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他的头发抓住使劲往后一扯,愠怒,“莫烁,你到底在做什么?不准伸舌头!”
    “哥,我还饿!”莫烁保持着被莫晓拽头发的姿势,脸朝天花板虚弱的喊道:“哥哥,哥,我饿,好饿,给我……”
    满耳的哀求,莫晓微怒的脸淡了下来,手微松,只是这一出神的微小间隙,整个人都被莫烁那急躁性子给抱到洗手台上,双手被拉高按在镜面上。
    莫烁饥不择食的挤进莫晓的双腿之间,空闲的另一只手捏住他光滑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微凉的舌头滑进温热的口腔,起先还是中规中矩的吸□□气搅动,而后竟卷起那条不停推拒他的舌,与之交缠。
    莫晓大惊,莫烁的变本加厉终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可无奈于双手被禁锢,只能仰靠被迫岔开的两条腿,使劲一用力勾住他腰,运用腰部力量将被斜压于洗手台上的身子往前一弓,再牙齿倏地一合,莫晓虽不吃疼,可为了稳住莫烁失去平衡的身子,为了托住他的臀逼不得已而松了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抓住他分神的空档,莫晓掐住他的后颈发狠一用力,莫烁的力道都用在稳住莫晓,这么被一拽,就剩他一人背贴白色瓷砖壁,脱了桎梏的莫晓抬脚没有留一点儿余地踹在贴在墙壁上的莫烁肚子,警告:“莫烁!下次你再这样关你禁闭五十年!”
    黑色长发凌乱,遮住了莫烁的脸,看不清表情,可双肩耸动的动作出卖了该身体主人的愉悦,紧贴白色瓷砖的背脊躬了起来,细长的食指指向微微蹙眉的莫晓,“莫晓,你真是个傻子!”
    莫晓不明所以,可面上依旧是原先的样貌,过大的动作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其困难,倒是调高的声音显示了他的不明,“你说什么”
    “莫晓,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最亲的人!”不是质问的口气,而是已经判了死刑的不容质疑,莫烁大笑起来,拨开眼前的发,“我忘了,我们本来就不是最亲的人!一百年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
    “闭嘴!”莫晓急了,他自欺欺人的面具将会被莫烁毫不留情的撕开,随意把搁在皮带边的衣摆塞进裤腰里,鲜有慌乱的夺门而出。
    “傻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莫烁跌坐在墙角边无声的喃喃。
    早上卫生间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莫晓既定的日程,只是平静的心房好像有一刹那的紊乱,短暂的心慌后又是一副冷清淡然的模样,手摇着那台咖啡机子,望着窗外行走在这世间形形□□的人。
    “莫晓,你有想到法子吗”老狗头是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只是未见一夜,青色胡渣便爬满了下巴,长筒皮靴踩踏楼梯的声音愈发沉重。
    莫晓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撇过头看从地窖走上来的老狗头,手里依旧摇着咖啡机,“他死不了,等着。人该是会来的。”
    “人?”老狗头挑了下眉,“什么人?”
    莫晓不咸不淡的说道:“阳人之死的凶手。”
    “艳鬼?”老狗头脱口而出,对方正在摇动的手倏地停住,僵硬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暗叫该死的同时又稳声道:“我们警司查到了些端倪,我只能说到这儿。”
    “嗯,”莫晓稍稍的缓了缓脸色,望一眼紧闭的黑漆馆门,继续低头摇咖啡机,“是只艳鬼,而且曾经还有一段渊源,他应该是在和许离山开玩笑吧。”
    这段前言不搭后言的话,让老狗头从中得到了一个暗示,莫晓将会参与这次案件,而这又是与莫烁的协议所不符的,可转眼一想这并不是他把莫晓牵扯于此事,而是莫晓他自己涉入其事。
    思索了一番,还是用了疑问句,“你要帮我吗”
    “不是帮你。”莫晓舀了几勺咖啡粉放入白色咖啡杯中,“我只是在帮自己,要是许离山的檀香消失了,对于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无利可图的事我绝不会干涉。”
    “你说话还真直。”老狗头对莫晓的直白唏嘘,看着咖啡杯中的黑色液体越升越高,笑说:“你不煮么”
    “最纯的才是最佳的。”端起咖啡杯凑近鼻尖,嗅了嗅,他喜欢咖啡的纯原,浅浅的抿了一口,“我要去南方一趟,这店是开不了了。许离山呆在这儿很安全,你不必日夜守在这里。我家里的那位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那只艳鬼在南方?”
