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个翻盖儿的小乌龟似的。”
    说着走过去,拉着冬和的两条胳膊,把他从椅子里给提起来,然后自己坐下去,让冬和垮坐在自的腿上:“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冬和点头,“那还不容易吗?就睡衣,一套换的衣服就行了吧?”
    “就一个晚上,明天检查一做完我就接你回来。”
    “我知道。今天晚上二哥和高祖闻值班,所以你不用留在医院陪我。”
    “真的不用陪吗?”
    “不用。明天治疗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跟着?我有点…”
    冬和有些难为情地低头,没有再说下去。
    “害怕是吧?”
    杨牧的手指绕着冬和的,然后整个手掌都握在手中,安慰地:“别害怕,哥在呢!我肯定陪着你。”
    冬和在星期五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住进教授指定的特护病房,就是上次他住的那间,这里只有教授指定的病人才可以入住,任何医生和护士都不能进入。因此,冬和不害怕被人打扰。由于需要禁食24小时,又担心胎儿没有足够的营养,虽然不喜欢,冬和好是要提前住进来,做一些适当的补液和监察。杨牧因为有工作上的酒会要参加,送他过来以后就匆匆离开了。杨牧刚走,冬和就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杨凡,问也没问,就开了门,门外站的却是丁燃。
    “你?”冬和有些尴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刚才在停车场看就象你,却没敢认,你,这是怎么了?”
    冬和侧过身,“进来吧!”
    丁燃连忙走进来,看着比上次更加臃肿的冬和:
    “你有什么瞒着我的吗?”丁燃盯着冬和的肚子,眼神有些慌乱。
    “丁燃,你可不可以不问?我,我不想说。”
    冬和垂着脑袋,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到床上,躺了下去。丁燃跟上来,坐在床边:“不想说就别说吧!要不要喝水?”
    冬和摇头。
    “嗯,想吃什么吗?”
    冬和还是摇头。
    “我跟你说过吗?实验室的手术室批下来了。胡茵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可是她也不想回医院上班,所以手术室的事情都由她负责。”
    “你的手术室做什么用的啊?”
    “研究使用,不对外开放的。”
    “我还以为你也要开医院呢!”
    “对了,你在我那里还有些东西呢!上次搬家是匆忙还是跟本不想要了?”
    “噢,那次是匆忙,临时决定的,跟逃难似的,拉了好多东西在那房子里呢!原来,还以为便宜了房东。原来你这小气鬼,都给收拾走了啊?”
    “可不是嘛,你的东西,我留的本来就不多,什么都是好的。”丁燃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索性把头抵在冬和的床沿儿上,手慢慢抓上冬和的手,“别离开我,冬和,别走。”
    冬和的另外一只手把丁燃的手轻轻盖着:
    “别这样,丁燃,你想得太多了,我很好的。就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等过两个月我准备好了再和你说好吗?别担心,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
    丁燃抬头,看着冬和清澈的眼睛:
    “真的吗?我想太多了?”
    “是,”冬和的眼睛里堆满了笑意,“你想的太多,却没想到点子上。”
    “你要在这儿住多久?”
    “明天下午两点钟的检查,检查完就回家了。”
    “那,我能去你家找你吗?”
    “嗯,”冬和犹豫了一下,“这两个月不要吧!行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丁燃虽然脸上放松了,心里却仍然一片阴影。为什么冬和一定要躲他两个月?究竟瞒了他什么?太多的疑问不能解答,决定自己找答案。
    冬和的检查在顶楼的一个小手术室进行。在检查以前,教授用电脑模拟的形式,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即将到来的分娩过程。
    “人工子宫不具备自动宫缩的功能,在确定分娩时间以后,通过注射催生的激素刺激子宫收缩。子宫口开到两指左右,会释放出一种激素,促使连接子宫口的薄膜变厚变坚韧。弹起来的薄膜接着直肠切口的一端会剥落,然后探出后庭,就形成了胎儿出母体的通道。这个期间,子宫就会开到九指左右,胎儿会开始向子宫外运动,进入直肠。直肠大概20厘米左右,因为不能如同阴道那样承受胎儿通过的压力,是目前来说分娩的最困难的阶段。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做些治疗,提高直肠的弹性,尽可能地扩大肠空间,好消息是那段很短,就是出体前最后一刻,坏消息是,如果直肠过于紧致,可能会导致胎儿窒息,对大人孩子都很危险。”
    “那要怎么办?”冬和紧张地问。
    “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克服这个困难。”教授耐心地解释治疗的过程和手段,“我们首先会给你注射肌肉松弛剂,这样你后面的肌肉就不能收缩,扩张起来比较方便。我们用改良以后的这个器具做扩张。”教授说着,拿出一个塑料的类似扩肛器的东西。“这个看起来,和扩肛器的区别不大,但是,有机关的。”教授的手指按动手柄,那本来钳子一样的东西,直径慢慢变大,最后竟成了一个有些扁的球体,“这就是一个正常初生婴儿头部,形状,大小,硬度的误差都不大。我们治疗的目的就是要你的直肠能轻松容纳这个球体。”
    一直认真听着的冬和,脸色一下子白了。他的手抓着大腿,恨不得抠进去。杨牧小心地撬开他的手指头,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另一只手轻轻地鼓励地拍了拍。
    “害怕吗?”教授问。
    冬和没说话,半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有点儿。”
    简单的洗肠以后,一根长长的胶皮管经过润滑以后,插到下面,胶皮管的另外一端连着注射器,教授一推,药水就慢慢顺着胶皮管流进身体。
    “这个是纤维素,你尽量含住,最少坚持十分钟,可以增强肠道的肌肉纤维的弹性,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洗过肠以后都要用。”
    冬和点头,这个和洗肠没分别,不会怎样。他知道,真正的治疗还没有开始,也不会象教授说的那么容易。果然当又长又尖的注射器挂着水珠扎进布满神经的后庭口的一刹那,冬和“呀”地惨叫出声,他弓着身子想坐起来,却给杨凡按著了,高祖闻抓着他被高高吊起来的脚,杨牧捉着他挥舞的双臂,可是,教授没有停,手指一动,药水开始注射进肌肉的时候,长这么大没受么尖锐的痛,冬和再也忍不住:“停,停下来,”他高声尖叫着,“呀~~~~不要,不要!”
