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阳安顿了耿梅,他却没有马上入座,而是打电话叫了胡悦,“洗个手那么久,快来,我们先吃了。”
    原来他还邀了胡悦,耿梅立刻对自己的小提防微感羞涩,赵正阳是有钱人,年纪不大,长得也不难看,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哪可能瞧上她。释然的同时,她又有点失落,正如耿希说的,她要是招人爱,哪可能大学三年找不到男朋友,不趁现在年轻早点嫁了,将来说不定嫁不出去。
    耿梅这回带了包,装着表的礼品袋就在包里,正好可以当面还给胡悦,谁给的还给谁。
    胡悦不肯拿,“给出去的哪有收回来。而且,”她看了看赵正阳,笑眯眯地说,“钱是公司出的,东西是给客人的,我收了算什么,你这不是当着我老板的面叫我犯错误?”耿梅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胡悦打开包装,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表给她戴上,“就拿着吧,纪念品而已。等工作了你就知道,不该拿的咱们不想,该拿的不拿也是错。”
    胡悦替耿梅扣好表带,端详着说,“最好换根皮表带,手腕太细,钢的不衬你。”
    耿梅嗯了声,却觉得这就挺好的,换还得花钱,要是换坏了就麻烦了。
    赵正阳瞧了瞧,“得卸掉两节表带。”他站起身要去车里拿工具,“小事一桩。”
    他说干就干,耿梅傻眼了,行不行啊他?然而东西是赵正阳的,她也不能拦着不让动。
    胡悦像看穿了她心事,边吃边说,“我们赵总白手起家,最喜欢动手,办公室的灯他都修过,我们电脑有什么问题都找他。”
    这倒是,耿梅同意,“他挺平易近人。”说时心里一动,她试试探探地问,“你们还招员工吗,女的?”
    胡悦一笑,“你想来啊?”
    看上去像行,耿梅厚起脸皮,“是啊,我什么都能做。”
    胡悦又是一笑,开玩笑地说,“你来是大材小用。”
    耿梅连忙摇头,“我哪比得上你。”
    胡悦笑,这姑娘真不会说话,还用说吗,能比吗?她是赵正阳培养出来的,名义上销售上的,但公司几个部门她都轮转过,处理过大大小小的事。想跟她比,耿梅还差得远呢。
    胡悦自认摸到了赵正阳的想法:成功是有了,故地重游却缺了往日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如同锦衣夜行,只有在没见过世面的女孩面前能找到被崇拜的感觉。而这个女孩子呢,如果真有表面那么纯,就不会把以退为进耍得那么好了。
    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胡悦套着耿梅的话,果然耿梅又暴露了小心思,“他……结婚了吗?”胡悦说,“他?不知道,没听说过。赵总最爱他的事业。”耿梅松了口气,又有点难为情,胡悦若无其事地说,“这方面,在公司他挺注意的。”
    耿梅刚要说什么,赵正阳的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他应该是跟人在电话里谈事。房里的两人不约而同静下来,耿梅脸一红低下头,胡悦看在眼里,心里又一阵好笑。
    果然如同胡悦说的,赵正阳动手能力很强,他用小榔头和小十字批卸下两节表带。耿梅试戴后发现还是嫌长,他又拿过去小心地敲敲打打再卸了一节。总算长短合适,赵正阳握住耿梅的手腕左看右看,许久才说,“下次帮你换根皮表带。”
    胡悦早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耿梅脸红心跳,呐呐地说,“我要回校了。”赵正阳忙活的时候她不敢说,怕辜负他的心意。
    “嗯,是晚了。”赵正阳轻轻松开耿梅的手,拿了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
    耿梅的脸又是一热。
    赵正阳摸了摸她的短发,突然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耿梅的脸这下热得可以烙饼了,偏偏赵正阳还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怎么办,我特别喜欢看。”他的气息轻轻拂过,耿梅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她感觉到了他的唇轻轻掠过额头鼻子面颊,然后落在她的唇上。
    耿梅吓得睁大了眼,哆嗦着伸出手,是个想推开又不敢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又有点高兴,好像说不出口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他是喜欢她的。赵正阳一把握住她的手,下一秒耿梅一阵晕眩,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耿梅慌慌张张地想,她是不是太重了,他要干什么。
    赵正阳抱着她走了几步,却在沙发上坐下来,和她脸贴着脸,碎碎念念地说了些话。耿梅听清了两个词眼,“喜欢”、“抱抱我”,她战战兢兢,并且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光感觉到他的脸也是火烫,和她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而其中哀求的意味很浓,仿佛她是公主,而他正在恳求着她的垂青。
    耿梅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也好,家里不是急着帮她找个好归宿吗,赵正阳总比厨师强,钱在他自己手上。跟了他,她不用回家了。
    赵正阳迅速感觉到微弱的变化,他得了默许般开始亲吻她,吻得耿梅昏天黑地。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明明只是唇与舌的交缠,却连肌肤也会渴望对方的触碰。已经像着火般地燃烧,却还期待着去到更劲。
    着迷与恐惧并存,迷乱与清醒交织,耿梅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最后一步,细想起来又不能怪赵正阳,他有克制,每步都问过她的意思。她抱头蹲在浴室里,想骂自己无耻,如果不是想沾赵正阳的光,就不会利令智昏押上自个的身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给了自己左脸一巴掌,想想再给右脸一巴掌。
    让你不要脸。
    下身仍然痛得厉害,耿梅有气没力地站起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想再丢脸就赶紧走。
    她轻手轻脚走出浴室,赵正阳仍然睡得很沉。
    刚才她看他睡着了,才贸然帮他接了电话,谁知道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太太呢。
    “我是他太太。你是哪位?”
    她被问住了,幸好对方没追问,只让她转告,请他回电。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挽回。
    质问他吗?有用吗?你情我愿的事,即使他说对不起,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耿梅听说过的男男女女的事多了,闹得再大,吃亏的总是女的,除非那个女的不想要脸了。可她还想嫁人,好好地结婚生孩子,她不想被人指着后背说闲话。
    耿梅出了饭店的大门,被风一吹才想起回不去了,宿舍早关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我梦到我在街上走,有个女孩子叫住我:三十三,该填坑了。
    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耿梅啊。(啊啊啊比我想象得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柔婉的样子,不够彪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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