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庄洋高额的学费,庄大佑腰椎疼痛,还四处跑亲自去收猪,就为了利润能高一些。
    跟人批发现成的猪肉,一斤肉只能赚一两块钱,而且猪肉里面多被人注了水增重。
    老实的农村猪肉佬干不出这样的事,跟他买肉的都是相熟的邻里同乡。自己买猪来杀,不但原汁原味,一斤成猪的毛利还能有五块钱的赚头!
    为了这笔收入,庄大佑的腰越熬越坏。现在连坐着都会痛!
    门诊的老医生警告他,腰椎病是有可能恶化成瘫痪的。还会造成猝倒!
    如果没人在一边扶着看着,突然栽进池塘里,或是摔到了脑袋,人可就没了!
    庄大佑的妻子十分担心,亲自上阵卖猪肉,把丈夫替换下来。
    庄大佑媳妇因为手劲不够,砍不好骨头,第一天卖肉下来,抓筷子手都会抖。
    70多岁的老爷子第二天就上阵帮儿媳妇的忙。老太婆就在家里照顾儿子,庄大佑现在已经不能下床了。
    同村的邻里看他们一老一妇在卖猪肉,也很同情他们家。即使骨头砍得不好,也还是继续关照着庄大佑的生意。
    庄洋在城里最好的学校寄宿读书,他还不知道家里的变故。
    直到村里的小伙伴悄悄告诉他,他爸爸病了,他才知道家里的困难。
    庄洋一直知道家里有一笔存款,是留给他读大学的。但是他现在才高一,爸爸的病却等不起了。
    家里至今还没拿出这笔钱给爸爸看病,而是在尝试农村人自己的低成本土方法。庄洋就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庄洋骑着爸爸买给他的拉风山地自行车,拿着每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去跟人批发猪肉卖。
    每天五点多晨起去肉菜市场挑肉,趁着人家刚杀好猪,分好肉,就批发一点点猪肉,到周边的小区去卖。
    每天早晨卖两个小时,八点准时回学校上早读。
    下午五点多放学,又趁着晚高峰去卖两小时肉,八点钟准时回学校上晚自习。
    城里的小区多是封闭型的,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要走一段路,非常不方便。
    在小区门外,偶尔有一两个挑担子卖菜的老婆婆,她们就卖一两小时,卖完就走。也不吆喝,不吵闹,还不在小区范围内卖,物业也无法赶人。
    庄洋就效仿她们,骑着他的自行车,到小区外围去卖猪肉。有人来赶就骑着车子逃跑。
    他穿着名牌中学的校服,样貌也长得好,小区里早起赶时间上班的阿姨经常贪方便跟他买肉,还顺带调戏羞答答的庄洋小同学。
    庄洋第一个月卖肉非常小胆,完全不敢进多。
    肉类很容易变质,天气热一点,早上的肉下午卖就会有味道。
    幸亏庄洋家里也是卖肉的,知道猪肉怎么包装能保鲜得久一点。
    每斤肉才赚一块钱,只要有剩,他就亏了!而且这是生活费,亏了下半个月就喝西北风了。
    庄洋一天忙活四小时,两趟下来,一天才赚30来块。而且到晚上七点半还卖不完,他就要跑好几家快餐店,低价把剩肉销出去。
    很多快餐店都会在头天晚上肉市收市,低价购肉放进冰箱里,留作第二天用。
    庄洋比他们卖得更低,他的剩肉还不至于本钱全亏。
    一个月下来,刨除亏了的成本,庄洋净赚800来块。
    接下来的几个月,庄洋就在探索周边的小区,一点一点的试探市场。
    转移了几个阵地,试了很多个小区,庄洋现在已经有一条稳定的路线了。
    每天早上先去两个老人社区卖猪肉,那里的老爷爷老奶奶起得比较早,而且买的肉比较多。
    七点过后就去上班族的小区转,轮流卖猪肉。
    每个小区定点停留半小时,和阿姨、奶奶们约好卖猪肉的时间。
    他来了,和走了,都播放一段车尾箱音乐作为暗号。
    有些家庭不会每天都买猪肉吃,他就每个小区一周只来三天。一三五在几个小区卖,二四六又在另外几个小区卖。
    下午下班高峰,他就兼职走贩,在车站外围卖两小时肉。
    庄洋现在每天的猪肉销量,靠着他这样灵活的转来转去,已经有保障了。
    能保证一天最低有80来块钱的净收入,他的剩肉也有固定的两家快餐店跟他收肉。
    一个学期下来,庄洋依然拿回家了“年级第一”的荣誉,以及几千块钱的卖猪肉钱。
    而且卖猪肉期间,庄洋都没在学校食堂吃饭,随便用烧饼包子就对付一餐。他每个月一千的生活费也如数带了回来。
    两厢加起来,庄洋拽着近一万块大洋回家,要求暑假带爸爸去城里看病。
    他自己顺带回城里去卖一个暑假的肉,兼打零工。
    庄妈妈感叹儿子长大了,也极力说服丈夫赶紧把腰治好。
    经过一番商量,庄洋的爷爷奶奶留下来继续在村里卖肉。
    庄妈妈进城去照顾庄爸爸,和为两父子打点食宿。庄洋就出去赚钱。
    本来庄妈妈是想自己出去赚钱,让庄洋在家学习兼陪护爸爸的。
    但是庄洋说,他的生意才刚刚有起头,突然中断了,会流失客户。
    说不定下学期回去,就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照抄他的路线卖猪肉了。
    而且庄妈妈也只能找到两千来块工钱的工作,还不如她回乡下卖猪肉赚得多呢!