    莫晓瞥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去……”
    打断,“自然是与这件事有关,要真正终结这一切事端,就必须直缴源头,不是么”
    莫晓的温吞模样就算是个反问句也被他说得毫无感觉,老狗头干笑着点点头,他突然有点同情莫烁,敢情一百多年他就天天对着这么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李建文是关键,他身旁就有一只艳鬼,可不知为何那只艳鬼还没有动手,也许找到他们,你们就可以破案了。”莫晓就像在录口供似的毫无生气的陈诉到。
    而这番话显然是让老狗头脸上挂不住面了,作为警司长的他办案能力居然比不上整天两点一线的服务生,心里多少有点吃味。
    “不是你没能力。”两点一线的服务生硬生生的挖开了老狗头的小心思,他只能憋屈得在心里哇哇直叫。
    “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莫晓自认为算是句安慰话,可传到老狗头耳里还是别扭。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狗头是被活生生气走的,你他妈的说一句被膈应一句试试,没给一口老血卡死在喉咙就赶快去烧高香谢佛祖保佑吧!
    而一脸默然的肇事者浑然不觉,走下地窖,在那张红色雕花大床周围拉了一条红线,红线上挂满了金色小铃铛,只有阴物靠近时才会微微响动。
    “老烟鬼,你就好好躺着吧。”莫晓给他掖好被角,“还真不习惯你睡着的样子。”
    红线的末端系在许离山左手腕上,床柜上点了一盏檀香灯,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逐渐扩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地窖。
    莫晓挑了挑灯芯,淡漠的眼睛在许离山脸上来回扫动,口吻很是愉悦的说:“这东西藏着做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要用的。”
    他想许离山醒来大概是要抱着他鬼哭狼嚎了,这加了檀香木的陈年灯油是许离山藏掖了近百年之久,平时都舍不得用,而现在他却正心安理得的烧了大半。
    黑漆馆门口的翠竹不舍的望着手拎尼龙袋子的莫晓,甜腻女娃声带上了一丝哭腔,“莫晓,你当真要去南方?你为什么要帮老狗头?你知道南方有多乱?”
    “这次非去不可。”莫晓拨了拨腕上的铜铃,把晃动的铜铃靠近翠竹,因振动频率的不同,每一次的相触都会碰撞出脆吟,耳尖一动,轻抚翠竹风铃的身子,“翠竹,一旦许离山醒了就立刻通知我。”
    “好。”翠竹轻轻摇曳,眼见着抚在身上的指尖离去,铃身剧烈晃动起来,“莫晓你带我去吧!莫晓你带我去吧!我现在可以化成人形了!”
    “别闹。”莫晓双手稳住风铃,眉头微蹙,“好好呆在这儿,‘雅致’需要有人照看着。南方太乱。”
    “我…我…”翠竹软下声音,“我知道了。”
    莫晓嘴角微勾,捏住风铃的摇绳一晃,翠绿身影摇摆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假面八
    南方鸦雀遍地的蛮夷之地,所到之处无不血腥气味。
    一踏入南方边界,莫晓的半阴之气瞬露,捋起额前的发丝,从兜里掏出一只黑色发卡,别上发丝,扯开衬衣最上方的两颗钮扣,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痞子气。
    周围一众鬼魅虎视眈眈的望着这个新鲜人,可没有一只鬼真正的伸出手爪,因为他身后跟了一只脸色阴鸳的散鬼,一看那姿势和眼神就明白那男人是他的盘中餐。
    “怎么又跟来了”脚步顿住,莫晓无奈的转过身,只见莫烁正咧着嘴阳光满面的朝他笑,叹口气道:“莫烁,你就不能乖乖的呆在家里?”
