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微笑着说:“这里确实挺不错。”
    卫天宇躺到他身旁,伸手将他搂过来,淡淡地道:“其实他们不是生活有什么问题,而是精神上得不到尊重。没人记得他们,修炼资源自然也就匮乏。炼器师不同于一般修者,起步阶段要用大量的金钱来堆,用很多基础材料炼器,失败率高就不说了,即使炼制成功,那种基础法器也不值什么钱。若是他们没有自己的渠道搞来材料,在修炼上就很困顿。”
    “是啊。”凌子寒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安慰,“现在你来了,那些长老为了讨好你,也会给爷爷他们拨来大量资源的。”
    “我却不喜欢这样。”卫天宇长叹,“我可不想欠那些人的情。”
    凌子寒轻笑,伸手撩起他的金色头发,手指从发丝间慢慢滑过,“你这就有点钻牛角尖了。卫氏主宗虽然逐了你父亲和大伯出族,却保留了你祖父这一支的族籍,只是赶出主宗而已。既然仍是卫氏家族的人,这些资源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只不过以前一直拖欠着而已,现在发还,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算要领情,也是你祖父和你三叔去领,哪需要你领他们的情?我们不追究他们之前对祖父这一支族人的苛待,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被他一开解,卫天宇立刻就想明白了,顿时心情舒畅,高兴地压过去,狠狠地吻了他一会儿,这才翻回来,仍然将他搂在怀里,微笑着说:“既然到了这儿,咱们可以到处走走。我推测,整个大陆上都布有大阵,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卫氏族人聚居的区域能够对外人封闭。卫氏富甲天下,有海量资源,请来阵法大师布下大阵自然不难。这个阵法比起咱们禁地的大阵要差远了,很可能主要着眼于防御,其他的禁、封、绝、杀等功能应该不多。这个阵法在现在的飞陆界肯定算是顶级的,咱们研究研究,应该能学到一些新东西。”
    “好。”凌子寒枕着他的肩,戏谑地问,“你不怕走到哪儿都是桃花?我看那些长老都盘算着让自己族中的姑娘找你借种。”
    卫天宇又好气又好笑,“我是种马吗?”
    “目前瞧着不像。”凌子寒调侃道,“他们肯定要挑出各种绝色佳人来,到时候……嗯,我陪你看看。”
    卫天宇恨得牙根痒,将他紧紧地搂过来,张口咬住他的肩头,忿忿地磨了磨牙。
    凌子寒笑出声来,接着也咬住他的脖颈,舌尖滑过他的动脉血管。
    卫天宇笑起来,在他耳边问:“怎么突然变成吸血鬼了?”
    凌子寒吻了吻他的肩窝,这才侧身躺好,懒散地说:“我才不会做吸血鬼。只喝血,不吃别的,生活太没趣味了。”
    “那倒是。”卫天宇拥着他,轻声问,“咱们是睡一会儿还是修炼?”
