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全都识时务的闭紧嘴巴收敛心神,生怕一个小心就会成为发泄对象。
    鸟群毫无预兆的集体停了下来,狻猊流生脚踩莲花来到海面上,只见那尾活泼的金鱼周身已缠满细线,牢牢被束缚住无法动弹。
    这金鱼本是佛家八宝之一,极具灵性却不懂杀生,乖乖受缚吐着泡泡来等着流生前来拯救。
    流生也不杀生,只顾细心将那此细线梳理开来,那些细线却仿佛每一根都具有生命,卷曲着朝他的身体匍匐蔓延过来,被解开后也能迅速重新纠缠。
    习凤察觉到下面的情况后,同欧阳飞道:“你下去帮帮老六,不然依他性子到明年都动不了。”
    欧阳飞一跃而下,邪笑着召唤出双刃水镜刀,“六哥,三哥要我来帮你。”
    流生鼻尖渗出细汗,态度温和的拒绝,“我自己来就好,麻烦你再等一等。”
    “九弟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不能再为这种小事耽误行程,”欧阳飞挥起水镜像切豆腐一样在海面刷刷两下收刀,一只马头鱼尾巴怪便从水里钻浮出来,破成两半漂在水面,白色长尾巴像匹银丝一样慢慢散开。
    流生收起金鱼叹惜道:“它其实未做什么坏事,想必是饿了寻些食物吃……”
    欧阳飞一向不屑悲天悯人,抬脚将海怪的尸体踢飞,“六哥,现在距离司空岛大概还有多远?”
    流生放眼眺望四周,困惑道:“金鱼显示这里这里应该就是司空岛。”
    “这里?”欧阳打量风平浪静的海面,抬头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闻人楚和习凤立刻跳下来,鸟群也逐渐散去。
    “二哥三哥,六哥法器说这里就是司空岛,但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是不是被布了结界?”
    习凤抬起右手在四个方向转了一圈,“没有结界,说不定是藏在海里。”
    欧阳飞道:“在海里?不是说岛上很多人类么?他们在海里要怎么生存?”
    “如果有风螺和吸贝的话,人类在水里生活也不算难事,更何况……会移动的岛,本身就有古怪。”
    “那要不要谁先去探探……”
    在他们商议的时候,闻人楚的青云剑突然跳了出来,平在水面上变成一丈多长一尺来宽。
    付鑫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开始横飞,欧阳飞抓着他的衣领踩在直直入水的青云剑上,“一天到晚只懂发呆,战斗时还这样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对龙族来说,生活在水陆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他们天生就是大自然的宠儿。
    海水阴冷幽深,头顶明媚的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然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视线。
    这西海深的可怕,青云剑下沉数千米竟然还未到底,不过却能在珊瑚树丛中渐渐看得出一块青色阴影。
    东方其觉得无聊,便将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捏着两枚铜钱自语道:“我来卜一卦看阿九现在怎么样了。”
    闻人楚目光立刻扫了过来,他却浑不在意,将铜钱叠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抛出来,一个落到南边,一个落到北边。
    东方其愣了下,默默把铜钱收了起来。
    闻人楚冷冷道:“结果如何?”
    东方其道:“卦象显示他安全无恙,只是……”
    “只是怎样?”
    “好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说什么?”
    “你凶我也没用嘛,”东方其想起那天罚跪的事还心有余悸,缩着脖子嚷道:“卦象显示的就是南辕北辙形同陌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闻人楚阴沉沉的抬袖,周围水中像是投放了炸弹一样轰然作响,鱼群吓得四处乱窜。
    形同陌路?那个该死的金翅鸟,他到底对阿九做了什么?!