    “不能。”莫烁大步一跨来到他的眼前,不满意的皱皱眉,扣上致使他衣领大开的纽扣,抽走黑色发卡,捋顺发丝,“你总是什么也不同我说,所以我只能时时刻刻伴你身旁。”
    莫烁虽浑可脾气却倔,莫晓也随得他去,只是再次解开了黑色衬衣的纽扣,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斜睨了几眼擦身而过的各色物种。
    莫烁半眯起那双桃花眼,占有欲极强的搂过身旁人精瘦的腰,琥珀色的眼珠渐渐变成深不可测的翠绿,似一潭死湖水,牢盯觊觎莫晓的不同物种。
    “收起你的戾气。”莫晓伸出两指在空中一捏,瞬间血丝从指缝流下,倏地握紧拳头,“快走,大雾要来了。”
    莫烁了然,收在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几分,抬头望了眼天空,暗叫不妙,索性扛起快步往前走的莫晓隐进一家旅馆之中。
    “住房?”少了只眼珠的老妪一听闻声音就从前台伸出脑袋,嘴大咧,阴恻恻的看着此刻两位姿势稍有奇怪的客人。
    莫烁全然不顾那阴沉老人询问,小心翼翼的放下扛在肩上的莫晓,这才瞟了一眼令人作呕的老妪,全是不耐烦,“要一间。”
    “你确定要吗”莫晓走到前台拿出两枚银元放在桌面上,回过头再次确认,“要吗”
    莫烁直接拉过他的手走进客房的走廊中随意的选了一间,只是一进去,他就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莫晓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自顾走到窗边,拉开水蓝色的窗帘,窗外漫天黑雾,似有刀尖一拨拨的打在透明窗户上,无声响却有形,指尖按上玻璃,转过头带着嘲讽意味说:“你自己要住店的,现在你又在别扭个什么劲。”
    莫烁撇过头,嫌恶的看了一遭廉价的套房,充满刺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床铺,砖红色的地板还有几个猫爪印,手凭空挥了挥,“不住这儿,难道在外面乱跑,我是没事,你怎么办?”
    “你以为他们能伤到我?”莫晓坐在白色双人床上,翘起二郎腿,黑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均匀细长,手指正慌忙不乱的解着衣扣,“可能么”
    两重问句肯定了莫晓的自傲,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因为他是个半阴之人。
    何谓半阴人?
    半阴人是一只脚已经跨进阴司的阳人,躯体与阳人无异,有温热的皮肤,有浅淡的呼吸,甚至可以进食,唯一的不同就是生命的延续,谁也猜不透一个半阴人到底可以活多久。
    莫烁惨淡的一笑,挽起披散的黑色长发盘成发团,“莫烁别把你自己定位的太高,如果你不怕,为什么刚才走得那般急!”
    “这不是我所熟悉的地界,在这儿太过招摇会很麻烦。”莫晓漫不经心从裤带里掏出一个银色铁盒,打开一看全是褐色烟丝,铁盒盖里穿插了一叠烟纸,抽出一张裹了点烟丝,打了一个响指,瞬间烟卷被点燃。
    莫烁看着他一系列吸烟的动作,不悦的抿起嘴唇,可更多的是无法言语的担忧,他不想让莫晓知道他已经所明了的事,所以现如今能做只是时刻伴于他身旁。
    双指间夹起的烟卷渐渐的消失,莫晓吐了一口烟,白色烟雾盘绕于周围,他很不喜欢这烟丝的味道,可也不至于讨厌,可以续命的玩意不得不抽。
    莫烁选择呆在了半空中,寄宿的旅馆实在不讨他喜,双脚都不愿沾地,徐徐上升的烟雾直钻他的鼻腔,涩苦的烟草味让他咂舌,“莫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吸烟丝,我不喜欢。”
    莫晓抬头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多少有点讽刺,“给你吃已经不错了,废话真多。“
    “呵…”莫烁早就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在空中躺了下来,手掌撑起脑袋静静的望着衬衣扣全解的他。
    莫晓抖落吸完的烟卷,不顾莫烁发光的眼神脱下黑色衬衣,腰侧已裹了一层白色绷带着,上面还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他低头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拍了拍,走进卫生间。
    当莫烁看到莫晓腰侧的符文带时就心慌的没了主意,他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自己的设想,总有一个未知正吞噬着他的心,很有可能莫晓在他一闭眼的那个瞬间就会消失。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算在怎么安慰自己,他也无法忽视此种状况,窗外依旧是黑雾漫天,这导致了他们不得不延缓此次南方之行的行动。
    抬起左脚,挂在脚踝处的金色铜铃服帖的靠在冰冷的肌肤上,莫烁用手指拨动了几下,突然极快的将整个人都贴近透明窗户边缘,他感觉窗外正有一双眼睛窥视着他们。
    翠绿色的眼瞳倏地收成一条缝,望着茫茫大雾,突然黑雾中闪过一丝金光,刚想穿窗追去,后领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拽了回去。
    “不用追。”莫晓单手拎着莫烁,另一只手正拿着干燥毛巾擦头发,眼光瞟过不解的莫烁,“我在灵车上就注意到他了,从出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被盯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莫烁挣开那只手,一把扯掉他的毛巾,双指掐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让他的眼直视自己,“莫晓,我跟你说过凡事都不要逞强,可你偏偏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这次也是,什么话都不跟我说,一个人就来了南方,还让老狗头看住我,你以为他拦的住我吗!”