    凌子寒想了一下,“去修炼吧。我想看看,在这种满是灵气的地方,我的武魂会怎么样,能不能适应。你也看看你的修炼速度会不会加快。”
    “好。”卫天宇坐起身来,和他一起下了床,各自去找了间静室,打坐修炼。
    凌子寒盘膝坐在静心草编成了墨绿色蒲团上,将两个武魂和火精都招了出来,仔细观察他们的状态。静室里有聚灵阵,比外面的灵气要充足得多,那只火精显然比在黑暗大陆时活泼得多,“幽骨魂皇”和“冥王真火”却有点无精打采。凌子寒想了一会儿,忆起在来的路上看到湿地上的草有些诡异,说不定里面沼气毒瘴之类的,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没往前面的主屋走,而是斜斜地掠向丘陵边缘,然后轻盈地落下,站在草甸上。
    这里的草颜色比较正常,是葱绿色,不像湿地深处的草那么奇异。他展开身法,向前疾掠,犹如登萍渡水,翩若轻羽。到了湿地深处,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墨绿色植物,他缓缓地停了下来,脚尖轻点草叶,随即放出了武魂和火精。
    “幽骨魂皇”左看右看,然后一头扎进草丛中。“冥王真火”在空中飞了一圈,也深入色泽黯淡的水中。
    这里仍是细雨微风,阴云压顶,凌子寒提气运功,站在齐膝高的草叶顶端,稳如磐石,岿然不动。
    这是修炼幽蓝凌氏家传功法的一种方式,很枯燥,很锻炼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
    不知过了多久,卫天宇从静室出来。他本能地运起双修功法,感应凌子寒的情况,却发现他不在附近,离自己很远,不禁颇为诧异,便放出飞毯,循着感应的方向飞去。
    凌子寒本来微阖双目,潜心修炼,忽然心里一动,抬眼看去,便看见远处那个熟悉的影子。他微微一笑,仍然稳稳地站在那儿。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却将他的肌肤衬得更加晶莹,散发出柔和的光华。
    卫天宇在不远处停住,然后跃下飞毯,轻飘飘地落在他身旁,“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凌子寒笑道,“灵气对小幽小冥都没什么用,这个沼泽里有毒,比较适合我的武魂。”
    卫天宇看了看四周,“照理说,湿地中也应该有生物存在。”
    “嗯,目前还没看到。”凌子寒极目远眺,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这里面的生物都被你们的族人猎杀了。炼器不是需要材料吗?”
    “有可能。”卫天宇想了想,“还有另一种可能,这里有一个高阶的兽王,独霸领地,别的生物都不敢来。”
    凌子寒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微微皱眉,“那小幽小冥只怕又要闯祸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沼泽深处传来一声轰鸣,接着大地震颤,一股泥水冲天而起,带着草叶四散飞溅。
    凌子寒和卫天宇同时跃起,轻灵地蹿到飞毯上,随即高高飞起,远离地面。
    两人都很兴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泥水漩涡,随时准备战斗。
    番外 春暖
    二月的北京依然有些寒意,但春天已近在眼前,每个人似乎都能闻到它的气息,心里会有一种期待的感觉,于是也就不觉得冷,精神渐渐活跃起来。
    卫天宇在自己的网络安全顾问公司里工作着,偶尔抬头看看外面笼罩着整个城市的薄雾,心里很平静。
    他这个用于身份掩护的公司规模不大,在it业内的名声却不小,以接单少、要价高、工作完美而著称。
    由于卫天宇不可能长期待在公司里,因此在开办之初,他便找了上海交大计算机系毕业的童年好友曾冠合作,由曾冠出任总裁,他任技术总监,旗下网罗了一批年轻的电脑天才。只用了短短两年,这家冠宇信息安全顾问公司便享誉it业,成为不少银行、证券公司和大集团聘请网络安全顾问的首选。
    卫天宇在公司里的形象比较艺术家型,给人懒散、不求上进的感觉,常常托辞要出去旅游而不来上班。曾冠对这个很早就退学,不知去向的老同学记忆犹新,自然不会多做要求。卫天宇很轻松,一年里几乎有七、八个月不来公司。
    在非洲的任务完成后,他悄悄到b国去支援凌子寒,然后便是享受例行的假期。他有一个月的时间用于休整,就来到办公室装装样子。
    公司里的电脑精英们如获至宝,马上把手中的案子拿出来与他讨论。他在这方面的才能早就让那些眼高于顶的才子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卫天宇有求必应,让他们把东西发到自己的电脑上,再一一细看。
    一做起事来,时间便过得飞快,一转眼间,一天便过去,该下班了。
    穿着毛衣、牛仔裤的曾冠晃到他这里来,笑眯眯地说:“一起吃饭吧。”
    卫天宇刚要回答“好”,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他很意外,立刻接了,“喂。”
    里面传来清亮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问:“天宇,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正是他的搭档凌子寒。
    卫天宇立刻说:“当然好,你在哪里?”