    阿九坐在水池中一动也不敢动,元初将他从头到脚都用泡泡搓洗过一遍,他动作很轻,手指划过皮肤就像羽毛在搔痒,让阿九忍不住想要躲避。
    难熬的时间终于抗过去了,元初拿大浴巾将变回兽形的它包起来,只露出头在外面。
    “元初,”阿九小声试探唤他名字,湿润的眼睛如宝石般闪烁不定,“我饿。”
    元初道:“先忍一忍,在吃东西前,我要带你去看一个人。”
    他们来到大厅,见到了无精打采的展小钱。
    看到阿九,展小钱立刻兴奋起来,“弟弟,你来看我啦?”
    阿九有些怕,不解的看着元初,“他是谁?”
    展小钱难过道:“我是你哥哥呀,不记得了么?”
    “哥哥?”阿九迟疑了下,犹豫不决的询问元初,“哥哥……是什么?”
    元初手指轻轻的捏着它的耳朵,“哥哥就是坏人,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阿九眨眨眼睛,摇头道:“我不走,我要跟元初在一起。”
    元初吻上它额头,“可他们都很厉害,到时候如果强逼我们分开怎么办?”
    阿九扬起肉肉的白爪子,有些得意的炫耀道:“我就抓他,咬他!”
    元初嘴角扬起抹诡谲的微笑,手指无形中动了下,展小钱立刻从被禁锢的光圈中跌了出来。
    他怒不可遏道:“你这死鸟、臭鸟,居然敢教坏我弟弟,我要杀了你!”
    元初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对阿九道:“看,这个自称你哥哥的人现在想要杀我呢。”
    “呜嗷!”阿九从元初怀里挣脱出半个身子,冲展小钱露出尖锐的牙齿,肉掌中的利刃也全都瞬间探出头来。
    “弟弟,这只臭鸟是坏蛋,他骗你呢!我不记得我啦,我是五哥……”
    阿九猛然窜了出去,身形比在无极山中打猎还快了数倍。
    展小钱错愕,竟连躲避都忘记了,僵硬的立在原地,脸上已被阿九爪子划出三道血痕,红色血液像断线的珠子不断从伤口渗出来,顺着他雪白的脸颊慢慢滚落。
    “弟弟……”
    阿九还欲攻击,却被元初伸手抱了起来,他对展小钱笑笑,脸庞如罂粟花般美丽却透着丝丝邪恶,“阿九真厉害,不过下次……要记得咬脖子,那里的肉比较柔软,而且能将人一击致死。现在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走,带你去吃东西。”
    阿九开心的甩甩尾巴,“肉,吃肉。”
    元初点着他的鼻头柔声道:“给你肉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展小钱立在原地,用手胡乱的在伤口上抹了两下,把白净可爱的小脸涂的滑稽又可笑。
    起先他只是抽了两下鼻子,不过很快情绪失控大声哭了出来,“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弟弟……”
    眼看几人快要看清那片深色阴影时,习凤却突然听到一阵婉转哀伤的歌声,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声音,但是用力辨认竟然来自四面八方。
    东方其好奇道:“怎么会有人在海里唱歌?”
    “是鱼人亡歌!会迷乱人心智,大家都闭耳不要听,不然会□控!”付鑫打了个冷战,飞快从怀中掏出梅花碧玉箫,放至唇边幽幽吹了起来。
    77
    龙六子皆长于东海,对鱼人自然不陌生。
    在中华妖怪中,鲛人和西方人鱼类似,全都长着人身鱼尾。
    不同的是鲛人性情温和,雄性擅长戏水种植,而雌性则擅长织就锦绡,色彩华美绚丽,且人类披上它则可入水不湿。
    鲛人哭泣时眼泪能化珍珠,因为外表柔弱美丽,鱼又寓‘裕’,所以它们出现在中国人看来是吉祥之兆。
    而人鱼则蓝发碧眼,外形妩媚明艳,受海人诅咒而生,性情残忍没有灵魂,喜好在水中自由吟唱,嗓音凄美且极具穿透力,亡歌会迷惑鱼船偏离航道。
    付鑫以乱魂曲与其蛊惑亡歌抗衡,却毕竟只有一人,无法完全压制住整个局面。
    几人中当属东方其定力最差,若不是习凤一旁拉扯的及时,恐怕早寻着声音追了出去。
    随着亡歌越来越响亮,就连欧阳飞和闻人楚都有些受扰,只有狻猊流生稳坐如钟,脸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欧阳飞好奇问道:“六哥,你不觉得聒噪么?”
