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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老六手指的地方,是距离铁山并不远的一处小海湾,当然,这个时代由于条件所限,地图肯定没有后世那么清晰直观。
    但顺着商老六的手指,李元庆已经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商大哥,你是说,--------盐场?”
    商老六不由哈哈大笑,“元庆,你果然聪慧过人。没错。就是盐场。这个世道,还有什么,是比私盐更赚钱的?我已经探听详细,这个盐场,是朝~鲜一位李姓豪族的私业,据说,这人好像还是王族。虽不是这边最大的盐场,却是生意最好的盐场。”
    李元庆点点头。
    盐业之所以暴利,无非就是垄断而已。否则,大海这么大,里面又得有多少盐?更何况是朝~鲜这种三面临海的国家。
    “元庆,每个月底,是平壤来人算账的日子。他们盐场一个月的收入,都要在此时被收走。我已经探听详细,这个盐场,有工人六七百人,守卫却不足五十。只要咱们谋划得当,必可万无一失……”
    按照商老六的意思,他是希望能坚持到月底,再对这盐场动手,这样能获得最丰厚的回报。
    可惜,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李元庆部的粮草,只能坚持不足10天了。
    虽然王海这边已经开始捕鱼,但这种大规模作业,王海还不太适应,队伍各项装备也不足,如果要见到大规模的收益,至少还要等上十几天,让士兵们熟悉这个工作流程。
    这一来,已经容不得李元庆再墨迹了。
    “商大哥,时不我待,咱们不能再等了啊。”
    李元庆长长叹息一声,眼神猛然锐利起来,“你派人将顺子、王海、官沧海和许黑子招来我帐里议事……”
    …………
    入夜,一队由七艘小船组成的小船队,悄悄驶离了岸边,朝着东面的海域驶过去。
    领航的船头上,李元庆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不远处连绵的海岸线。
    已经走出了几十里,可惜,李元庆竟然没有在这片海岸线上看到过哪怕一个小村子。
    虽然有这个时代的因素,人们对海洋还没有太多认识,但这么多优良的小海湾,却根本没有人利用,就这样被闲置在这里……
    李元庆长长叹了一口气,朝~鲜还是贫~瘠啊。不论是人口还是土地。尤其是西部。
    如果全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朝~鲜人身上……
    深夜时分,船队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岛,官沧海低声对李元庆解释道:“大人,这岛叫皮岛,老百姓也叫东江岛,没有多少人家,以朝~鲜人为主。”
    李元庆此次出来,只带了商老六、顺子、官沧海和许黑子,还有王海麾下的总旗官段喜亮,以及这四队抽调的300多名士兵。
    其余的把总级军官,都是些老实人,暂时守成可以,开拓他们却很难胜任。
    这也是李元庆现在面临的一个很大的问题,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只能是先维持住,通过时间一步一步来检验,选择更优秀、对自己更忠心的军官,卡住这些关键位置。
    现在这个程度,练兵已经只能是暂时维持了,李元庆走时,也给这些军官们下了命令,让他们带人去附近山林打猎,自给自足,反哺中军。
    此时,听到官沧海说这里是皮岛,李元庆一下子回过神来,“沧海,这岛上地势怎么样?”
    皮岛,这可是未来东江集团的核心中枢啊。对这个岛,李元庆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或者说期待。官沧海低声解释道:“大人,这岛不算小。岛上两边有山脉,中间还算平坦,有些耕地,淡水资源也很足。倒是个好地方。”
    李元庆点了点头,皮岛应该不错,否则,毛文龙也不会选择这里。可惜,后世时,由于很多原因,就算想去参观,也没有机会。
    官沧海似乎明白李元庆的意思,低声道:“大人,如果回来有时间,咱们可以去岛上看看。”
    李元庆一笑,却摇了摇头,“算了吧。咱们还是先做正事儿。”
    这是毛文龙的地方,李元庆不想觊觎,也算是对毛文龙的尊重。
    官沧海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李元庆此次带他出来,究竟是什么任务,但李元庆能将他带在身边,也让他感觉到,大人对他很照顾,很信任。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李元庆神思一会儿,忽然道:“沧海,你对这片海域熟悉么?”