    “拦不住。”莫晓动了动嘴唇,被迫抬起的下巴被捏的发疼,眉头渐渐攒紧,可他却不想用武力挣脱,而是冷声,“放开。”
    闻言,莫烁只是松开了掐在下巴上的双指,另一只手绕到他的腰侧伸进衣摆摩擦着那层白色绷带,此时莫晓的脸色已完全结上了一层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我在等你教训我。”莫烁将他细微变化的脸色尽收眼底,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勾住绷带的边缘,企图往里探去,莫晓终是忍无可忍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腕骨一折,骨头断裂的声音脆响,“你以为我真的不会么。”
    莫烁猛地往后飘了段距离,无所谓的重新将手腕骨反折一下,断裂的骨头又回归正位,讨饶的抱起脑袋,摆出一副做错了的模样,闷声,“哥,我错了还不行,你别把我放在窑罐了,行不?”
    无人回应,他抬起埋在手臂间的脸,莫晓早就倒头在床里酣眠。
    “咚咚咚……”
    房门响起,莫烁穿门而出,不悦道:“何事?”
    敲门人是旅馆老妪,手里拿了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打在那张过分丑陋的脸上,嘴巴一咧,“客人,需要送餐么”
    莫烁懂得这“送餐”的意思,不耐烦的挥手道:“滚!不准踏近此房半步!”
    老妪半掉的眼珠转动了一圈,举着煤油灯转身缓缓离开,只是嘴里一直念叨,“小心,小心,客人小心……”
    莫烁望着颠簸的背影,指尖狠狠插进墙壁之中,卷起一根发丝绕成一团,在两指间一捏瞬间消失,“怎么还未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假面九
    一睁眼,莫晓没了以往的磨蹭,飞速的掀开被子几个大跨步来到窗边,“散了。”
    大黑雾已散去,可南方的天依旧是朦胧一片,死水洼地遍布,出了旅馆的莫晓嘴叼一根烟卷,琉璃珠似得眼珠一动不动的直视前方,身旁穿梭着来来往往的不同物种,都是虎视眈眈的目光。
    烟卷冒出来的独特气息吸引了不少半阴人,莫晓冷眼望着眼前的拦路之人。
    两人对视许久,相望无言,拦路人泄气的耸耸肩,略带阴柔的声音,“你真无聊,我看了你这么久,都没变一个表情!”
    “你有何事?”莫晓双指夹住嘴边的烟卷一抖,烟灰落了下来,掉在洼坑中。
    漆琦笠指了指他手里的烟卷,勾了勾眼角,“给我来点呗!”
    莫晓低头瞧了眼指尖的烟卷并不留恋的递给了他,“我要找画师,你可得帮我寻到他。”
    说此话时,漆琦笠已经抽了一口,这下算是吃人嘴短了,而且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让他明白自己被下套了,喉咙口一噎,烟气进入肺部,一股子烟丝味窜满整个肺,“你这人真损!还真看不出来!”
