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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惧间,草中又传来骚动,间杂著嚎叫声,还有数对绿莹莹的光在隐约晃动,十分得渗人。小马驹受了也惊吓,躁动不安,詹肆月赶忙摸著它的脖颈安抚它,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些六神无主。
    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遇到危险了,於是挥动马鞭,让小马快跑起来,想尽可能地逃出野狼的捕猎范围。然而,狼群不会将送上门来的美餐白白放走,它们始终不进不远地跟著詹肆月,似乎是想等猎物疲倦了,再一起扑上去……
    如此想来真是可怖,詹肆月却别无他法,只能一径地逃跑,直到小马驹开始呼呼喘息,那些狼也靠得更近了,近他到能将它们饥饿而狰狞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视线里不断有东西窜来窜去,詹肆月也弄不清周围到底有多少只狼,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围困了一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然後,毫无预兆地,一匹强壮的公狼窜了出来,直冲马颈就咬了上去,小马一下子惊跳了老高,僵僵躲过这一击。詹肆月却因为险些落马而吓得手脚发软,好不容易将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野狼就再次发起了攻击,而这一回,可真是又狠又准的一下,小马的脖颈当即喷出鲜血,嘶鸣了一声,便踉跄倒地,连带著詹肆月也一同摔在地上。
    霎时间,数只强壮的野狼聚集过来,扑向挣扎不已的小马,凶狠地撕咬。詹肆月浑身发抖,却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摔得疼痛,转身就是一路狂奔。
    马儿垂死的嘶鸣声还在黑暗的旷野中回荡,凄厉惨绝,詹肆月却顾不上可怜它,只担忧自己也要小命不保!
    而他想得一点也没错,野狼绝不会放走猎物,很快便追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想要挣脱,却被迎面扑来的恶臭熏到几乎窒息,一张血盆大口就在他面前张开,散发出死亡的腐败气味。
    只要这一口下来,自己这条多舛的小命也就了结了……詹肆月只能闭上眼,恐惧而又绝望地等,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反倒是噗地一下,被什麽热乎乎东西喷了满脸。
    血!
    几乎在意识到这个字眼的同时,他重新睁开眼,看到面前那只野狼摇晃著从自己身上退开,大张著嘴,像是被什麽东西卡住了喉咙似的,只走了两步就倒地而亡,而它死去的时候,眼窝下面还插著一柄长剑,贯穿了整个头颅的一柄长剑……詹肆月认识它!
    随後,一个人走了过来,扑哧一声拔出那柄剑,又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可他呢,却一下子哭了出来,不由分说,扑到人家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混蛋戎易扬,去跟美女调情啊,还管我干什麽,让我被狼吃了算了,哇哇哇!”
    “别闹。”
    对於詹肆月的胡闹,戎易扬却只是低声呵斥,然後收紧手臂,将不听话的人禁锢在怀中,再无法随意动弹。
    他现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与詹肆月解释什麽,刚才稍稍灌注了内力飞出一剑,已经让他尝到了血脉倒涌的滋味。
    那两碗加了料的酒还真不是一般厉害……
    虽然在走出干索大帐的时候就拿到了解药,得到这样的告诫:“不要在两个时辰以内动用内力,否则仍可导致全身血脉倒涌……”
    没错,顾朗没有骗他,但恐怕,此时他们会被狼群围困,也不是一个偶然吧!
    这大概已不是单纯的试探,或狡诈的诡计了,而是掺杂了某个人内心的恶意和歹毒……相信他们,还是直接杀死他们,那个人呢,或许想在屈服前最後一搏……听天由命?
    但显然,戎易扬不会让一群野兽来主宰结局,就算这些狼数量确实庞大,而且是清一色的年轻公狼,饥饿得像是数天没吃过东西,他也有那个自信,就算单凭一身的体力,他同样可以把詹肆月安然无恙得带回去!