    凌子寒笑道:“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大堂里。”
    “那你等着,我马上下来。”卫天宇放下电话,开心地对曾冠说,“我有约了,改天吧。”
    “行。”曾冠好奇地看着他兴奋的模样,“怎么?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那是我朋友。”卫天宇边关电脑边说,“好久没见了,难得一起吃顿饭。”
    “哦,那快去吧。”曾冠挥挥手,笑着转身离去。
    卫天宇大步流星地跑进电梯。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电梯每层都停,弄得他很不耐烦,好不容易到了一层,他急步往大堂走去。
    凌子寒站在墙边,穿着浅蓝色衬衫、咖啡色夹克、石磨蓝牛仔裤、黑色球鞋,再加上柔顺的黑发、有些单薄的身体、清澈明亮的眼睛,怎么看都像是个高中生。
    站在黄金商业区的现代化大厦里,那些白领川流不息地走过,更衬出他的气质与众不同。卫天宇抬眼一扫,便看见他,立刻大步走过去。
    凌子寒倚着墙,装得一本正经地看报纸,在他将要靠近时,才闲闲地抬起头来,顺手将报纸一卷,对着他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卫天宇走到他身边,轻笑道:“今天怎么想起过来?”
    凌子寒与他一起往外走,顺口说:“没什么事,就想过来请你吃饭。”
    “我请吧。”卫天宇愉快地开着玩笑,“你根本就是个孩子,如果让你买单,只怕酒店里的服务员都会暗地里骂我。”
    “哪有那么夸张?”凌子寒笑道,“我已经成年了。”
    “怎么看也不像。”卫天宇调侃了一句,随即低声问,“你怎么来的?”
    “打车。”凌子寒一副乖巧的模样,“我想着你有车,到时候搭你的车就行了,既方便,又环保。”
    “很正确的选择。”卫天宇更加欢喜,体贴地说,“我的车在下面车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开上来。”
    “不必。”凌子寒摇头,“一起去。”
    卫天宇自然没意见,很高兴地跟他乘电梯下到车库,一起上了车。
    “你想吃什么?”卫天宇自然而然地用着宠溺的口气,就像他真是自己的弟弟般。
    “忽然想吃新疆菜。”凌子寒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去丝路花雨吧。”
    “好。”卫天宇开了车便走,“那里生意好得很,你有没有订座?”
    “有。”凌子寒笑容可掬,“我先订了,想着如果你不愿意去,再退了就是。”
    “新疆菜不错呀,我也好久没去了。”卫天宇转头,调皮地对他眨眨眼,“我很想念那里的舞娘,真是火辣辣啊。”
    凌子寒哈哈大笑,“我也是。”
    两人说笑着,在缓缓挪动的车流中耐心地前进,好不容易才来到朝阳门外的餐厅丝路花雨。
    这里卖的是地道的新疆菜,里面的装修、菜式都是西域风格,服务员也都是新疆来的姑娘。因为靠近使馆区,这里吸引了大批外国人,特别是伊斯兰国家的外交人员和商务人员,常常能看到他们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地坐在这里,吃得很开心。
    卫天宇和凌子寒被服务员带到墙边的小卡座里坐下,点了这里的招牌菜大盘鸡、胡辣羊蹄、烤羊肉串、香酥羊排,再要了两个素菜、两瓶啤酒,便安安心心地等着上菜。
    许多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葫芦,里面装满了水,上面伸出来几只细管子样的烟嘴,客人们便一人握着一只,咕嘟咕嘟地吞云吐雾,这也是在新疆餐厅里才能看到的一景。
    灯光有些黯淡,衬着墙壁和天花板上满是西域风格的绘画,让人油然而生奇异的感觉。卫天宇和凌子寒看着四周的景象,觉得像是到了中东或土耳其之类的国家。
    啤酒很快送上来,服务员熟练地开盖,替他们倒进杯子里。
    凌子寒端起杯,朝着卫天宇举了举,轻声说:“谢谢。”他温和地笑着,眼睛里的神情却很认真。