    官沧海来到李元庆军中已经快两月了,被提拔为把总,也有一个多月了,这还是李元庆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不由一愣。
    李元庆笑道:“沧海兄弟,我没有打探你过去的意思。只是,我想了解这片海域。”
    官沧海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了解,自家大人,胸怀远非常人可比。
    “大人,怎么说呢。还算可以吧。不过,我是早年在这片海域混过,后来一直在南边,现在,大体我应该能说清楚,如果是具体,我现在也说不好。”
    李元庆点点头,“夜深了,你去休息吧。养足精神。”
    官沧海一愣,没有再追问,“是,大人。卑职告退。”
    商老六这时走过来,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此人可用。”
    李元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船队来到了一处还算宽阔的小海湾,海湾中部,被一处凸出的半岛型陆地一分两半,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附近陆地上都是坑坑洼洼,到处是煮盐、晒盐的痕迹。
    在周围几个制高点上,还设有瞭望塔,不过,非常简易,观察性勉强,防御性几乎是零。
    商老六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就是这里。我来探查过这里的地形。他们的建筑物在中部,四周设有围墙,只有北面一个门。”
    李元庆点点头,“召集军官们议事。”
    片刻,顺子、官沧海、许黑子,还有王海手下的总旗官段喜亮,都来到了李元庆身边。
    李元庆脸色有些阴郁,“这些时日,我军粮草已经不足,想必尔等都有耳闻。你们都是我李元庆的手足弟兄,所以,关键时刻,我还是要仰仗你们。”
    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商老六和顺子是李元庆的铁杆,官沧海和许黑子也是被李元庆提拔与草莽,都算是李元庆的嫡系。
    段喜亮虽只是总旗官,但他即像是李元庆的学生,又像是徒弟,对李元庆的忠心,也没有丝毫问题。
    众人看李元庆的声音表情,再加之此时所在的环境,都已经隐隐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不由都有些亢奋般的兴奋起来。
    段喜亮率先表态,他深深的单膝跪地,“大人就是喜亮的再生父母,大人有令,只管看喜亮的行动。”
    商老六、官沧海、许黑子、顺子也纷纷跪地。
    李元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好。我也不废话。这是朝~鲜人的一处盐场,外面都有堡墙。顺子。”
    “卑职在。”
    “你带50人。从侧翼绕过去,守住北门口,不要放一人逃走。”
    “是。”
    “官沧海、许黑子、段喜亮。”
    “卑职在。”
    “你三人为今日主攻。官沧海带100人从正面登陆。许黑子、段喜亮,你二人分别从两翼登陆,掩护官沧海部。”
    “是。”
    官沧海也没有想到,李元庆竟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了他,也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商老六。”
    “卑职在。”
    “你带50人,为此次预备队。随时策应三路情况。”
    “是。”
    片刻,商老六忽然想起来,“大人,这一来,您身边就没有人了。”
    李元庆咬牙一笑,“你们几人,都是我李元庆的弟兄,我的安危,交由你们手里,又有何担心?”
    “大人……”众人都有些感动,李元庆这般信任他们,这是何等的心胸?
    但李元庆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啰嗦,厉声道:“马上准备行动。记住,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是。”
    片刻,军官迅速散去。
    顺子乘一艘小船,绕到了左翼方向,他将从海滩这边的顺林子里,绕到北门,卡住路口。
    借着,官沧海、许黑子、段喜亮三条船,也开始朝着正面划过去。
    商老六紧随他们其后。
    李元庆的坐船也往前走了些,在居中位置,俯览全局。
    摄于这个时代的限制力,将领对军队的指挥,全靠军官的作用,如果军官执行不到位,出现了偏差,想纠正,那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这种海滩登陆战。
    但事已至此,李元庆也没有办法。
    即便计划有疏漏,即便士兵们还没有见过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从战斗中来找原因了。
    很快,随着船只的靠近,对面盐场方面的瞭望塔上,传来了惊惧的呼喊。
    可惜,他们说的这个词,在后世韩剧里不常有,李元庆也听不清楚,大概也就跟‘敌袭’差不多。
    商老六已经提前得到了准确情报,盐场只有50名兵丁,其余的5、600人,都是苦工。
    己方虽然只有300人,但却全都是经过了正规操练,手里武器齐全的士兵,即便有担心,但现在,李元庆也只能选择信任他们。
    此时,伴随着瞭望塔上的呼喊,整个盐场迅速陷入了混乱。
    官沧海、许黑子和段喜亮部的登陆,并没有遭遇到太多阻碍,已经占据了支撑点,士兵们源源不断,迅速踏上了盐场的土地。
    但这时,朝~鲜人的防守力量还没有集结完全,已经陷入了彻底的被动。
    不远处,李元庆看到这一切,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局已定,接下来,就要看战果了。
    …………
    凄厉的喊杀声足足响彻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官沧海和商老六的坐船返回来,官沧海浑身浴血,满是杀气,他快步爬上了李元庆的坐船,单膝跪地,“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已经扫清所有障碍,各项财物,已经收缴齐全,正在清点之中。请大人检阅。”
    李元庆一笑,伸手把官沧海扶起来,“沧海兄弟,辛苦了。走,咱们去看看儿郎们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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