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嚼食物的嘴,停了。
    ‘我偷吃了糕点,要是被姑姑发现了她会不会罚我?’
    她想了一会儿,用另一只手遮住,把吃食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进去,两边的腮鼓鼓囊囊的。
    ‘都已经吃了,只要不被姑姑看见了就好。’
    姜妤指着那点空缺的地方,对程珂说:“没关系的,一会儿我多做一块儿把这里补上就好。”
    两颗小酒窝又在脸上浮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姜妤挑眉:那当然,我不仅知道你担心,还知道你没吃够。
    真是妙啊!在这满是陷阱诡计的深宫里,第二个金手指的出现简直是如来神助!依靠它,以后的日子就能过得安心一点。
    “潇潇,你帮我尝一下这点心做得酥不酥?”姜妤又找来几个人验证。
    无一例外,凡是吃过她亲手做的东西的人,心里想的她都能听到。但是也存在着弊端:她只能听见三句,再多的就听不到的。
    秋实殿那边来了人,说是让女官们各自烹饪一道菜,再端过去给太嫔亲自品尝。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人都过去在太嫔面前露脸了,若是得了太嫔的欢心,那好处还能少得了?
    好歹那位也算是宫里的半个主子,要是表现好能得了她的青眼,这日子就算是好过了。太嫔住得偏僻,她的喜好没有人知道,平日里也是司膳司送去什么她便吃什么。
    屋子里的人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开始瞎琢磨。
    兴许这事韩大人能知道呢?为了打听太嫔的口味,姜妤决定去亭子里碰碰运气。求人就得给点油水,她不能空手去,高低得给人准备点什么。
    眼前的糕点又被拿走了几块儿,又怕光吃这些噎嗓子,又特意煮上了一碗枸杞雪梨汤。做好这些,趁着旁人都回去了的功夫,她从厨房里径直过去。
    大理石的凳子依旧是冰凉的,桌上的食盒一次都不曾被人掀开过,眼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去,火红色光映在周遭的云上,小半个天空摇身一变,披上了一件绯红色的轻纱。
    姜妤还在等,她摸不清韩大人进宫的时间,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会出现。
    养心殿内。
    筷子与碗的碰撞声刚停,六安捧着一方干净的帕子呈上去,祁琰接过一根一根擦拭起手指头。
    六安还想说些什么,一见着圣上的动作,闭上了嘴。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用膳的时候只要是陛下擦了手,再劝什么他都是不会吃的。
    深色的帕子在空气划过,六安伸手接住。他刚想跟上主子,却被人抬手制止了。
    他问:“陛下,您要去哪?”
    “消食。”跟昨天的借口是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带差的。
    她的指甲轻磕在桌面上,手指描摹着石头天然形成的纹路。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站起远远的眺望来人,她朝着人挥挥手:“韩大人。这呢!”
    她猜得不错,人果然来了。像是赌约赢了一般,姜妤的心里既畅快又欣喜。
    黑色的靴子往后退了半分,看着那人见他欢喜的模样,他抬脚又走了过去。他是来消食不假,但不怎怎地就又走到了此处。
    “大人,您吃饭了没有?我从司膳司里拿出来一些糕点,您要不要吃一点?”说话间,女子的气息喷洒在他身上,是温热的。她的笑眼似乎有些过于扎眼了。
    无事献殷勤。且听着吧,等下肯定是有什么事。
    姜妤一脸笑嘻嘻地将盘子捧出来,递上酥皮点心到祁琰手中,在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下,他张开了嘴。
    “大人,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她歪着头,祁琰嘴里已经含上她送过去的东西,剩下的也在手里接着。
    嘿嘿嘿,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韩大人您这回就认栽吧!
    祁琰嘴里的东西吞也不是吐也不成,噎得他嗓子有些干,尝试着咳了几声,空气吸进嘴里大块儿的渣子顺着嗓子眼就咽了进去。
    姜妤机智,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又赶紧将雪梨汤端出来:“韩大人,您喝口汤润润嗓子吧,用枸杞,雪梨和冰糖熬了好半天呢,清火润肺,多喝点它再好不过了。”
    干巴巴的枸杞吸足了水分膨胀起来,漂浮在水面上。汤勺一撇将它划去一边,雪梨去皮去核,白嫩的小块沉了下去。
    一口入喉,祁琰清了清嗓:“什么事,说吧。”
    临时抱上的大腿好不容易开口了,姜妤赶紧说了出来:“您可知道秋实殿太嫔娘娘喜好什么?”
    “她?”若不是六安来禀告他说后宫的那位要举办个什么宴会,他都快忘记这号人了。尚食局的人倒是对此事很上心。
    说起那位太嫔,伺候了先帝大半辈子也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况且她对祁琰有点恩情,也恰好是因为这点,祁琰感念她,便准许了此事。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之前总爱穿着一袭蓝衫,口味喜酸甜,与他的口味恰恰相反。
    隐约之间,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女人的模样,她穿着蓝色的轻纱,手持团扇走进了冷宫的大门。
    那年西北大旱,土地龟裂满目疮痍,百姓颗粒无收,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日头正毒,各殿的娘娘都躲着太阳不敢出来。
    延福殿内却是清凉一片,好几个冰盆从殿门抬进去放着,丝丝凉气从里面冒出来,天德帝倚在软塌上口里含着冰镇过的葡萄,真是好会享受!
    宫人们都躲着去偷懒,身在冷宫中的人日子可没那么好过。门前种着一棵树,没有人去刻意给它浇过水,它倒是出奇的活了下来。
    光投下来打在树叶上,那半指多长的蝉也会找个惬意的地方,趴在树干上,扇呼着透明的翅膀,叫起来的声音让人听着打心底里厌烦。
    六安只感觉头晕眼花,他一闭上眼,只感觉有一圈星星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已经不能分清是心烦还是饿得。
    捂着肚子小步走到祁琰跟前,耐不住心里的烦倦他跟主子抱怨:“都过了中午了,怎么送饭的人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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