    卫天宇知道他是为自己在溪罗助他脱困而表示感谢,不由得摇了摇头,“为什么要谢?如果倒过来,你也会这么做的。”
    “是啊。”凌子寒微一偏头,“可我还是想说谢谢。”
    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卫天宇开心地笑道:“好吧,那我接受你的谢意。”说着,他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
    两人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放下,开始吃菜。
    新疆菜很豪气,没有南方菜那么精致,却也有它独特的风味。凌子寒拿着铁钎,开心地吃着大块烤羊肉。卫天宇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抓着一块羊排,用牙齿撕着吃,一点也没有坐在办公室里的那种斯文。
    两人痛痛快快地吃喝着,然后便听到音乐响起。
    是非常激烈的带着摇滚色彩的新疆歌曲,两个穿着彩色露脐装的小姑娘出来,在舞台上跳起了肚皮舞。她们身材窈窕,跳起舞来热情奔放,长发编成无数小辫,随她们的动作飞扬,顿时把整个餐厅的气氛渲染得无比热闹。
    台下的客人都兴奋起来,纷纷跟着节拍鼓掌。
    卫天宇是背对着舞台的,只能侧过身去看。凌子寒对他说:“你坐过来吧。”边说边挪进去,靠着墙。卫天宇起身过来,挨着他坐下,一起观看台上的舞蹈。
    两个女孩跳着跳着便下了舞台,在各个餐桌前舞动,有些外国客人按捺不住,起身与她们对舞,引得其他客人大声喝彩,掌声与口哨声不绝于耳。
    凌子寒闲闲地靠着墙壁,看着那些热闹的场面,笑得很开心。卫天宇也愉快地笑着,不时品评那些客人的舞技,语多调侃,令人捧腹。凌子寒侧耳倾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那两个年轻的舞娘逐桌逐桌地跳着,渐渐跳到他们这桌。
    看到年轻英俊的卫天宇,两个女孩都是眼睛一亮,动作更加热情,满脸都是笑意,肢体语言充满挑逗。其他客人都大声叫好,随着音乐的节奏热烈鼓掌。
    卫天宇坐在那里,始终面带笑意。凌子寒依然懒散地倚着墙,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两位姑娘同时上前,伸手想拉起卫天宇来,意思是和她们一起跳。
    凌子寒立刻身子前探,伸手搂住卫天宇的腰,将下颌搁在他肩头,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冲着两位舞娘摇了摇头。卫天宇向后靠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减,却很明显地表示出拒绝。
    两个女孩便明白了,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跳到隔壁那张桌子去了。
    那一桌的客人像是南欧那边来的,十分热情,不用她们请,便围着她们跳起来,舞姿有着浓郁的拉丁风格。
    气氛更加热烈,再度掀起新的高潮。
    凌子寒仍然趴在卫天宇的肩头,调侃道:“你走到哪儿都要招蜂引蝶。”
    “多亏有你在身边拔刀相助。”卫天宇言若有憾,实则喜之,“其实,主要是你看上去太小了,她们不敢招惹。你要再长大些,肯定比我更招人。”
    “没有的事。”凌子寒笑眯眯地看着那些一直舞到台上去的客人和两位热情洋溢的舞娘,顺口说,“混血儿最漂亮,我再怎么长,也长不成你那样。”
    “咱们别再互相吹捧了。”卫天宇抬起手来,亲昵地抚着他的脸,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
    凌子寒愉快地微笑着,一直倚在卫天宇的肩上,直到这个节目结束,才退开去。
    两人高兴地喝酒、吃菜,看着节目一个又一个地上演。每个人都很欢喜,歌舞升平。
    直到表演结束,卫天宇才买了单,带着凌子寒走出餐厅。
    春寒料峭,与屋里的热气腾腾形成鲜明对比,卫天宇关切地问身边的人,“冷不冷?”
