常了。
    同塌而眠,就连苏唐要见帝起,也要梓清的同意,苏唐突然觉得自己人生一片灰暗。
    炎泷来探望的时候,帝起正半靠在床上,而他的小侍从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正一口一口地喂着。
    一脸享受的帝起突然僵住了,猛地坐直了身体,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的模样。
    梓清似无所觉,将碗放到了靠近的桌子上,便拿手帕擦去帝起脸上残留的汤渍。
    炎泷瞪大了眼睛,在床前转了两圈,惊奇道:“帝起,你走火入魔,竟然连手都断了?”
    帝起眼神冰冷地看了炎泷一眼,耳朵却有些红,本来随意摆放在身侧的手状似无意地握在了一起。
    “手脚安好,你这小侍从也太乖巧了。”炎泷啧啧称奇,好似第一次见过梓清,装的倒是十分逼真。
    梓清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炎泷一眼:“真人可要尝尝?”
    炎泷挑了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听了梓清的问话,连忙点了点头。
    梓清端着空碗走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了两个人。
    帝起重新靠在枕头上,半闭着眼睛,眉梢之间却带着一抹得色:“是挺乖巧的。”
    炎泷并非蠢笨之人,却偏偏不长记性,那吃过的苦过了便忘了,看着帝起那得意的模样,心里便生了不平衡:“兄长好手段,还记得前几日,小家伙见了你都当没看见。”
    帝起的脸色猛地变了,冷冷地看着炎泷。
    恰在此时,门推开,梓清手里便多了一碗满满的莲子汤,捧到了炎泷的面前。色香味俱全,炎泷虽非贪吃之人,却也忍不住喝了一口。
    炎泷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好的莲子汤,为何甜味之中带着一股辛辣之味?
    炎泷猛地看向梓清,梓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不好喝吗?”梓清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受伤的神色,说完伸出五指,可怜兮兮道,“后院池潭新鲜的莲子,配上许多味药材熬出来的,整整熬了一个时辰,居然不好喝?”
    帝起冷飕飕地目光落在炎泷身上,冷冷道:“难道是太久没下棋,食之无味?”
    那如噩梦般的日子恍如昨日,炎泷只能闭着眼睛将那辛辣的莲子汤一口喝下。
    炎泷带着一身辣出来的汗逃出承天阁的时候,心中便想着等下次帝起死了,自己再来探望吧。
    炎泷走后,梓清将那碗收拾了洗了,忙里忙外,帝起手中拿着古籍看着,似看得十分认真。
    梓清身上染了烟火的味道,便冲了浴,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承天阁上,梓清并无自己的衣物,所以身上这身也不知从何处掏了出来,略微宽大,显得梓清更加瘦弱了。
    梓清紧紧靠着帝起坐下,歪着脑袋去看他手中的书。
    “天道至尊。”
    那一页不过四个字,帝起竟然看了这般久?
    梓清抬头,便看到帝起那俊美非常的侧脸,眼光紧紧落在那书上,似要将那书看出一个洞来。
    梓清心中好笑,却也不戳破,一只手却偷偷摸上帝起的手,帝起身体僵了一下,而后却反握住了梓清的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外面阳光太盛,天气便有些热了,即使两人交握的手变得汗涔涔,也没有放开。
    房间里太过寂静,梓清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又过了几日,帝起的修为已然恢复,这喂饭穿衣的事便自己做了。
    妙音长老的传信到了的时候,仙尊与许如耶的婚期也订了下来,五日之后,正是黄道吉日,宜娶亲。
    仙尊座下四大长老,帝起护脉,剑修入道,修为最高;炎泷除妖,一身法宝;妙音问道卜卦,勘破天机,习惯独来独往;还有一位倒是十分神秘,不知名姓,不知喜好,却确有其人。
    妙音信中邀其余三位长老于她的妙音阁中相谈仙尊成亲之事。
    帝起本想带着梓清一起。
    “仙尊成亲于我何干?”梓清浑不在意道,“所以我才不去。”
    然而真到离去这天,梓清还是送帝起到了承天阁前。
    帝起负手站在那处,又成了那油盐不进的大冰块。
    梓清站在他身后,两人这样一站便站了一个时辰。
    帝起招出长剑,飞身而上。
    “帝起。”梓清突然叫了一声。
    帝起回头看他。
    梓清脸上勾出一个灿烂的笑,漆黑的眼中泛出一抹光,显出一股风流之气:“等你回来。”
    帝起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转身,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云彩中。
    梓清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呆呆地看着天空。
    离婚期只有五日,所以四日之后,帝起一定会回来。
    梓清在屋中整整呆了三日,第四日才出门。
    似十分无聊,便在这承天阁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走到一座奢华的院子前,才停下脚步。
    梓清四处看去,四周并无多少人,推了推院子的门,发现已经锁上,便由围墙处飞身而入。
    整个院子说不出来的冷清。
    梓清直直往里走去,走到一个屋子前,推门而入。
    许如耶正一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见了梓清,便如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到了他面前,命令道:“快去叫人救我!有人要杀我!”
    梓清脸色怪异地看了许如耶一眼,突然弯下了身,面无表情道:“我为何要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虚虚的地雷~
    ☆、第叁零章 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入v通告:
    此文将于8月26日(周二)入v,早上十点三更,周一停更一天~
    谢谢妹子们的支持,此文略扑街,但是有妹子支持就会一直写下去,也希望妹子们尽量支持正版,跟饭饭一起加入拯救扑街文行动,喊起来,一二三四……停不下来了!
