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时间安排在下个星期。
    机会只有三成,苏哲还是想赌一赌。会冒这个险,苏哲认为与这阵子赌石有关。尽管他赌石能赌涨是借着透视异能,内心明白,那天陈象拿出来的两块石头,如果里面没有开出翡翠,可能苏哲就只是赌那么一次。
    如今连连赌涨,面对这次的手术,一种赌徒的心里也出来了。
    回去后,苏哲将萧昆山说的情况跟夏珂说一遍。夏珂听后,担心毫无遗漏的写在脸上。
    “嫂子,按医生说的,如果不动矫正手术,再拖两个月同样会完全失明。既然如此,在拥有三成的机会下,冒下险。”
    夏珂担忧说:“可手术如果失败呢......还有两个月时间,要不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能够找到合适的眼角膜.......”
    苏哲明白嫂子的心情,两个月,或许真有奇迹出现。可苏哲等不了那么久,萧昆山的话很明确,时间拖得越久,手术成功的机率就越来越低。与其等到没有退路再去选择,不如此刻早早得出结果。
    “嫂子,虽然只有三成机会,我还是决定早点安排手术。”苏哲盯着夏珂语气很坚定,“因为我想早一点再看到嫂子。”
    夏珂怔了下,心里沉吟,接着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说:“既然你决定了,嫂子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给你打气。不管手术是不是成功,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这四个字让人听着是如此温暖,这是属于亲人之间才能感受到的那种温暖。从小父母意外双亡,由大伯苏兆明养大。到底不是己出,从小吃过不少苦头。长大后,苏哲曾问过自己,到底恨不恨大伯一家。
    苏哲答不出来。说不恨,又显得自欺欺人;说恨的话,又有一个不可抹灭的事实,没有大伯一家,他都不知过着怎样的生活。如今与大伯一家没有任何联系,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是嫂子与他相依为命。
    在内心深处,嫂子已经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
    有些事情,没有去往前跨一步,不是不敢,但在道理伦理的驱使上,苏哲宁愿暂时这样子维持着嫂子的关系。或许那些萌生出来的情愫,是因为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异性产生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几天,苏哲白天去学校上课,偶尔会到江井场口那边逛几圈。他希望趁着这几天,赚多一点张,如果手术真失败,异能跟着消失,至少可以赚到下半辈子的钱。或许不需要大富大贵,足够让他和嫂子两个生活就够。
    手术失败,异能消失的话,苏哲可以彻底不再去想赌石的事情,将心思放在帮嫂子开花店上。
    开花店是嫂子的愿望,以前是因为手头没钱,如今房子有了,生活得到保障,其它一些愿望就可以慢慢去实现。
    苏哲这几天去场口,有时候是自己去,偶尔与张明杰陪同,还有张明杰的女友,一名叫夏小悠的女生。苏哲跟夏小悠不陌生,在失明前,他们几个有经常见面。当初张明杰能追到夏小悠,其中还是苏哲帮忙写情书。
    现今社会用写情书的方法追女生,如果是初中以前的小女生,可能还有点说得过去。追大学生,让人知道简单是笑掉大牙。张明杰这人平时看起来挺厚颜无耻,与夏小悠在一起前,胆子很小。
    说白一点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夏小悠在金融大学称不上系花,更不算校花。胜在人长得小清新,身材并不出众,穿着打扮却让人看着想邻家小女孩,很有亲切感。当初张明杰就是给夏小悠这个外表给迷住,瞬间触电,一见钟情。
    苏哲那时与马小跳关系不错,夏小悠与马小跳住同一栋宿舍大楼。苏哲就托马小跳帮忙问了夏小悠的手机号码,可张明杰死活不给打电话邀她出来。做为旁人,苏哲看着张明杰这表情都替他揪心。
    后来苏哲建议要不写情书,托人送过去好了。张明杰在第一步跨不出去的情况,唯有赞同苏哲这个办法。做为当事人,张明杰平时文采表现不出来。苏哲无奈,替他写了封情书,然后他抄过去。
    用这种老土的方式追女生,苏哲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然而事情来了一个峰回路转,夏小悠好这口。接受张明杰的在信中邀请,出来见面。
    见面后,觉得张明杰长相过得去,关键是那天他的表现,给夏小悠的印象很好。
    于是一回生,两回熟,这两人就搞在一起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学期,感情好得像口香糖,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苏哲有时候看到他们在面前秀恩爱,都恨不得一棍子打死。
    张明杰上次借苏哲的“运”,赚了三十万。事后觉得这钱赚得这么轻松,这几天热情度高涨。不过在连续赌垮两天,三十万一下子不见了十万,开始谨慎起来。苏哲知道,要想张明杰对赌石不再沉迷,一昧的说是不行的,唯有让他更清楚了解“十赌九输”的经历,才懂得其中的含义。
    连续赌垮,在苏哲的劝说下,再加上夏小悠也怕他到时将最后二十万也亏掉,劝他收手。苏哲说效果一般,夏小悠的话张明杰可不敢不听。前两天跟苏哲到江井场口,心里痒痒的,最后还是克制了。
    今天苏哲是一个人去江井场口,刚进门就听到陈象那张嘹亮的声音。
    “老郭,出雾了!”