    “不冷。”凌子寒将夹克的拉链拉上,笑容纯净,更像个孩子。
    卫天宇伸手搂住他的肩,就像是一个大哥哥般,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夜晚的冷风。凌子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却快步走向车子,以免他受了风寒。
    两人迅速上车,向北驶去。
    北京的夜晚总是灯火辉煌,卫天宇稳稳地开着车,心里是无边无际的快乐。
    街边不时闪过一棵棵粉色的树,梅花尚未凋谢,桃花已含苞欲放。
    卫天宇满足地深吸口气,轻声说:“春天来了。”
    “是啊。”凌子寒微笑着点头,“春天来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等天气再暖一点,我们出去走走吧。”卫天宇提议,“放松一下,散散心。”
    凌子寒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啊。”
    卫天宇很高兴,脚下用力踩着油门。车子渐渐加速,直向梅苑奔去。
    很快,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可凌子寒和卫天宇却接到了新的任务。他们立刻启程,奔向目的地,都没有再提起一同出去旅行的话题。
    他们还很年轻,而春天还有很多很多次,他们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未来。
    ――完――
    67 恶沼蛇王
    随着轰然巨响,一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犹如一根巨大的树干直插云霄。
    两人定睛一看,便认出这是一条大蛇。
    不知露出来的是身体的多少,还没有看到尾部,就大概有百米高度,比他们两人加在一起还要粗,蛇身上花纹缭绕,仿若某种天生的符文,在阴雨中仍若隐若现地闪着光。蛇头呈三角形,两只墨绿色的小眼睛闪着阴恻恻的光,愤怒地四下张望,随即看向悬在空中的两只“微小”生物,口中咝咝地吐出细长的蛇信,似乎立刻就要择人而噬,或者是打算着将他们一起吞了。
    凌子寒运起身法,飞到空中,身轻如燕,借着微弱的气流而飘荡开来。他边飞边问:“这个东西不会是美杜莎之类的玩意儿吧?”
    “当然不是。”卫天宇笑着召出了小电,一边对眼前的巨蛇扫描一边说,“我们一直盯着他,并没有变成石头。”
    “那就好,石化这种技能可不好对付。”凌子寒放心了,绕着巨蛇打转,吸引它的注意力。
    那巨蛇似乎对这只太过活泼的生物更加厌烦,又或者是在沼泽里骚扰它的两个不知名物体跟这人的气息一致,因此很快调整目标,将注意力迅速锁定在他的身上。
    凌子寒心中暗喜,努力调整气息,飞得既快且稳,轨迹飘忽,毫无规律,表面上还很轻松,“难怪这里千里无动物,原来有这个大家伙在。它身上的东西你有用吗?”
    “嗯,皮可以用来炼制宝甲。血、肉和蛇胆可以给你炼丹。那双眼睛好像也有用,总之,它是蛇王,浑身都有用。”卫天宇看了一眼小电,“基本可以确定,它是恶沼蛇王,常常雌雄同居……咳咳,居然有两条。”这就不大好对付了。
    凌子寒的思路跟他完全没有保持一致,“那就是说可能下面有一窝蛋。”
    “蛋?”卫天宇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多半有,最多也就两、三个蛋,能活一只就算不错了,像它们这种动不动就能活上几千年的王级妖兽,要是一下就一窝,那人类就都别活了。嗯,它们现在可能是在孵蛋,所以只出来了一只。”
    “孵蛋?那就得找食物。”凌子寒有些疑惑,“按理说它应该早就扑过来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有懵的样子。”
    卫天宇笑道:“大概是小幽干的好事,有点类似灵魂攻击,虽然没伤着什么,到底有点头晕眼花,说不定现在还有点犯迷糊。”
    凌子寒哈哈一笑,“那现在要怎么搞?杀不杀?”虽然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有点顾忌,万一是卫氏放养的,准备以后杀了取材料的,那他们杀了,可能会给卫老爷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别人放养王兽可能不太现实,但是搁在黄金卫氏,那是什么都有可能的,因为他们太有钱了。