    於是,剑锋一甩,与野狼对峙。
    当它们咆哮著,接连扑了上来时,他不遗余力地挥剑,顷刻间让这些凶残的野兽身首异处,变成血淋淋的尸块滚落到草丛中。
    到了明早,它们就是兀鹫的美食,而此刻,黧黑的夜色掩藏了一切,却唯有血的味道,四处弥漫,充斥鼻端,以及那近在咫尺的杀伐声……即便詹肆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无法回头,却仍被震慑,他看不到,却感觉到身後定是一片血肉翻飞的场景。
    然而,心中最後一丝也怨气却在这时消散殆尽了。
    因为他知道,戎易扬在竭力护著他,甚至不愿他看到一点点血腥的场面;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戎易扬的温柔,藏在冷酷的眸光之後,有点固执,有点霸道;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在一次次被救之後,才渐渐爱上这样的戎易扬……会为他愉悦,为他生气,会想与他亲密,想给他一个孩子,就算他再怎麽可恶,就算他刚刚还掀开别的女人的面纱,可自己却还是会更加的、更加的……
    “哈!”戎易扬大吼一声,一击劈倒了三只公狼。
    附近的草地上已是尸痕累累,狼群终於开始忌惮他,不敢轻易再靠过来。
    见此情景,戎易扬便带著詹肆月迅速退开,狼群随即跟上来,远远地跟著,似乎还是不愿放弃。
    他们只能尽可能快地跑,等跑了一阵子,戎易扬吹响口哨,一匹马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二人立刻乘上,飞驰著往西北方向离去。
    直到看到商队驻地的簇簇火光,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来,慢慢地往回走。
    詹肆月依旧後怕,想想方才的那些惊险,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怎麽会跑到那麽偏僻的地方去呢,若是戎易扬没有及时出现,自己可就真的葬身狼腹了……
    而想到此,又有些沮丧,因为身後的人竟没有为此而责备他一句,一路无话的样子,倒像是在刻意冷落他。
    也许是觉得自己麻烦了吧?那麽爱出乱子,一次次地,都要他来救……若是没有戎易扬,自己大概也死了好几回了……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没用……但不会一直这麽没用吧,至少,他可以主动一点,去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局面啊!
    於是,他带著一丝迟疑,一丝羞窘,握住了那只牵著马缰的大手,想藉由这种接触来缓和气氛,可就在他们皮肤相触到的瞬间,冰冷的触感却让他大大惊了一跳。
    戎易扬的手冷得叫他害怕!
    於是,他下意识地回身……
    果然看到一张苍白疲倦的脸,一下子,心就缩成了一团似的,很难受。
    “戎易扬,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戎易扬却摇头,嘴唇紧抿著,仿佛在极力压抑著什麽。
    “我没事,不用担心。”
    可这样的状况,詹肆月怎麽可能不担心?他从没见过戎易扬如此虚弱的样子,满心地焦虑,还生出许多歉疚。
    自己要是能冷静一些,不乱跑,戎易扬也就不会受伤了……
    心里难过,就忍不住鼻头发酸,可詹肆月根本不想落泪,於是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说什麽没事……我知道你受伤了,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呀……你不说,是想逞英雄吗,还是说你在怨我?啊,是啊,是我害你受伤,真抱歉,我就是个麻烦鬼,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
    “安静些。”
    正聒噪著,身後的人却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再说下去。
    “别乱想,我现在是有些累,不想说话,但不是你害的。”
    那是谁害的呢?
    被捂住了嘴巴,詹肆月无法说出自己的疑问,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然後抬起眼睛,看著戎易扬。
    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什麽话都跟我说吗……还是说我不够格,无法得到你信任……
    这最叫人不满,詹肆月心里仿佛有许多激烈的情绪,需要来一次彻底的宣泄,於是他挣开戎易扬的手,回身,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然後仰头,找到那对刚毅的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戎易扬……如果我现在说爱你,你会对我说什麽?你会觉得高兴……还是满不在乎?我私自认为你也该是爱我的,那是对是错……我只想要你一句话!