    庄爸爸的腰要治疗挺长一段时间,起码几年才能好。
    庄妈妈就跑遍市里的城中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廉价房子。儿子辛苦赚的钱她舍不得花。
    庄洋基本晚上才回来睡觉,庄妈妈就给他在厅里放了张单人床。省下来的钱,庄妈妈每天都好菜好饭,给儿子送过去。
    再也不能让洋洋胡乱吃饭了!之前养得白白嫩嫩的脸蛋,现在已经瘦得有些营养不良了。
    庄妈妈十分心疼,自己吃少了,也不能让儿子长差了!
    庄洋就这样在城里定居下来。
    早晚高峰骑车去卖肉,其它的闲暇时间就去那几个小区兼职送外卖。兼发展客户,宣传他的猪肉生意。
    庄洋选定的那几个小区,每天早晨都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男孩子,在改装成猪肉车的自行车旁一边挥着猪肉刀砍肉,一边背单词。
    出来晨运的爷爷奶奶,对这个每天只来半小时还抓紧念书的小伙子非常宽容。家里小孩有用旧的东西,或不要的东西,都拿去送庄洋,问他要不要?
    庄洋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还会给点肉让人带回去。
    久而久之,庄洋成为那几个小区有名的“猪肉西施”。
    家里有不要的家具家电、玩具衣服,还能找庄洋去帮忙倒卖。
    在非高峰的闲暇时段,小区阿姨们的一个电话打过去,庄洋就接单去帮她们买生活用品送上门。
    庄洋重点发展了那几个邻近小区的外送□□。就算商家不送,他也能给客户送!帮她们解决家里的旧物处理、新物搬运,还有日用品采购。
    庄洋的微信号已经关联了很多客户,名片发得到处都是。现在他的微信订单都做不过来了,经常会找妈妈帮忙送货。
    现在庄洋面临一个问题:开学后他就不能再给客户外送了。
    庄洋决定从乡下聘请两个小伙子继续发展他的生意。虽然现在的收入聘请工人后,他自己基本没什么赚头。
    但是这是他发展起来的生意,他不想断,只能继续做下去。期望日后扩大业务,收益能好起来。
    把送货生意交给妈妈打理后,庄洋又恢复了上学期的模式自己卖猪肉。卖猪肉的钱,才是庄洋的主要收益。
    帮师奶们采购物品基本只赚了个辛苦费。
    超市东西的价钱,家庭主妇们了熟于心,庄洋也不能从中赚差价。不然就没人找他买东西了。
    二手市场的中介费一般很难赚,旧物的价钱本来就低,几元几元的旧东西,谁愿意付多一分中介费?
    庄洋接这些生意赚的非常少,只是为了把生意做大起来,才包揽整个小区的送□□。
    庄洋在培养小区的业主们对他的依赖度,方便他以后在这些小区开零售店。
    现在一切只是影子,赚钱医爸爸的腰才是第一要务。
    庄洋现在固定早晚出去一趟,每天花四小时卖猪肉,收入能稳定在三千左右。而且上涨空间还比较可观。
    庄洋一向很有主见,庄妈妈也只能继续支持他一边上学一边创业。不耽误早读和晚自习,是庄妈妈的底线。
    但是庄洋经常偷偷在上学期间,接一些零单。
    晚上九点多,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庄洋的手机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大订单:
    猪肉佬,现在送20斤排骨过来。十分钟内送到,就给你100块辛苦费。
    庄洋想了一下,这么晚了还能在哪里弄到排骨?
    庄洋脑子闪过一个答案后,就马上站起来,骗坐班老师说要上厕所,然后就翻墙溜了出去。
    庄洋踩着自行车,飞快地赶到一家卖排骨饭的快餐店,跟他们买了排骨后,又飞快地赶往红枫小区。
    庄洋气喘吁吁的提着一袋冷冻排骨,在第十二分钟上了楼,按响门铃。
    贺舒纪打开门来,看着一身大汗的庄洋问:“找谁?”
    “送,送排骨的!”庄洋张大嘴巴喘气。
    贺舒纪回头望一眼屋内乱哄哄的发小,不知道他们谁叫了外送?而且还买的是冻肉!
    贺舒纪看着庄洋手上的排骨皱眉:“冷冻的?”
    庄洋生意做惯了,非常能说会道:
    “都这个点了,放冰箱的猪肉才是最新鲜的。早上杀好的猪到现在,不放冰箱肯定会有味道。我这个就没味道,都是今天杀的,不信你闻闻?”
    庄洋举起排骨袋子凑到贺舒纪前面。
    贺舒纪退了一步,提过袋子说:“算了,冷冻就冷冻吧!多少钱?”
    庄洋报了一个数,贺舒纪递了六张红票子买了这20斤排骨。还说不用找零了。
    庄洋心里吐槽,找零才找几块几毛啊!说好的辛苦费呢?
    贺舒纪要关门的时候,庄洋挤进门框里,恬着脸问:“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说十分钟赶到就有100元小费的。”
    庄洋给他看微信留言。
    贺舒纪看了一下微信上的时间,再抬表看看现在的时间说:“十五分钟过去了,你迟到了。我没必要给。”
    的确是迟了两分钟的庄洋非常能掰:
    “大哥,我第十分钟就赶到了。那五分钟是在门口耽误的,你看我这么折腾,给你弄到肉,还为你赶得那么急,我的自行车差点撞了人。您就打赏打赏我吧?”
    贺舒纪一点也不相信在门口问两句话,就过了五分钟。掏出100块给庄洋,问:
    “你们店哪里能给差评?我不喜欢主动要小费的送货员。”
    庄洋马上求他:“大哥,我自己就是老板。咱们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求您高抬贵手!
    我上有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要养,父亲也得了病,母亲没工作在家照顾病人。我自己还是学生,您看我还穿着校服呢!
    您就宽容宽容,放过小店吧!我在这里给您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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