    莫晓对他的指责无动于衷,看了眼周遭的同类,“带路。”
    漆琦笠心想天杀的,这下是遇上个人面兽心的半阴人了,而且还是深藏不露的阴险。
    “昨天你身边不还有一个长头发的鬼?”在前面带路的漆琦笠耐不住无聊转过头找了个话题。
    很可惜话题在莫晓一接口后便终结了,他说:“闭嘴,你很烦。”
    漆琦笠很想仰天长嚎,可他忍住了,只是瞪了他一眼,只不过觉得差点要憋出内伤,只能嘴里嘟囔着在前面带路。
    有了地界熟人的带路,这次的寻人方便了许多,来到一处山脚下,有一个满是灌木的洞口,从里冒出的飞禽走兽匆匆掠过,莫晓挥手拂去停靠在他肩上的金丝雀,微微蹙眉,“红狸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方?”
    漆琦笠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你认识那怪人?”
    “怪人?”莫晓反问,随即指尖按住太阳穴,勾了勾唇角,“确实是个怪人。”
    “来都来了,在外面废话些什么!”洞内传来有些尖锐的不耐烦声。
    一听到声音,漆琦笠就慌乱的转了个圈,被莫晓抓住了衣领,拨开灌木丛,正好能容纳两人一同进去。
    走进去才看清此洞居然是个溶洞,常年的积淀形成晶莹剔透的壁石和奇形怪状的石块,两人走在潮湿成水的岩石地面,洞中滴落的水声绵绵不绝。
    莫晓手掌心拂过润湿的岩石壁,另只手依旧拽着漆琦笠的衣领,双脚有条不紊的走在并不宽敞平坦的岩石路上,而漆琦笠则是一惊一诈的跳脚走路。
    伴随着漆琦笠的凄惨叫声,两人总算来到了红狸的住宅,一入目就可用奢华来形容眼前的洞舍布置,琥珀色为基调的洞屋,整个房屋犹如一个巨大的水晶宫,煞是璀璨耀人。
    洞舍早就有一身着红袍的女子翘着二郎腿等候在门口,红眉紧锁,“你可算是来了!”
    “果然是你的风格。”莫晓绕过她撩开透明石头所做的门帘,走进一看,竟是满目的红色,“红狸,你这嗜红的喜好能不能不要这么贯彻。”
    “不能。”红狸摸了一把漆琦笠的脸蛋,红色的眉舒展开来,眼角微勾,“哟~莫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开窍了,晓得带见面礼来看我了!”
    当女人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漆琦笠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直往莫晓的身旁贴,“喂!你不会真的要把我送给她吧!”
    莫晓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她喜欢的型。”
    “啊”漆琦笠更加慌了,敢情这礼物是做压寨夫君,猛地往后跳了一大步,“妈的,你别吓我!”
    红狸看着这个对于她来说还是小娃娃的可爱行径笑眯了眼睛,倏地移到他的眼前,捏捏他的下巴,“啧啧…长得还挺可爱的,就是太嫩了。”说完,转过身搂住莫晓的脖子,红色的眼瞳闪出一抹光,“我还是比较相中你,莫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莫晓任由她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面色依旧僵硬,握住她的手腕抬起一看,“你的手?”
    被抓住痛楚的红狸狠戾的甩开莫晓的手,红色猫瞳蓦地收紧,斑驳的五指蜷缩成拳头,眼里全是警告之色。
    漆琦笠往莫晓身后一缩,双手搭在他的腰间,掂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问道:“她怎么了?”
    这句不响的话语还是被红狸捕捉到了,呼哧一口气,煞气瞬露,莫晓伸出手掌,掌心盖住漆琦笠的脸,“闭嘴。”话头反指,“红狸,你不该那样糟蹋你的手。”
    “呵…与你何干!”红狸紧握双拳,红色连体大袍在她走动时划出一个大弧,脚底是一双绣了金丝线的绣花鞋,眼睛往他们身后一瞥。
    一看到这个眼神动作,心知红狸脾性的莫晓眼疾手快的拎住漆琦笠的衣领往左一闪,也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身后的小岩洞中窜出一只黄色狸猫,见未突袭成功,只能灰溜溜的窝在主人的怀里,只是翠绿的猫眼一直冷冷的望着他们。
    “你这只猫还是这么的护主。”莫晓放开漆琦笠的衣领,“红狸,你可知道西北角因为你的手,现如今已经混乱不堪。”
    红狸火红的双眼微微眯起,留下一条眼缝,手指抚摸着怀里的黄狸猫,“原来这般快,本想着也许还要过些日子,看来他的速度比我的预想要迅速。”
    “他?”莫晓着重了语气,脸色愈发的阴沉,“是恭少弥。”
    红狸戏谑的笑望莫晓,“你不就是为了找他而来的么还问我做什么!”