    詹肆月真的不知道戎易扬当时正作何感想,但戎易扬却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似的,不仅用灼热的唇舌充分抚慰了他,还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叫他又恼怒又开心的话。
    “不用担心,麻烦鬼,再怎麽样,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嗷嗷~~~销魂还是写的不明不白,下一节再继续吧t t
    旺夫命 21
    因为沈迷於动画、漫画和draa而不认真写文的销魂,太罪恶了!!!!!
    漆黑的夜色宛如一张巨口,将视线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远处传来一声狼鸣,阴森却又无限凄凉,仿佛这一瞬间,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孤独地面对著未知的前方,就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孑然一身地踏上逃亡的旅途,也曾因为世人的唾弃而苦痛,也曾被恐惧和绝望逼到发狂,眼前只是黑茫茫的一片……
    “干阿爹,干阿爹?”
    清脆的童声在身後响起,顾朗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对著揪住自己衣袖的小姐妹俩,露出笑容。
    “小姑娘们,天都这麽晚了,怎麽还不睡觉?”一如往常地问。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重复一些毫无意义的旧梦罢了,失去的,怎麽可能会回来……不如抛开得好!
    “干阿爹不是也没睡吗?”忽闪著一双大眼的未都,看上去天真无邪,“给我们讲讲故事吧,干阿爹!”
    “是啊,米都哥哥讲了两句就睡著了,我们要听干阿爹讲嘛!”新都也来抓住顾朗的手,摇啊摇地撒娇。
    孩子们的可爱模样在心中掀起了一圈涟漪,他弯下腰,轻轻捏了捏两个小姑娘的鼻尖:“好啊,快到被窝里去,干阿爹给你们讲故事……”
    还没等顾朗的话说完,小姐妹就欢呼起来,手拉著手跑回了帐子里,飞快地在打著小呼的哥哥身边躺下,笑嘻嘻地等著听故事。
    顾朗走过去,替这三个孩子盖好被子,然後坐下来讲故事。
    “……骗子装出好心的样子,帮助他,甚至为了救他而受伤,终於取得了他的信任……”
    他娓娓道来,讲了很久,却在此处忽然顿住,若有所思似的,然後低头看了看两个小姐妹,都已经睡熟了,跟她们的哥哥依偎在一起,甜美地呼吸著。
    顾朗微微一笑,捻灭油灯,在黑暗中静默著。
    有这些孩子的陪伴就足够了吧……不是早就发誓要抛弃过去的一切吗?
    可为什麽心里还是那麽沈重?
    为什麽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又会觉得那麽的……嫉妒,还是羡慕?
    呵,顾朗,你还在妄想什麽?
    如果真的可以抛开了那些过往,你就该为现在而活,可如果你还有恨……就该做个恶人,十足的恶人,不是吗……
    “什麽?!你说他是中毒?!”
    听完面前白衣人的论断,詹肆月简直不可置信,回头看看躺在那里动不动的人,忍不住一阵悲从中来,扑过去大力地摇晃起来。
    “喂,戎易扬,你可要撑住啊……你要是敢死,我、我就鞭你的尸!呜哇哇哇,你到底是得罪谁了,下手这麽狠毒……”
    可是此时,躺在那里的人却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啊……你终於活过来了,太好了……”
    詹肆月激动地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戎易扬却是脸色铁青。
    “我本来就活著!”他怒吼。
    真是……本来这血气翻涌的感觉就已经很让人难受了,却还有一个哭天喊地的在旁边烦扰他,尤其是那撼天动地的一顿摇晃,都快把他脑浆子也荡出来了!
    “少夫人,请稍安勿躁。”这时,站在一边的白衣人忽然开口,即便在什麽情况下都是神态平静,“少爷已经服过解药,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因为动用过内力才……”
    “好了,鹤延,不必说了。”戎易扬却伸手,制止了他的解释。
    中毒的事要说清楚,恐怕得牵扯出许多问题,没完没了的,他可没心思花一个晚上把那些来龙去脉讲给詹肆月听,还是等有空,再慢慢说吧!