    流生平静答:“心静则万物静。”
    其余几人当然没这份淡定,东方其已经开始在习凤怀中拼命挣扎了,一脸懵懂恍然显然已彻底失去意识。
    鱼人歌借水能传千里,再加上现在这情形看应该是分布在四面八方的的鱼群,想要一一找出她们来解决掉并不容易。
    欧阳飞双眼已涨成了赤红色,浑身洋溢着沸腾腾的杀气,“不如我们四个人分开,把它们全都杀个干净!”
    闻人楚心中记挂阿九,眼看司空岛已近却被鱼人纠缠裹足不前,俊脸也变得无比阴沉。
    就在他们还没有决策时,四周海流突然汹涌起来,污泥土沙也从地下不停的外往冒出,海水变得愈发幽暗浑浊,而且咕咕流水中还有许多乱糟糟的嘶吼声,真是一波未一波又起!
    付鑫将玉箫横在掌心飞转一圈后收起,双手食指无名指合抵在一起,凝神屏息举到额间暴喝一声,水中登时白光一片,四只巨型龙龟砰然从他身体里分裂了出来。
    付鑫蹲坐在其中一只龙龟背上,同闻人楚道:“人鱼就交给我了,这里你们来收拾。”
    九子之中,只有龙大囚牛和他精通音律,不受魔音驱使,对付鱼人的差事自然责无旁待由他担起。
    欧阳飞冷声骂道:“死宅男,记得速去速回,别送上门给老人鱼当女婿!”
    付鑫脸一红,冷哼着扬长而去。
    这龙龟长的约有两米两长,龟背上天生有漩涡图案,两边生有长长的白须,划起水来跑的飞快。
    付鑫拉住它的白须当缰绳使,转眼就把几人甩到了看不到的地方,其余三只也像心有灵犀一般各自找了方向散去。
    流生不喜欢打斗,习凤便把绑好的东方其交给他看管,自己从颈后拔出一根五颜六色的火红凤羽。
    这羽毛是他母亲所赠,看起来常无奇的一红色尾羽,施展开却有无穷无尽的法力,可随心肆意变幻各种形状,触物则燃,遇水不灭,直至对方化为灰烬。
    闻人楚早被海底翻涌上来的泥沙搅到烦不盛烦,青云剑执在手,运足力气一劈,咔嚓!
    整个海底都被开裂出条缝隙,从中跌出许多奇形怪状的海侏儒来,像跳蚤一样蹦着朝几人飞扑过来。
    它们体形不大,相貌奇丑脸上布满黑色疙瘩,身高只到常人膝盖处,但是力大无比,单臂可举三五百斤的重量,而且脚生大蹼能煽动海浪,双手长满刀刃,可断金切石,非常厉害。
    闻人楚只想尽早离开,下手狠辣绝不留情,纵使剑气会伤到附近无辜鱼群和海贝也不予理会。
    这种低等的海怪和石像鬼一样只懂听行事,完全不会有独立思维,只懂莽撞送死。
    它们吞食剧毒海草,血液也呈墨绿色,杀死后就像砍破一包气囊,附近海水很快也被污染的不成样子。
    海侏儒还未处理干净,又随暗涌夹涌而来许多巨怪,它们是海中巨人革律翁的后代,身材高大如山,生有三头六臂,每走一步都能引起百尺巨浪,踩在海底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几只环包起来便将五子牢牢困在其中。
    在它们身下,还有阴险的尸鳄和水豹张着利齿游来游去。
    “看这架式,好像我们跟整个西海都结下深仇了,不知道向海神请罪他会不会放过我们。”习凤闲暇之余自嘲道。
    “三哥这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欧阳飞原形一点点浮现出现,眼神兴奋又期待,“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我们没见过的家伙来送死!”
