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王宫。
    姜子牙侃侃而谈:“当年为了换取哪吒的性命,箕子提供了硝化甘油的配方,但是这炸药有个致命的弱点,它只能放置在固定的地方爆炸。而无法装进枪管和炮膛里打出去。
    在得到配方之后,我召集了一群方士进行了研究,制作, 也的确成功制作出了硝化甘油。但这东西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爆炸,也没法长期储存,后来这件事就搁置了。”
    “我们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呢?”姬诵问道。
    “因为那时候东商并没有枪支弹药,仅仅在城墙上有一门大炮。所以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在得到硝化甘油后,立刻进行了实验, 发现和吴国以及西北两次爆炸的效果如出一辙。因此确认了配方是真的。
    后来箕子攻打梅里,动用了枪支、大炮、手雷、地雷、水雷五种武器,以区区数百人,击败吴国数万大军。我们才知道火器的威力竟至于斯,这也是我们同意和东商议和的原因之一,我们当时也想过将箕子逼入绝境,让他将你放了。但如果强行攻城,伤亡太过的话,会导致国力空虚。”
    周公旦接口道:“如今看来,我们都被箕子摆了一道。当年洞庭约盟,箕子主动提出提供枪支,谁也没料到,枪支使用的火药竟然不是硝化甘油。以至于现在被箕子卡了脖子。虽然得到了枪支,但弹药却还是掌握在他手中。”
    姜子牙道:“不止如此,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东商的火药多种多样,最初提供给我们的是黑火药,后来提供给我们的硝化甘油,而子弹中使用的火药,炮弹中使用的火药, 手雷中使用的火药,都各不相同。”
    姬诵问道:“无法搞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吗?”
    姜子牙道:“经过这段时间从东商传来的密报,我们搞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黑火药之外,其他的火药都是化合物。所以,就算是杨戬的灵眼,也无法弄懂他们使用的材料。”
    “化合物是什么?用灵眼都看不出来?”
    “这个非常玄奥,似乎要系统地学习一种叫做化学的学问才能弄懂。简单来说,化合物用常规的方法是无法分离的。”
    “上次不是把制造蒸汽机的钢铁分离出来吗?”
    “钢铁是混合物,并非化合物。如果是混合物的话,通过加热的方法,就可以将其中的成分一样一样分离出来。但化合物就不行,比如水就是一种化合物。就算加热变成了气,它还是水。”
    “那化合物就无法分离吗?”
    “是可以分离的,但是方法极其特殊。这些方法都掌握在东商的科技部手里,我们的间谍目前还无法获得。”
    “说起来,东商现在成立的各种部,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公旦道:“根据间谍传来的消息,东商最近大肆封官, 根据职能不同, 分为科技部、工业部、农业部、卫生部、财政部五大部门,类似于我们的六卿。这些部门的主官皆封侯爵,其中农业部的主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女子当主官?还封侯爵。”姬诵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止如此,东商赚取的金银的目的,现在也搞明白了。他们是用来当作货币使用。从今年开始,东商不再负责百姓的衣食住行,改为发放银元。百姓的生活所需,需要自己用银元来购买。”
    “给所有人都发?”
    “没错。”
    “怪不得他需要那么多的金银。可是这样做的话,有何好处呢?”
    “根据我们的分析,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东商现在生产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所有,以前是统一分配,但是现在改成发放工资之后,因为不同的职位等级的差异,发放的工资多少是不一样的,那么工资少的人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就只能努力去拼搏获取更高的职位。这样一来,就大大提高了百姓工作的积极性。”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我们能效仿吗?”
    “效仿不了,我们没有多少金银了。”
    “啊这……”
    “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商品供应。东商的金银发出去之后,百姓用来购买商品,金银又会回流到东商手中,形成良性循环。”
    周公旦说完,姜子牙补充道:“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箕子此举,似乎是在鼓励百姓消耗物资。”
    “什么意思?”姬诵奇道。
    “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东商生产的物资实在太多。以粮食而论,他们在东北开辟了大片大片的农田,种的作物全部产量奇高,一年生产的粮食几年都吃不完。以至于很多粮食根本不吃,比如菽(大豆),它们拿来榨油和喂猪。”
    “他们就那点人口,还分散在各个城邑,很多人都从事……工业。忙得过来吗?”
    “他们的农田不像我们的井田,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他们都是一整片一整片的,耕种起来非常方便,而且他们并不完全依靠人力和畜力。
    还可以依靠机械之力,比如他们的麦子收割之后,有专门的机械进行脱粒,磨粉等。而且他们拥有火车,农忙的时候可以利用火车将数万城邑百姓运送到农田中去帮忙收割。”
    姬诵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想象不出那是怎样一幅场景。“所以他们是因为生产的粮食吃不完,就想着法子消耗掉?”
    姜子牙道:“根据我们的分析,正是如此。东商以前的物资都是统一发放,用多用少,都是定量的。但是现在改成发放工资,自由购买之后,那用多用少,都是百姓自愿。比如一个人喜欢喝啤酒,那他现在想喝几瓶就喝几瓶,这样就加快了物资的消耗。而且东商还规定,女子生完孩子之后三年内,丈夫的工资加五成,其目的就是为了鼓励生育,生出更多的人口来消耗物资。”
    周公旦道:“不仅如此,他们卖到我大周的商品,也在飞快降价。以前许多商品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现在寻常的国人也用得起了,甚至一些野人也会前来城邑买些商品回去享用。”
    (作者注:国人,城里人。野人,乡下人。)
    姬诵瞠目结舌:“野……野人也在用?”转念一想,“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这些商品用着的确好。”
    周公旦道:“可是这样一来,我大周的财物,就全都进了东商的口袋了。到时我们拿不出金银,又如何去享用这些商品呢?”