    於是他又转向詹肆月:“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鹤延商量。”
    “不要。”
    却不想,得到了詹肆月的拒绝。
    “什麽事不能当著我的面说啊?”詹肆月皱著脸,十分不乐意地问。
    “跟你没关系的事。”戎易扬一字一句,说得很肯定,虽然这整件事跟詹肆月并也不是全无关系……
    跟我没关系?!
    但詹肆月对这句话却是异常敏感,不满地直想砸东西抗议。
    “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别想赶我走!”他咕咚一下,盘腿坐到戎易扬跟前,一脸正色,“哼,你们是想商量生意,还是打算密谋什麽大事件,或者根本就是想把蒙在鼓里的我卖给厥族人当奴隶……”他深吸一口气,“我今天都要听,而且听定了!”
    这一番豪壮的发言还真让戎易扬无奈。
    “好了,别胡闹了……”
    他企图用哄骗的方式来安抚,可还不等说完话,大腿就被詹肆月拍得啪啪响。
    “我没有胡闹!”詹肆月大声反驳,“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吧,你当我是傻瓜呀?我不傻,你们一定有什麽大事瞒著我……”
    “老大~~~老大呀~~~睡了没有啊?”
    可就在詹肆月继续毫不留情地拍打戎易扬的大腿时,外面却传来一个没大没小的喊叫声,紧接著,帐口就出现了一张长著两撇小黑胡子的脸。
    “老……”
    神经粗大的人还准备继续怪腔怪调地说话,却被旁边的白鹤延很适时地瞥了一眼,虽说那是没什麽感情色彩的一眼,但因为抛媚眼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他只能理解成事对他的警告。情况也许不太对,便左右看看,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话了。
    “少爷,有客人来了。”
    “谁?”
    “是谁?”
    戎易扬问,詹肆月也同时张口。
    黄奔摸了摸胡子,表情怪异:“就、就是那个顾朗。”
    “他?”
    “顾前辈?!”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只不过一个蹙著眉头,另一个却是满脸欣喜。
    戎易扬不悦地看了詹肆月一眼,可还没等说什麽,就被对方抢了话。
    “快请顾前辈进来啊!”詹肆月急切地说,想了想,又站起身来,“不不,我该去外面迎一迎的!”
    可是还没等迈出一步,就被戎易扬给拉住了。
    “我还没说见不见呢!”
    詹肆月回头,一脸莫名其妙:“顾前辈肯定是来找我的,用得著你说见不见吗?”他一把甩开戎易扬的手,道,“反正我就是要见!”
    说完,就昂著脑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哼,笨蛋戎易扬,其实我是想让顾前辈给你看病啦……可谁叫你不告诉我你的事情,我非得气死你!
    当然,戎易扬不会给他气死,不过也气得快吐血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想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把詹肆月给宠坏了?可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好把恼怒的情绪都发泄自己属下身上。
    “还傻愣著干什麽,黄奔,去把客人给我请进来!!”
    黄奔平白无辜地就被吼了,还得乖乖去当跑腿儿的,把那个大半夜来访的顾前辈请到戎易扬面前……
    好吧,谁叫人家是老大呢,老大发飙总有道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拐上咱家的小亲亲一起跑吧?
    如此想著,便瞧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白衣美人,偷偷勾了勾人家修长白皙的手指……
    “小白呀,咱们……”
    可只听“u”的一声,自己粗壮的手指就被捏得错了位……
    “哎哟!”
    詹肆月跟顾朗刚进帐子,就听到了一声哀嚎,戎易扬正半靠在那里,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顾前辈,易扬今日身体不适,没能出去相迎……咳咳,想必前辈也能体谅吧?”
    体谅个屁!戎易扬,你也太能装蒜了!