    闻人楚皱眉,挥着青云剑杀出一条血路,之后悄然从几人视线中消失。
    欧阳飞错愕道:“不是吧,二哥在居然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我还以为可以见到他那场妖战中的杀手锏重现呢。”
    习凤用凤习点住只剩半边身体的巨怪,“阿九现在下落不明,他没心情在这里厮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专心一点别分神。”
    在巨怪快要被燃烧殆尽的时候,身边尸鳄就及时将它们吞掉。
    他们苦战的时候,鱼人亡歌悄然低了下去,隐隐约约几乎听不到了。
    “死宅男有时还挺有用的。”欧阳飞扬起眉毛夸奖道。
    不过没多久,鱼人歌再次吟唱了起来,比先前更响亮凄哀。
    欧阳飞登时勃然大怒,“我就知道,那个怂货肯定会栽到女人手里!”
    习凤听他百忙中还不忘揣测付鑫行动,便笑侃道:“你要不放心就过去看看,他一个人对付那么多鱼人已经够啥子,还要忍受你在背后恶意诽谤。”
    欧阳克制住怒火,终于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阿九现在感觉过得很快乐,元初宠它,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每顿都有吃不完的肉。
    而且元初很闲,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堡里陪它玩耍,有时是下飞行棋,有时是猜拳。
    不过阿九每次想出去外面转转都会被元初拦住,他说现在外面很危险,要让它忍耐些天。
    司空岛上空铺满夜明苔,完全分不出黑夜白天,阿九却总有种将其撕破的冲动,感觉太压抑了。
    这天元初正提着毛球逗它,管家突然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看到阿九欲言又止。
    元初便对阿九道:“你去花园玩,等下我去找你。”
    阿九咬着毛球走出去,到了花园还在暗自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管家伯伯脸色都变绿了。
    花园里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还有指甲盖大小的青蛙蹦来蹦去,它很快丢掉毛球去追逐那些有生命的小东西了,抓到它们后,直接用爪子撕开皮,把整个身体含在嘴里嚼两下,肉脆脆的很鲜嫩清甜。只是太小了,它胃口又大,吃下去总跟什么都没吃过一样。
    它抓了很多,将它们放在宽大的叶子上摆成一团,准备攒到足够多的时候再吃。
    正当它跟那些刁钻的小青蛙奋斗时,角落里传出来沙沙的声响,“阿九?”
    这个声音很陌生,之前从来没有听过,阿九警惕的后退,不敢贸然靠近。
    那藏在花丛中的声音又道:“是我,陈浩东。”
    陈浩东?它可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啊?”花丛拨开后,钻出来一个眉眼俊朗的大男孩,眉毛微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也是被抓来的?你哥哥是不是也来了?”
    阿九敏感的听到他提了‘哥哥’两个字,元初说哥哥是坏蛋,那这个家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它立刻摆出攻击的姿态,喉咙发出警告的声响,“嗷呜……”
    陈浩东顿住脚步,疑惑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们都是蔡师傅的徒弟,之前蔡记面馆还切磋比试过,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无极山抓飞天鱼,当时你跟你哥哥在一起……”
    哥哥……阿九打了个激灵,神情缓和下来,“你为什么会藏在花园里?”
    陈浩东道:“我本来是为救师父来的,可是身份被刘俊文那个老狐狸给暴露了,他现在跟妖怪勾结,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你看到他要小心些……”
    他在说什么阿九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妖怪的直觉却感受不到恶意,阿九甩甩尾巴,“我在这里找东西吃。”
    两人沟通明显有障碍,陈浩东也察觉它有些不对劲儿,可是看它身体丰盈皮毛顺滑也不像受过什么苦,又担心刘俊文随时追过来,便管不了许多了,小声叮嘱道:“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出现过,我还要想办法去把师父带出来。”
    阿九偏头,“为什么?”
