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遇到权贵要行礼,不行,好奇要被定什么罪来着?看了眼身边的算命先生,一副‘我要是不行礼’是不是就不能‘长命百岁’?
    算命先生双眼望天,一副老天给了你好命,也不是让你作贱的模样。
    嘿!沈初夏差点乐得没忍住,屏着笑意,收拾好情绪,转身,远远的朝高忱福了福身,“民女沈初夏见过国舅爷。”
    说完,也不等他示意礼成,自顾自身起身,“国舅爷你忙,小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拐弯,溜进小巷子。
    高忱身边的带刀侍卫个个拔刀追上去,被他伸手制止。
    侍卫又重新回到他身边。
    拔刀的一瞬间,阳光反射,照得街市上的人个个跪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老天爷,居然是横行霸道、杀人不眨眼的国舅爷,他一个不高兴会不会杀了他们呀!
    绯红的袍子,雌雄莫辨过分白晳的脸,在人们眼中成了索命的黑白无常。
    沈初夏气喘吁吁的跑到张裴然的院子,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平气,“真是累死小爷了。”
    元韶安等人是男生跑这点路小意思,除了胖哥等主人,他们都进院子。
    就在沈初夏奇怪张姝然为何没叽叽喳喳跑出来迎接她时,元韶安等人都退了出去,且个个退到了她身后。
    怎么回事?她收回手,跨进院门。
    院子影壁前站着一人,正欣赏影壁上的浮雕绘画,那衣裳颜色赫然就是刚才见过大国舅的衣裳颜色。
    她下意转头。边上,张斐然兄妹拘礼而立。
    “大国舅这是擅闯民宅?”堵人都堵到她租住的地方,沈初夏生气了。
    大国舅身后的侍卫个个拔刀上前一步,院子里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沈初夏更生气了,可是她也知道封建社会特权大于律法。
    忍住气,上前,“民女见过国舅爷。”
    高忱这才慢慢悠悠转身,勾嘴一笑,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在阳光下更显白晳,过分的白,加上阴郁的表情,显得阴森森的,生生让漫天而下的暖阳变得冷嗖嗖的。
    “怎么不跑了。”他笑道。
    跑个屁。
    沈初夏假笑,“不知国舅爷驾到有何贵干?”
    高忱轻嗤一笑,轻轻踱步。
    沈初夏警惕的看着他,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跑。
    骚包大国舅却没有踱向她,而是转身,站到了一株月季前,大冬天,月季只余枯枝败叶,与他绮丽的面容、华丽的锦袍,竟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不得不说,这一刻大国舅高忱也美的,只是这美太阴郁颓然,让她不适。
    她只想让他‘有屁就放,没屁就滚’,余光里,张姝然不停绞动帕子的手引起她注意,正眼看过去。
    这小丫头满脸通红,一副羞涩的少女模样。
    认识她近一个月以来,沈初夏何曾见过这么少女怀春的张姝然,在她心中,她为人爽朗,做事果断,分明是一副干练女强人的模样。
    沈初夏几不可见的深深吸口气,再次挤出笑容,“请问国舅爷有何事?不如咱们到前面茶楼里聊。”
    高忱瞄了眼满面怀春的张姝然,笑嘻嘻摇摇头,“这里很好。”他已窥得她的心思,怎么会离开,把什么都利用到极至才是他高忱的真目面。
    真是可耻,太可耻了。
    沈初夏秒懂鬼男人的心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既然国舅爷不介意我的待客之道,那就请讲吧。”
    高忱歪头,看向少女姝然,一副柔情贵公子的模样,惹人心神荡漾。
    张姝然的脸更红了,不知所措,可是多年当家做主的习惯,使她稳住了激动发抖的身子,连忙捣她哥,让他待客。
    张斐然并不喜高忱,他为人乖张、嚣张跋扈,他早已知晓,奈何身份不许,跟初夏一样挤出假笑,拱手道,“请高国舅堂屋坐。”
    高忱这才满意,得意的朝沈初夏斜眉。
    吁!沈初夏转头,故意装没看到。
    张姝然却是一副痴心少女模样,一会目怀柔情的望向他,一会儿又不好意的低眉垂眼,整个人已经不在状态。
    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刚才在大街跑什么呀,这不是害人嘛!
    此刻,沈初夏只是随便一想,没想到一语成谶。
    有时候,生而为人,活在这人世间,总有些缘份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开,让人痛苦一生。
    高忱此行就是为了她正在找的海鲜铺子。
    “我有。”他说,“可以低价给你。”
    沈初夏淡淡的看向他,“我给别人找铺子收佣金,都是用钱说话,不想承国舅爷的人情。”
    且他的人情是假,从此与她有关联是真,他想干什么,那晚想杀人的目光,她可没忘。
    “如果我非要给呢?”
    沈初夏假笑一声,“那我只能找殿下给我作主了。”
    听到季翀,高忱的脸色唰一下发青,整个人阴沉的能滴水。
    想威协她?大魏朝的庙堂,她虽不懂,可是大体上的派系,各派系之间关系如何,她总是知道一二的。
    与摄政王殿下形成对峙的正是高家,现在的小皇帝季琏就是高家手中王牌,在小皇帝不能亲政之前,能让乖张跋扈大国舅忌惮收敛的不是季翀本人,而是他手中握有的大魏朝几十万大军。
    高家掌控文官与季翀手握军队相互平衡。
    自带阴鸷眼神的高忱收回失态,似漫不经心的站起离开张家堂屋,绯色锦袍曳地,流光溢彩,富贵逼人。
    他一边走,一边勾起嘴角,“邀过功了吧,见到你爹了吗?”
    真是怎么戳人怎么说。
    沈初夏淡淡而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高忱路过她时,伸头靠近她耳侧。
    吓得沈初夏退后避开。
    “信不信,再后退一步,我就收购这房子。”他附在她耳边,声音很小,小到沈初夏差点没听到。
    见她不敢动了,高忱得意的扬眉,唇脸仍旧附在她耳侧近处,“我相信,季翀能为你的小小铺子作主,不过也仅仅如此了,以你聪明之举,是不是已经试过美人计爬过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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