    “这……大家不是都在挖掘矿山么,我上次听说,各国又开辟了不少银山。而且使用蒸汽机之后,采矿的效率也提升了很多。”
    “现在虽然商品价格下降,但是用的人却更多了,导致金银加速外流,矿山的产出根本不够。而且这几年我们得到了东商的医学技术和高产作物之后,人口也在快速增长。现在全国上下,到处都是新生儿的啼哭之声。”
    这几人正在聊着,忽然杨戬和雷震子走了进来。
    雷震子一进来就大声道:“两个消息,一个是我们的,一个是东商的,先听哪个?”
    周公旦道:“先听我们的吧。”
    雷震子向杨戬拱拱手,杨戬道:“经过我们的仔细研究,我们终于发现这些火药的共同特点。那就是除了黑火药是使用硝石之外,其他的火药都使用了硝酸。”
    姬诵大喜,连忙问道:“怎么发现的?”
    杨戬道:“我首先想到硝化甘油这种炸药,是用硝酸和甘油两种物质混合而成。继而就想,如果拿这两种物质分别和其他物质混合,会怎样呢?
    于是,我将各种物质分别加入到硝酸和甘油之中,观察发现,硝酸和一些物质混到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高温,搞不好还会爆炸,而甘油和同样的物质混合则没什么反应。所以很显然,制造炸药的关键就是硝酸。”
    姬诵大喜,:“那我们现在可以制造炸药了吗?”
    杨戬摇摇头道:“并不能,这些混合物并不稳定,我们并不知道它会不会爆炸,什么时候会爆炸,完全是不可控的。而且爆炸太过猛烈,我怀疑箕子给我们的配方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关于枪支使用的火药,我们已经锁定了一样物质,那就是棉布,我们发现把棉布硝化之后,切成细小的颗粒,和枪支里面的火药非常相似。但还是太过猛烈,无法使用。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缺失的东西。”
    姬诵郁闷地道:“这个箕子,做事处处留一手。”
    雷震子却道:“不过,虽然如此,我们还是找到了替代品,那就是黑火药。”
    姬诵道:“上次不是试过了不行吗?”
    雷震子道:“那是因为箕子那厮留了一手,他给我们的黑火药都是细细的粉状物。有一次我们发现一批黑火药上潮了,就想把它晒干,结果变成了一坨,我们将其捏碎,发现威力还变大了。然后我们又联想到子弹中的火药都是一粒一粒的,是否关键就在于此呢?于是我们重新制造出了颗粒状的黑火药,一试,果然成功。”
    姬诵忍不住站了起来,拍手道:“太好了。”
    雷震子却有些尴尬:“不过这黑火药子弹虽然也能用,也仅限能用而已,因为击发的时候会冒烟,比东商的无烟子弹可差远了。”
    姬诵搓着手道:“能用就行,先用着,再慢慢研究。另外一个消息是什么?”
    雷震子道:“最新消息,东商造出了一座巨船,名为航空母舰。他带着数千之众,离开了东商,往东去了。”
    “可以搭乘数千之众的巨船?”
    姬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东商的船是烧煤炭的,这么大的船,那得携带多少煤炭?几千人要吃喝,又得携带多少食物,淡水?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哪里是一艘船,根本就是一座海上城邑。
    “往东走的?他是要去美洲么?看来,东商东征美洲的计划终于启动了?外公,诸位王叔,箕子既然不在东商,那我们是否可以……”
    一直没说话的召公奭摇摇头道:“我们既然和东商签订了协议,贸然撕毁的话,实为不智。而且,箕子带走的不过几千人而已。他的主力还留在东商,我们并无必胜的把握。”
    姜子牙道:“话虽如此,这也算是一个好机会,不如我们去平安邑去一探究竟,然后再做打算?”
    雷震子有点怂:“平安邑现在有云霄娘娘坐镇,她可不像女娲娘娘那么好说话,我们贸然靠近的话,恐怕会自取其辱。”
    姜子牙道:“无妨,我可以去昆仑找天尊,让他找个由头邀请两位娘娘前往昆仑一叙,然后我们再趁机靠近查探一下虚实就走。”
    众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大妙。
    数日之后,云霄和风曦果然被元始天尊召走。
    杨戬和雷震子结伴来到了平安邑,二人隐身云层之中,正在悄悄察看,忽然九条火龙飞速窜来,喷出熊熊烈火,天空之中的云层立刻被蒸发殆尽。
    二人定睛望去,只见哪吒开着三头八臂的法身,踩着风火轮,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杨戬见哪吒居然能开出三头八臂,不由大惊,照理来说他脱离昆仑之后,失去了灵力来源,是无法开启三头八臂的。
    杨戬忍不住开启了灵眼,对着哪吒一照,失声道:“哪吒,你的实力恢复了?”
    哪吒道:“不错,比以前还强了一些。要单挑吗?”
    杨戬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可能?你从哪里得来的灵力?莫非你加入截教了?”
    哪吒摇摇头道:“并没有。你们是来刺探军情的么?我劝你们速速离开。”
    雷震子道:“你一个人,对付得了我们二人么?”
    “谁说哪吒只有一个人?”说话间,妲己也跃上了半空。
    杨戬皱眉道:“你的实力也变强了,怎么回事?”
    妲己嫣然一笑:“不告诉你!”
    杨戬已然看出,妲己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和雷震子相斗的话,一时也不至落于下风。这情形太过诡异了,这两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强了?
    他看了一眼雷震子,道:“我们走罢。”
    雷震子也不傻,哪吒三头八臂都开出来了,他还能不明白?于是点点头,二人正准备开溜,忽然前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堵住了去路:“道友,请留步。”
    申公豹骑着黑虎,也出现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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