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的杀伤力极大,就像凭空吹来一股腊月的寒风,直直刺入骨髓之中,让我忍不住的哆嗦了几下。
    我扫了一眼他那冰冷彻骨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挟持了,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很难说他会对我做什么。可他这个人冷的跟个冰块似的,一点人情都不通,就算我现在顺着他,指不定他以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看了看底下那黑漆漆甬道,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将腿耷拉在密道沿上就想跳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底下的甬道里突然伸上来一双冷冰冰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脖子,死命的往下拽去。我心里一紧,吓得拼了命的蹬腿,并且使劲的往后挪,可那双手的力道非常大,我不仅没有将那手踢开,自己反而慢慢的被它往下拖去。
    紧接着,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从底下凑了上来,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吓得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摆脱不了那东西,那张脸看我似乎很紧张,好像还得意的咧开嘴冷笑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凑了过来。
    我绝望的嘶吼了几声,以为这次彻底歇菜了,可突然脑子里一个灵光,想起我手里还有枪,二话不说摸出手枪照着他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由于之前太过慌忙,丝毫没有考虑这一枪的后果。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恐怖的惨白人脸便被我打的爆开了花,一时间,脑浆血液,还有一些不明的浑浊液体四散飞溅,直直溅了我一脸,一股恶臭呛的我连气都喘不上来,那感觉,就好像接受了邪恶的洗礼一样,真他妈的真切。
    那东西被我一枪崩的松开了冷冰冰的手,瘫软的摔了下去。然后我就听见自己的耳朵里“嗡嗡”的响,就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脑子里面乱撞一样,难受的头都快要炸了。
    我痛苦的抱着头呻吟着,但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呻吟声,我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可能是被巨大的枪响给震聋了。
    我艰难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王六,可他就好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依然用他那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之中没有一丝的怜悯与同情,甚至好像还有点讥讽的意思。
    我非常愤怒,想揍他,但是头疼欲裂,连挪一步都非常艰难,只能任由脑子里那“嗡嗡”声胡作非为,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又看到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从下面的甬道里抓了上来,紧接着,又一张惨白的人脸凑了上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举起枪,对准那怪脸又是一下,心说反正耳朵也听不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拉开架势就和你干,你他娘的有本事给我上来一群我看看?
    那张脸在我面前爆开了花,身体也瘫软的掉了下去。我跟着那尸体用手电往底下一照,吓得手里的枪都差点脱手。只见底下的甬道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粽子,表情狰狞恐怖,全都死死的盯着我看,并且还急着往上蹦,有些已经踩在了其他粽子的头上,就像搭人梯一样的往上爬,那架势,就好像要上来把我撕碎一样,非常骇人。
    我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掉下去,赶忙用手扶住地面,回头看了一眼王六,示意了一下,想请求他的帮助。可那家伙永远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我一看他这态度,也没有再指望什么。
    这个时候,底下又凑上来三张粽子脸,我依次用子弹送下去,可下面的粽子紧接着又扑了上来,一个弹夹很快便打光了。我掏出子弹一发一发的装填,可才装了两发,底下又爬上来两只粽子。我没办法,掏出裤兜里的黑驴蹄子照着其中一只僵尸的嘴就塞了进去。那粽子刚一碰到黑驴蹄子,眼睛突然一瞪,全身就像触了电似的疯狂的抖动了起来,紧接着,整个身体就迅速的乾瘪了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的皮,然后就像落叶一样飘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使我又想起了老六被那义芝剑吸干精血时的惨状,他当时也变成了这种乾瘪的干尸,那种场面,现在想起来都浑身的不舒服。
    可这一愣神,另一只粽子突然爬了上来用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子,力道非常大,把我掐的头上青筋暴起,气都喘不上来。我双脚乱蹬,双手握住它冰凉的手臂,想把它掰开,可我使出浑身劲道,那粽子的手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反而还越掐越紧,把我难受的,舌头都吐了出来。
    我被它掐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我以为我不行了,可头顶一道劲风刮过,那僵尸的额头上就突然扎进了一把军刀,整个身体也被飞刀那巨大的冲击力推了出去,重重的摔下了密道,底下甬道的粽子堆里顿时便炸开了锅。
    我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可下面那群粽子并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前扑后拥的又爬了上来。我无心阻挡,艰难的往王六那边挪去。
    王六看我这副德性,像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又好像不是,只因他摇头的动作太过微小,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我没时间管他什么动作,嘴上撕心裂肺的朝他叫喊着,让他赶快帮忙,不知道是他听见了我的求救,又或者是突然良心发现,他用手电照了照我身后的密道口,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手雷,二话没说就拉开引爆环朝我扔了过来。
    我眼睛一直,吓得下意识的把头往下一缩,那手雷带着白色的烟雾随即划过了我的头顶,落在我身后的地上,轱辘轱辘的滚到密道边上,摇曳了一下,之后便掉了下去。
    我心里一紧,眼睛一愣,正想用双手把头抱住,可那手雷先我一步,巨大的能量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下面的甬道里冲了上来。我被冲击波推的直接撞在了密道顶上,把我撞的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浑身上下疼的要命,好像所有的骨节都已经尽数断裂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耳朵好像被撞得又能听见声响了。
    爆炸产生的浓烟弥漫了整个密道,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消散开来。我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摸出手电前后照了照,可王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我心里一个嘀咕,瑟瑟的挪到密道边上,往下一照,底下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被炸的烧焦了的尸体,一股足以让人发呕的难闻的尸臭迎面扑了上来,恶心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跟我来。”
    突然,一个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我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只见王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我的身后,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他说完,就朝密道的更深处走了进去。我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回头看了一眼底下那烟雾缭绕的甬道,再看了看王六那消瘦的背影,心一横,拿起手枪一瘸一拐的就跟了上去。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在寂静的密道里走着,急促的心跳声伴随着我们两个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紧张与压抑。我想找机会跟他说话,可一想到他之前的种种野蛮行径,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也就把和他搭讪说话的想法一股脑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们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心里面不禁犯起了嘀咕,心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的两个朋友现在还不知死活呢,而他看起来却非常的淡定,对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记挂之心,这种冷血的人的确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是这样的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思绪之间,王六突然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打起手电照了照,可我却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前面,是一条死路。
    王六看到这种情况,伸出手一寸一寸慢慢摸着旁边的石壁,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猛一发力,往进一按,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门形的裂缝,他再一用力,那裂缝就像一个旋转式的门一样被推了开来,一个新的密道随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迟疑了一下,另眼看了看他。而他却当我是空气一样,自己照着手电走了进去,丝毫没有理会我。
    我心里暗暗问候了一句他的祖宗,无奈的跟着他走进了这新的密道。
    这个密道明显比之前的宽大了许多,基本上和那甬道差不多大,并且两旁的石壁也开始变得光鲜亮丽起来,而且还刻画着各种纷繁复杂的壁画,虽然没有什么艳丽的色彩,但其刻画的规模和程度,不禁让人叹为观止。
    我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照着看石壁上的壁画,内容各有不同。第一幅是一群人抬着一条小船沿着蜿蜒的山道往山顶上走的情景。第二幅是这群人站在山顶上,用许多绳子将那条小船捆绑起来,放在悬崖边上,好像准备要往下吊一样。而半山腰峭壁的一个洞穴口边上,许多人指指点点的仰望着山顶,不知道在干什么。紧接着到了下一幅,那小船已经被山顶的人用绳子吊到了半山腰的那洞口边上,洞穴里面的人奋力的把小船往洞里面拉。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嘀咕,这些人费这么大的事,就为了把一条破船拉进峭壁洞里,这到底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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