    詹肆月当即就给他一个吃了大便似的厌恶表情,但顾朗却露出了些愧色。
    “易少爷此言实叫顾某惭愧……叫凤姑娘下毒的人是我,想必你早就想到了吧?”
    旺夫命 22
    什麽?顾前辈说……下毒的人是他?!
    詹肆月惊得几乎是原地一跳,大张著嘴巴看了看依旧温文尔雅的顾朗,又扭头瞅了瞅眼神锐利的戎易扬,脑袋里乱成一锅粥,都不知道该跟谁要解释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哼,前辈倒是敢作敢为。” 戎易扬却开口,眯著眼,好整以暇的样子,像是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易少爷过奖,顾某乃贪生怕死之辈,哪里担得起敢作敢为这四个字呢?”顾朗说著,微微颔首,看向戎易扬,“却是易少爷胆量好,谁敬的酒水,都敢喝呢。”
    这一句话颇有深意,就连搞不清状况的詹肆月都听出了不对劲,更不用说戎易扬,神色霎时变得冷硬,态度也尖锐起来。
    “哦?照顾前辈的意思,易扬不该质问您这个指使者,倒该去提防一位素未谋面的弱女子了?”
    “弱女子……”顾朗重复著戎易扬的话,却显出几分惊讶,然後眼睛一瞥,摇了摇头,“看来易少爷还真的,不认识凤姑娘呢……”
    “当然。”戎易扬神色不变地肯定,可心中反而不安定起来。
    顾朗有意强调“不认识”那三个字,倒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甜儿毫不了解似的……
    但是,他怎麽可能不了解甜儿?
    那个温柔善良,甚至踩死一只蚂蚁都会感到不忍的女子,她的那份柔弱,曾经就是自己最想去亲手守护的……即是说,除非受到胁迫,不然,那样的她,又怎麽能做出给人下毒的事呢……她必是,有苦难言吧!
    “易少爷此刻……莫不是在腹诽顾某,胁迫了凤姑娘吧?”顾朗却好似读懂了戎易扬的心情,忽而这样问,但又很快摆了摆手,打住话头。
    “这些事先不谈,顾某今日本是为了赔罪而来的。”
    “赔罪?”
    戎易扬挑眉看看顾朗,就想看一个笑话似的,眼里全是讽刺,而顾朗也不甚在意,转身对著呆立在一旁的詹肆月,笑眯眯地请求道:“肆月,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把拴在马上的药箱取来呢?”
    “药箱?哦……好的。”
    詹肆月点点头,却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因为刚刚那二人说了很多他听也听不懂的话,让他郁卒至极……尤其是他们谈论的凤姑娘,更叫他觉得厌恶。
    什麽弱女子……那女人可是亲手把毒药放在了你的酒碗里呀,你却替她说话……我看,根本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过目难忘了吧,笨蛋戎易扬!
    忿忿地想著,詹肆月瞪了那边的笨蛋一眼,转身就走,却不知身後有人望著他喃喃自语。
    “呵,单纯的孩子……”
    “什麽?”
    戎易扬挑眉,问向顾朗,顾朗笑了笑,道。
    “我说……肆月是个好孩子,你该好好待他。”
    “这就不用前辈操心了!”戎易扬略微不快,“哼,与其说这个,顾前辈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吧!”
    “重要的事情……”顾朗说著,面色沈了下来,缓缓道,“顾某,是想跟易少爷谈一笔生意……”
    “药箱、药箱……”
    夜色黑漆漆的,詹肆月让铛儿给撑著灯,自己在马背上摸索著,直到手指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嘿,找到了!”
