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打着点滴,全身非常难受,稍微一动弹就疼的厉害。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整个病房里就我一个人,透过窗子看去,外面的太阳火红火红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到了我这白白的被单上,十分的耀眼,使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我用尽全身力道握了握拳头,可总是感觉握不紧,全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的要命,我也就没再白费力气。脑子里疯狂的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可是一想摔下瀑布悬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就疼痛难忍。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痴痴的看着墙上那幅用于装饰的油彩山水画,脑子里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推着换药车的护士,个头不是很高,胖乎乎的,阳光洒在他的圆脸上,看上去很温存,有点梦幻般的感觉,很美。
    她看我醒了,笑了笑,问候了我几句,然后给我换着吊瓶。
    我红着脸,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她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说:“这里呀,是南宁第一医院,是一伙苗人的巡山队把你送到这里的,他们是在一个山谷河流的浅滩旁发现的你们。你和你的朋友当时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精神萎靡,再加上你又昏迷不醒,你朋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苗人的巡山队恰好路过发现了你们,对你做了简单的诊断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将你送到了这里。”
    我像个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我的朋友有几个人。
    她一愣,好像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问他们现在在哪儿,她说:“他们两天前给你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用,就急匆匆的走了,说让我们院方照顾好你,他们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哦对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你醒了,就让我转交给你。”
    她说着,就从护士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油黄色的信封,放在了我的枕头边上:“昏迷了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只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
    我让她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坦诚相告。她看我很爽快,甜甜的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明白你们几个怎么会跑到十万大山的腹地里去,那里一直由国家管理,巡山队一茬接着一茬,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嘟嘟囔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看我很为难,也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你好好休息,过一会儿我来给你送午饭。”
    说完,她就推着换药车出去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的直犯嘀咕,心说怎么进去的?还是十万大山的腹地?我只记得我们几个先坐火车到的桂林,然后就像探险家似的,潜入郁郁葱葱的群山,一直往西走,就找到一个苗寨,之后听那里面的苗人说附近的吊藤山上很蹊跷,我们几个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寻着上去了,之后就发生了那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非要问我们怎么进去的,那我也只好说用脚走进去的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护士放在我枕头边上的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一看上面那潦草的黑色字迹,我就知道是大头写的,我心里一暖,接着看了下去:
    麻子:
    当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走了,放心吧,我和阿凡达还有黑子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的身体脱水很严重,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阿凡达说家里人很担心他,让他回去,我也不好阻拦,黑子在把你安排妥当了之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人家土夫子有人家的事情,就随他去吧。而我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去办,也不好长时间陪你,等高考填报志愿之前我会回来看你的。
    另外,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足了医院的各项费用,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至于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还有,关于鸭子和老六的事情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父母的,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你当前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我们三个真的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你身上背的那个挎包我已经给你寄存到医院的前台了,如果需要,就委托护士去取回来吧。
    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记住,出门在外,尤其是一个人,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儿,要学会看人,切记不要感情用事,该热情的时候热情,该冷漠的时候冷漠,当然,也不能丧失原则,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一点,我比你强,因此你要多多向我学习。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大头
    他最后这几句话看的我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手段……我实在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说大头肯定是在那方叔古墓里呆的久了,被古墓里那种诡异的气氛给影响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下一次见他的时候一定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起了鸭子和老六,心里面沉甸甸的,感觉这件事不能让大头一个去承担,毕竟我也是他们的朋友,跟这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吃过午饭之后,闲来无事,我让那胖护士帮我到前台取回那挎包,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
    我翻了翻那本黑皮笔记本,基本上都已经被水泡的看不清楚了,只有前面几页还勉强看的过去。我翻开第一页:
    4月3日
    大雨
    据赵老头的推算,十万大山的深处藏有一西周陵墓,不管里面有没有我们要寻找的东西,但我们必须赶在王家之前进去看看。
    我又翻到了第二页,可第二页的字迹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我往后连翻了几页,终于可以看的清楚些:
    4月8日
    我们一行十一人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在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之中找到了赵老头所说的地方,看准位置之后,连夜就挖了进去,然后采用“之”字形的方法来探测主墓室的方向。
    我们十一个人分工明确,凌晨的时候,已经挖下去七八十米,可就在时候,又一波土夫子从我们开的那个盗洞进来了,我知道他们极有可能是王家的人,有点害怕,因为它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让我儿子小蒙他们加快速度往下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先在上面顶着,可谁知王家好像知道我们的存在一样,直奔我们而来,动作非常快,并且还拿着枪,我们抵挡不住,伤亡惨重。
    幸好这个时候小蒙挖通了盗洞,可谁知道底下竟然是一个油子窝。虽然我们是灵蛊家族,但也应付不了这么多的油子。
    上面有王家的人,底下有油子群,我们没有办法,
    他写到这里,突然没了下文,我心里一嘀咕,再往后翻了一页:
    没办法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整个古墓之中到处都是王家的人,我没办法找到属于我们赵家的东西,只能等待时机,趁他们找到主墓室开棺的时候摆他们一刀,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古墓之中的秘密。
    再往后翻,就成了一片片空白的纸张,什么也没有了。我看到这里,很多的疑团在心里面挥之不去。
    首先,粗略的来看,这个人的笔记上最起码有两大家族,赵家和王家,并且都是势不两立的盗墓家族。而这个笔记的主人,则属于赵家,看起来应该是赵家的头。
    其次,他们进方叔墓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挖土货,起码赵家不是,都是为了寻找一个什么秘密,赵家的人用生命来寻找这个秘密,可见这个秘密绝对不是一般的重要。
    第三,这人说赵家是灵蛊家族,因此他们应该是苗人,当然也不排除例外。
    最后,我是在那溶洞的地下河底发现这笔记的主人的,那在他没有记事之后到他淹死在河里之前的这段时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无从知晓了。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那油子琥珀,赶忙翻开挎包找了找,终于在挎包的最里面摸到了那东西。
    我瑟瑟的拿出来看了看,那琥珀里面的油子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变得绿油油的,鲜艳无比,好像就要从琥珀里面爬出来一样,活灵活现,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脱手。
    那人死前紧紧的攥着这油子琥珀,说明这东西肯定非常重要,说不定就是他笔记上所说的秘密,也可能只是一个线索,但不管最后事情怎么发展,也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也懒得去想这些打打杀杀的破事。
    我正想把它装进挎包里,好好睡一觉,可这个时候我无意中却发现琥珀里面的青绿色油子的身上,用什么利器刻了八个非常细小的字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原本已经非常放松了,可一看到那字,我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诡异恐怖的古墓之中,心里一紧,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只见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
    誓死守护通灵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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