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寒开门时一脸不耐:“嘉嘉,你怎么来了?”
    傅嘉凝有点不开心:“我不能来吗?”
    段京寒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给她。
    傅嘉凝没有接:“我来例假了,不能喝冰的。”
    “啧。”段京寒抓了抓头,打开可乐自己喝了,给她泡了一杯柠檬水。
    “你们不是有庆功宴吗,你怎么没去啊?”
    “不想去。”段京寒烦躁,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没必要,便忍了下来。
    傅嘉凝低头看着鞋尖,想起来刚刚碰到沉芮,她脚下的高跟鞋闪着细钻的光芒,浑身透着精致与娇贵。
    “刚刚我碰到沉芮了。”
    “嗯。”
    “她来找你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就说了些话。”
    “什么话?”
    “没什么。”
    “……”
    傅嘉凝睨着他的脸色,阴沉沉的,眉宇间是没有散去的烦躁之意,她咬了咬唇:“那我,那我走了。”
    “好。”
    不开心扩大为委屈和失望,她感觉自己像个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妒妇,自己都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
    连续两天段京寒都没有联系她。
    傅嘉凝知道他很忙,所以一般都是等段京寒给她发消息,她才同他聊天。
    她忍不住想,沉芮就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太忙,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他。她想去就去了,也许段京寒还很有耐心地跟她聊天。
    那天沉芮究竟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他呢?她又待了多久?他们说了什么?
    段京寒为什么不跟沉芮说清楚,他们都交往了半年多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情侣,有时候他们还会被偷拍,转发到贴吧里。
    要是他早就和沉芮说清楚,沉芮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还死皮赖脸地总缠着他?
    大家都知道沉芮喜欢他,就他整天装糊涂,还总和她纠缠不清。
    他居然还允许沉芮跑去找他,也不和她说,她问两句就甩脸色,她说走,段京寒也没有留她,以前都会舍不得她离开,总要抱着她厮磨的……
    狗段京寒,王八蛋,臭不要脸!
    越想越觉得生气,越想越觉得委屈,脚下步子越走越快,身后有人喊她也没听到。
    许南烨追上她,拍了下她的肩膀:“傅嘉凝。”
    傅嘉凝猛地停住,有些气恼地看着他:“干嘛!”
    许南烨愣了愣:“就是和你打个招呼。”
    “哦。”傅嘉凝转身就走。
    许南烨看出她心情不好,说道:“上次庆功宴的事,寒哥他其实压力挺大的,我后来问他了。他说他回去后倒头就睡了,所以没去,你别往心里去哈。”
    傅嘉凝皱眉:“跟我说干嘛。”
    “这……你是他女朋友啊,”许南烨讷讷地说,“我看你那天好像生气了。”
    当然现在也很生气。
    “等下个月我们还有的忙,你别总和寒哥生气,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有时候连续几天都不睡觉。”
    “行了,知道了。”傅嘉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快速地走着。
    许南烨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再跟上去。
    晚上看到了段京寒的消息,问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傅嘉凝:【我才不像你呢,都忙死了还有心情跟别的女生暧昧。】
    段京寒:【???我跟谁暧昧了?】
    【  你以为我会信沉芮找你就跟你说几句话?跟别的女生调个情什么的,释放压力,我都懂。】
    【你又懂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呸!滚蛋吧你。】
    傅嘉凝深吸口气,关机,睡觉。
    后来段京寒无论是给她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她都没理会。
    就这样晾了他半个多月,还是许南烨找到的她。
    “喏,这是寒哥搞到的邀请函,今天晚上他有个重要的客户,搞定了就是庆功宴,搞不定可能需要你多安慰安慰他了。”
    白色的封面,烫金花纹,写着华庭两个字。
    傅嘉凝接过,想到段京寒这段时间虽然没来找她,但是这半个月断断续续地给她发消息,好言好语地哄着,能感觉得到他确实挺忙的,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哄她,是她不识好歹了。
    算了,就不和他计较了。
    许南烨带她去到地方,看着气派的金色拱门,她就胆怯了起来,她对这种场合没有经验,虽然特地打扮了一番,但是从侍者诧异的目光中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不得体。
    她有些不好意思,沿着墙边走,目光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掠过,她听到宴会大厅里播放着她上体育课时用过的曲子,不时有男女牵着手走进舞池跳舞。
    一抹迤逦的红色长裙吸引了她的注意,盛装打扮的沉芮就像个骄傲的公主,而她的身侧则站着她找了许久的熟悉身影。
    男人穿着宝石蓝西装,配着深灰色的领带,喷了发胶的头发梳到脑后,五官英俊,轮廓深邃,剑眉星目,身形颀长挺拔,气质矜贵,站在一众比他年长的男人里,显得少年意气风发,英姿绰约。
    有人同他说话,沉芮转头略带羞涩地看着他,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微微颔首,然后牵着沉芮从容地进了舞池。
    他们也曾就着这支曲子在出租屋里跳着相同的舞步,但是此刻他却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翩翩起舞。
    感觉像是被闷棍迎头击中,又或者被钝刀插中了心脏,周围仿佛在天晕地转,富丽堂皇的酒店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挣扎在漩涡中心,段京寒站在高处森冷而沉默地注视着她,沉芮一袭红裙依偎在他身边看她的笑话。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宴会大厅的,茫然地走着,夜风细细碎碎吹得皮肤起了疙瘩,她打了个寒颤,在一处路灯下蹲着,抱紧了胳膊。
    许南烨真是太搞笑了,就算他没有搞定那个大客户,想安慰他的人也从学校排到他家门口,沉芮提着裙摆翘首企盼,哪里都轮不到她啊。
    她笑了笑,直到胳膊上渗透了凉意,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第二天跟着导师去了外地参加学术讨论。
    ……
    车子在高架上飞速行驶,傅嘉凝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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