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早膳时,谢时竹意外地发现,今日桌子上竟然有肉了。
    其他妃子看到桌上的肉时,脸上露出惊愕,纷纷地看向宋砚。
    宋砚温柔一笑,轻声道:“这几日俸禄下来了,用膳吧。”
    话音一落,谢时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正在吃的时候,她察觉到了这四位妃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系统沉默几秒说:【宿主,你别被针对了。】
    谢时竹叹气,虽然这些人平时比较势利眼,但想到她们的胳膊与腿都被砍了下来,做成人.棍。
    她的心里只剩下同情。
    *
    下午的时候,谢时竹正在洗衣裳,毕竟她也没什么丫鬟。
    衣裳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动手清洗。
    谢时竹蹲在地上,双手搓着衣服,顶着大太阳,额头满是汗。
    忽然,一个妃子趾高气昂地走到她的面前,手上还端着一个木盆,盆中放着衣裳。
    这是姝妃,晁兰的跟屁虫。
    姝妃将手上的盆扔在她面前,几件衣裳掉落出来,撒在地面。
    “哑巴,给本宫把这几件也洗了。”姝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满是轻蔑。
    谢时竹低头看着颜色鲜亮的衣裳,沉默几秒,然后抬起脑袋诧异地盯着姝妃。
    姝妃冷笑一声说:“看什么?反正你也是闲着。”
    在剧情中,姝妃时常会受晁兰之托,过来时不时给谢时竹一个下马威。
    可谓是狐假虎威。
    原主忍辱负重,为了使命,也不跟这几个人计较。
    闻言,谢时竹垂下脑袋,捡起地上姝妃的衣裳,乖乖地放进自己的盆中。
    姝妃看着她这副跟以往一样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不少。
    谢时竹弯下腰,手刚放在盆中的衣服里,下一秒就是端起盆,直接把盆扣在了姝妃脑袋上。
    姝妃一愣,眼前一片漆黑,眼底满是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谢时竹会如此大胆。
    盆里的水顺着头发流向了脚底。
    姝妃愤怒的声音从盆里闷闷地传了出来:“谢时竹,你想死吗?”
    她想挣扎,但谢时竹看起来柔柔弱弱力气却极大,她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来。
    紧接着,有个脚步声出现,逐渐清晰,随后太子的声音传入姝妃的耳内。
    “今日是中元节,按照彦国的习俗,晚上要放河灯……”
    宋文彦从不远处走来,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谢时竹,目光又缓缓移向她的腰间,发现并没有香囊后,他眼底闪过些许诧异。
    不是谢时竹拿的,那难道是丢在了哪里?
    谢时竹在看到太子后,赶忙松开手,弯腰给他施礼。
    这下姝妃终于能挣脱开来,她将脑袋的盆取下来随意往一边一扔。
    随即就听见砰一声,刚想讨好向太子行礼时,就感觉到空气有些凝结。
    姝妃连忙看向太子,看到太子脸色忽然阴沉,她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因为她不小心把盆扔在了太子的肩膀上,砸到了太子。
    “殿下饶命……”
    宋文彦微微蹙眉,冷着声音说:“滚。”
    说完后,姝妃吓得浑身一抖,也没有心思去教训谢时竹,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谢时竹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对太子比划道:“既然要去放河灯,那臣妾先去准备。”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太子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宋砚的声音。
    宋砚脸色极度苍白,缓慢地来到他的面前,轻声道:“太子,今日来王府有何事?”
    宋文彦上下打量他一番,随后不紧不慢说:“这就与你无关,你还是好好在王府养身体,万一那天一命呜呼了,你府中的几位妃子不得伤心欲绝?”
    说完后,他脸上的嘲弄呼之欲出。
    昨天晚上竟然被宋砚躲过一截,真是让他觉得可惜。
    不过,宋文彦想通了,宋砚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与其一直针对他,不如把时间放在其他王爷身上。
    他已经解决掉了翼王,现在就只剩下三个皇子。
    前几日,他花重金让人联系到了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刺客,去刺杀翼王。
    他又特意来到戏楼,得亲眼确认翼王死亡。
    没想到,他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刺客,翼王已经一命呜呼。
    他宋文彦从生下来就没佩服过任何人,唯独敬畏的只有这个刺客。
    处事果断,并且武功高强。
    但他根本见不到传说中的刺客,只能通过中间人传达。
    这种神秘感,让他更加敬佩。
    宋砚虚弱一笑,表情有些无奈,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多谢太子关心。”
    宋文彦脸色沉了下去,心想,谁他妈关心你啊?