    陈浩东对他的幼稚问题有些烦躁,“不准说就是不准说,没有为什么!”
    阿九被他突转凶狠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过陈浩乐抬了下眼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阿九回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长的本身不算可怕,但是嘴唇和眼睛都像涂了一层深色姻脂,脸上还长着两撮黑色的毛,显得格外妖艳而且诡异。
    “臭小子,终于逮到你了。”他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笑,每一步都走得快且急。
    阿九好奇的看着他们,完全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陈浩东当然不指望旁边傻乎乎的小兽帮自己,它看起来体形只比兔子大了那么一点点,毛葺葺的爪子还按着一只可笑的青蛙……虽然说也是妖怪,可是看起来没有半点攻击力。
    刘俊文只盼抓到陈浩东,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阿九,匆匆走过时不慎踩到了阿九毛葺葺的大尾巴上。
    “嗷~!”阿九像道风一跳跃了起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元初说,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碰自己,还说如果有人先伤害自己,就要咬他喉咙!
    刘俊文难以置信的转过脸,看到肩膀上那只目光凶狠的小兽,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了下去。
    阿九舔了舔嘴角的血,左顾右盼寻找刚才借机逃跑的小青蛙,“去哪儿了呢?”
    眼前这幕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陈浩东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小兽一口就把那个半人半妖的刘俊文咬死了?眼前的这个阿九,果真是去年跟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个腼腆少年么?
    他蹲□,拭了下刘俊文的鼻息,果真已经断气了,颈部已经被咬断一半,头和身子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这种死法真是太残忍,不过他也算是自作自受,活该有今日。
    陈浩东站起来,犹豫道:“谢谢你。”
    “谢我?”阿九叼着小青哇吱唔道:“为什么要谢我?”
    只有做好事才会被人感谢,可是它做了什么吗?
    陈浩东也分不清它是真傻还是单纯,从背包中摸索着掏出紫色小鼎,一缕黑烟从刘俊文的嘴巴里钻出飞了进去。
    阿九好奇的不得了,“你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陈浩东勉强笑了下,拍拍手心,紫鼎奇迹般的就此消失不见。
    待他做完这一切,刘俊文的身体突然像细沙一样塌了下去,只有衣服摆在草地上。
    陈浩东离开后,阿九还在蹲着研究那件衣服,它把衣服从原地拉开,也看不到那个长相奇怪的男人,他究竟藏哪里去了?
    在它满腹疑惑的时候,元初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阿九脚下的东西微微皱眉,“这是谁的?”
    阿九想到陈浩东的叮嘱,迟疑了下道:“这个叔叔踩我尾巴,我就咬他喉咙,然后有烟从他嘴里钻出来,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元初道:“不要再碰那件衣服,脏。”
    阿九立刻放下,把自己的攒够一堆的食物拖出来给他看,“这些都是我抓的。”
    “阿九好厉害哦,”元初摸摸它头,“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么,过了这两天,我就带你去外面看大山和大海。”
    “嗯嗯,”阿九用头在他膝盖上轻蹭,却从他身上嗅到了种不安的气息,“元初你不高兴啊?”
    “是啊。”
    “为什么?”阿九不解的蹲着看他。
    元初道:“那为你那些哥哥都来找我们麻烦了,他们不但要毁了我们的家,还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阿九道:“我不走。”
    “那由不得你,他们都很厉害呢,恐怕连我也不是对手。”
    “那我帮你,”阿九小心翼翼将屁股往前凑一点,“我把他们全都咬死,好不好?”