    他欢快地道,然後很快地取下一个木盒子,抱在怀里往回走。
    “少夫人,沈不沈啊,要不要铛儿帮您拿?”铛儿跟在一边罗嗦著。
    “不沈,轻得很呢,你给我撑灯就好了。”
    詹肆月说著,铛儿却好奇起来。
    “少夫人,您说这盒子里放的都是什麽药啊?看著可是比那些太医用的药匣子小好多呢。”
    “嗯……那谁猜得到呢,反正就是治病救人……”
    詹肆月说著,却忽然停住,想到方才,顾前辈说指使那凤姑娘下毒的人是自己……哎,他真觉得有一种幻灭般的不真实感,好像山神像在他面前崩塌了似的……
    顾前辈为什麽要做那样的事呢……又自己跑来认错……
    哎,搞不明白呢……怪人一个啊!
    等一步步地走回去,詹肆月却发现帐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那两人好像刚刚结束谈话,见他进来,都不言语,只是扭头看著他。
    詹肆月心里更别扭了,走过去把药箱放下,板著脸说:“那我先出去好了。”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连戎易扬叫他,他也不回应,直到了帐外,才隐约听到顾朗在说话。
    “行,衣服脱光吧……”
    於是,他还是……恶狠狠地杀回了帐子里。
    旺夫命 22(补)
    一根兔子尾巴,叫做23节太丢人了,於是,就当成22节的补充吧~~~~~
    =====================================================================
    “别乱动!顾前辈说,银针打通了血脉,剩下的就靠这药膏了,要抹在针孔上……”
    “什麽药膏,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坐在我身上!”
    “什麽呀!你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没事没事,还不是一样倒下去!”
    詹肆月嚷著,不由分说地将一大坨暗红色的药膏抹在戎易扬背上,戎易扬烦躁地啧了一声,可没过了片刻,就吭声了。
    因为舒服啊!
    乖乖,那药膏也不知是拿什麽做的,竟然会发热,热度顺著针孔深入筋脉,就跟运了一回功似的,全身热乎乎的,舒畅至极。
    “嘿嘿,不说话了?”詹肆月骑在戎易扬腰上,歪著脑袋讥笑他,“切,也不知道逞什麽能呢……”
    “……”
    戎易扬回头!了眼那话多的人,也懒得再反驳什麽了,只是趴著享受,空出脑子把方才与顾朗的对话又琢磨了几遍,却不想最後竟就那麽睡了过去,连詹肆月啥时帮他翻过身盖上被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被骂成是“死猪”和“尸体”……
    反正第二天醒来时,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药膏的效力下恢复如常,还是会对睡在身边的人报以带著谢意地笑容。(销魂咋觉滴背後一阵恶寒涅??= =||)
    不过他可没有时间与娘子温存了,想起昨晚顾朗所说的“生意”,只能赶快起身,召集一干人商讨去了。
    詹肆月就一个人睡到日头高升,直到铛儿端著脸盆过来,大呼小叫的把他唤醒。
    “少夫人,您快醒醒,快醒醒啊,大事不好啦!少爷的老相好来啦!”
    旺夫命 23(全)
    短短两天,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接连发生,下毒事件,遭遇狼群,顾朗忽然提出的交易,及至……与她的再次会面。
    戎易扬绝没想到这会面来的如此之快,更没想过会是在如此情形之下……阔别一年之久的故人就在面前,一时间,却叫他不知从何叙起了。
    “易扬哥哥……”
    蔡凤甜只看了他一眼,就已泪水涟涟,乃至沾湿了覆在面上的纱巾。
    “易扬哥哥……甜儿真的对不起你……你……身体如何了?”她拭泪。
    戎易扬一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就想起许多旧事,全像昨日才发生的一样,却又有著恍若隔世的遥远,他已忆不起那时的自己,是有著怎样的心绪和表情了。
    於是,他只能说出最简单的安慰。
    “我没事,你不必愧疚,我……知道你无奈。”
    谁知,蔡凤甜听到这话,却哭得更凶,似乎想要将积累许久的委屈与怨懑一口气发泄掉,泪水磅礴而下,几乎要哭倒在戎易扬身上。
    戎易扬只好扶住了她,劝道:“好了,别哭了,有什麽话进去说吧。”
    蔡凤甜泪眼婆娑地点头。
    却不知为何,戎易扬看著她,心里就有一丝丝的憋闷,很想蹙眉,可终是克制了,叹上一口气,扶住哭到虚软的女子,一步步往帐子里走……
    只可惜,他没能想到,他扶著她的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又会是个什麽样……尤其对於刚巧走来的詹肆月来说。
    当然,詹肆月也没有想到会正正好看到这一幅二人相携亲爱有加的画面,顿时就有些愣了,直到铛儿念了一句“坏了坏了”,他才回过神,火气立马上升,真想冲过去把那两人扯开,然後再踹上戎易扬一大脚!