    兴奋的声音刚出来,苏哲又听到陈象叹息起来:“唉,可惜呀,居然是黑雾。妈蛋,今天真倒霉,这是第三块赌垮了。最后一块,要是再赌垮,我晚上回去沐浴更衣明天再来。”
    旁边有人开玩笑说:“鬼见愁,这沐浴更衣就不用了,回头去叫几个女的,晚上让她们用下面的水洗下你那里,说不定就光滑很多,这财运就亨通了。”
    “就鬼见愁这身板,一个女的他估计就撑不住了,还几个女的,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说不定叫多几个,明天大家就看不见他人了。”
    “哈哈.......”
    围观的人群纷纷大笑起来。
    “去去,你们这帮八王蛋不用幸灾乐祸。老子怎么不行,老子可是一夜九次郎,不信你叫你老婆过来让老子试下!”赌垮心情本来就烦躁,又经围观人取笑,引人打架的话都说出来了。
    解石的是郭涛,这两个人俨然是一对搭档。只要陈象出现的地方,郭涛都在。石头解完,果然是赌垮。陈象是老行家,出了黑雾,说明地子灰。苏哲了解过,切出黑雾,一般有高绿,但更多情况是低绿。
    一般人赌石,如果交易的是明货,只要在切开的口子看到是黑雾,几乎都放弃。黑雾的赌石,变化太多,风险也大。根据大家以往的经验,碰到雷雾的赌石,几乎都赌垮,鲜有人赌涨。
    除非是从未开窗或者切口的翡翠原石,这类暗货,靠的就是经验和运气。事实上,明货或者切过或者擦过几个小窗口这类半赌货,风险一样大。
    苏哲看了下郭涛刚解完的那块赌石,在另外一半在郭涛和陈象认为绝对不会出绿的毛料上,外壳完全,甚至还有蜡壳存在。陈象解之前,应该是块原石。
    苏哲走上前,听到陈象还在骂骂咧咧,笑了下问:“陈老板,发生什么事,火气这么大。”
    陈象回过头,见到是苏哲,立刻收住骂声,脸上堆出笑容:“苏小哥,你可来了。快点过来给咱带到运气,我这可是赌垮三块,最后那一块要是再赌垮,今年的生意就白做了。”
    听陈象的话,好像他可是花了大本钱。就像刚才开的那块出黑雾的赌石,成本绝对不少。一般来说,只有老场口或者大马坎场区产的石头才有雾,其它矿产区不能说绝对没有,概率上要少很多。
    如今老场口的原石是越来越少,像江井场口这边,自然会将这类的赌石价格产得老高,吸引更多的买家。
    “苏小哥你看看,我剩下那块能不能出绿?”陈象指着放在解石机旁边那一块毛料问道。
    苏哲苦笑起来:“陈老板,你这是为难我不,明知我眼睛看不见,还要让我看。”
    陈象连赌垮三次,情绪烦得很,一时间都忘了苏哲眼睛失明这回事。听他一说,连忙道歉:“苏小哥,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急起来,就乱说话了。”
    苏哲也没在意,肉眼透视看到解石机旁边那块毛料体积不小,从外壳看,呈黄色盐状的砂料外观,砂料大小均匀。苏哲认得,这是一块黄盐沙皮赌石。再看外壳上面的师范大学,呈条形状,风化的部分,凸出的地方很明显,赌涨的机率很高。想了下,问道:“陈老板,最后那块毛料你买了多少钱?”
    陈象伸出一个巴掌,想到苏哲看不见,嘴上补充说:“五百万,这几乎是倾家荡产了。”
    苏哲微微惊讶,看来陈象是很好这块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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