    真是好赖话听不出。
    宋文彦不屑瞥了他的一脸柔弱,在心底有些看不起他,一个男人虚成这样,有何本事。
    这种人给他机会当皇上,他也没能力坐上皇位。
    想到这里,宋文彦也懒得在王府待下去,挥袖离开。
    宋砚转过身,望着宋文彦越来越远的背影,轻声说:“太子殿下,您慢走。”
    直至宋文彦的身影从宋砚眼前消失,他才收敛住笑容,眸底早已经没了方才的温柔,只剩下一片漆黑。
    *
    王府中的管家在一个角落等待着太子,待太子现身后,他连忙一脸讨好,说:“太子殿下,这一段时日奴才观察了贤王,他确实是病了,每日都要喝药维持生命。”
    宋文彦已经对于宋砚不太注重,有些心不在焉说:“以后不用向本王汇报了。”
    说完后,管家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宋文彦取出银子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看着管家像是狗一样爬在地上捡起银子,像是珍宝一样地用袖口擦擦,藏进了袖口里。
    他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在这么穷酸的王府里,这点碎银而已,就能让一个管家出卖自己的主子。
    宋文彦转过身,径直从管家讨好的眼神中离开。
    待宋文彦走后,管家小心翼翼地将银两捂好。
    随后,管家脚步轻松地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经过了府中的一个小桥,刚走到一半,就感觉背脊有一阵刺痛。
    紧接着,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下一秒他就已经失去知觉,成为一具尸体。
    管家睁大眼睛,死不瞑目地瘫倒在桥上。
    宋砚不紧不慢走向桥上,弯腰看着以惊愕状态死去的管家,他薄唇扬起凉薄的笑意。
    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管家也帮了他一个大忙。
    要不是他尽心尽力在管家面前演一个时日不多的病秧子,再加上没有管家的出卖,或许太子也不会这么快就相信了他。
    宋砚抬起脚准备把管家踢下河,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弯下腰,伸出骨节修长的手从管家的袖口取出银子,又不疾不徐塞进自己的衣内,这才将管家踹进了水里。
    *
    没一会儿,就有人发现管家的尸体浮上水面。
    王府的丫鬟与奴仆纷纷聚集在河边,捂着嘴巴。
    奴仆将管家的尸体捞了上来。
    这个时候,宋砚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众人身后,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些人围在一起,语气柔和道:“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话音一落,就有人转身向宋砚汇报:“回王爷,管家他…淹死了。”
    闻言,宋砚俊美的脸上闪过错愕,随即脸色比以往更惨白,他赶紧拿出手帕咳嗽几声,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到管家面前。
    他凝视着管家已经泡的发白的脸,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有气无力道:“以后从桥上走过的时候注意脚下,现在满是石苔,很容易掉进河里。”
    听完他的话,一群仆从很是认真地点头。
    各个心里觉得王爷心肠很好,换做其他王爷,一个仆从的命而已,根本不会在意。
    现在王爷还担心他们跟死去管家一样发生意外。
    宋砚让人处理完一切后,又从这里离开。
    *
    谢时竹正在打扫卫生,今天晚上过后,就是她的死期。
    这会她拿着扫帚卖力地扫地,就是为了让宋砚看见她的勤奋。
    谢时竹还特意选到了莲花池的位置。
    因为这是宋砚每日必来的地方。
    虽然是莲花池,但池子里没有一个莲花,池水干净透彻,只不过汤池有点像莲花,所以才被命名为莲花池。
    忽然,谢时竹听见了脚步声,她本来还坐在地上偷懒,在听到脚步声后,立马站起身,拿起扫帚,扫着地。
    还没有等到宋砚,她就听到‘咕咕咕’的鸟叫声。
    下一秒,一只雪白的鸽子飞到她的肩膀,挥动着翅膀。
    谢时竹看到这只鸽子微愣。
    然后,这只鸽子很热情地扑腾着翅膀,一只羽毛掉落在地上,谢时竹弯腰捡的时候,鸽子又自动飞走。
    她猛地想起原主是今晚死的。
    至于死的原因并没有说明,但谢时竹突然心里明白了。
    谢时竹站起身时,已经猜到了刚才飞到她肩膀上的鸽子,就是宋砚作为刺客用来交易的工具。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
    谢时竹刚想扔掉手上的鸽子毛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看到谢时竹这个时间点待在莲花池里,宋砚脸上闪过些许异样,随后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他不疾不徐走到谢时竹面前,低头往她手上看了一眼,瞧见雪白的鸽子毛,宋砚眼底掠过一秒的波动,很快消失不见。
    尽管宋砚的声音很轻,很柔,悦耳磁性,但谢时竹肩膀止不住抖了一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根羽毛就是她死亡的原因。
    谢时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明眸善睐的男人,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羽毛。
    整个人陷入长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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