    饭饭菌打滚,萌吗?( ⊙o⊙ )好吧,略逗比……
    谢谢小梦和小虚的地雷~
    许如耶呆了一下,语气弱了些,哀求道:“你我之间虽有仇怨,但是我若死了,地煞之气便没了,事关修界鼎盛,你要帮我。”
    梓清无动于宗地看着他:“你说无冤无仇,那往日为何总是欺侮阿清?”
    梓清说的并非‘我’,而是阿清,但是许如耶并未注意到。
    许如耶急忙摇了摇头,抓住了梓清的袖角,求饶道:“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梓清将袖角从许如耶手中扯了出来,站到了一边。
    许如耶自知梓清不会帮他,怨恨地看了他一眼。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如耶缩到了一边,看着那缓缓朝自己靠近的人。
    本来佝偻的老头变作了白发人,脸上依旧是那交纵的伤疤,却由原来的可怜变成了此时的满脸煞气。许如耶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他本欲将阿清身边折磨,谁知那人过于狡猾,得了帝起的另眼相看,自己的侍从变成了又老又丑的老家伙,所以心中那怨气自然撒在这老头身上。
    白发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许如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我!”
    “许如耶,生死由因,福祸相依,得了这地煞之气,若是只想享尽荣宠,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梓清话音刚落,许如耶便觉脖子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梓清看了老家伙一眼,梓幽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躺在地上的许如耶身边蹲下了身。
    “把匕首给我。”梓清道。
    梓幽却似没有听到,低垂着脑袋:“清儿,你快离开。”
    许如耶身上带着地煞之气,将死之时,身上会有地煞之气生出护住本体,这般情况,帝起自然会感受到,到时他们二人便谁都逃不了。
    “梓幽,匕首给我。”梓清声音转冷,“你真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莫要耽搁时间!”
    梓幽手轻颤了一下,一松,匕首便被梓清抢了过去。那匕首泛着黑气,非比寻常,即使许如耶身上有地煞之气,怕也护不住他。
    拿到了匕首,梓清声音缓和了些,抚慰道:“我自有办法,你先离开。”
    梓幽站到一边,心犹不甘:“我已禀告圣尊,他应快到了。”
    梓清抬头看了他一眼:“走!”
    梓幽无奈,只能推门离去。
    正如当年帝起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一般,许如耶也该死,梓清没有一丝犹豫,将匕首□□了许如耶的心脏。
    这匕首十分厉害,梓清看着许如耶断了气,将匕首抽了出来。
    看着那淌血的匕首,梓清怔愣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中。
    “帝起……”梓清轻声呢喃了一声,眼前便黑了下来。
    梓清做了一个梦,漫天遍野都是一片白色,脚下的路似乎永远走不完。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去哪里,只是一直往前走着。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十分眼熟,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那人越走越快,梓清也加快了脚步,那人影突然消失了,脚下也化作万丈悬崖,身体猛地下坠。
    梓清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十分僵硬,稍微一动,便是一阵剧痛。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
    梓清艰难地转过了脑袋,便见一女子端着木盆站在门口处,那女子声音好听,容貌却十分普通。
    女子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梓清的嘴边,梓清张嘴喝了一口水,原来干涩地喉咙才好了些。
    “帝起呢?”梓清道,声音嘶哑的厉害,那女子凑过来,却没听懂梓清在说什么。
    “我叫阿玉,公子有事便唤我。”阿玉道,又替阿清擦了擦脸,方才离去。
    梓清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所见的也只有阿玉一人,一天一天过去,心却愈加不安起来。
    地煞之气毁了,莫非帝起也出了意外?
    待恢复了些,梓清见了阿玉便问道:“这可是承天阁中?”
    阿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公子忘记了?”
    梓清摸了摸脑袋,露出一个茫然的笑:“脑袋有些晕,那阁主呢?”
    “阁主一直很忙,只是嘱托我伺候公子。”
    梓清点了点头,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又过了几日,待梓清可以坐起来的时候,帝起终于出现了。
    依旧是一身白衣,帝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处,看着梓清。
    梓清先是惊喜,而后便察觉到怪异。帝起脸上的表情竟如初见之时一般,脸上结了一层重重的寒冰,看向梓清的眼神也无甚波动。
    “是谁伤了你?”帝起问道,却没有走近一步。
    梓清茫然地摇了摇头:“并未看清,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帝起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帝起!”梓清叫了一声。
    帝起身影顿住,却没有回头。
    “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梓清问道。
    帝起站了许久,梓清便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却生了惶恐,帝起为何这般冷漠,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没有。”帝起转身离去。
    梓清倒在了床上,心却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后来梓清可以勉强下床,有时想往外走,阿玉总会挡在他面前:“公子伤势稍微好转,不可劳累。”
    梓清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压抑着怒气,却还是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梓清问道。
    “九月初三。”阿玉道,替梓清倒了水。
    “那仙尊成亲也许多日了。”梓清道。
    阿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言。
    “说起来我与许公子也是旧识,他与仙尊成了亲,我倒也沾了光。”梓清道,却是要从阿玉口中套出话来。
    “许公子已经不在了。”阿玉忍不住道。
    梓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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