    “杀。”卫天宇答得很干脆,“这东西盘踞在这里,这片湿地就什么都不出产,我爷爷他们就无法获取资源,而且进出的时候很危险,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暴起伤人?这大概就是我爷爷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陷于困境的原因之一。”
    “行,那就杀。”凌子寒的身体忽然就变得虚化,在明亮的天光下时隐时现。
    这是他的家传身法还没有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在这么明亮的环境下无法做到与天地完全融为一体。不过,蛇并不是单纯靠眼睛来进行判断猎物、天敌和同类的。大部分蛇的视觉都很好,主要通过物体的运动来进行识别,而不是颜色和形状。它听不见声音,但对地面传来的震动很敏感。蛇的嗅觉很灵敏,可以通过气味分辨出物体之间的差异。蛇信还能收取空气、地面和其他物体身上发出的化学物质颗粒,然后舌头探入口腔顶部的一对小孔中,小孔里有许多很敏感的神经细胞,蛇通过这些细胞就能分辨出这些化学物质是来自哪里。说起来,蛇的感知可以媲美高科技的综合探测仪,拥有多种探测手段和非常快速的判断能力,既然这只是蛇王,那么各种本领自然更加厉害,凌子寒也很想与之斗一斗,检验一下自己的身法功法能否避过蛇王的探知。
    卫天宇与他心意相通,不用多说,便已明白,看到他身影虚化,立刻操纵飞毯腾空而起,同时退后一段距离,开启了小电的立体摄影功能,全程录影。
    现在小电也有所进化,居然长出一对用光凝聚出的小翅膀,可以在空中悬浮,不用他时刻握在掌中。此刻他站在飞毯上,天上的云雾在他四周飘荡,小电悬在他肩头,镜头对着那条巨蛇所在的区域,拍的还是全景。小光感觉到小电的兴奋,也跳了出来,变成一个小金人,在卫天宇的另一侧肩头坐下,兴致勃勃地观战。
    对于蛇王来说,人类本来就很小,卫天宇再退开一段距离,那就只比尘埃大那么一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他一直没有流露出杀气,算不上威胁,因此蛇王马上就不理会他,一心对付身旁那个飘忽不定的疑似危险生物。
    凌子寒体内的真元圆转如意,体温也迅速降了下来,渐渐与周围的环境接近。他在空中移动极快,借风驾云,犹如鬼魅,掌中的针剑几乎透明,与他的手臂连为一体。他围着巨蛇的头颅打转,忽然说了一句,“打蛇打七寸,这只这么巨大,七寸在哪里?”他进攻的方式多是一击致命,可是先要找到目标致命的地方。
    卫天宇忍不住捧腹大笑。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顿时扰乱了巨蛇的判断,三角形的蛇头倏地转向,墨绿色的眼睛直盯着他,里面充满了暴戾。他却神态自若,淡淡地道:“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攻击它的头部。”
    “倒也是。”凌子寒嘀咕一句,便不再吭声,飞掠间猛然带着呼呼风声,将蛇的注意力又吸引过来。
    这条蛇王现在大概终于清醒了,长嘶一声,猛地蹿出,张开大口,喷出一股绿得发黑的雾气,罩向空中的凌子寒。这股散着着腥臭气息的毒雾呈散形喷出,笼罩的范围很大,沾之皮肉皆腐,几乎见血封喉。
    凌子寒向后飞退,同时招回自己的两个武魂。
    小幽和小冥同时从墨绿色的草丛中跳出来,带着一溜浑浊的水花。它们急先恐后的冲进毒雾中,如长鲸吸水,猛地将毒雾吸噬一空,然后左右分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猛地向蛇头扑去。
    凌子寒的身法一变,结合了《万邪不死功》与家传功法,在空中突然变向,几次加速,竟然神奇地绕到了蛇头背后,针剑血光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蛇王的后脑。
    蛇王的动作极为快速,猛地向下一缩,露出水面以上的身体整个砸进沼泽,溅起冲天泥水,带着无数毒水、毒虫、毒草,以巨大的力量轰向三个敌人。
    凌子寒左手一勾,神识飞快发出命令。“冥王真火”忽然幻化成一对巨大的淡青色火焰双翅,附在他背后,“幽骨魂皇”则变化成一身幽蓝色铠甲,薄薄地罩住他的全身。翅膀猛力一,他整个人如背着火箭般,笔直蹿上苍穹。那股如水龙卷一般的泥水仅仅只追到他的小腿,便轰然落下。溅上他腿部的东西全部被铠甲隔开并吸收了有用的毒素,然后化为粉尘,四散飞扬,在风雨中迅速消失。