    “我不是来找他。”莫晓一把抓过企图想溜走的漆琦笠,歪头瞥了他一眼,“你要去哪儿?”
    “两位大神,你们聊你们的,我又听不懂你们的事,也不想听,那我还是先走比较好。”漆琦笠脸都垮了下来,他都在一旁糊里糊涂的听了好一会儿,直觉告诉他他们的这些话还是不听为妙,可貌似来不及了。
    杀千刀的面瘫开口说话了,“你都听了这么久了,现在你走不成了。”
    “哟~”漆琦笠跳了起来,“我这耳朵就长这儿,你们说的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不听啊!又不是我非要听的,是你揪着我不放的!”
    “刚才我抓着你了么。”莫晓冷冷的看了眼跳脚的漆琦笠,“好好呆在这,别忘了刚才还吸了我的烟。”
    “真是衣冠禽兽。”漆琦笠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莫晓皱了皱眉,耳朵极其灵敏的红狸也听到了这句微弱的嘀咕,瞬得脸上就漾起了笑,“说的真好,一语就道中,他就那样!”
    “红狸你不也是。”莫晓反驳道。
    “彼此彼此。”红狸环顾了一周,眼角染上一丝狡黠,忽然凑到莫晓的眼前,揽住他的脖子,像猫咪一样拱在他的脖颈处磨蹭。
    莫晓刚想把她给挪开,红狸就尖叫着被甩出去,随后一股凉气就缠了上来,单手抵住额头,叹道:“你不是走了。”
    “我去办正事去了。”莫烁正色道,眼神凶狠的盯着手脚极不干净的红狸,怒道:“你和许离山那老头还真像,一见到莫晓就吃豆腐!”
    红狸是真被他刚才的抓发甩人给伤到了,头皮处传来撕心的疼痛,登时就炸毛了,专往莫晓的禁地戳,“莫烁!要说吃豆腐,哪有你吃的多!”
    果然,在莫晓听到此话后,身体一僵,单手掐住莫烁的手臂,往他身后一拐,再用脚踢了在了他的腿肚上,轻轻松松的把他给踹出去老远,莫烁很应景的尖叫了一声,而后又跟没事人似的咧着张嘴重新回到莫晓的身旁,这才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另一个半阴人,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眼睛是纯正的褐色眼瞳,眼睫毛浓密而纤长,栗子色的头发服帖的靠在肩头,乍一看还挺女气,在男人堆中身板也算是偏小,勾住他的脖子往莫晓的身边一带,“嘿~你小子是什么来历?”
    脖子不安分的扭动,漆琦笠双脚都蹦q了起来,“喂!长头发鬼你给我放开!他妈的谁让你碰我脖子了!”
    “你这小鬼谁他妈允许你给我乱取绰号了!”勾住脖子的手转投到漆琦笠的耳朵上,就跟拎小猫咪似得往上扯着,妖治的桃花眼在他的身上不停的逡巡,五指流连在那张颇为稚嫩的脸蛋上,“你小子长得还挺鲜嫩的。”
    “鲜嫩?”漆琦笠脑中蹦出这两字,暗恼我的娘嘞,不就是讨了口烟吃,怎么就让这么多人给惦记上了,一下子失了方寸,两眼珠子频频的往身旁默不作声的莫晓飘去,“喂!那冰块,你你怎么不说话呢!”
    冰块歪过头,冷飕飕的望着双脚离地的漆琦笠,“正好他饿了。”
    “喂!你怎么说话的!”漆琦笠无措的蹬了几下脚,眼神凶狠的瞪住正面朝自己粲然笑的长发鬼,“你给我放开!”
