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天,柳妍都没再主动打电话过来。
    柯西也松了一口气,埋头写剧本,任由心中的小火苗自然熄灭。
    安稳进入十一月,柯西一如既往忙碌着,忽然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也不能说是意料之外吧,太久没回学校,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崔妈……”
    “真不容易,还记得我呐?”
    “嘿嘿,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柯西蓦然想起,《唐人街探案》上映他不仅没请假,甚至忘了去学校报道。
    这算什么?旷课还是辍学。
    “今天院里有个化妆舞会,你的学弟学妹们强烈要求你这个学生会主席出席。”
    “我还是学生会主席吗?”
    “少废话,能不能来?”
    “当然来!”
    听崔妈的口气,似乎并不是兴师问罪,柯西安心多了。
    眼下他大小算是个知名导演、公众人物,要是留级延毕,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化妆舞会?
    放下电话,柯西看了眼日历,原来今天是万圣节。
    只能说不愧是北电,玩得挺潮。
    几十分钟后,柯西出现在北电小剧场,现场真可谓群魔乱舞。
    柯西一身黑衣,大概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有人生来就是主角,刚进门没走两步,他就被人拦下。
    “师哥,你终于来了!”
    来人身着白色连衣裙,眼妆十分夸张,黑白美瞳把眼睛撑大好几分。
    一边脸庞还有一块黑色“伤疤”,乍看之下十分瘆人。
    如果不是声音很耳熟,柯西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大甜甜。
    “甜甜,你这扮的谁啊?”
    “艾米丽,师哥是不是吓一跳?”
    结合她的头纱和蓝色假发,柯西想起来了,是《僵尸新娘》里的女主角。
    但大甜甜终于还是没能狠下心,把整张脸都涂成蓝色,只画了眼妆。
    柯西没回她,接着问道:“叫我过来,是你跟崔妈提的?”
    “我……”
    柯西心里已有答案,哪会这么巧,刚好大甜甜就在这里等自己?
    “是好多同学一起,尤其是新生,他们都想见见师哥你,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
    “得了吧,偶像不是乱认的。”
    就拿柯西来说,大幂幂也只能算半个偶像。
    真正的偶像,从不屑于做偶像,只说人民万岁。
    “嘻嘻,师哥,舞会快开始了,你应该还没有舞伴吧,凑巧我也没有。”
    “你确定是凑巧?”
    柯西看了眼大甜甜挽着自己的手臂,这么快就图穷匕见。
    “哎呀……嗯,师哥你扮的是谁?”
    大甜甜这才有空观察柯西的装扮,从头到下,高筒礼帽、单片眼镜、夸张的假八字胡、黑色燕尾服配大头皮鞋,右手还按着手杖。
    “看不出来吗?这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
    大甜甜更加好奇:“谁呀?”
    “资本家。”
    “……”
    舞会的重点,从来都不是舞会本身。
    北电表演系的学生们,即便是才刚进校门的新生,也全都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理所应当的,柯西又一次成为了暴风眼。
    “柯学长,我是08级新生潘之林,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师哥已经很累了,下次吧。”
    大甜甜的应答得相当熟练,短短一小时不到,她已经帮柯西不知道拒绝了多少。
    望着这位学妹悻然离开的背影,柯西不得不感概,北电真是没落了。
    观察了半天,这是今年新生中唯一一个眼熟的,好像演过抗日神剧《箭在弦上》。
    记得原时空里,北电自11级的周昸雨和美娜之后,再没出个像样点的明星。
    不只北电,隔壁两家也是差不多情况。
    不是说这三大院校不行了,究其原因还是造星方式变了。
    像张壹山、关小彤这种“带艺拜师”的,逐渐成为主流。
    “甜甜,你问过我的意思嘛,就全给我拒了。”
    “我才不管呢,好不容易把师哥叫出来,当然要多请教一会儿。
    而且,杨师姐不在,我得替她看好师哥,免得师哥犯错误。”
    “……”
    你说的好有道理,柯西无言以对。
    另外,柯西对这姑娘的脸皮又有了新的理解。
    “行了,差不多我该走了。”
    “师哥上哪去?”
    柯西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大甜甜不舍,他没成功。
    随口说道:“回家写剧本。”
    “师哥又要拍新戏啦……”
    都不用开口,柯西就知道大甜甜想说什么。
    “主角都定了,你能给别人演配角吗?”
    “我……”
    大甜甜果然沉默,她倒不是不能演配角,不过前提是得看主角是谁。
    让她给年龄相仿、且还没成名的刘诗施作配?
    就算她同意,身后的公司也不会同意。
    大甜甜所在的星光灿烂影视公司和刘艺菲的红星坞有一点很像,就是全公司只有一名女艺人。
    “没事,以后总会有机会合作的……”
    ……
    “老公,你有新电影,怎么都不告诉我。”
    大幂幂心情复杂,语气里质问的成分很少,更多是疲惫和不安。
    柯西新电影开拍,她居然是从和玛丽的一次闲聊中得知的。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
    算一算,自己和柯西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期间担心打扰到他写剧本,大幂幂基本上不会主动联系。
    结果,这不就出事了?
    柯西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想多了:“电影要赶在春节上映,时间太紧,我这边事又多,没顾得上。”
    “真的?”
    大幂幂很想相信,但相信了可能会更难过。
    什么叫顾不上?说白了还是不够重视自己呗……
    “好吧,我说实话,这电影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你。”
    “……”
    不等大幂幂反应,柯西接着道:“还记得我说过想做两部小成本电影吗?”
    “记得。”
    “我当时的两个点子,一个就是《人在囧途》,另一个是原本是给你准备。”
    大幂幂瞪大了双眼,她之前以为柯西说的“两”,是不确定的数目意思。
    谁能想到竟然是“二”?
    “但是……”
    大幂幂右手用力,手机被捏得咯咯作响。
    “现在咱们和荣信达的关系,能不能顺利签合同都不好说。”
    柯西另一个点子就是《重返二十岁》,原版是韩国的《奇怪的她》。
    白发苍苍的女主重回年轻,重返音乐梦,可以当作女版《夏洛特烦恼》宣传。
    终于是时候薅一波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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