    元初莞尔,“你呆在我身边就好,其它的交给我,上次无极山一别后,我可是对睚眦想的很呢。”
    78
    没过多久,阿九就见到了元初想念的睚眦哥哥。
    当时它正跟元初一起吃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声响,整个城堡都跟着晃了几晃。
    阿九连忙跳进元初怀里,然后管家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用手比划了半天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待他描述完,就有个年轻男子拿着长剑闯了进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不吓人。
    他其实长的很好看,乌眉俊眼悬鼻薄唇,脸庞线条明清晰如刀裁,身上穿海棠披风,袍子下面绣有祥云,走起路来好像神仙一样潇洒。
    他从头到脚都泛着寒意,神情冰冷好像刚从雪地里走出来的一般。
    可是在看到阿九后,刀刃似的残酷瞬间化为江南春水,他说:“阿九,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阿九缩着头,眼中莫名涌起一股潮气。
    他恍惚记得梦里曾经有人跟他说:“乖乖在这儿呆着,等哥哥以后来接你。”
    然后它就蹲在黑暗里等啊等啊……那人一直没来。
    等它等开眼,就看到了元初。
    他是坏人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呢!他长那么好看,声音也温柔得能淌出水来……
    阿九无意识挣脱了下,竟然想就这样跑过去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元初手指放在他颈部上,不轻不重的揉捏两下,“阿九,你忘了吗,他是要来把我们分开的。”
    阿九心像针扎了一下,怯怯的问睚眦,“是这样的吗?”
    睚眦眸光再次转冷,“这个金翅鸟对你做了什么?”
    金翅鸟是指元初吧?那个叫展小钱的哥哥也叫他臭鸟……看来果他们果真是一伙的。
    阿九道:“他对我很好,还给我很多肉吃。”
    睚眦勾起嘴角,“哥哥在你心中还没有肉值钱么?”
    阿九胸口闷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两个系了姻缘丝,这辈子都离不开彼此。”元初把阿九从怀里掏出来,放到一边,“走远些,小心别伤到了。”
    睚眦什么话都不说,举剑便砍,剑气划破元初的衣服,屋顶上的石头也扑簌扑簌往下掉。
    元初飞起来,背后张开两只金光闪闪的大翅膀。
    阿九心里记挂着元初不敢走远,蹲在一旁叫道:“你这坏蛋,不准伤害元初!”
    睚眦冷冰冰扫了它一眼,看得阿九胆战心惊,声音也悄无声息弱下去,“我会咬人的……”
    他抬起手,一个刃掌劈了过来,将阿九骨碌碌震飞几尺远,还好落地及时,并不曾受什么伤。
    这人果然是坏蛋,他想杀了它!
    阿九张大嘴巴露出尖牙,还不待扑过去顶部却哗啦掉下来一块大石板,刚好落在刚才自己站的地方。
    那人跟元初对视一眼,以手挥半圆召唤出一只火红的大鸟,转眼两人就全都消失不见。
    它大声叫了几声,空荡荡的只有回声,元初似乎已经不在了。
    阿九心慌意外的往外跑,“元初,元初!”
    那人看起来比展小钱要厉害得多,不知道跟元初动起手来谁会吃亏。
    它跑出城堡后,才发现外面已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还有残缺的尸体,就连不久前捉青蛙的花园都被毁得面目全非。
    在元初不准它迈出的那片森林里,此时正冒出乌压压的黑烟和白雾,交错狰狞的朝这边卷过来好像要吞掉整个城堡。
    就在它不知所措的时候,竟然看到几天不见的展小钱,他脸上伤口还没好,笑眯眯的骑在一只怪物的背上,旁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袋子,好像碰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展小钱看到它愣住,两人沉默的对视片刻。
    “你没有看到元初?”阿九问。
    “他正在林子里跟二哥打架,”展小钱迟疑片刻,冲他伸出圆滚滚的手指,“来,我带你过去。”
    他倒挂在妖怪身上把阿九抱了上来,把它放在自己的红袍子上。
    “那天我抓你,你不生气么?”
    “啊?不生气。”
    阿九不解道:“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展小钱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你哥哥啊。”
    哥哥……元初说哥哥都是坏人,元初应该是不会骗他的,阿九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
    待他们赶到那片防护林时,树林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阿九想要靠近些,却被展小钱扯着尾巴不肯放。
    “那边很危险的,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可是元初会不会有危险啊?”