    莫烁喜玩,又觉着此人十分的有趣,尤其是生起气来,像极了一只被惹毛的小猫咪,让他忍不住逗弄一番,眨眨妖治的桃花眼,冲他耳朵里一吹气,“不放,正如我哥说的,我饿了。”
    “你你你你”漆琦笠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什么你?”莫烁绽开笑颜,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自说自话起来,“该从哪儿吃起呢,小脸还挺嫩的。”
    漆琦笠被吓懵了,他只不过图了一口烟丝气,到如今怎会落得这下场,居然要被一只散鬼调戏外加当食物吃,冤死他了。
    “莫烁,够了。”莫晓似乎是看够了,懒洋洋的靠在岩壁旁,目光阴沉的望向红狸,“红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阴阳司的人已经着手调查此事,你若还不停手,大概是过不了太平日子了。”
    “与你何干。”红狸瞳孔一张,手抱黄狸猫在怀,冲莫烁与漆琦笠的方向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
    莫烁不以为意的掏了掏耳朵,又捏了一把漆琦笠的脸,全然不顾此时极其尴尬的气氛。
    莫晓一时间也没了声响,手指把玩着手腕上的铜铃,他在等待红狸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红狸最受不了莫晓的冷处理态度,揉了揉眉心,叹了声长气,“莫晓,许离山很安全,你完全没必要卷进这场与你无关的事端之中。”
    “我也不想,可是时间不等人。”莫晓别有深意的剐了一眼莫烁。
    红狸笑了笑,抚摸狸猫柔软的黄毛,“莫晓,终有一天你会被他害死的。”
    莫晓顿了顿,转身攥过还在与人嬉戏的莫烁,急不可耐的将人拖出这个永无太阳的岩洞,顺带着把漆琦笠也拽了出去,红狸看着远去的背影,唇角上扬,可红色的眉纠结成线,目光无神的望向置于岩壁上的画笔。
    作者有话要说:  舍弃了半年多了,再一次拾起来,也是挺有勇气的。。。。。。。。。。。
    ☆、第 10 章
    出了岩洞,被遛狗似的拽在莫晓手里的漆琦笠嚎叫起来,“卧槽!你们干啥呢!?干啥呢?!我不就是讨了口烟吃,我是怎么着你们了?!”
    “闭嘴!”莫晓放开太过聒噪的漆琦笠,扶住额头,眼梢之处藏满了暴戾,想要一把掐住漆琦笠那纤细的脖子,漆琦笠似乎感受到了莫晓暗藏的暴怒,忙噤声,捂住嘴巴不明所以的盯着莫晓的脸看。
    莫烁一巴掌挥开滴溜着眼睛的漆琦笠,怒道:“别给我乱瞄,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吃了。”
    漆琦笠又忙捂住眼睛,恶鬼当道,他惹不起,只能躲,小声的讨饶,“莫晓同志,好歹我们也是同类人,您能不能就此放过我,我这身子可受不住你们这么吓来吓去的。”
    莫晓狠狠的吸了口气,脑子疼得厉害,瞥一眼身旁的莫烁,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秀气的半阴人,摸了摸下巴,“你叫什么?”
    “漆琦笠。”条件反射,一问到名儿,漆琦笠特别顺畅的报上了名号,可是名一说出口,脸就皱了,暗地里骂自己一声笨蛋。
    “你这名字真够怪的啊。”莫烁嘀咕了一声他的名字,“真绕口。”
    而莫晓则是一脸的无所谓,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漆琦笠的脸,把漆琦笠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往后挪步子,这眼神是要吃人啊!
    半晌,莫晓才盯够了,缓缓说道:“漆琦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莫烁眼睛一跳,褐色的眼珠瞬间变得翠绿,“莫晓,你想做什么?”
    莫晓根本不理会他,依旧面部僵硬的看向漆琦笠,伸出手掌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我要你帮我看住红狸,一有动作,就立马通知我。”
    漆琦笠抓了抓脑袋,狡猾的笑了,“凭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帮你?”
    “烟丝,你将来所需要的烟丝我都能提供给你,直到你死了为止。”
    漆琦笠心头一震,连连拍手,这个诱惑实在太绝妙了,虽然半阴人与阳人无异,但终究是半阴人,而他偏巧又生存在弱肉强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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