    凌子寒的两个武魂在炼化了他大手笔购买的各种骨头和火焰后,双双进化,终于踏入了化形的门槛,但他还没有试验过。这次他灵机一动,竟然大获成功,心中欣喜不已,斗志更加高昂。
    他动翅膀,向下疾飞,掠过满是断草和泥泞的水面,然后停在半空,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向蛇王发出挑战。
    大家都是王级,而通常来说,同级别的修者与妖兽相斗是很吃亏的,王级以上的妖兽拥有相当的智慧,所以对同级修者并不惧怕,那蛇王刚才吃了个小小的暗亏,虽没受伤,却有点狼狈,这在它称王称霸的一生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因此勃然大怒,猛地蹿出来,对准半空中的人便吐出一股水龙。
    凌子寒灵巧地避开,却忽然感觉不对,本能地向上疾飞。蛇王的尾巴却从另一个方向伸出水面,如巨型长鞭一般破空抽来。他立刻停止上升,横向飞蹿。粗大的蛇尾与他擦身而过,巨大的力量波及到他,将他打得直向地面撞去。
    卫天宇惊了一下,掌中瞬间出现了几块阵符,就要掷出。即使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仍然很冷静,打算先把蛇王困住,再营救爱人。
    电光石火之间,凌子寒已经稳住身体,青色双翅急舞,发出呼啸风声。他的脚尖轻点水面,溅起一溜泥点,人已飞快掠走,速度快极,在身后留下一串虚影。
    蛇尾倏忽变向,带着尖厉的啸声,向他横扫而来。
    凌子寒不退反进,猛地跳上蛇尾的尖端,如一支立在水面的蜻蜓,随着蛇尾而动。
    蛇王怒极,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三角形巨头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猛地向他咬去。
    凌子寒无比镇定,神经堪比钛合金钢柱,坚不可摧。看着蛇王巨口中的上下四颗镣牙闪着寒光,迅速逼近,却没有提前飞离,而是冷静地计算着速度和距离的比例,直等到蛇头近在咫尺,千钧一发之际,才突然飞起,向斜上方猛蹿。
    蛇头收势不及,一下咬在自己的尾巴上,痛地在泥水翻滚了两圈,发现惊天动地的长嘶。
    凌子寒悬停在空中,放声长笑,清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68 锋芒毕露
    卫天宇的掌中握着阵符,没有掷出,这时也哈哈大笑。
    他肩头上的小金人笑得往后一仰,就掉了下去,幸好有对小小的金色翅膀,扑闪着飞起来,又坐回卫天宇肩头,继续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这里动静太大,早就惊动了丘陵区的卫珀等人。
    武灵以下的族人都知道沼泽里有强大的妖兽,但是大部分都没见过,若是见到,肯定葬身兽口了。他们进出都必乘飞行法器,严禁族人进入沼泽,只能在丘陵区里开荒种地,放养牲畜,想办法采点石头提炼矿物,做为炼器的初级材料。根据卫氏宗法,这片沼泽属于卫珀一族,这些年来,也有主宗和其他一些强大支族的年轻人向他们申请过,想来灭杀沼泽里的妖兽,杀后自然会按规定分给他们部分利益。他们本就无法拒绝,只能答应。几番大战,天摇地动,可沼泽里的妖兽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大伤害,往往是那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铩羽而归,死伤不少。这些妖兽本就是用来给年轻人历炼的,所以老家伙们都不会出手,因此两条蛇王一直都活得很自在。卫珀他们却是更加不敢招惹,谁知道今天会发出这么大动静。
    卫笠也有些吃惊,急急忙忙从屋里赶出来,极目远眺,“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没人申请过要来猎妖兽吧?”
    卫珀站到他身边,也有些疑惑,“是没有啊。”
    “那这……”卫笠猛然想起,“快去看,小宇、小寒……那俩孩子在哪儿呢?”
    卫珀也脸色大变,飞身掠向后院,却看到两个孩子的院子门户大开,一个人也没有。他急得差点吐血,又奔回来,对卫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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