    展小钱认真思考一番,道:“正常来说,无论是谁跟二哥打架都很危险……”
    “啊,我要过去救元初。”阿九隐约看到两个身影在狼烟中一闪而过,方才还绿油油的树森林眨眼便化为焦碳,心中愈发焦虑不安。
    “那个坏蛋,你救他做什么?弟弟你乖乖呆在这里……啊!”展小钱捂着手指头叫起来,“你又咬我!”
    阿九落地后充满愧疚的回望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窜了出去,尾巴挥起来就像束流动的火焰。
    展小钱含着手指,拍拍辟水兽的额头,声音郁闷又带着某种炫耀道:“看,我弟弟跑得多快!”
    阿九走到一半时,尘烟铺天盖地原朝它袭来,视线里顿时黑糊糊一团,连方向都分辨不出哪里看得到元初?
    它大声叫元初的名字,却在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后,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被气浪冲向高空。
    砰!元初重重落在它跟前,嘴角渗着血,狼狈的撑坐起身看着阿九,“这里危险的很,快点去别的地方等我。”
    阿九喃喃道:“你受伤了……我是来救你的。”
    “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元初咳嗽两声,冲它摆摆手,“快点离开。”
    阿九听到尘烟中传来脚步声,连忙将元初护在身后,“不准你再打元初?”
    睚眦眉头微皱,冷冷道:“让开,这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阿九被他旁若无人的态度激怒,咆哮一声身形怒涨几倍,变成一米多高的样子,尖爪也咻然探了出来。
    睚眦脚步顿住脚步,似乎很难以置信道:“你要为了他跟我打架?”
    元初勉强坐了起来,“阿九,你打不过他的,快点离开。”
    离开?它怎么能在这种关心抛下元初呢?阿九在地上刨了两下,猛然朝闻人楚发动了攻击。
    睚眦始终盯着它的眼睛看,笔直的身形仿佛被定了一般稳然不动。
    对待敌人,要攻其要害一击便中……阿九最终被他的目光所撼动,在中途悄然改用了爪子攻击。
    他虽然弱但也是龙子,肉掌中藏着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割破了闻人楚衣服,还在他胸口抓出一条很深的伤口。
    血不断渗出来,在他衣襟处开出了大朵艳丽的红花,然而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执著的盯着它。
    阿九重新回到元初跟前,颤抖着安慰他,“看,我能保护你的。”
    “阿九,”睚眦在后面清晰的唤他名字,“今天的事,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你。”
    被系了姻缘丝又能怎样?这改变不了它还是阿九的事实。
    他一直自信满满的感觉完全拥有阿九,却不知道竟被一根细细的红线轮落为笑柄。
    他的阿九……怎么能因为一根红绳就对自己兵戈相向?
    阿九小腿哆嗦了几下,竟然再不敢跟他的双眼对视。
    元初把阿九抱到一边,“好好在这里呆着,等会打完了我还要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阿九抓着他的裤角,眼睛又酸又涩,“你不会有的事,对吧?”
    “当然。”他从翅膀上拔下一根金色羽毛,放到阿九的爪子上,“你在这里玩会儿,我们很快就会结束的。”
    “元初……”
    他笑了笑,却没有任何迟疑就迈出了脚步。
    战斗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认输。
    这司空岛是他从生父手里夺过来的,他乃食龙鸟王迦楼罗后代,怎么能被小小的龙子所打败?!
    元初走到睚眦跟前,扇动翅膀聚集厉风成球,悬在
    掌中对睚眦道:“我们继续。”
    睚眦眼珠由黑变蓝,竟然把青剑重回收回口中,以手指为刃,灵气为甲,衣衫飘飘化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劲风,身形绕成漩涡夹带着痛和恨朝元初击去。
    他最疼爱的弟弟,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宝贝,竟然被眼前这个人教唆的面目全非!
    敢做出这样的事,他就要做好必死的觉悟!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仿佛滋滋燃烧的火球剧烈碰撞在一起,砰砰的声音震得阿九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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