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在这天下班前,终于收到了‘张老师’的短信。
    先是说了组织上并不知道李飞还活着的事,他所为皆是他自己的行为,与组织并无关系。
    ‘张老师’还特意通知程真,虽然不知道李飞的目的,但经他这件事,程真又在周锦生那里多了好感,让她充分利用这种优势,为以后的行事做准备。
    并再三叮嘱程真,莫要轻举妄动,先不要动周锦生。
    程真看完了短信,删除掉了,她叹口气,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程真说。
    “程真,我是周锦色,昨天的事我听锦生说了,我得谢谢你,你过来我这里,美术馆!”周锦色说道。
    程真愣了下,下意识地想,不会又是给我什么做谢礼吧,上次的奢侈品,程真还没有找机会卖掉呢。
    程真知道周锦色的脾性,便也不推托,直接应了。
    这里去美术馆并不远,走过去也没有多远,程真无事,索性走过去,她心里有点乱,正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五点刚过,夏日太阳的余晖洒满了人间。
    程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缓步前行。
    她想的最多的是李飞。
    几年前,大概有五六年的样子,那时他们那一群人不过十五岁六的孩子,大的也就十七八岁,李飞好像比程宇小,比程真大。
    但他的个子很小,身子又瘦,基础的体能训练总是不过关,被打是常事,更是经常性被饿肚子。
    那时的教官最常拿他做反而教材,训练场上,除了程真他们这些苦命的学员外,谁都可以打他。
    就算是学员们,也都排挤着李飞,因见他总被罚,就受到最严重的歧视,出了什么事,大家总是甩锅到他的身上,而教官们也不真的去追究,只抓他去打。
    从众心理是可怕的,向善向恶都可怕。
    李飞的懦弱与无能,让他成了当时组织里最卑微的一个人。
    后来,他不见了。
    程真听他们学员里偷着传,说是他因受不了训练的苦,还有教官们的毒打,而跑了。
    但教官们后来对他们说:“你们给我好好的练,不然,李飞就是下场!”
    他们说李飞被组织处死了。
    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李飞’这个名字,就是每个学员的恶梦。每个人都怕成为‘李飞’第二。
    程真走过一个小小的街心花园,有孩子们在玩,有老人在下棋,年轻人在谈恋爱,她的视线终于被这生动的人世间吸引了回来,结束了她那冰凉的回忆。
    有个小孩子舔着冰淇淋从程真的身边走过去,她的家长帮着她背着大大的书包,一边的侧兜里露出一大截的风车玩具。
    他们多幸福,程真想,他们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某个地下拳场里,养了十数个骨瘦如柴的孩子,等待着他们的,不是饥饿,就是暴打,还有那,可以预见的,悲剧的未来。
    像程真这样幸运活下来的,又有几个,能最后逃离了组织呢。
    像她的哥哥,白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最后却惨死街头。
    “叮叮……”一辆自行车擦着程真的身边过去,程真愣了下,骑车的人回头对她不客气地说:“走路看着点!”
    程真这才看到,自己不知觉闯了个红灯,好在,这里并没有很多的车经过。
    抬头,已经看得到美术馆那个五层小楼了。
    程真不再乱想,她吐掉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快步走过去。
    到了美术馆,周锦色与许浩都在一楼展厅里,有几个人同他们在一起,正看着场馆内的作品。
    程真也不急,她见周锦色看到了自己,她只笑了下,也没有走过去,而是走到另一边,也去看墙上的画。
    看了几幅,程真就有点开心,不自觉地笑了,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走过来,笑着说:“笑什么呢?小程?”
    程真回下头,是许浩,而不是周锦色。
    程真笑着说:“难得,这几幅画,我看明白了!”
    许浩听程真这么说,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程真笑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艺术细胞,好多名画都看不明白,中国画隐晦,外国画抽象,我能看明白的不多,但挂在这里的几幅却很好看!”
    许浩听完了,不由得也笑了:“哈哈哈,小程,想不到,你是这么有趣的人,哈哈,看个画而已,不必有多少艺术细胞!”
    程真撇下嘴,扭头看别的,不想听许浩嘲讽自己。
    但许浩真是觉得有趣,他这个嘴损,但是,分人,对程真,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一般的,他笑够了,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笑你,这里的画是锦色的几个学生画的,小写意,都是初学者,你说的明白,是因为小写意笔触细腻,着重刻画细节!”
    程真挑下眉,不置可否,许浩耐心解释,她只听得一知半解,怕过后,还是会忘的。
    不过,她听到了一点让她好奇的事:“大小姐还教过学生?”
    许浩笑道:“不是正经的教,都是慕名求她教的,不过,看着这成果还不错,我想,应该劝她,把楼上专门开个画室,再带一些孩子!”
    许浩说到这里,就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周锦色现在过得行尸走肉差不多,虽然自己劝她开了这个美术馆,但以她做事三分钟的热度来看,怕这个月不过完,她都会腻,再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拉着她做就好了!
    程真回头看了下,周锦色还在那里,与那几个人讨论热烈的样子,她只得说:“大小姐有事,我改天再过来吧,许先生,麻烦您告诉大小姐一声!”
    程真说完,就打算走,但许浩却叫住她:“别,锦色叫我过来,就是怕你等着急,走,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一边看一边等她,昨天开业弄得太匆忙,又赶上那件事,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的看看这里!”
    程真点点头,那倒是真的,昨天她根本没来及看这里是什么样子。
    许浩带着程真从一楼的展厅,再到二楼,三楼,都是一些艺术品的展区。
    许浩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想来,他在这个美术馆没少花心思,都是他的心血啊,程真一边听许浩说,一边客气地点头。
    许浩是个好的解说者,把从一楼到三楼,所展的画,或是艺术品,一一的向程真介绍着。
    四楼是个人画室,未完成的作品,用布罩着,想来都是周锦色的作品。
    五楼,是周锦色的个人办公室。
    整个一层都是,有休息室,有个会议室,还有南北两个晒台,这个晒台,与周氏大厦楼顶那个也差不多,建了个小型的花园,这姐弟两个,都是爱好的人,而且,品味都不低,他们种的花,有许多市面上极少见的名贵品种。
    程真正看花呢,许浩过来了,端了杯咖啡给她,并指着晒台上的太阳椅:“我们坐下说会儿话,锦色还要一会儿才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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