    可是身体被三个人死死地压着,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转眼那刺痛开始随着药水蔓延,整个臀部都疼给剧痛侵透,燃烧一样地不管不顾地疼起来。冬和觉得轰地一声,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声音,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头拼命地后仰着,张嘴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瞬间湿淋淋一片。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他来说,竟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到听觉终于缓缓恢复,他的眼睛对上杨牧焦急的眼神,下身没有那么疼了,只酸酸木木地,冬和无力地问:“好了吗?”
    “疼的部份已经过去了。你感觉怎么样?”杨牧边给他擦汗边问。
    “好多了,嗯,刚才,真是,太疼了。”
    冬和浑身无力,才几秒钟而已,就消耗了这么多体力。有手指伸进去,四处按了按,没有感到抵触的力量,证明药物已经升效。有东西进入体内,虽然别扭,但是并不疼。那器械渐渐变大,撑得很涨,冬和任着他们在下面捣弄着,只躺在那儿,竟是动也不能动了。开始时的尴尬,都给那剧痛赶跑了,冬和的手握在杨牧的大手里,感到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头就一阵阵地晕着。
    因为是第一次,那仪器在体内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杨凡把下面清理干净,和杨牧一起给他套上裤子。冬和靠着杨牧的身上,头搭在他的肩膀,脸色很难看,也不说话。
    “要不要躺一会儿再走?”杨凡轻声询问。
    冬和摇头,“我想回家。”
    教授有些内疚,看着冬和,想了半天还是说:
    “没办法,冬和我们必须那么做。弄疼了你,对不起。”
    “别这么说,是我不好。刚才很丢脸,下次不会了。”
    冬和的脸有些涨红。因为药物的效果还没过去,他的臀部仍然使不上力气,也无法走路,杨牧用大衣给他包好,抱了起来。坐特别电梯下到停车场,杨凡开车送他们回去了。
    几乎第二天,下面就完全不疼了。只是那疼痛的感觉,想起来,还是让冬和浑身打颤。杨牧的忧虑多一些,他知道分娩的痛苦要远胜过那个,到时候,冬和可得怎么办呢?转念又想,我要是没主意了,冬冬岂不更害怕,无论如何我得站在那儿,冬冬才有依靠。这样想着,便不再去自寻烦恼。
    星期三的中午,冬和正在等送午饭的外卖。门铃大作,他从门上的小孔里看了一下,怎么又是丁燃?可是他一向对丁燃没有戒心,开了门:“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啊?”
    丁燃今天有些古怪,没等他允许,就自己拉开门走了进来。冬和关了门,跟在丁燃的身后:“你今天怎么……”
    还没说完,手就给丁燃给拎起来,向着沙发的方向扯,甚至有些粗鲁。丁燃从来没有这样跟他动过粗,“丁燃,你干什么?松手,放,放开我。”冬和挣扎着,没想到丁燃的力气这么大。
    丁燃几乎强迫地把他按坐在沙发上,目光阴蛰地盯着冬和:“说,你对我瞒了什么?”
    “我?不是说不想说……啊,你干什么?”
    还没说完,就觉得肚子一凉,冬和在家里穿得不多,衣服已经给丁燃掀了起来,接着丁燃的人也压了上来,这让冬和大惊失色:“丁燃,你走开。”他拽着衣服,想遮上肚子,可是,丁燃的手十分有力,他一手扯着冬和的衣服,一手轻轻的抚摸上冬和的腹部,那么小心,那么激动,然后,他的脸就贴上去。
    “别,别,丁燃你别这样。”
    丁燃侧脸,耳朵贴着冬和的肚子,姿势不变地说话:
    “你参加那个实验,你怀孕,为什么瞒着我?”
    “我……”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
    丁燃双手环上冬和的胸前,脸也埋在那儿,不知是哭是笑。这个姿势让冬和很不舒服,他扭动着身子,呻吟着说:“丁燃你别这样,我哥要回来了。你,放开我……”
    丁燃忽然抬起头,眼睛是红红的,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冬和
    第14章
    “胡茵一直想要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因为都在医学界,我们凭借关系找了好几家可以做试管婴儿的医院。可是,阴差阳错,每次都失败了,她很灰心。后来陈华璋教授跟我提象做男人怀孕的实验,胡茵也是热衷医疗研究的人,我们就捐献了受精卵。当时还说在计划阶段,实验一开始,我就听人说了,但是不知道那个自愿者是你。其实这几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奇怪,可是我怎么也没往那方面上想,直到那天在医院。和你分开以后,我看见了陈教授,和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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