    不过,铛儿一通义愤填膺的谴责却止住了他的冲动。
    “果然没错,就是这个女人……老贪官蔡敦家的大小姐蔡凤甜,化成灰我都认得!当年明明已与太子有了婚约,却还来缠著我们少爷,不知廉耻,哼!”
    这女人竟然就是那个一度将戎易扬迷得神魂颠倒的蔡家大小姐啊……
    可为什麽,她要跑到厥族来呢,还有,昨日又为什麽在戎易扬的酒里下毒……詹肆月怎麽都想不通。
    就算那是顾前辈让她做的吧……顾前辈脾气古怪,会做些坏事也不稀奇,可是,大家闺秀的蔡小姐就不应该了呀,况且,她还与戎易扬有著那样的深交,久未会面,怎麽下得去那样的杀手呢……
    哎,这可真是难以置信,可难以置信的事有何止这一件?
    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那一件不是乱七八糟,搅得人不得安宁,若是再加上那些早就都存於胸中的疑虑,还真是叫人寝食难安了呢!
    如此思量一下,心中的怒气和醋意减了,只是越发的惴惴不安,但遗憾的是,他恐怕还是无法从戎易扬口中得到什麽解释,所以……他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然後就对著铛儿说:“走吧,咱们出门去!”
    “出门?”铛儿可被他的话惊到了,抓住他的手臂叫道,“少夫人,您是不是气糊涂啦?少爷的老相好来了,您这时候出门,不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旧情复燃吗?!”
    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旧情复燃……吗?
    詹肆月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放任那二人不管到底对不对,但他总觉得,那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若是他们真的旧情复燃,又岂会在乎他的存在?
    况且,戎易扬昨晚才刚刚对他说过,不会丢下你不管……唇间也还残留著他的触感,灼热的,炽烈的……还有他毫不吝啬的怀抱,是那麽的温暖……全都不可能是骗人呀!
    他不是那种花言巧语的人,他也从不做哄骗自己的事情,因此,他说过不会丢下,便一定是真的不会,就算出现在他面前的是……
    还是想去相信他……至少就这一次!
    而就在詹肆月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帐子中,却是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呜呜……谁知,我没能找到爹爹,反被掠城的厥族人掳了走,献给干索,如今算来,困在此处已半年有余……整日不得自由不说,那个顾朗还左右看我不顺眼……呜呜……昨日更是来威胁,说,若是做不到在你酒中下毒,证明我们确实不相识,他就要把我们当做内外勾结的奸细抓去……呜呜……所以、所以我才……”
    蔡凤甜已经除了面纱,恸哭著讲述自己的遭遇,而戎易扬呢,只是默默地听,直到她累了,停下来,才问出自己想问的话。
    “你是说,顾朗早就怀疑你我认识?”
    蔡凤甜抹了抹眼角,点头。
    “是呢,顾朗这个人奸诈得很,易扬哥哥,你可要小心提防呀!”
    小心提防……
    戎易扬随便应了一声,想起顾朗似乎也给过他类似的暗示……如此看来,这两人倒像是在相互提防著呢……真是微妙。
    沈默间,蔡凤甜窥探著戎易扬的神情,忽又挑起话头。
    “易扬哥哥,说起来,你这次乔装来到厥族,到底是为了什麽呢,难不成……”说著,她稍稍压低了声音,“是有什麽……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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